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駙馬救了她
曦兒朝樓下一望,見是穿著軍裝的士兵在樓下叫罵,小二哥見此場景,不由的嚇得渾身亂顫。
「怎麼回事?」曦兒見他抖顫成那樣,不禁為他感到悲哀,現在這年頭和現代其實沒什麼兩樣,有錢的為虎作倀,為非作歹,沒錢的只能是社會最底層,還時刻被打壓被強迫。
「是那些守城的大爺們,天天來這裡吃喝不說,從來不給銀兩,在這樣下去,我們都要被吃窮了。」
「哦?現在不是神龍國與白虎國作戰之時,正是缺人之際,他們不再城樓守城護國,竟然還跑來這裡魚肉百姓?實在是太可惡了。」曦兒上下打量了那幾位士兵,哪裡有點時局的緊迫感,彷彿家園丟失淪落與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果然說的不錯。
「噓,姑娘還是小聲說話,別讓他們聽去,不然可不得了了。那幾位爺是當今太后的親戚,雖說是守城軍官,但是那裡有點當兵的樣子,這話可不敢當著他們的面說,不然……」
小二哥擺出了咔嚓抹脖子的動作,有些擔憂的望了曦兒一眼,曦兒明白,他定是在為她口不擇言而擔憂,如今這世道不說也錯,何況是曦兒這樣的直腸子,多說連命恐怕都會就此丟了。
曦兒擺擺手令他下去了,得知晟晟和黃亦楓被軒轅北天接到宮裡去了,也不擔憂,軒轅北天她還是了解的,那個男人只不過是將他們二人留在宮中,這樣她即便遠在天涯海角,也斷是會回去的。
從客棧出來,曦兒早就換好了一身男裝,此時正是戰亂時期,女裝不便她在外行走。
神龍國的邊城洛城,比京都都要繁華許多,許是這裡是整座城池的外圍,交通貨物往來頻繁,以至於這裡的百姓穿的比京都的還要氣派。
不過,這也都是在戰爭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這道路兩旁小販商鋪均都大門緊閉,人畜都不曾出來一個,除了到處抓丁沖軍的軍官們,幾乎沒有別的人走動。
這場戰亂,更激發了多少豪放嗜血男兒,保家衛國,衝殺疆場,為國家和百姓獻出自己綿薄之力。
也有不捨得送自己兒子出去送死,膽小怕事之輩,不過皆是少數。
曦兒走在這街道兩旁,此時正是清晨,往來的抓丁軍官還不曾有所動作,所以她還算安全。
本來想要去京都直接找軒轅北天,接回晟晟和黃亦楓,不過,對於由她演發的這場兩國戰亂,她有責任也有義務擺平,為了她一個,傷及無辜實在是非她所願。
這裡的街頭秋風襲來,聞著都有股子血腥味道。
一股詭異的緊張感,令人捉摸不到的源頭正蓄勢而發。
四處張望,便發現前面離城門不遠的地方排著一條龍的人群,走進了才發現,皆是壯丁居多。
她打聽才知道,這裡便是徵收壯丁上場打仗的隊伍。
只見城牆上貼著布告,上面寫著:「兵部徵兵制度,國內但凡滿十八歲不管成親未成親的男子均要到軍隊服三年兵役,戰爭時期為國家非常之時,所以現在兵部徵兵制度改為下,但凡年滿十五歲到四十九歲的男子,均要到兵部征隊報道!」
天,十五歲?曦兒看到后,心中不免一驚,十五歲男做什麼?
男子十五歲去了疆場連刀都拿不動,而且誰家願意將十五歲的孩子送來當兵,這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難怪會有抓丁的士兵,眾人緊閉家門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位兄弟,往年這徵兵的不都是十八歲么,如今為何要十五歲?」曦兒招呼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問道。
「這位小哥,你是城外來的吧,如今兵火連天,神龍國和白虎國已經打了三個多月的仗了,雙方損失慘重,今年自然不比往年,不過十五歲這確實有點……不說了,上頭髮話了,要是不依法而辦,連累的就是老婆孩子父母雙親,汗。」
「就是啊,都是這場戰爭給鬧的。」旁邊的人複議道。
曦兒深吸一口氣,果然,她這個罪魁的禍首。
既然是徵兵,她不如深入虎穴,自己進去,試煉一番也是好的。
「姓名!」
「雲十二!」曦兒將崑崙月賜給她的名字撇著嘴說道。
「年齡!」
「十六!」曦兒不慌不亂,她確實十六,不過下個月過完生辰才滿。
「你有十六歲了?怎麼看你都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小孩子家別出來胡鬧,趕緊回去,跑著湊什麼熱鬧來了。」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曦兒,曦兒不是真正的男子,自然骨架都比男人嬌小許多,而且長得白皙乾淨眉目清秀,與實際年齡不太相符。
想必他是有些心疼這個孩子,心裡暗笑這小孩子挺有意思的,徵兵上戰場非死即傷,人人唯恐避而不及,這孩子肯定是背著家裡的大人暗自跑出來的。
還以為是出來玩來了呢。
「我真的十六了,官爺,我小時候家裡窮,營養跟不上,所以這才落下了,不過我確實十六歲了。」
曦兒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個軍官一聽,放下手中的筆,皺眉不悅道:「你這小子,身子板差成這個樣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拿的,長得細皮嫩肉的,你能做什麼?該不會是想來軍營給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樂呵的吧。」
此話一出,曦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當兵的雖然說有軍妓,可是平時沒有的時候,免不了挑選部隊里比較弱小的年輕男子享樂。
他這樣說,旁邊的那些大老粗瞧她一臉的嬌嫩,舔著舌頭尖滑著唇角,那憨厚的淡紫色舌頭帶著凹凸舌苔濕漉漉的口水,讓曦兒覺得真噁心。
「混賬,像什麼樣子?!」
一個渾厚的男聲從身後傳來,那座位上剛才還猥瑣的官兵立刻便起身相迎。
四周頓時肅靜,沒有任何的聲響。
曦兒知道這一定是來了大人物了。
回頭,果然看到一個長得粗礦野性高大威猛的男子腰間別著佩刀瀟洒而來。
那股子渾然天成的氣勢是在戰場上生生磨練出來的霸氣。
和那些宵小之輩周邊的這些凡夫俗子不能相比,曦兒看的不禁有些失神。
那人來到曦兒身前,盯著她看了片刻,揚聲道:「你是來參軍的?」
曦兒不禁暗罵,老子不是來參軍的老子是來幹嘛的,難道是來找氣受的?
只見他那皮膚黝黑的臉上,由於常年征戰在外被風沙所侵蝕肌膚,略帶粗豪,虎目圓瞪,一臉肅然,不怒自威。
「小人確實是來參軍的。」
「你可年滿十五歲了?」
「小人今年十六歲了,軍爺!」
那黑頭臉臉上並無表情,喊了句。「給他加上,讓他參軍!」
「可是,徐都尉,這個……」
「恩?」黑臉男怒斥著剛才出言笑罵曦兒的軍官。「男兒保家衛國,既然他有這個心,就要成全了他,我神龍國要是多出這樣有膽識的男兒,何愁大業不成。」
「是。」那人小聲的退下。
曦兒朝著黑頭臉笑了一聲:「多謝軍爺。」
「你跟我來!」黑頭臉指著曦兒道。
曦兒聳聳肩,不以為然,緊隨他之後,跟著他一路走到城牆根。「你如此瘦小,當真能拎得起刀棒?」
看看,看來他還是瞧不起她啊,曦兒面露笑容。「若是軍爺對小人信不過,小人也不想軍爺為難,小人世代祖傳行醫,聽聞軍中軍醫短缺,小人可到那裡救治傷員,但求為國效力。」
「哦?你小小年紀,竟然還懂得醫術?」
「小人懂!」曦兒鏗鏘有力的回答,醫術,我是你老祖。
「也好,你叫什麼?」他盯著曦兒的臉看了片刻,不禁臉色有些微紅,可是他的皮膚黝黑,並不顯見,但是曦兒觀察入微,怎麼會看不出來。
「小人叫雲十二。」
「好,你,過來,帶著十二兄弟去軍醫那裡。」他招呼了跟前一名隨身小兵,指著曦兒說道。
「多謝官爺了!」曦兒跟著那小兵拜退了許黑臉,朝著城外走去。
「哎,大哥,剛才那位軍爺是?」
「哦,那是當今朝陽公主未婚夫徐珊昌都尉。」小兵瞅著曦兒道:「你今天撞見他,算你命好,不然剛才肯定被那些官兵抓起來……」
他話沒說完,曦兒也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麼,那些官兵無非就是要對她……
原來是駙馬救了她!
來到城北三十里,那裡老遠就看到幾個大帳,傳來哀嚎遍地的聲音。
曦兒一見,只見那張內外均是歪躺傷殘的士兵,慘不忍睹。
「天,怎麼傷亡這麼多的人?」
這叫她如何是好,真是罪孽啊。
到現在她終於知道,不是她來救治一下就可以解決這場戰亂,而是要殺到疆場,剛才聽說軒轅北天御駕親征,而白虎國那邊派出來的是勇往無敵有著不敗將軍的南詔王。
南詔王,除了她家折顏還能是誰?
不管了,她忙上前開始幫助救治包紮傷員,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接二連三的傷員依舊從前線源源不斷的而來。
此時已經沒有麻藥可用,那些軍醫都無從下手,曦兒看著那些流血不能及時治療的士兵們。
心急如焚。
「沈軍醫,沒有麻藥了,怎麼辦?」
「現在從城內運來麻藥已經是不可能,這些傷員若要耽誤了恐怕性命休矣!」沈軍醫是個山鬍子老頭,一身白衣如雪上面已經沾滿了將士們的鮮血。
帳內眾軍醫踱來踱去,一陣風從外吹進,掀起了帘子,此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