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命危晟晟震怒
「沐淺離,你還有完沒完!不愛吃就別吃!誰逼著你了?」曦兒心中懊惱,真不該把這個不長腦子的小傢伙留在身邊。
沒見到她的晟晟此時正生氣么?
這不是火上澆油是什麼?!
「姐姐,你幹嘛凶我啊!本來就是,我就見不得你這樣熱臉貼他冷屁股,他以為他是誰啊?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長得帥點嗎?
姐姐幹嘛要寶貝成那個樣子,他長大也會很帥滴,絕對會比他還要好看!
心裡非常不滿,臉上也表露無疑。
他這個態度讓曦兒很火大,看著旁邊一飲而盡的敖晟,此時臉上沉重的沒有一分顏色。
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下一刻,他便直接從桌前起身,月牙白的袍子從曦兒面前飄走的瞬間,曦兒有點緊張的一把抓著一角,死死的拽著不曾放手。「晟晟,去哪裡?」
敖晟鳳目沉沉,頓時一噎,並不說話,猛力將曦兒手中的衣衫拽了出來,那速度快的令曦兒完全沒有主意,還想伸手,可是人已經不在房內。
曦兒那個氣啊,全部撒在了沐淺離的身上。
「喂,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啊?誰讓你沒事說那些話了,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我家晟晟才會生氣,你還惹他,你算什麼啊!」
曦兒心中被敖晟剛才的冷漠傷的有點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話說出,會對沐淺離造成怎麼樣的傷害。
話從口中出,她幾乎是沒有經過大腦的。
就這樣驚天一吼,不僅沐淺離驚了,連桌前的碧折顏、冥紅還有黃亦楓都愣神了!
知道夫人心裡對敖晟是特別的,可是也不至於為了那個男人,說這般嚴重的話。
畢竟沐淺離才十二歲,還是個孩子。
冥紅是最善心的一個,他見曦兒怒火衝天,氣還沒有消散,看樣子這沐淺離還有的難聽的話要聽了。
不想那孩子就這樣被傷著,於是急忙拉著曦兒的胳膊喚道:「娘子,餓了吧,快坐下先吃飯,先讓大哥靜一靜,稍晚再去找他可好,大哥是在乎娘子的,讓他靜靜,會好的好不好?」
曦兒頓時住了口,剛才的惱怒是不由自主的。
她現在也明白自己剛才有點傷了沐淺離那孩子的心。
不過,這麼多的人看著,她面子上下不來,可是眼睛還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視著他,可千萬別鬧出什麼亂子才好。
畢竟碧折顏的葯還在他手裡呢,沒有他,折顏的毒就一時半會解不了。
這樣想著,又覺得突然對沐淺離不公平,她對他是沒有感覺的,只是當他是孩子一般。
但是竟然卑鄙的利用他的存在而換的折顏的安危。
如今,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吼他,這孩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曦兒被冥紅攙扶坐在桌前,黃亦楓和碧折顏也均不開口。
像是知道曦兒的脾性一般,曦兒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剛才那樣凶沐淺離,過後氣消了就沒事了。
所以也不開口為他說話,冥紅開口了便可以了,他們如果在開口,曦兒絕對會以為他們都在逼她,那樣她更加沒有面子。
為了保持夫人的面子,只能委屈了那沐淺離。
碧折顏和黃亦楓畢竟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是最長的。
所以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心中也算是互動過了。
曦兒皺著眉頭,始終不得舒展。
沐淺離在那邊稍作整頓,便覺得心中莫名委屈。
兩眼紅彤彤的,像是要落淚。
冥紅無奈搖搖頭,拉著他的手道:「路上也餓了吧,趕緊坐下吃飯,別站著了!」
其實冥紅真的是好心,但是通常在一個女人表現對另一個男人大度的時候,那個男人往往是不會領情的。
沐淺離只見曦兒坐好后也並不曾與他說話。
索性她也低頭不看他。
他越發覺得曦兒對他冷淡,不關心,剛才還衝著他發火,為了那個男人,竟然那樣凶他!
現在他還吃什麼飯?
他哪裡還有臉在這裡吃飯?
「不用你假好心!」他將所有的怒氣都發在了冥紅的身上,一手直接不客氣的推開冥紅。
冥紅沒有防備,被他一推便歪倒在了旁邊的桌前,將那珍珠八寶湯汁,滾燙的打落在地,濕了他大腿的衣袍,他只是嘶嘶的低沉了幾聲。
怕曦兒對沐淺離會怪罪沐淺離,也只是隱忍不說。
卻不知道他這樣早就落在了曦兒的眼裡,曦兒大怒,將手中的碗直接的摔在了地上,鳳目沉寂的看著沐淺離。「你給我滾!」
氣死她了,剛氣走了她的晟晟,現在又來招惹她的兔兔。
「滾就滾!我還不想呆了呢!」沐淺離惱怒道,轉身那棗紅色的衣衫便消失了。
曦兒伸手揉揉額頭眉心處,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
「夫人,我去找找他!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碧折顏擔心沐淺離獨自一個人在這鳳城,胡思亂想,索性他和他關係比這幾個人都要緩和一點,這出去尋人的重擔他是當之無愧了。
見曦兒沒有阻攔,他便也跟著離去了。
黃亦楓觸及到了冥紅腿部的濕意,也不敢言語。
這時候,硝煙滾滾,還是少說話多吃飯的好。
只顧拚命的扒飯,這飯菜得多少錢啊,個個都甩臉子不吃飯,白白浪費了好糧食!
糟蹋啊!
曦兒伸手拂過冥紅。「疼不疼?來房間,我給你抹點葯!走吧。」
「不用了,娘子,我沒事,你還是去看看大哥吧,我這點小傷無礙的。真的沒事,剛才大哥不開心了,你還是去哄哄他吧,我……沒關係的!」他不敢看曦兒的眼睛,生怕曦兒敏捷的從他的眼睛中窺探出他在說謊。
其實,這些日子沒見到娘子,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見到娘子和娘子膩歪在一起,抱著娘子好好的聽她說說話也是好的。
但是他知道,只要在大哥面前,他永遠都是多餘的角色。
大哥生氣了,娘子不開心。
娘子不開心,他就不高興。
所以,娘子要去哄大哥,大哥高興了娘子便開心了,這樣大家都好了。
「少給我說些沒用的,讓你來就來,亦楓,好好吃,別浪費了,必須都吃了,一點都不許剩,知道了么?!」
曦兒拉著冥紅的手剛走出門,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看著在桌旁拚命解決食物的黃亦楓,語氣柔軟了許多,臉色也明朗了不少,這個男人,還真是走到哪裡小算盤都精打細算啊。
「啊?夫人,這麼多,我,我吃不下啊!」
黃亦楓開始抱怨道,雖然他承認,浪費食物是不對的,但是這麼多撐死他他也吃不了啊!
「我可不管,總之你是不能浪費的,不然以後你別吃飯了,知道么?!」
黃亦楓咋舌,心說,你自己心情不爽就非得整的一家子都不安寧,這倒好,他什麼都沒攙和,哪邊都沒有幫,本以為自己會無事,結果最後落了這麼個下場。
真心無辜啊!
曦兒拉著冥紅到了房間。「脫了,我看看!」
這樣赤裸的話語,此時冥紅聽著,格外的曖昧。
「娘子,你還是去找大哥吧,我,我……」他面色一紅,緋紅的臉頰比晚霞還要誘人,曦兒一看便知道這兔兔是害羞了。
「我不去,我要給兔兔上藥啊,你脫了吧,又不是沒看過,怎麼對我還害羞?」
房間里靜靜的,連呼吸聲都可以聽而不聞,曦兒見冥紅有些顫抖的手拉扯著自己的衣袍,臉低的差點和大地接軌,不由的嘆口氣,這兔兔真是太容易害羞了。
解了半天,才解開兩個扣子!
曦兒一拍大腿,直接從床上噌的一步到位,拉著他的身子便拽到了床上。
俯身將他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娘子,你幹嘛幹嘛啊……」娘子的手到底在往哪裡摸啊!
「喲,瞧瞧,這張俊俏的小臉,緊張的,嘖嘖,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強上了你呢,殊不知你都為我生了寶寶了,兔兔,你這害羞的本性,娘子我喜歡的咬緊呢,啵……」她在冥紅失神望著她的時候,忍不住的就在他臉上一親。
「額……娘子,你別這樣,現在還是白天,不可以哦!不行的啦!」
「哦?白天不可以?好吧,那就等晚上!」曦兒抬頭,見身子底下的冥紅在聽完她說的話后,眼神內少許的失落,神色有些恍惚,便失笑道:「是你說不可以的!」
抬起身子,坐在床邊,打量著他。
冥紅臉色白一陣紅一陣,說不出該怎麼是好了。
這娘子怎麼變了?
以前他說不可以,娘子還是會不管不顧的硬撲上來,她知道他害羞所以每次都會採用哪種強勢的,很極端的辦法。
可是今天他說不可以,娘子便真的不動了。
難道,娘子對他不敢興趣了?
冥紅這般想著,那眼淚又開始在眼眶中打轉,曦兒只不過是擔心他的傷,所以才沒有繼續下去。
要是知道這冥紅有這樣的想法,她是肯定不會停止的。
她沒想到自己這舉動,給兔兔帶來的就是永無止盡的身心折磨。
冥紅顯然有點低落,眼神黯淡,神色慌亂。
心裡更加是如坐針氈。
如鯁在喉。
說不出道不明。
難受的要死了!
他真是羨慕那個叫沐淺離的人,能有什麼便說什麼。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想法直來直往,別人看的明白,自己也不會被憋傷。
可是,他就是學不會,也不想學,看著曦兒拿著白色的藥瓶走過來,抿著下唇嘆了口氣。
「娘子,你還是去大哥那吧,這個我自己能行的。我自己來擦吧,真的真的,我自己可以,娘子你還是去找大哥吧好不好?」
曦兒心說,這兔兔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她哪裡做的不對了?
怎麼他總是喊著要將她趕走,將她推倒晟晟那邊呢,難道是這段時間不見,他對自己冷淡了?
哎呀呀,這兩個人啊,各懷心思。
「你不喜歡我留下?」曦兒眸見剎那間黑雲涌動,不悅湧上心頭。
「不是,只不過大哥那邊娘子還是有必要去解釋一下的,不然大哥會不開心的……」下一句他沒說,大哥不開心,娘子自然就不高興!
可在曦兒聽來,這話明顯的不對味,就是在特意的趕她。
「我是在問你,不是問他,你不要總是把事情往晟晟身上推,我不理你便去看他,難道你就開心了?」曦兒頓時眉梢染上了深沉,明知道不該胡思亂想,可是兔兔做的如此明顯,也不能讓她忍不住去胡亂猜,這丫的該不會是喜歡上別人了吧。
心想,你快說啊,你說不要我去,不要我離開,離開你會不開心啊。
「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的。」
冥紅呼吸平穩,笑兒答道。
曦兒心裡某處不是滋味的炸開了,人家說很開心。
儘管知道兔兔大度,可是這樣的大度讓她很不爽!
「知道了,這裡是燙傷的葯,你擦吧,早晚各一次,既然你用不著我,我……便回去了!」
曦兒也沒說是去晟晟那裡,只說自己回去了。
轉身,芊瘦的身形一搖一擺的離開,冥紅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娘子看起來怪怪的,難道她不願意走?
不可能的,冥紅你別自戀了,有大哥在娘子怎麼可能會留在這裡陪你?
可是,娘子剛才的語氣是那麼的悲涼,竟然像是捨不得他。
「娘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住衝上去抱著曦兒的衝動的,總之將白色的藥瓶放在手中,一直拽的手心裡全是汗水,方才將眼神從曦兒離開的地方轉移到手中。
曦兒出了冥紅的門,並沒有直接的去敖晟那裡。
好不容易見到了晟晟和兔兔,卻越發的感到力不從心了。
下了閣樓,出了客棧,沿著一旁的楊柳漫步於湖邊散步,腳步不由自主的越走越遠了。
清清冷冷清清,萬千偽裝,曦兒有些承受不住了。
想著她這身皮囊,其實這些男人愛的並不是她,而是她吧!
如果他們知道她並不是什麼鳳曦國的九公主,還會如此的對她……
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片刻,鼻翼兩端便有絲絲血腥傳來,曦兒皺眉看向四處,只見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一處無人之境。
這路旁沒有過往行人,也沒有林立的酒庄,只有四處楊柳兮兮,幾朵綠蓮盛開在湖中央。
路邊有打鬥的痕迹。
她本能的預知到有危險,想要離去,卻見路中間夾雜著血液的那條碧玉帶,不是……
「離兒!該死的!」
曦兒一眼望著那熟悉的玉帶,心裡頓時暗潮洶湧。
這孩子難道是出事了?
當下,心情一緊,來不及回去找晟晟等人商議,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碧折顏是跟著離兒離開的,如果離兒出事,那折顏豈不是也處於危險之巔!
想到折顏那身子,曦兒眼神便是一片冰涼的冷厲,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截殺,而且膽敢在白虎國地盤上和南詔王動手,這些賊人到底會是什麼人?
曦兒沿著血跡一路快速的走來,走到前方便到了一處茅舍。
那血跡一路引領她而來,曦兒心驚,不敢想象,既然她追著血跡而來,那想必那些賊人也不會愚蠢到不知道這二人的下落。
「折顏,離兒!」
曦兒顧不得想太多,也絲毫不以為然,即便這是陷阱,她也選擇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推開門,她焦急的掃視了屋內的一切,只見地上的草垛上淌了大片的血跡,也不知道是離兒還是折顏的,嘴角一陣猛抽,身形站不住。「折顏,離兒,你們在不在?恩?」
四下並沒有人回應,曦兒急了,又喚了幾聲,還是沒有人。
難道是她猜錯了?
可是手中的玉帶確實是離兒的這個不會有錯,因為這世間除了離兒,不會有人選擇用情花的形狀做成玉帶佩戴在腰際。
她大口的吸著氣,想要令自己沉著冷靜下來。
但是這空氣中的血腥又刺傷著她此時焦躁亂麻的內心。
怎麼辦?
還是回去找晟晟好了!
曦兒想著便大踏步的準備離開。
才出了院落,前面便是森密柳蔭,成排而立。
此時,一陣大風突然刮過,有一種沙漠燎原之勢,曦兒忙伸手用衣袖遮擋住臉頰,避免風沙迷了眼睛。
空中炎日當空,不一會兒眼睛烏雲密布。
像是得到了某種先兆一般。
曦兒頓覺的不妙!
因為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凌厲殺氣正朝著這邊無聲的襲來。
那殺氣詭異多變,鋒利無比,強大的氣壓頂的曦兒有點站不穩。
曦兒一驚,心裡只有那一種念頭就是不能死在這裡。
手一揚,袖口中的銀鏈酬情便隨之飛出,五爪金龍般的利器飛射來人。
她內力不及,身手也平平,只不過就是憑藉著這認主的利器,在一般賊人面前,她還是管用的,可是此時來的是絕頂高手,以至於她的銀鏈酬情一飛出,狂風中只聽到幾聲叮叮噹噹的響聲,那利器似被人用內力強行的彈了回來。
正好震懾在曦兒自己的胸口,當即曦兒的身子便飛了好幾丈遠。
「啊——」
曦兒跌落在伸手的草垛前,手捂著胸口上下起伏,口中一股血腥味實在是頂的她受不了。
她吐口便啐了一地血污。
「你們是誰?想要做什麼!」
來人是一男一女,男的黑衣黑髮,連面容都是黑的徹底,不說話,只有眼球里的那點白,頭頂盤繞著一條金蛇,此時正朝著曦兒張開了血盆大口。
手中手指指甲長而尖,此時陰森恐怖的站在對面,曦兒當時就被他嚇呆了。
這人長得可真是太對不起觀眾了。
長成這樣,他怎麼還好意思出門?
也不怕嚇著人?
而林立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風情萬種,一身火紅,胸口大開,起伏的白花花膨大誘人,纖細的腰肢如楊柳,從頭到底一身赤紅,火焰的形狀的印記在她額頭光滑處不由加深,頭頂八根金簪像是捅雞窩的樹杈一般挽著髮絲,說不出的妖嬈嫵媚動人心弦。
這兩個人面色均是說不出的透心涼。
曦兒說話,人家也不答,果斷無視了她。
真沒有禮貌!沒家教,曦兒心中鄙視道。
那紅衣女子似乎是看出她鄙視她的意思,一掌急而狠的飛射過來,曦兒哪裡還有力氣,這一掌冷厲無比,曦兒沒有內力,而對方則是全部內力相搏。
曦兒身子微微一頓,緩慢閉眼,等死好了,她現在也只有這個想法了。
還好,臨死之前好歹看到晟晟和兔兔一眼,死了也算不屈了。
不過,這女人難道是被膠水粘著鞋底上了?為何剛才那般急速,如今等了這麼久還不見來襲擊她?
她越發覺得不太對勁,耳邊聽到周邊衣料簌簌的聲音,摩擦的刀光火石褶褶生輝,她睜眼這一看,怪不得剛才閉眼覺得一陣金光呢,原來碧折顏用劍抵住了那女人的掌風,和她對打了起來。
那金光便是那劍鋒。
「我的天,折顏,你小心點啊,死女人,你敢傷了我男人和我孩子,老子和你拼了!」
曦兒一見碧折顏,整個人都精神了。
銀鏈在手中閃閃寒厲光芒,對準那個女人碩大的胸部,準備來個一擊去掉她半斤肥肉。
卻不料,他們此時的內力太過強大,她根本就進不去。
只能站在邊上干著急。
「姐姐,我來了,你還好吧,我帶你走!」曦兒正在擔心碧折顏,突然面前出現了沐淺離,曦兒有點擔心的抓著他便問。「離兒,可還好?」
「姐姐,離兒沒事,讓你擔心了!你還好么?」
「可是,這不是你的玉帶?我看到好多血還以為你們……」曦兒緊張的看著他,上下掃視一遍,確實沒見他有什麼傷痕,也算是舒了一口氣。
「姐姐,真的沒事,那些血不是我的,是被我們解決掉的尾巴的血,現在這裡很危險,姐姐還是快走!」離兒本能的拉著雲曦兒,看了一眼碧折顏,心下一狠,便要帶著曦兒走。
「我不走,你快點去幫折顏,我不能丟下他!你快去——」曦兒手腕一轉,打算鬆開離兒握緊自己的手,可是沒想到離兒像是知道她要這麼做似地,一直拽著,死活不鬆手。
「別鬧了,姐姐你留下,對他沒有好處反而會成為他的負擔,我將你送回去再回來幫他!」
這是沐淺離和碧折顏剛從協商好的,他送夫人回去,保夫人平安,再回來幫他!
「是你別鬧才對,他現在這麼危險,我怎麼可能不顧他的安危,自己逃了,不行,你快去幫他,我不走!」
曦兒面色急掣,那沐淺離也是為難。
「你們誰都走不了!」只聽迎面而來的便是那黑衣男人無比陰森的聲音,他笑的陰邪,對著曦兒,手中瞬間射出了萬千條黑壓壓的樹枝般的藤蔓,曦兒大驚失色,拉著離兒便後退幾步,可是還是躲閃不及。
沐淺離伸手一推,曦兒再次的跌落在地面,而他已經被那藤蔓所纏繞,舉至空中。
「離兒——離兒——」
曦兒頓時感到心底一空,怒急喊出。「不要傷害他,你這個黑臉怪!」
她現在真恨,自己為何沒有內力,如果有就可以和這兩個狗男女廝殺。
碧折顏那邊顯然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臉色慘白,看的曦兒心驚。
而沐淺離這邊情況更好不到哪裡去,那黑色的樹杈般的藤蔓已經縮進了他的身體,眼看那身子在藤蔓中被纏繞的越來越深,嘞的他身體變了形狀。
曦兒心生一計,從腰間拿出了一顆棗紅色的水晶,已經是艷陽當空,正好剛才的烏雲已經逝去,天助之,勢不可擋,她將手中的水晶朝著太陽高高的舉起,而折射到樹杈藤蔓上的聚光瞬間燃燒起來。
「啊啊,好燙好燙啊!」
只聽那黑臉怪一聲聲凄慘的尖叫,藤蔓被火燒起,自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住的,沐淺離虛弱的從空中落下,曦兒沉沉的接住了他。
「離兒,沒事吧!都是姐姐不好,跟著我讓你受委屈了。」
「姐姐,你快走,別理我,你快走啊——」沐淺離只顧推著曦兒,不想讓她受到危險,剛才她那大膽的舉動,想必已經惹惱了那黑衣男人。
「我不走!」曦兒斬釘截鐵的吼道:「他們都是來殺我的,不能為了我自己而連累了你們,我不走,要殺就讓他們找我吧!你們聽著,我是你們找的人,與他們無關,你們放了他們!」
曦兒站起來,只是那一瞬間,這個身穿淡藍色衣衫的女人挺立在天地間,在沐淺離眼中的曦兒頓時覺得高大了許多。
但,終於她是他的女人,他不能保護她已經是該死了。
曦兒也明白,憑沐淺離和碧折顏兩個人的身手竟還對付不了這兩個狗男女,足可以說明這兩人的手段有多高,絕世高手啊!
碧折顏已經抵抗不住紅衣女子的攻擊,被她一掌劈落在地,吐出幾口鮮血,曦兒抱著他,心急如焚。「顏,沒事沒事!」
她擔心的說道。
「夫人,快走,去找敖晟,只有他才能對付這南北雙煞!」
「我不走我不走!」曦兒淚大如珠,搖著頭死活不肯放開他的身子,她有種感覺,只要這一放,恐怕以後便是永訣了。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快去,我們拖著他們,你快去!」碧折顏說完勉強的站起身子,又沖了上去和那邊的女人拼殺起來。
「折顏!折顏你怎麼樣啊?」
「離兒!離兒啊……」
沐淺離也隨之跟著,上去和黑衣男人廝殺起來。
兩兩相對,四人之間硝煙瀰漫。
曦兒恨極了,說的沒錯,她去找晟晟,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她傻傻的等在這裡,最後只不過就是他們三個一起死。
她如水的雙眸一沉,當機立斷,立刻閃人,去搬救兵。
她快,竟有人比她還要快。
那黑衣男人一邊和沐淺離廝殺一邊覺察出了曦兒要跑的意圖,從袖口中飛射出一把銀閃閃的利器飛射出來。
沐淺離一見,急忙飛身來到曦兒面前,擋在她胸前,只聽一聲噗嗤,那是悶悶的撞擊血肉的聲音。
「離兒,離兒,你怎麼樣了?離兒!」曦兒見離兒胸口一大片的血如同一朵朵盛開的紅蓮花,眸見狠厲四起,黑衣男人掌風接踵而來,朝著她的面門狠的一下砸下去。
砰,又是一聲,碧折顏擋在她身前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折顏,折顏!」
曦兒一手抱著沐淺離,一手抱著碧折顏,淡藍色的琉璃紗裙已經染得沒有一塊好地方,她抬頭,怒瞪著那一男一女道:「你們不就是想要我的命么,只要你們放過他們,我今天就一死成全她大公主!」
曦兒話落,在曦兒懷裡癱軟的碧折顏和沐淺離頓時大驚失色。「夫人,不可。」
兩個人急急的喊出,抱著曦兒的身子,不准她做傻事。
「好,只要你今日自盡,我們便放過他們!」那女子邪笑如媚,剛才的拼殺也耗損了他們功力,此時看著曦兒要自盡,也算是毫不費力,等她死了,在解決掉剩下的兩個男人,他們南北雙煞雖然講信用,可是只要這裡的人死了,誰還知道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曦兒從褲管中掏出了一把精緻的小刀,傷感的簌簌落淚。「折顏,離兒,你們好好活著,我這就去了——」
「不要啊,夫人(姐姐)不要啊,千萬不要,求你了!」兩個人暗啞的聲音傳來,帶著哭腔,夫人千萬不能啊,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們也絕對不苟活!
東方天際劃過一道光亮,甚是耀眼奪目,曦兒抬頭望向天際。
難道今日便要這樣便宜了他們?真是太可惡了!
一輪紅日當空,萬千金光傾瀉而下,轉眼間便將曦兒的身子籠罩在這一片蒼茫大地滾滾金光中。
灼傷了眾人眼。
她血衣坦然揚起雙眸,如墨之巔閃爍流光溢彩。
沉寂的萬物萬象彷彿有了她而激活了一般,這草屋前頓時冰冷化作溫暖普照。
沒有人說話,曦兒亦是不想聽。
知道懷中的兩個男人捨不得她,可是她同樣不想為了她丟掉他們的性命,丫的誰的性命不寶貴啊?非得浪費在她身上?
碧折顏像是感受到曦兒的想法,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臂,搖搖頭。「你若有事,本王,本王覺不獨活!」
「沒錯,離兒也是這句話,就這句話!」虎哥哥簡直太有學識了,他也點頭應是。
「你們兩個,還真是……」
「快點動手吧,難道要我們送你一程!?」女紅衣女子挑眉鋒利的望向了曦兒。「不要耍心眼,婆婆媽媽的,再不動手,休怪我不客氣了!」
「拽什麼拽什麼,死都死不清閑了還,老子說死就死,要你這大胸脯廢什麼話!」曦兒犀利的針對那女人,攬過碧折顏和沐淺離的身子。「我男人,怎麼地,我要死了摟摟還不行了?!」尼瑪的,這女人一定還是個老處女,看不得人家恩愛是吧。
「你,你——」
果然,曦兒這招激將法,將那老女人激的半天發不出一個音節。
就趁現在,曦兒果斷從袖中拔出一瓶子礞石散,朝著那兩個人便是一抖,順手捂住了身旁兩個男人的鼻子。「別說話,快走!」
碧折顏和沐淺離一愣,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人抓著曦兒的一隻胳膊便飛離開。
「額……」曦兒抿著唇,將那疼痛隱忍了下去。
「混蛋,讓他們跑了!」
「要不要追!」紅衣女子怒急,沒想到那死女人竟然敢下藥,特別是下藥之前還笑她大胸脯!簡直可惡。
「別追了,再想辦法,那裡的人,就算是你我聯手都不是他對手,不要輕舉妄動!」黑衣男人盯著她的胸口看了一陣,心說,果然很大!
三人快速的回到客棧,沐淺離和碧折顏兩個人都受了傷,一進客棧,便癱軟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黃亦楓見三人身上沾著血跡,不免擔憂的問道:「夫人,你這是,受傷了?!」
「快去找晟晟,他們兩個好嚴重!」曦兒臉色蒼白的喘息著。「快去啊——」
「可是,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傷哪裡了?」黃亦楓扶著曦兒坐穩,摸著她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一聽曦兒身子不爽,那碧折顏和沐淺離都急了。「夫人,可是受傷了?」
「沒事,怎麼會呢,受傷的是你們,趕緊躺倒床上去,亦楓,麻煩你了,快去找晟晟,不對,別找晟晟,瞧我……去找個大夫來!」
不能找晟晟,雖然晟晟醫術高超,可是要是被他知道她受傷了,還是為了眼前這兩個男人,那她下場一定是慘不忍睹啊!
「啊?好我聽夫人的,我這就去!」黃亦楓皺眉想到,夫人不是醫術也很精湛么,怎麼這會兒不替他們診治,反倒是要去找大夫呢?
「他們的傷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們這裡的藥材不多,所以讓你去找大夫,你快去吧!」曦兒明白黃亦楓猶豫什麼,她急切的吼道:「再不去,就不要見我!」
「是,我去,夫人,你別生氣,別動怒,我這就去——」
黃亦楓走後,沐淺離先是受不住昏迷過去,碧折顏臉色也難看,畢竟懷著寶寶,身子本來就弱,曦兒擔心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將兩個人拖到了床上,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直接癱軟在了床榻下。
黃亦楓出門找大夫,走到樓下碰到了剛從外面找尋曦兒回來的冥紅。
冥紅一見黃亦楓便焦急的問道:「可見到娘子回來了?」
「額……」黃亦楓見他焦急的那個樣子,也不打算隱瞞,便將曦兒等人在樓上的事情告訴了冥紅,冥紅一聽竟然還有人受傷,驚得忙說道:「既然是受傷了,你怎麼還要出去?!」
「夫人命我去找大夫,我不找大夫怎麼救治他們?!」黃亦楓寒聲問道,現在還有心情則該他,哼,果然是被夫人慣得不輕,對他指手畫腳的。
「不用出去找了,大哥醫術精湛哪裡需要外面的大夫,趕緊上去吧!」
冥紅說完便上樓找敖晟,而黃亦楓也樂得不用走遠路就找到好大夫,這是冥紅不讓他去的,可不是他自己不去的。
等會要是夫人發飆,可不關他的事情。
何樂而不為呢?
「大哥,快點隨我去看看吧,夫人那邊出事了!」冥紅站在敖晟的房門外,有些急切的喊了一聲。
聽到冥紅這般說,敖晟的門瞬間開了,目光停留在冥紅的臉上,有些難看。「她受傷了?」
「哦,不是,大哥,不是夫人,是碧折顏和沐淺離不知道怎麼就傷到了,好像是保護夫人受傷的,夫人在那邊,大哥你……」
「哼!」
儘管敖晟不願意,可是終究不是涼薄的人,他不是什麼人都救的,但是只因冥紅說了那句為了曦兒受傷,他便覺得有必要為曦兒去償還。
三人一進房門,便看到曦兒俯在床榻上,緊緊的握著碧折顏的手。「亦楓,是不是大夫……」
她扭頭,看向來人,心裡頓時委屈的不行,張口便喊道:「晟晟……」
敖晟瞪了她一眼,不過看到她臉色慘白,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擔心這兩個男人所致,心裡總不是滋味,繞過來,伸手便探上了碧折顏的手腕。
「死不了!」聲音像是利劍般穿透耳膜,曦兒不敢看敖晟的眼睛,可是實在憋不住,所以又掃視了一眼。「晟晟,不生氣了吧?」
現在這時候,她還有這心思,也就她雲曦兒了!
敖晟不回答,在裡面將碧折顏和沐淺離的傷口包紮好,也上了葯服用了水族護心丹,便退出來,也不看曦兒大步便要離去。
「就算是我做錯了,可你……你也不能……你……」本來曦兒就虛弱的說不出話,如今見他這般冷漠的態度,以前怎麼就沒發覺他的氣場這麼大?
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曦兒真心挫敗。
「我錯了還不行么,晟晟,我想你了!」曦兒這話一出,身子便再也法支撐,整個人歪倒下去。
「天,娘子(夫人)——」
「曦兒!」敖晟先一步抱住了曦兒的身子,臉色瞬間沉怒下來。「為何沒有人告訴我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