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給離兒揉揉唄
感覺身子被一陣冰寒所至,從手心傳到了心口,進而渾身都涼透了。
曦兒竟覺得自己像是漂浮起來一般,身子搖擺不定。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不會死了吧!應該是死了,那麼高的地方……」
閉眼回想起三個人一起跳下斷腸崖的情景,她緊緊的抿著雙唇,深深的回望了旁邊一眼,原來是湖水!
碧綠透徹,她儼然已經身處此水中央,但是她不會游泳啊?
竟然身子沒有下沉,好奇妙的感覺。
而且飄飄浮的來到了岸邊,腳剛著地,她便開始迫不及待的找尋這黃亦楓和碧折顏。
「亦楓,折顏,你們在哪裡啊?喂,你們在哪裡啊,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啊,亦楓,這樣,你們出來啊,你們聽到了么?」心脈平穩跳動,她自知身體無礙。
便開始找尋起來和自己一起跳下來的碧折顏和黃亦楓。
一遍遍的呼喊著他們的名字,聲音回蕩在山谷中,竟然是那般的青澀。
曦兒心神俱焚,悲慟的呼喊著。「你們快點出來啊,快點出來好不好?折顏,亦楓,你們到底在哪裡啊,快點出來!聽到了沒有!讓我知道,你們還好……」
可是這山谷中只有她一人的聲音,她一遍遍的喊一遍遍的哭,卻始終沒有等到該有回聲。
身子忽冷忽熱,難受極了。
在山谷霧靄瀰漫中不停的走著,走著,特別的無助。
沒有找到碧折顏和黃亦楓,不知道他們好不好,所以她內心深處是擔憂的,悲痛的。
不由得昏厥了過去。
整個人癱軟下去的時候,心想,是不是就這樣死了,也好,這樣也好!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見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上,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翠綠枝繁葉茂的山洞。
這山洞處並不是黑暗潮濕的,而是向陽,溫暖百花齊放。
空氣格外的清新。
四周水滴石穿,一滴滴的,像是音符一般悅耳動聽。
她沒有害怕,倒頭的地方是兩處火跺,中間為一個青瓷古銅聚鼎,裡面裊裊生煙,有香料燃燒出來的香氣,身子躺著的是一張可以照出人影的白玉床,也可做鏡子梳妝使用。
真是奇特,曦兒心想,竟然這世間還有這樣別緻的地方,砰然想起「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古詩句。
出了洞口,漫山遍野的紅色曼陀羅盛開在陽光下,像鋪滿綢緞的婚堂,曦兒睜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此處。「這風景真是太美了,是什麼地方?」
「姑娘,你醒了!你身體被寒冰湖所傷,不要亂動,趕緊上床休息。」
身後那人觸到曦兒的手臂,曦兒只感覺到一種陌生的氣息迎來,她有些避讓的拉開了和他之間的距離,不悅的問道:「你是誰?」
「姑娘,你說我是誰我便是誰!」他嘴角扯出了一絲淡淡的淺笑,目光一直跟隨著曦兒,儘管曦兒不願意,可是他還是伸手攙扶著她來到了白玉床上坐好。
爾後,又將手中的藥膏輕輕的擦在了她的身上,包紮好。
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點點頭,溫良的雙眸中染上了一絲柔軟。「好了,那湖水是至冷至寒之水,被它所傷沒有這百花蜜是好不了的,姑娘先休息吧!」
「喂,你誰啊,到底是誰,還有我男人呢?你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么?我找不到他們了,你看到他們了么?」曦兒見他要走,伸手便扯住了面前這個棗紅衣衫的男子,他用面具遮蓋著臉,看不出樣貌,可是那雙透澈的眸子,看起來格外的清冷,一望不見底。
雖然輕微的笑著,但是卻覺得他並不快樂。
反而覺得他孤獨,寒冷,不食人間煙火般的聖潔一身。
見她拽著他的手不放,竟然順勢的坐在了曦兒的旁邊,曦兒倒是為之一震,身子不由得往後縮了幾下,緊繃的身子在看到他那有些緊張的眼神后,竟然不敢鬆動半分。
有道是敵動我不動!
手被那人反握著,他的手很冰,比那湖水都要冰冷,但是他似乎看出了曦兒所想,不一會兒的功夫,本來手心還是冰冷一片,現在已經過度上了一絲暖意。
順著他的手心便慢慢傳入曦兒的掌內。
一下子她便溫暖了。
曦兒心說,內功唄,誰不會啊,人家問的是你到底是誰?
「怎麼了?怕我?」
那男人聲音好聽的似仙人一般,見曦兒一言不發,竟然擁著她的身子,將下顎頂在了她的發間。「別怕,我也是你的,所以別怕!」
「什麼?你誰啊到底,你亂說些什麼東西?!什麼你是我的,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啊,你快點給我鬆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什麼叫他也是她的?
她可不記得她什麼時候認識了一位戴著面具的傢伙!
這不是太奇怪了么。
她有些承受不住的低聲問道:「嗨,老兄,你確定你沒認錯人?是不是我的臉和你的那個誰長的比較相像啊?」
兩手一攤,比較無辜的眨著眼睛。「汗,你別這樣,我難道說錯話了?」
因為剛才她的話,面前的這個面具男人低頭,眼色悲涼,她可以感覺的到,此時他難過的氣息。
不過,他難過不難過和她有什麼關係啊?
她心裡雖這麼想,可是嘴上不能這樣說。
「你想見那兩個男人?」半天,這個千年寒玉冰封般的男人終於再次的開口了,而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曦兒趕忙卸下了全身的防備,再次的抓著他的手,猛力的點點頭。「是啊是啊,你知道他們在哪裡么?要是知道就快點告訴我啊!」
那男人見她這般焦急,索性使了小性子般的甩開了曦兒的手道:「我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了,我忘記了!」
「什麼玩意兒?剛才你不是還說你知道么?怎麼這會你又不知道了?你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你幾歲啊,怎麼這麼……」幼稚啊!
曦兒滿身的刺被他一下子激發出來,站起來賭氣般的吼道:「喂,小子,不告訴拉到,老子自己找去!」
一句話說完,她便真的扭頭不回,眼看腳都要邁出山洞了,沒想到下一刻便被這面具男人一把拽了回來。
「喂,你……」
「姐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都說了不讓你下床,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他目光定在曦兒的眸子上,曦兒一下子便被他那深眸所吸引住了,不對,他怎麼叫她姐姐?
「我怎麼不知道有你這麼個弟弟啊?!」曦兒聲音有些顫抖,只因,這小子的手摸在了她兩團中間,而且還時不時的用眼睛掃視,手指開始動來動去,不老實起來。
「不管姐姐怎麼說,沒有我的允許,姐姐就是不能下床,還有,我不是你弟弟,我是你男人!」
話落,曦兒有點艱難的看著他。「你丫的,說什麼呢?別以為你戴著面具就可以見女人就耍流氓啊!」
「姐姐想看離兒的樣子么?」
「我不——」
曦兒話還沒有說完,只見抱著她的男人已經先下手為強,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拽了下來。
露出了一張驚世之顏。
高挺的鼻樑,緋紅的薄唇一張一合,輕啟著,水嫩嫩。
媚眼如絲,目光燦若星辰,眉峰剛勁有力。
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並不比女子差分毫,反而增添了嫵媚之情。
此時正一臉可憐兮兮,眸光氤氳,如同一汪清泉般的清澈無波。
清晰的印著了曦兒清淡的眉眼。
他中有她,她中有他!
一時之間,他的眸中只能容得下她一人的容顏,再無其他。
被這樣一雙俊美的眸子看著,曦兒有點把持不住,胸口悶熱難舒,額頭點點涔涔的汗珠密密麻麻。
他伸手,蔥玉般的玉指冰涼清透,撫摸在她的額頭髮間,為她梳理一番。
曦兒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身上,那雙眼睛久久的盯著他。
被這樣的男人抱著,恐怕是世間所有女子的願望和期盼。
都會沉淪,不可自拔的深陷其中。
自然,曦兒也不例外。
可是,她已經桃花遍地多,不能再隨意的招惹,但是手剛從他身邊抽回,卻被他拽的更緊。「姐姐,喚我離兒可好?」
那聲音清淡冰涼,叫的曦兒心情頗暢。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點頭應道:「好!」
「姐姐,你不認識我了?」那男人有些古怪的看著她。
曦兒半天愣神,沒想明白,他一直說認識她,難道她真的認識他?
「我……我是真的……你是……」她也說不好了,心中一緊,瞬間臉色一白,還是誠實的搖搖頭。「確實不知道了!」
「姐姐,是我啊,我是那條赤練蛇,姐姐真的不認識了?」
「噗,啊啊啊,你說什麼?!」曦兒一聽蛇,直接用腳一腳將床上的離兒踢到地上,望著他有些無辜的神色,縮在床上,大吼大叫道:「我告訴你,你別過來,不然,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她驚慌,並不是因為他是那條蛇,而是她奇怪,這好端端的蛇怎麼變成男人了?
這不就是蛇妖么?
即便是獸國,可是他們都是人形,只有在身體不適或者是特殊情境的時候才會將獸的一些特徵展現出來,但是眼前這條蛇跟別的不一樣。
他可以隨意的變來變去,想起無名島上的蛇窟,她就嚇得一陣心慌意亂。
「你該不是要告訴我這裡是你的蛇洞吧,嗚嗚……」
曦兒突然站起身子,臉色一片陰沉,也不覺得這洞里的百花爭艷看著鮮美,洞里的泉水涔涔看著悅目,洞里的玉床看著賞心了,撒腿便往外跑。
「汗,真是不乖啊!」
沐淺離搖搖頭,眉峰染上了一抹清寒之色。「回來,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你這身子不好,再不回來小心我吃了你!」
曦兒頓時白著臉扭頭望著他,胸口上下起伏,心底一顫,指著他便說道:「你怎麼這麼暴力啊,動不動就吃人啊,我不好吃的!」
「好不好吃,只有吃了才知道啊!」沐淺離猛的一揮衣袖,曦兒便被他袖卷回來,悶悶的一聲臉頰貼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大俠饒命啊!」曦兒相當沒有出息的喊道。
「不想饒你怎麼辦?」沐淺離好笑的死死盯著她的臉蛋。「姐姐看了我的臉,難道就像不負責了?」
曦兒頓時暴怒。「喂,你還講不講理了,我看了你的臉就要對你負責了,那我每天看那麼多男人是不是都得負責?」曦兒不理會沐淺離已經冰寒的雙眸,像是沒看見似地,繼續的說道:「我感謝你救了我和亦楓,那日在海上,是你救了我們吧?我謝歸謝,可是,可是……」也不能以身相許是不是?
她都許了多少人了,她這身子早就不是她自己可以做主的了。
「你要是不要我,不對我負責就別想我將那兩個人的下落告訴姐姐,哼!」
沐淺離薄唇緊緊的抿著,鳳目湧上了一彎清泉,一眼看不穿。
曦兒冷笑,抽動著嘴角,非常不理解。「你幾歲啊到底!」
「姐姐是在鄙視離兒么?離兒今年已經十二歲了!」
沐淺離嬌嫩的聲音不時的拍擊著曦兒聖母的心靈,他才十二歲?
這就是個小娃娃嘛……
可是,為毛他看著這麼老成啊,雖然她也只有十五歲而已,不過,對於比她自己還小三歲的沐淺離她明顯是帶有色眼睛看他的。
「十二歲,你認為你有多大呢?這還不算小?」曦兒話音未落,沐淺離便將她擁在了自己肩頭,其實現在看來,這孩子和曦兒差不多高,而且底子單薄,曦兒心說,怎麼眼拙的現在才看出端倪。
剛才他一個勁說是自己男人的時候,她就該落落大方的笑他,才十二歲你丫的身子長全了么,有毛么?你就敢說是老子的男人?!
沐淺離秀眉豎起,聲音亦是冰寒入骨,短短几秒鐘,臉色便腹黑的難看起來,好像是看穿了曦兒心中所想,怒斥著道:「姐姐,我會長大的!」
「額……好,那就長大了再來找姐姐,好不?」曦兒打笑的說道。
「真的?我只要長大了,你就要我?」
「沒錯,只要你長大了,我就會……」不對不對,怎麼感覺有點被這小子下套的感覺,曦兒剛想反悔,可是抬頭便看到這小子一臉狡黠的笑意。
這年頭,是個男人就不能信啊!
「你剛才說見過和我一起掉下來的那兩個人,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剛才曦兒說要他,所以現在沐淺離面色紅潤,拽著曦兒的衣袖不停的搖擺著,還真是個孩子!
「姐姐,你就別想著他們了,想也白想了!」
這是什麼意思?
曦兒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急忙問道:「離兒這是何意?難道他們已經……」
不可能,不可以,她不是沒事么?那麼碧折顏和黃亦楓都是有武功的,還是個男人,更不會跌落下來會出意外啊!
沐淺離見曦兒一臉的絕望,實在不忍,扳過曦兒的身子,正對著他,然後手一伸,便將曦兒的身子猛地再次的拽進了他的懷裡。
手將她白皙凝脂玉般好看的小臉抬起來,低頭,有些著迷的唇瓣輕輕的靠近,打算吻過來。
「小孩子家學什麼大人的玩意?!你還太小,等以後你長大了,自然會有女孩子和你玩親親的,你懂了么?」曦兒發現了這個苗頭之後,一記手掌拍打在他的後頸處,他呲牙咧嘴不滿的哼哼著,用眼神掃著曦兒,那意思就是在說,小孩子怎麼了,照樣是你男人!
曦兒開始心疼,肝疼,肺也疼了,對這個男人,哦不對,確切的說還是個男孩。
她還真是一點招都沒有。
「姐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你這麼對自己恩人的么?」瞧,這小嘴兒半點都不肯吃虧。
「得,你是我大爺還不行?還不說!」曦兒話語軟弱下來。
人家說的沒錯,得人恩果千年記,她可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
「我也不想做你大爺,我要做姐姐的男人!」沐淺離撇著小嘴嘟囔道,沒想到被曦兒聽到了,呵斥道:「得,你是我男人,你還不趕緊說,去救救你兄弟去!行不行?」
那沐淺離本來還不悅,聽到曦兒這麼說,頓時來了古道熱心腸。
湊過來,一張放大的快樂俊臉,一雙黑如子夜般的眸子眨著看著她。「姐姐,你讓我親一口唄,親一口我就告訴你他們在哪裡?」
「哪有你這樣的啊?」曦兒鳳眸中一片如海的深潭,黑色一望無垠。
看著這個小男孩,頓時覺得既可笑又可氣。
「不親?真的不親,那我就不告訴你!」
「你別沒完沒了啊,混賬!」曦兒一怒,臉色都變了。
「親一個嘛不然你不親我,我親你一個?」
話落,曦兒還來不及說出口,便覺得他那炙熱如火的唇貼了過來,覆蓋在她的嬌唇上,輾轉允吸著,如同狂風暴雨。
雖然生澀,但是狂烈霸道,曦兒暴怒,伸手將袖口中的銀鏈酬情打算甩出,爆這丫的頭!
但是手還沒有動作,便被沐淺離識穿,手被他猛的按住,順勢將她整個人完全的抱在懷中,推在了旁邊的白玉床上。
曦兒其實心裡也不怕,因為這男孩就十二歲,還不經人事,能把她怎麼樣?
她多慮了而已。
但是此時這沐淺離如此強烈的吻著她,她倒是大腦中一片空白,手被他緊緊的握著,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這一下子,被一個小男孩給搞了,真是特沒面子。
沐淺離吻的出神,從來不知道親吻一個女人,特別是自己看著賞心悅目的女人,口感是這麼的好?
不過,如果讓曦兒知道,他用了口感二字,一定會以為自己被蛇給吃了,竟然還口感非常的美味可口,拿這樣的話語來形容此時浪漫的情節,當真是可惡至極。
不停的允吸著她口中的芬芳甜蜜。
曦兒在他深情之時,便抬起自己的右腳,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要緊處。
「額,姐姐,你用暗器!」
曦兒下意識的笑道:「沒錯,誰讓你碰我了,下回再這樣,我還用暗器扎你,你信不信?」
剛才的力道恐怕是當真傷到了他,他面色有點難看,臉白的流著汗滴。
曦兒有點心疼的問道:「還好吧,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我是你姐姐,你沒有經過我同意是不能親我的,知道么?哪裡有你這樣毛躁的男孩子?要是以後喜歡上別的女人,你沒經過人家同意就對人家做這種事情,她可就不是像姐姐我這麼好脾氣了知道不?」心說,肯定當下便踢你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曦兒雖然說手扶著他,可是心裡那個美啊,看你還敢亂來,來一次老子踢你一次!
「姐姐,你給我揉揉,我疼死了!你給我揉揉嘛,我真的好痛好痛的哦!」
曦兒一聽,臉色頓時暗沉下來。「你自己揉!」
「不嘛,姐姐,給離兒揉揉嘛,離兒好痛,走不了路,走不了路就不能帶著姐姐去找兩個哥哥,不能去找,姐姐就找不到,姐姐找不到就會心煩意亂,姐姐心煩意亂就會胡思亂想,胡思亂想還是要住山洞,住山洞還是要給離兒揉揉,姐姐你選吧!」
「滾,我給你揉還不行么,你能不能別像唐僧一樣念叨來念叨去的,煩死了!」
曦兒終於知道這個離兒像誰了,原來是唐爺在世啊!
揉唄,曦兒手一碰觸那柔軟,沐淺離便嗯嗯唧唧的叫嚷起來,身子還配合的一拱一合的,面色紅潤,那曖昧的呻吟聲一陣陣跌宕起伏起來。
曦兒吐吐舌頭,這是她做過的最窩囊的事情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玉床上一來二往,沐淺離總算是滿意了,也說出了碧折顏和黃亦楓的下落。
不過,曦兒不聽還好,一聽火急火燎。
「什麼?他們要和葯仙成親?你怎麼不早說啊!」曦兒伸手抓著沐淺離手,指尖都要沁進他的手掌內,不受控制的吼道:「你幹嘛還和我在這一通廢話啊,還不快帶我去,再晚一點,人家娃娃都要生出來了!」
真是被他氣死了。
穿過巨石嶙峋的碎石樁陣地,左轉,上了綠色藤蔓纏繞而成的弔橋,弔橋下是五顏六色數數不清的蛇身纏繞,曦兒抖動著身子,嚇得快要支撐不住身子。
「別怕,姐姐,你男人我在呢,他們不敢!」
這時候,沐淺離猛瞪了一眼地下,曦兒再望時,哪裡還有什麼蛇的影子,只不過是一條清澈無比的小溪流而已。
這才舒心,爬過去,便是一道黑色的府門。
門外羅列著兩排頭戴黑家,身穿黑裝的哨兵,手拿著雪亮刀刃,目光如炬,看起來凶神惡煞。
並不好惹,曦兒拽著沐淺離,悄聲問道:「有人,我們怎麼進去啊?」
「沒事,他們看不見我們的!姐姐,我們進去吧。」沐淺離挑眉笑道,抓著曦兒的手便大踏步的往那邊走近,曦兒嚇得小臉都白了,死活不肯邁步,這麼兇險的地方,最起碼要找個暗道通往比較靠譜,哪裡有人橫衝直撞的。
這不是找死么?
還說人家看不見,這活生生的兩個人,他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見?
恐怕還沒有走到近處,便已經喪身當場了。
「走啊,姐姐,別怕,有你男人我呢!怕什麼,沒人敢對你怎麼樣的,放心吧。」又是這樣的話,曦兒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鬼使神差的就是特別相信這個十二歲看起來老成的不像話的男孩。
腳步也跟著動了,沒想到到了府門口,那些黑衣巡邏兵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問,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曦兒隨著沐淺離就那樣光明正大的走進去了。
「我的老天,是我在做夢,還是他們真的是睜眼瞎啊,活生生的人竟然看不見?」
曦兒隨即呼出一口氣。
一直往裡走,金碧輝煌逐漸代替了黑色交織而成的幔帳,鎏金的珠子串串的吊在了兩側的長廊上,那園中並不是像平常人家那般有著時鮮花卉,而是幾株天字型大小大的靈芝與野山參!
個頭之大,足足有曦兒兩個身子那般長短,曦兒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這要是換做現代,恐怕得值好多錢吧!
「那個,離兒,還是我自己進去吧,我看這裡也挺危險的,再說了裡面那是我男人,我還是自己去救吧,如果救不出來,我也陪著他們一起,黃泉路上正好做個伴,你就不同了,你和我非親非故,要是……」
其實曦兒是為他著想,可是她這樣一說,沐淺離明顯不悅,拉著她便繼續前進。
一路上也不曾再開口。
兩個人走了有些時辰,曦兒走的腿都有點酸了,這樓閣之內,大半天除了她和沐淺離之外,並不再看見其餘的人。
正當她感到奇怪,想要開口問問的時候,沐淺離指著三樓閣台上的那抹大紅色道:「看見了吧,就是在那裡,要先沐浴,將他們浸泡三天三夜后,才能去服侍葯仙,能服侍葯仙可是他們的福氣,葯仙可不是什麼人都看的上的!」
曦兒探著腦袋,順著沐淺離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大朵大朵嬌艷的紅色絲綢系成的花朵。
閣樓下那是成片的汪洋般紅色玫瑰花開得正盛。
不時有多彩的蝴蝶迎風飛舞,自由自在瀟洒人間。
曦兒看著那大大的喜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打算從走廊上跳進去,扯掉那礙眼的顏色,她看著非常的不爽。
大婚,新郎官是她的男人,新娘不是她,有這麼欺負人的么?
「別動,這些花可是情花,有劇毒!沾染一點都會毒發身亡的,姐姐不要碰,不然離兒都救不了你。」
「啊?情花?這不就是普通的玫瑰么?」難道不對,曦兒冷臉道:「好像是不太對,這花連花瓣上都是長長的刺,真奇怪!」
「情花是前年一開,一開千年,在你們落入谷中之時,這情花迎來了千萬年來第一次盛開,葯仙便認準了那兩個男人是從天而降,上天賜予葯谷的最珍貴的禮物,這才舉行大婚之禮。」
聽沐淺離說了一通,曦兒也算是明白了一點。
就是說,因為這花開了,所以就要她的男人當貢品般的奉獻給那個所謂的葯仙!
「可我們是跳下來的,不是從天上飄下來的,我去和她說清楚!」
曦兒氣憤難平,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繞過沐淺離便朝著那三層的閣樓跑去,完全不顧身後他的阻撓。
「公子!」
「你們下去吧,葯仙是不是還在?」
「是,公子,主上還在,那兩位公子死活不肯就範呢,該怎麼辦才好?」侍女有點為難的蹙眉道,看起來那兩個公子是不肯配合呢。
而葯仙也看起來越來越沒有耐性了,弱不是因為情花已開,恐怕這麼難伺候而且不討葯仙歡喜的男人會被她直接杖斃而死!
「去吧!」沐淺離隨即踏上了閣樓。
還未走近,便聽到裡面已經鬧翻了天,他無奈的搖頭。「不愧是我家的女人,這陣勢,就是霸道!」
當沐淺離進入閣樓后,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景。
紫檀木椅上綁著的兩個男人,身穿著紅色的袍子,妖冶的臉龐俊美絕倫。
身旁站著一抹淡藍色的身影,對著座上的葯仙指著手破口大罵道:「死女人,你都那麼老了,你還想老牛啃嫩草,你能滿足他們么?!」
沐淺離臉色被怔的沒有一絲血色,這曦兒真是……
什麼話都敢說哈。
再看那兩個男人,竟然因為曦兒的這句話,而興奮起來,撒開了嗓子吼道:「不能,不能,她不能,她不能!我們的夫人是曦兒,只有我們夫人才能滿足我們,對吧,夫人?」
兩個大男人抱成團的為雲曦兒搖旗吶喊起來。
場面一陣凌亂。
葯仙高高在上,臉色已經難看的可以用黑鍋底來形容也不為過了吧。
一身潔白如雪的聖母服,頭上橫插九朵玉雕冰刻的血蹄花,額頭之間火焰印記越來越紅,越來越清。
鳳眸冷厲,厲聲喝道:「哪裡來的黃毛丫頭,敢在這裡撒野!不要命了。給我滾出去。」
一聲道盡,幾道身影都快如閃電般的朝著曦兒便飛射過來。
沐淺離滿眼不屑,動動小拇指的功夫,那幾道身影便被震懾回去。
葯仙大怒。「何人?!」
「是我!」沐淺離緩緩而至,曦兒一驚,急忙喊道:「誰讓你來的,大人的事情,你個孩子湊什麼熱鬧?!還不快點回去。」真是急死她了,這孩子真是哪裡有危險,他就喜歡往哪裡湊啊,服了他了。
葯仙見到沐淺離,一抹雪白色的白煙奔了過來。「離兒,你回來了?你終於肯回來了!」
那葯仙和沐淺離一見面,頓時將曦兒等人忘到了九霄雲外去。
曦兒正在暗想這沐淺離和葯仙是何關係。
思緒便被下方的聲音給生生打斷。「夫人,夫人……夫人啊。」
「噓……小點聲,不要說話。」曦兒忙蹲下身子,掩耳盜鈴般的撕扯著碧折顏和黃亦楓身上的繩索,希望別人是看不見的。
沐淺離勾起了好看的唇角,一直注視著她,葯仙聰明透頂,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兒子的想法,這兒子是對這女人有點心思了。
「離兒可是喜歡她?」
「正是!喜歡。」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是下命令般的告知,那是他在意的女人而言。
就這樣!
曦兒、碧折顏、黃亦楓三個人卯足了勁,趁著那葯仙失神之時,打算逃出去,又一想,這整個山谷都是人家的地盤,能逃到哪裡去?
所以,這個時候,曦兒便想起了那個沐淺離,他呆在這裡這麼長時間,肯定知道出路。
回頭一望,便見沐淺離獃獃的站在那裡,像是等著她回去喚他似地。
她終於還是回頭看了他。
不管是處於何種原因,她回頭了,那就證明他在她心裡還有價值。
「走吧!」即便那價值是利用他,可是他還是很滿足,至少利用的價值也是價值不是么?
曦兒任由沐淺離牽著她的手,碧折顏和黃亦楓蹙眉不展,齊聲問道:「喂,你小子哪位啊?」
「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啊?我們的地位都是一樣的,我也是她男人!」
沐淺離聳聳肩,說的風輕雲淡。
可是碧折顏和黃亦楓聽后,淡定不了了,直接一掌劈山門,兩面夾擊,朝著沐淺離便打了過來。
「敢打我兒子,要了你們的命!」
身後的葯仙拿兒子像是寶貝疙瘩似地,哪裡肯讓兒子受半點傷害。
本來看在兒子的面上,放過他們是沒什麼問題的。
兒子喜歡這個女人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兒子還要和他們兩個爭寵,為了一個女人,和別人大打出手,這她這個做娘親的就淡定不了了!
嗖嗖嗖幾聲,那葯仙立即飛快的衝擊過來。
此時曦兒等人在長廊處,曦兒後面便是欄杆,下面則是萬頃的情花海洋。
那葯仙擔心兒子,急速而來,碧折顏擔心傷到了曦兒,擋在了曦兒的身前,曦兒怕碧折顏受傷,肚子里還有寶寶就把他推到了一旁。
而黃亦楓見曦兒護在碧折顏身前他便停止了和沐淺離對打,繞到了曦兒的前方。
總之這三個人像是排隊般,一連串的螞蚱被串起來。
「你們敢傷我兒子,都得去死!」
沐淺離見情況不妙,便甩動了他有力的蛇尾將曦兒從碧折顏和黃亦楓身體中間抽出,這是葯仙急掣而來,正好撞擊到了黃亦楓,內力強大的將他一掌劈飛,倒下后又撞擊到了身後的碧折顏,誰知道欄杆竟然被撞斷,碧折顏和黃亦楓都被摔下了情花之中。
「亦楓,折顏!混蛋,你這個老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啊!」曦兒扭頭對著沐淺離怒喝一聲:「還不鬆開,你竟然是這老女人的兒子,還假惺惺的做什麼!?」
「姐姐,我不是……」沐淺離伸手想要拉她,眼淚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他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也不想的。
「亦楓,折顏,你們怎麼樣啊?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啊——」
曦兒來到被撞斷的欄杆處,只見黃亦楓和碧折顏已經浸身在這情花之海中,那火紅嬌艷,上面的刺堅硬的劃破他們的衣衫和白皙的肌膚,尤其是碧折顏尤為嚴重,臉上都被劃破了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刮痕。
看的曦兒心痛不已。「別動,別動,我下來救你們了!」
曦兒說著便要跑下去救他們,卻被沐淺離攔住。「不能去,姐姐,這情花只要沾染上了便不能再有情慾,連想都不能想,不管是何樣的情愫都不可,不然心就會如同針扎,最後失血而亡,姐姐,不能啊,此花海一進,便是要永生永世做個涼薄之人!」
曦兒也為之震驚,沒想到越美麗的花竟然毒性會如此的狠厲。
完全的超出了她的想象,抿著唇,盯著黃亦楓和碧折顏,他們以後都不能動情了么?
那麼對她的愛,他們還願意付出么?
只要想到她就會鑽心的疼痛,最後失血而亡,他們……
「夫人,我們不後悔!從來都不後悔愛上你,此生永世都不會放棄夫人!」漫地花海間,銀袍黃袍加身的他們,即便是生死,也斷要和她在一起。
此情此景,曦兒竟然失聲而笑,好樣的,她的男人就該是這樣的。
「害怕了么?哼,就知道沒有人在得知了情花這毒辣之後還能縱身跳下去的,我今天倒是要見識一下,你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沒想到,還不是敗在了我這情花之塚?!可笑可嘆!」
葯仙鄙視的望著曦兒,曦兒回頭,涼薄的看著她道:「喂,老女人就是老女人,我相信世間始終真愛長存,你沒有遇到一位能為你捨身跳下這情花之人,那是你命不好,可是你不可否認,這個世界上,依舊會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此山行!我願意做那個人!」
曦兒伸開雙臂,笑的無比的燦爛奪目,此時她並不懼怕,相反能跳下去陪伴他們,和他們榮辱與共,她心情超好。
「夫人不要啊——」
「姐姐,你不能!姐姐——」
曦兒縱身躍下,不曾想,身下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