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一男同乘一騎
穿針引線,儘管沒有麻藥,但是曦兒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們去送死!
好在她手法快速,針法獨到,在受傷士兵還未感覺到疼痛來臨之時,她已經搞完踱步到下一個士兵身上了。
身在帳中由沈軍醫帶領的醫官們都被曦兒這種做法震到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沈軍醫為醫數十載,還沒有見過這種手法,帶著軍中醫官站在曦兒身後,厲聲喝道。
「難道你看不到么,正在縫治傷口,現在如果任由傷口破裂那可就是流血而亡。」曦兒輕飄飄的語氣彷彿就像是再說今天的天氣那般。
「你這樣會疼死他們的!」
「難道我不縫,他們就不會疼死?」曦兒連回頭都不曾,手中依舊不由分說的引線穿針。
「你……你哪裡來的小毛孩子,老夫為醫數十載,難不成還不及你?」
「那可不一定,從來醫術都不是年齡高者就是對的!」
將旁邊的三十幾名士兵總算全部縫治好,又在上面撒上了消腫的草藥,這才舒了口氣,優雅的轉身,見那三五名醫官老頭在就氣得鬍子發直。
但是始終沒有出手阻止她,心中暗笑,明明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非要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真是愚不可及。
「你到底是誰?!」沈軍醫疑惑的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是不是白虎國的姦細?」
姦細?這老頭瘋了吧!
有看到姦細跑到敵國戰場後方來救援傷員的?
有見過她這樣費心費力到頭來卻被人污衊的?
這都是神馬啊!
曦兒氣不過,想要和那老頭理論,正在這時,徐珊昌走過來。「怎麼回事?!」
「徐都尉,這人恐怕有點問題啊!」那軍醫擺明是針對曦兒,意味不明的捋著他那幾根山羊鬍,饒有深意的說道。
「有問題?你才有問題呢,你們全家都有問題,老子救人還救出錯來了,不救了!」
徐珊昌正要說些什麼。
曦兒扭身像是小媳婦般不理他,鬧脾氣呢。
正在這時候,前方戰火燃燒起來,屬於入夜中的火光又打響了。
白虎國十萬大軍直取神龍國邊梁、禹州、順昌、寧化等邊境。
眼看大軍已經要攻打洛城,前方急報,陛下遇襲,生死不明!
曦兒渾身一顫,軒轅北天!
心中暗想道:這死男人不會打仗跑出去充什麼英雄?
帝王生死不明,將士便軍心渙散。
徐珊昌聽聞火速組織三萬精兵,前去支援。
「徐都尉,你帶著我吧!」曦兒一把抓著徐珊昌厚重的軍裝喊道:「那邊傷亡肯定比這裡多,我年輕不怕吃苦,那些軍醫多半是老者舟馬勞頓實在是體力不支,你還是帶上我吧。」
曦兒想著,你帶著最好,要是不帶著她自己也是可以摸索著去的。
「好!」沒想到那黑臉一把將曦兒從地上抱到馬背之上,和他同乘一馬。
曦兒嬌軟的身子綳直的坐在他身前,將雙手護在胸前,好在是黑夜前行,身後的男人並不會看到她此時的囧態。
她雖說儘可能的與他不接觸,但是同騎哪裡會沒有摩擦。
他厚重冰冷的軍裝不時的摩擦著曦兒的背部,曦兒深呼吸身子快要緊張的冷掉了。
該死的!
入秋時節,本就天寒地凍,此時還快馬加鞭,她來之時沒有準備,只穿了葯童服裝。
凍得瑟瑟發抖。
突然,身子不似剛才那本寒冷,左右環顧,只見黑色斗篷披在肩頭,將她整個嬌軀都包裹在裡面。
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絲絲溫暖沁上心頭。
原來這黑臉粗人竟然還懂得照顧人,有這樣細膩的一面,真是難得。
從來武將都是臉黑心更黑,說話粗豪舉止豪放。
沒想到他還……
「明日午時便可到了,到時候讓人給你預備點備寒的衣物。」耳邊除了呼哧呼哧的風聲便是他剛才輕描淡寫的那句話了。
「哦!」曦兒點頭應是。
這一夜,她雖然在馬背上可是卻被保護的很好,以至於到達大營之時,曦兒早就靠在徐珊昌懷裡睡著了。
朦朧間,似乎被抱著下了馬,曦兒渾身散架的疼痛,這個嬌貴的身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折騰。
被寬大的胸膛保護著的感覺真好。
一隻大手輕撫她的頭頂。「十二,十二?」
緩緩了叫了曦兒兩聲,曦兒顫抖的雙睫忽閃展開。「哦,到了?」
「恩!」他堅定的點頭,隨即將曦兒抱進了他自己的營帳,將她放好后。「你身子恐是著了風寒,我摸著有些燙手,我讓他們送點湯藥過來,你先休息。」
「哦,好啊,謝謝你啊徐都尉!」
曦兒躺在柔軟的床上,被棉被裹住身子,慵懶的滾動兩圈,本以為徐珊昌已經走了,抬頭卻發現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正盯著她,她心下緊張道:「額,我在家都是這樣滾的!」
只見他眉宇輕挑,似乎是疑惑,亦或者是別的什麼困擾著他,他轉身道:「注意休息!」
待他完全的走出去,曦兒一顆心總算是安定下來。
曦兒真的太累了,窩在溫暖的被子里迷糊了過去。
這中間,有人送來了湯藥,她學著男子般仰頭將那黑漆漆苦的能將舌頭麻掉的葯喝下去,一張俊臉都扭的不成樣子。
「有那麼苦么?」那小兵道。
「你喝不就知道了。」想找杯茶水漱漱口都沒有,這軍營中哪裡比的了外面,不由的憋著小嘴,要是晟晟知道她遭這種罪指不定要多心疼呢。
「就沒見到你這樣矯情的男人,我出去了!」
切,曦兒白了他一眼。「對了,陛下……」
「陛下回營了,只不過,情況不是特別好,右胳膊划傷了好長的一道口子……」
「什麼?!怎麼回事?!」曦兒一聽,真箇人從床上跳起來就要下床。
「你亂動什麼?要是被徐都尉知道,又要責怪我,他讓我好生照看你,陛下那邊有軍醫,用不著你這個小小的醫童,不過,陛下從來沒有受過傷,如今是折了顏面,心情糟糕透了,正雷霆萬丈呢,軍醫們躲都來不及了,你去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別傻了……」
那小兵滔滔不絕的為曦兒分析著,到軒轅北天那邊會掉腦袋,有多危險,轉眼一看,那床上的小人哪裡去了?
「喂,十二,你小子,跑哪裡去了!」
在眾大帳之間,有一處明黃色的帳篷,守備明顯森嚴,里三層外三層,守備官兵嚴格把守。
那陣勢,連只鳥都飛不進去。
要是不知道這裡是誰的住處,曦兒就真的是傻子了。
「也不知道天兒傷的怎麼樣了,急死我了,要是冒失的去,他要是生氣怎麼辦?他那個性格我又掌握不好,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死了這麼多的百姓而將怒氣撒在我身上,要是一怒之下斬了我,我豈不是很吃虧,不行不行我不能去。」
曦兒躲在周圍,心急如焚,可是又畏怯,不敢上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都快將她愁得頭髮絲白了。
「滾,給朕滾出去——滾——」
此時只見那帳篷被掀開,一群穿著白色宮衣的軍醫連滾帶爬的爬出來。
曦兒上前扶住一位便道:「大人們怎麼出來了?」
「你是剛來的醫童?」因為在此之前都沒有見過曦兒,但是曦兒此時身上穿著顯然是醫童的服裝,所以被她扶住的軍醫問道:「快走,別在這添堵了,陛下震怒了!」
「大人,陛下的傷沒事吧。」
「噓,不能說不能說……」
「別走啊,陛下的傷到底怎麼樣啊?」她急切的拉著他的衣袖,想要阻止他,只見他回頭冷汗滿布,用白袖口擦拭一番。「陛下不讓上藥,不讓包紮,把我等都轟出來了,刀口長約三尺八分整條手臂,汗,可是陛下就是……」
「什麼?沒包紮,你們出來幹什麼?!」她上前奪了那軍醫的藥箱。
「你別進去了,陛下失利正和諸位將軍討論戰情,你進去准要被殺頭,快點跟我回去。」軍醫倒是好心,拉著曦兒便走,曦兒哪裡顧得上他們在裡面討論什麼戰情。
一心,想著軒轅北天那條血粼粼的手臂。「哎呀,你給我放手!」
「站住,未經傳召,不得擅入!」守帳篷的幾十名官兵手握刀劍指著曦兒,曦兒用手一掃,那刀劍咔嚓咔嚓均掉了半截。
「來人,有刺客!」
「卧槽,刺客你大爺啊,給我讓開!」曦兒怒了,感情這些人吧她當姦細了。
「什麼人?!」
「陛下,末將去查看!」徐珊昌一掀帳篷,曦兒便急匆匆的握著他道:「你說我是刺客么?」
「十二,休要胡鬧,陛下再此,你休要放肆,還不退下!」徐珊昌極力維護她,可是在曦兒聽來他如此嚴厲的指責,讓她心裡受不了。「幹嘛這麼凶啊,我又沒做錯事,不是陛下受傷了么,我給他包紮一下,你讓開!」
曦兒欲要往裡進,徐珊昌哪裡肯讓,裡面是陛下啊,像是暴龍般的軒轅北天可不會像他這般好說話。
直接將她就地正法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諸位將軍都在討論戰情,怎麼能放他一個小小的醫童進來。
「你讓開,徐大哥,你讓開,我要見陛下!」
「十二,別鬧,我送你回去!」徐珊昌打橫一把抱起她,她不依不饒喊道:「我要見陛下,你抱我做什麼!」
軒轅北天由於胳膊的疼痛強忍的汗水從發間淌下,和裡面的將士依舊討論接下來的戰略部署。
隱約聽到幾聲,那聲音竟似曾相識。
好像曦兒?
搖搖頭心道,怎麼會,她不會在這裡的。
「徐大哥,你幹嘛啊你!」回到他的營帳,曦兒便被他綁在了床頭。「你給我老實點,等我討論完軍情,我再回來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