花落誰家

花落誰家

「我——」他們質問的話語和傷痛的表情,讓我一時間竟無法適從,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他們之間竟平白牽扯出這麼多複雜的關係?

「芯兒,是因為孩子嗎?因為孩子所以你選擇三哥?」玉急切的追問道,眸中溢滿了痛苦和悲傷。

「玉——」顫動的雙眸微微合上又睜開,凝視著玉,心中無比糾結,「我也喜歡你呀,只是跟對邪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玉眨眨水眸,嘟囔著小嘴,不解的問。

凝視玉清澈明動的眼眸,心不由怔住,我要表達的意思,玉能理解的嗎?

「芯兒,你要和三弟永遠一起嗎?」襄面色沉滯,眼眸微顫,強忍著悲痛,一字一句堅定的問。

「我不許,你是我的王妃,你怎麼能跟三哥走?」聶武臉色驟然一沉,猛的伸手緊緊的抓住我的雙肩,邊搖晃邊痛苦的大吼道。

我心神一怔,垂下眸,被這壓抑的氣氛,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你們不要逼她了,我們出去談。」邪怒吼一聲,心疼的將我摟在懷裡,眯眼橫掃幾位情敵一眼,面色陰沉,比寒冰還要冷酷凜冽的聲音,讓眾人為之一震。

「邪?」抬眸看向他,輕扯起嘴角笑了笑,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芯兒,沒事,在這乖乖的等我。」邪凝視著我,無比憐惜的安慰道,低頭在我額頭上落下愛憐的一吻,轉身欲奪門而出。

「報——」一侍衛焦急的衝進門來,渾身上下沾滿了血漬,腥紅的鮮血順著腐爛破損的傷口不住的流淌出來。

慘目人睹的一幕,讓我不由的心神一顫,連忙閉上眼睛躲進邪的懷裡。

「芯兒,別怕。」邪緊緊的摟著我,大掌輕撫上我的脊背,為我順氣,轉眸冷喝道:「什麼事?」

「回稟邪王,安王叛亂,救皇上,救太后,救……」侍衛恭敬的欲起身行禮,卻無奈傷勢太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已氣絕身亡。

「怎麼回事?京城出什麼事了?」武大驚,濃眉緊縮,冷峻的面容上是壓抑不住的狂風暴雨。

「展言——」襄急忙喚來展言,憂心忡忡的問道:「你可知京城出了什麼事?」

「回主子,探子剛回來稟報,當下情勢危機,錦安王在封地舉兵叛亂,挾持太后做人質,威逼皇上將皇位傳給他;南詔國內應在京城興兵作亂,大舉進攻皇宮,皇宮即將失守;邊境的西域國、北宇國趁勢長驅直入,在我國邊境屯兵上萬。」展言單膝跪下,神色泠然,恭敬的稟報道。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均不由的一怔,滿眼的疑惑和憤怒,一時間,嚴肅的氣氛溢滿整個房間。

「錦安王那個卑鄙小人,妄父皇如此器中他,他竟敢挾持太后,興兵謀反!」聶武黑眸一眯,眼睛里迸射出一絲寒意,咬牙切齒的憤恨道。

襄眉頭蹙起,強壓下心中的浮亂,憂心道:「當下的情形四面楚歌,我東隕國岌岌可危,我們要想出個萬全之策應對才行。」

「此番叛亂四起,恐怕他們是有備而來,真正要對付的不一定就是東隕國的皇帝那麼簡單。」邪劍眉一挑,眸中神色複雜,嘴角勾起一抹深刻的冷笑。

「三哥的意思是他們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我們,而這一切也是早有預謀?」玉表情凝重,清亮明澈的雙眸漸漸被嗜血的怒氣所取代,幽深陰寒的眸子里,閃動著絕狠的殺意。

我怔怔的看著玉變幻多端的表情,心裡泛起陣陣冷意,半天回不過神來。天吶?眼前這個嗜血的少年是我認識的那個幼稚可愛的玉嗎?他陰鷙的雙眸和妖魅的面容分明是個妖孽。

「主子,安公公在前廳等候,有皇上的密旨要向諸位皇子傳達。」白管家敲門而至,畢恭畢敬的行禮過後,低頭恭敬的稟報道。

幾位皇子若有深意的相視一眼,急忙邁步向前廳走去。

「芯兒,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邪看著我,輕柔著嗓音說道。眸中的戾氣一閃而過,眼角眉梢柔情盡現。

「好。」我溫婉的點點頭,輕應道。

前廳內;

安公公焦急的踱著小碎步,來來回回在廳內徘徊,眉頭緊鎖,表情凝重,緊攛的雙拳顯示出他此時極為焦躁不安的情緒。

眼角瞥見幾位皇子陸續前來,連忙傾身行禮,跪下磕頭,大聲哭泣道:「殿下,請你們救救皇上,救救太后啊。」

武眸光一暗,眼眸冷洌陰蟄,沉聲道:「安公公,宮裡發生的事情我們已略知一二,聽說父皇有密旨給我們,還請你快快宣來。」

安公公被武陰冷的眼神所震懾,身形不禁晃了晃,扯著嗓子恭敬的答道:「是。」

「皇上有旨,要武王火速帶兵救出太后,平定錦安王的叛亂;邪王則帶兵入京,殲滅京城南詔國的叛軍餘黨;襄王負責協助鷹王對抗西域國的神秘之師;玉皇子帶兵剿滅北宇國在我國境外的屯兵。」安公公一臉嚴肅的宣讀著皇上聖旨,面色沉重。

「兒臣領命,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幾位皇子紛紛行禮下跪,接旨答道。

「還請幾位殿下趕快動身,解我國燃眉之急。」安公公微微頷首,靈眸一閃,慢條斯理的補充道:「另外,皇上還讓老奴告訴各位殿下,此番解圍,若是哪位皇子能率先平亂,皇上將加封他為太子,並且昭告天下,宣布他為東隕國下一任儲君。」

「是,有勞公公。」四人紛紛點頭,嘴角扯出一抹僵直的笑意,眸中寒光流轉,神色複雜。

他們最關心的不是皇位,而是誰奪取江山之後,東隕國的龍脈歸於何處。他們四人之所以同時轉世到東隕國,全因東隕國龍脈聖靈,能夠最快的幫助他們恢復前世的記憶和力量,只是龍脈只有每屆的帝王才能窺探到,誰能率先稱帝,誰就能最先奪取龍脈,那麼他掌管的那一界就會最先覺醒,而最先覺醒的一界帝王將擁有操縱四屆的能力,這才是他們最憂心的地方。

何況,也只有奪得帝位,才能夠無後顧之憂的和芯兒在一起,所以不管是為了得到龍脈還是為了芯兒,他們之間都必將展開一場殊死搏鬥。

月清幽如明鏡,卻透著沁心的涼意。我孤身一人佇立在榕樹下,借著朦朧的月色,黯然凝視著遠方。

剛才侍衛的傳話,字字句句印在我的心裡,邪是東隕皇的兒子,他肯定會帶兵營救,那樣的話,我和他是不是又要分開了呢?

哀聲一嘆,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憂傷,直覺上感到,這次四起的的叛軍似乎早有預謀,要不然也不會一時間,危機四伏,所有的矛頭都正對著東隕國,此番平亂估計並不是簡單的剿滅那麼容易,這其中似乎還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正想著,遠處的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我心下一沉,這麼晚了,王府戒備森嚴,會是誰這麼大膽?琢磨之際,我飛身追隨著這道黑影而去。

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黑影停了下來,頓時,四周散發出一團團的霧氣,讓我恍若在夢中遊離,已然分不清是夢是醒,水眸夾帶著水樣的霧氣,周圍的一切已是朦朧一片,微微抬眸,看到前方有個修長模糊的身影,正背對著我。

「你是誰?將我引來這裡有何目的?」眼中流露出戒備之色,擰眉冷聲質問道。

「如果你想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最好跟我走。」女子目光一凜,嘴角扯出一抹陰冷的笑。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微微一愣,素凈的小臉上劃過一抹擔憂,抬眸,不解的問道。

「怎麼他們沒告訴你嗎?」風眸微眯,眼中是目空一切的狂妄,冷睨著我,一字一句寒聲道:「你腹中孩子落地之時,就是他們命喪黃泉之日。」

「什麼?」我心中一駭,驀地睜大雙眼,嘴唇顫抖,尖聲道:「為什麼?」

「他們是轉世的——」黑衣女子剛欲開口向我解釋,附近的草叢裡傳來一陣響聲,瞳眸一緊,警覺的問道:「誰?」

寒風吹過,四周靜謐的可怕,仿若剛才什麼人也沒有經過。

「這個給你,關鍵的時候可保你孩子一命。」冷冷的丟下一個玉瓶,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轉瞬即逝,轉身欲離開。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連忙擋在她面前,眸光犀利,眼神中滿是疑惑。

「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你知道我的身份,總之,想要保住你孩子的命就將它收好。」幽暗深邃的眸子里,彷彿能洞悉一切,冷漠的拋下一句話,飛身消失不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的心情變的更加複雜而沉重,她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為什麼邪沒有告訴我呢?還是從一開始,他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現在回想一下,難怪今天我說要走的時候,他們的表情是那麼的複雜糾結,原來他們擔心的並非是我的離去,而是我腹中的孩兒會給他們帶來的威脅。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繼續留在此處豈不是危險重重?難怪別人都說,沒有永恆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如果要對付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們聯手也不一定。

我沉悶的想著,全然未察覺危險正一步步的向我逼近。

回到府中的院子里,剛推開門,黑暗中竟被人隔空點了穴道,不解的抬眸,驚訝道:「是你?」渾身癱軟的使不出一點力氣,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寒玉宮,風光迤邐,群山拱繞,是難得的隱天蔽日之地。

突兀的岩石,陡峭的山峰,連綿起伏,層巒疊嶂,山谷間升騰起寥寥的薄霧,遠處的景象千變萬化,近處的景緻若隱若現,為整個宮殿又添了幾分幽暗神秘的色彩。

整個宮殿里金碧輝煌,殿頂雕刻著一隻降龍,殿柱上鐫刻著幾隻卧虎,蓬蓽生輝,莊嚴而奪目。涓涓的溪流,自湖中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水簾屏障,白玉的階石,絢麗的宮燈,蝴蝶在布滿鮮花的舞壇邊飛舞,七彩的色調在宮殿四周盡顯,美不勝收,讓人只要看了一眼,就不忍挪動視線半分。

玉傲然的立在殿上,舞姬們誘人的舞姿他已無心欣賞,凝眸緊緊的望著殿門口,臉上浮現出一抹隱隱的擔憂之色。

直到一抹青色的身影步入殿內,他忐忑的心才稍稍釋懷,憂慮的雙眸瞬間恢復了以往的冷鷙。

「雨珊,參見妖帝。」雨珊蓮步上前,微微欠身,嫵媚的行禮道。

「她呢?」冷眼瞟了一眼雨珊,心中一緊,急切的問道。

「回王,妾身幸不辱命,已將她帶回,現在已安置在王的寢殿里。」嫵媚的眼波流轉,柔柔的答道。

「好。」玉仰首大笑道,下一秒,他已飛身消失在大殿上。

看著玉離去的背景,雨珊柔媚的雙眸迅速染上了一抹寒霜,眼中迸發出一道嫉恨的殺意。玉就這麼喜歡她嗎?為什麼自己如此愛他,他都不願看自己一眼?

寢殿的床榻上,我靜靜的躺著,呼吸輕緩,好似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玉悄悄的步入殿內,屏退了殿內的所有侍從,安靜的來到床邊,手顫抖的浮上我嬌嫩的臉頰,眸中是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暖風輕柔撩人,殿中燈光璀璨,熏人的暗香隨風輕輕飄散,夾雜的濃烈的愛意,讓玉已然微微有些沉醉了。

「芯兒,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再也沒有人能把你從我手中搶走。」嘴角微微上揚,俊美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眸間是抑制不住的柔情。

清麗柔美的臉頰,在水晶宮燈的折射下,微微泛起一道銀色的光暈,遠遠看去,是如此的聖潔美麗,一股清新淡雅的體香撲鼻而來,縈繞鼻尖,沁人心扉,讓本就迷醉的玉,更加的心動迷離。

低頭深情又迫切的吻上了我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一點點肆意的吸允著,細緻的品嘗著。那柔軟芩香的菱唇,他早就渴望已久了。唇齒間那清香撩心的感覺,滋潤著他每一寸肌膚,好似一彎清泉流過心田,拂去他每一份浮躁,驅走他每一點不安,還心靈以寧靜,直達他靈魂的最深處。

唇間那冰涼酥麻的觸感,讓我微微蹙眉。幽幽從睡夢中醒來,入眼的竟是玉放大的俊臉,不可置信的推開他,揉揉有些酸痛的頭,眨眨眼,環顧四周,這裡的一切竟如此陌生,再緩緩合上眼,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我依稀記得,昨天那個神秘的女人消失之後,我獨自一人回到房裡,剛進去就被點了穴道,未想到竟被帶到這裡來了?

玉?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說昨夜擄走我的黑衣人是他派去的?

「芯兒,你醒了?」玉欣喜的握住我的小手,明媚的目光如一汪秋水。

「嗯,玉,這是哪裡?」我輕輕點頭,凝眉疑惑的問道。

「這是我的宮殿。」玉得意的說,眸光狂肆,只是看著我的時候,俊美無雙的容貌,卻多了幾分稚氣。

「玉,是你派人帶我來這裡的嗎?」我眨眨眼,眼眸眯了起來,溫怒道。

玉垂下眸,眼中儘是失落之色,低聲道:「我只是想要和芯兒永遠在一起。」

我心頭一顫,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有些重,靈眸一轉,揪起他紅撲撲粉嫩的面頰,戲虐道:「玉,你的小臉好可愛哦,我好想咬一口。」

「芯兒——」玉轉過臉來,緊緊的將我摟在懷裡,眸中早已溢滿了一片汪洋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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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錮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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