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

皇帝駕崩

寒風凜冽,院子里一顆蒼老的榕樹下,殷邪負手而立,眸中閃爍著幽暗的黑光,周圍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他像是一個黑色的惡魔,如幽靈一般的黑色,吞噬著白晝。

他的跟前恭敬的跪著十二坊絕色的女殺手,面色肅然,表情凝滯,恭敬的等待著主人的指示。

「出什麼事了?」殷邪眉頭皺起,幽暗的眸子顯得高深莫測,唇邊勾起一個冷酷的弧度,心中卻泛起一陣隱隱的不安,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他十二坊的殺手和精兵絕不可能齊聚在這裡找他。

為首的黑衣女子上前一步,微微俯身,擔憂的看了邪一眼,恭敬的稟報道:「回稟主人,皇帝駕崩了。」

「什麼?你是說父皇他死了?」邪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身子險些站立不穩,嘴角變得異常苦澀,眼神因糾結而直往下沉。

「還請主人保重身體。」黑衣女子美眸輕眨,眸中漾滿了擔憂,關切的勸道。

邪面色凝重,迅速斂去眸中的哀傷,仰起頭,沉聲問道:「現在各地都是什麼情況?」

女子眉心緊擰,心中隱約升起不好的預感,趕緊稟報道:「皇上駕崩的消息現在還沒有向外公布,所以還不知道宮內群臣和番外諸侯的反應,不過武王也帶兵攻入皇城,玉皇子也借著北宇國的勢力在皇宮與之對抗,襄王剛收到消息,正準備起身趕往京城。」

殷邪面容一沉,眼神變得陰鬱,深思半響,才用低沉的語氣冷冷命令道:「傳令下去,我們按兵不動。」

雖然出兵奪位他已密謀已久,可是一想到芯兒之前對他說的話,他還是猶豫了。畢竟芯兒喜歡的只是閑雲野鶴的淡薄生活,若是自己做了皇帝,恐怕芯兒不一定會願意和自己一起。現在芯兒已經為他誕下麟兒,只要他們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做不做皇帝對於他來說此時已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女子神色一暗,立刻俯身跪下,極力的勸諫道:「主人,機不可失啊,若是讓其他幾位皇子佔了先機,恐怕到時候就追悔莫及了。」

殷邪的面色驟然陰冷,深邃犀利的眸光直射向她,冷喝道:「你好大的膽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本王做事!」

女子倉惶的跪下,眸間浮現一抹深刻的心傷,都是那個女人害的,要不然爺也不會為了她連皇位都不要了,她緊緊的攥著手,薄唇抿成一線,不甘的再次勸道:「屬下不敢,懇請主人以大局為重,立刻出兵皇城。」

其餘的十一名女子也紛紛跪下,齊聲懇求道:「懇請主人以大局為重,立刻出兵。」

她們之所以誓死效力邪王,不僅是因為傾心於他,更是基於他之前承諾,若是有朝一日奪取皇位定會在後宮中安排她們的位置,沒想到邪王自從遇上宇文芯可,不但一心只想和她在一起,就連奪位之心也漸損了,如此下去,她們豈不是連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這樣的希望也磨滅了嗎?

殷邪微微眯起的黑眸眸中閃過一抹凜例之色,挑眉睨著她們,目光冷戾如寒冰,「本王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言。從今天起,如若你們當中有人不願再效忠本王,可以自行離開。」

冷冷的拋下一句話,轉身拂袖而去。她們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今生他的心裡除了芯兒,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女人,對於她們自己恐怕除了愧疚,更多的就是虧欠了。

昏睡中的我,很快被身旁的啼哭聲喚醒。

無力的睜開疲憊的眼皮,側臉看去近在耳邊的聲音,才發現一個包裹著紅布嬰孩,正在我身旁放聲哭著。

我真的成為了母親?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直到現在我仍舊無法相信。從我忽然來到古代,在這裡戀愛成婚,再到幾乎痛死地生產……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母親的天性讓我忍不住屏氣凝視著懷裡乖巧的嬰兒,不敢相信她就是原本自己肚子里的骨肉。

手顫抖的扶上正呱呱大哭的嬰兒臉上,神奇的是,嬰兒像是知道有人在她身邊似的,慢慢地抽噎著停止了哭鬧。

嘴角微微上揚,手指輕輕地來回摩梭著初生嬰兒稚嫩的皮膚,竟也能逗得她呵呵大笑:「你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由自主的,輕囈就溢出唇邊。

「她是一位可愛的小公主哦。」接生婆從遠處聽見哭蹄聲,馬上趕來這裡,進來看見我已經醒來,連忙躬身請安:「夫人你醒來就好了,邪王子可擔心你呢。」說著,她將床上的嬰兒抱起放到我的身上,讓她躺在媽媽的懷裡安睡。

「邪王子?是他送我來的?」我擰眉,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疑惑的問道。

依稀記得有個男人抱著我一路飛奔,他心跳急速、身體緊繃,眸中溢滿了擔憂,只是我當時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沒有看清他的臉。他真是邪嗎?為什麼他會如此關心我?

「是啊,邪王子對你真的是很體貼呢,你痛的時候他一度要衝進來,是我一直在門口攔著他,他才安心的等著。」老大夫眸光閃爍,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都說男人薄情寡義,未想到想邪王這麼俊美的男人對自己的妻子竟是如此的呵護有佳,真是讓人羨慕呢。」接生婆笑臉盈盈的感嘆道,眸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我面色一怔,眼中浮現一抹糾結之色,抬頭微笑的看著他們,解釋道:「謝謝你們救了我和孩子,只是你們可能搞錯了,他不是我夫君。」

「什麼?」兩個老人家大驚失色,不解的望著我,眸中帶著滿滿的不可置疑。

我抿抿唇,尷尬的朝他們笑笑,低下頭,陷入一陣沉思中。

「那你夫君是?」大夫眉間籠罩著一抹憂色,據實直問道。

我略微一怔,心揪起了一團,一時間,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接生婆立刻沒好氣的白了丈夫一眼,不好意思的沖我笑笑,連忙拉著他出了房間。

深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看著懷中嬰兒可愛的睡顏,心中糾結不已,自從上次從翡翠谷醒來,腦海里除了對襄的記憶特別深刻意外,其他的記憶都變的模糊了,我甚至已然忘記自己曾嫁過誰。

這個孩子顯然不會是襄的,要不然襄對我也不會似有顧忌一般,特別的小心,那麼她是我跟誰的孩子呢?我好像缺失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記憶。深情凝望著孩子,自言自語的喃喃道:「寶貝,你的爹爹是誰呢?」

「如果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最好跟我走。」冰冷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奪門而入,手上惡狠狠的抓著接生婆和大夫,面露凶光。

「啊,這位女俠,求求你不要殺我們啊。」接生婆和大夫無力的跪在一地,連連磕頭懇求道。

「你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我心下一愣,立刻警覺起來,連忙將孩子護緊在懷裡,皺眉問道。

「你不想知道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嗎?還有這孩子的身世?好像我之前提醒過你吧?」女子鳳眸一眯,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寒聲問道。

我柳眉一緊,目光凌厲的望著她,這個女子的嗓音和神色好像在哪裡見過?思緒翻湧,我努力的回憶著,突然,眸光一閃,是她?那個將我引至荒地,告訴我一些奇怪的話的女人?

「是你?」我凝視著她,波光瀲灧,驚詫道。

「怎麼想起我了?那是不是決定要跟我走呢?」女子鳳目輕眨,眸中閃過一道冷光,淡笑道。

「不行。」毫不猶豫的冷冷回絕她。雖然她並不陌生,可是我總感覺她不簡單,似乎是個極為危險的角色。

「恐怕由不得你了,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把他們倆給殺了!」女子面色一沉,眸中迸發出嗜血的凶光,冷冷的勾唇威脅道。

「啊,女俠饒命,饒命啊!」聞言,接生婆和大夫立刻倉惶跪下,磕著頭,哽咽的懇求著,身子因害怕而瑟縮發抖。

「你們不要怪我,變成厲鬼要找就找她,因為是她不願意救你們,我也沒有辦法。」女子殘忍的掠起接生婆的下巴,唇角擒起一抹冷笑,語氣森寒。

說完,伸出手掌就要像他們的額頭上劈去。

「住手!」我驚駭的瞪大雙眼,厲聲阻止道,抿抿唇,憤怒的目光冷睨著黑衣女子,沉聲道:「我可以跟你走,不過你必須要確保我的孩子能平安無事。」

這兩個人對我和孩子有恩,如果沒有他們,我的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出世,所以我絕對不能連累他們。

「你放心,我現在還沒有本事,能動得了她。」女子輕笑一聲,眸中斂起一道寒光。

「你先放了他們。」目光如炬,鎮靜的發難道。

女子勾唇冷笑,犀利的眼神一掃跪在地上的兩人,示意他們立刻離開。

接生婆和大夫感激的向我刻了個響頭,踉蹌的跑了出去。

女子不屑的淡掃過他們一眼,回頭看著我,眸光冷凝,突然一道強烈的白光從她眼中迸出,我只覺得渾身一軟,來不及躲避,竟失去了直覺。

女子得意的眯起美眸,抱起我和孩子,迅速飛身消失在醫館里。

接生婆和大夫慌亂的從房間里跑了出來,剛一走出醫館,就和著急的前來接走妻兒的殷邪撞個滿懷。

接生婆跌倒在地上,來不及反應身上的疼痛,在看清來人的面容之後,立刻俯身跪了下去,驚顫道:「邪王恕罪,夫人和孩子被帶走了。」

殷邪的面容一震,一股無法言喻的失落感,襲上心頭,顧不得斥責二人,急忙抬步向屋內踱去。

屋內空空如也,除了心愛女人和孩子的氣息,什麼也沒留下,看來她們剛離去不久,隨即飛身追了出去,卻發現這股氣息在途經一片密林處之後就被打亂了,暗咒一聲,只得懊惱的返回醫館。

殷邪黑眸灼灼,眼神似刀一樣凌遲著接生婆和大夫,冷聲質問道:「你們可看見劫走本王夫人和孩子的是什麼人?」

接生婆渾身哆嗦著,戰戰兢兢的答道:「是一個黑衣女人。」

殷邪眼神深沉如水,黑眸中滿是震驚。黑衣女人?難道是他十二坊的女殺手?為了逼他出兵,索性劫走芯兒。轉念再一想,她們動機是有,可是時間不對,剛才她們十二個人均和他在一起,怎麼可能有時間趕回來擄走芯兒?除非——

「你們可看清那女子的模樣?」邪眸光一凜,眸中一片冰寒,眯眸質問道。

「那女子蒙著臉,我們未能看得清楚,不過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剛才找你的那些女人,所以也沒有阻止。」接生婆搖著頭,哀哀凄凄的說道。本來還以為是女人間的嫉妒,他們也就沒有多想,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早知道他們剛才應該拚死護住她們母女才對。

「來人,將十二坊的女人統統帶進來。」眉頭緊蹙,額頭青筋暴起,憤怒的朝門外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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