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如何懲罰?

他們要如何懲罰?

單冰亞微微蹙起眉頭,質疑漸漸在眼中凝聚。

「百合,今天你為什麼會去庭審?」

他終於開始問了,伊百合早就料到這件事不可能就這樣含糊過去,也事先就想好了說辭。

「你們以為我是什麼理由?特意去幫喬翊升,因為我心裡還放不下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好,我承認,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伊百合知道他們就會有此一問,所以乾脆化被動為主動。

突然的一陣搶白,讓單冰亞和藤南川都啞口無言了。

「百合,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藤南川耐心的朝她解釋:「只是你之前說好,要跟寺去澳洲的,怎麼你會突然改變主意?我跟亞都很驚訝!」

「哼,我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不跟寺去澳洲了,難道你們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嗎?」伊百合故作氣憤的反問。

藤南川和單冰亞互視一眼,皆搖搖頭。

「我當然是因為捨不得你們啊!」伊百合理直氣壯的吼出聲,然後又做出依依不捨的表情,委屈的說:「你們讓寺一個陪我去澳洲,我豈不是要跟你們倆分開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你們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的把我推給他?」

「百合,我們沒有想丟下你!」單冰亞汗顏,怎麼好像他們跟伊百合的角色對調了。

藤南川也是無奈:「是啊,百合,我們怎麼捨得離開你?」

「既然捨不得,那你們為什麼非要趕我去澳洲?」伊百合揚起面孔,「是不是你們已經有別的女人了,怕我在這裡妨礙你們?」

「百合,怎麼可能?」藤南川冤枉的叫道。

單冰亞一臉的容忍:「除了你,我跟川還會喜歡誰?」

伊百合見自己編不下去了,只好儘快做總結陳詞:「總之,麻煩你們以後——別再擅自主張為我決定任何事!」

說完,她從藤南川身上掙紮下地,氣沖沖的跑開了。

其實伊百合也覺得自己這頓火,發的有點莫名其妙。

她也沒有什麼站得住腳的理由,跟單冰亞、藤南川吵架,只有先發制人,外加無理取鬧了。

管他們倆怎麼想的呢,反正她已經逃過一劫!

回到房間,伊百合躺在上床,只覺得十分的睏倦。

不管那兩個惡魔接下來想幹什麼,她累了一天,要先睡了,有什麼事都等明天再想好了。

門外,卻響起敲門聲。

伊百合裝作沒聽到,那敲門聲卻一直不間斷地響,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真是難纏,今晚還有完沒完了?!

片刻后,門外傳來傭人說話的聲音,然後,是鑰匙轉動的聲音。

房門打開——

伊百合一怔,立即從床上坐起來,只見單冰亞站在門口,逆著光,面容陰陰暗暗的,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神情。

「單哥哥,還沒睡啊?」伊百合勉強的笑,不冷不熱的說。

單冰亞沉默地走進來。

房內只開著一盞檯燈,淡淡的光芒中,他的臉部深邃硬朗,臉上並無半分表情。

身後的傭人跟來,把一套換洗的睡衣拿進浴池。很快,又有兩個傭人抱著枕頭和被子進來,一看就是單冰亞的。

伊百合怔怔地坐在床上,不明白他在搞什麼。

等傭人都離開后,單冰亞進了浴室……

然後是嘩嘩的水聲。

伊百合愣了好一會,雖然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但有一點很確定,他今晚要睡在這裡。

難道剛才她的話沒有說清楚?

還是說單惡魔想到另一種方式來懲罰她?比如說:身體的懲罰。

想到這裡,伊百合渾身一顫,她迅速抱起自己的枕頭,朝沙發走去。

雖然沙發是有點硬了,不過也好過被單冰亞身體摧殘。

她受得了,肚子里的寶寶也未必受得了啊。

何況已經很晚了,伊百合困得不行,在沙發上翻了兩圈,正要迷迷糊糊的睡去……

感覺身體一輕,她被抱緊了一個結實的懷裡。

男人健康的氣息撲鼻而來,還夾雜著剛剛沐浴過後的清香,是特有的沐浴乳的味道。

伊百合不用睜開眼也知道抱她的人是單冰亞。

他怎麼這樣陰魂不散啊,她都把她的地盤讓給他睡了,他還要怎麼樣?

伊百合沒睜開眼,在他的懷裡裝睡。一個是,她真的太困了,眼皮有點睜不開;還一個是,她醒了的話,估計他又會折騰她。

可是伊百合錯了,就算她裝睡,他還是繼續折騰她。

她被放到床上后,單冰亞那沉重的身體就壓過來,一言不發地吻她。

單冰亞剛剛洗過的發沒有吹乾,濕漉漉的水不停地滴在她的身體上……

伊百合忍了好久!

可她一直忍著,他就一直吻,簡直跟禽獸一樣。

終於,伊百合忍無可忍,睜開眼睛。

赫然就跟單冰亞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他的眼眸有一點反光。

他彷彿知道她一直在裝睡,就等著她醒來。

伊百合半睜著眼,疲憊地看著他,有種瘋掉的感覺:「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次是想用身體把我折磨致死嗎?你還是直接掐死我吧,我受不了了!」

一個小時,他整整吻了她一個小時!

伊百合想破頭,也不知道他怎麼可以吻得這麼起勁?

改明兒稱兩斤豬肉,讓他吻個幾天幾夜泄瀉火啊!

單冰亞還是一言不發的,突然,他握住了她的手,往下,握住了他的……

單冰亞也快被自己折磨瘋了。

困,可是睡不著。想要她,她卻懷著孩子……

叫醒她吧,他的面子過不去。唯有如此。

伊百合困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我幫你弄完,你就放過我,讓我睡?」

天大的事,等明天醒來再說。

「好。」單冰亞居然難得溫馴。

於是伊百合強打起最後一分精神,坐起來。

忽然想起一件事,此時正是時候:「等下,你答應我件事。」

單冰亞不耐煩地握緊她的手,慾望迫切:「說!」

「我希望你們以後別逼我去澳洲了,還有今天我突然去庭審給喬翊升作證的事情,也不可以再追究了。」

「我剛才已經跟川商量過了,既然你不想跟寺去澳洲,我們也不逼你!」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也離不開百合。

情感上離不開她,身體上也離不開她,這不,他就來主動找她了?

「至於你出庭給喬翊升作證的事情——」單冰亞說到這裡微微一頓,臉色有些陰霾。

伊百合趕緊接上:「我已經答應跟你們在一起了,並且我們都舉行過婚禮了,不管我有怎樣的過去,那都是過去。我能承諾的是,只要我還在你們身邊一天,我就不會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我想要得到戀人之間最起碼的尊重,我之所以去幫喬翊升,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跟苦衷,但絕對不是我還喜歡他。如果你懷疑我,不信任我,你可以去調查。但不管結果是什麼,我不會再遵守我的承諾。」

這算是威脅嗎?

伊百合只知道,她是孤注一擲。

如果她不掙扎一下,單冰亞一定不會就此罷手,雖然她的掙扎也不一定有用……

單冰亞漆黑的眸子總是那樣深沉,看不透他真實的所想。

他望了她好一會,細細地揣摩著她的話:「不再遵守承諾是什麼意思?」

伊百合笑了笑,摸著他的腦袋故作輕鬆道:「既然你們那麼懷疑我跟喬翊升有一腿,那麼我就真去跟他發生點什麼,否則不是吃虧了,白白被你們冤枉?!」

雖然她早已經跟喬翊升發生了點什麼了,當然這話伊百合只敢在心裡說。

單冰亞的目光瞬間凍結:「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就算我們是清白的,你們也會冤枉我。」

單冰亞冷眸,沉默了一會。

該死,為什麼他們的情緒總是被伊百合牽著走?

以往那些女人都是擔心他不要她們,他愛上了別人。她們每天惶惶不安,吃醋,害怕被甩。

可是到了百合這裡,他不是擔心她另結新歡,就是害怕她跟前夫舊情復燃。

是他們太在乎她了嗎?

「怎麼?」伊百合挑了挑眉,「你到底答不答應啊,你別再追究下去了行不行啊?不答應我睡覺了。」

「好。」單冰亞皺了皺眉,「這件事以後我不會再提了。」

「真的?」伊百合似乎沒想到單惡魔會這麼好說話。

單冰亞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我既然答應了,就會說到做到,你不相信我?」

「我不信。」伊百合回答得毫不猶豫。

「為什麼?」

「因為你從來也沒信過我。」伊百合反將一軍。

他不是不信她,是太在乎她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好像每一天,對她的在乎都會遞增一點。

他不知道對她的在乎有沒有一個上限,如果到達了上限,是不是會下降?

到那個時候,不管她做什麼,說什麼,都不會再影響到他。

那一天是什麼時候,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現在變得越來越沒自信,越來越不像自己。明知道她很可能在給他們設陷阱,他還義無反顧的往下跳……

單冰亞最終嘆了口氣:「那就讓我們彼此相信一次。」

伊百合好像是在猶豫的樣子。

過了一會,她彷彿是被逼無奈地說:「好,我信你一次。」

是不得不信他——

於是這一晚,在太平盛世中渡過。

唯一的後遺症就是,伊百合第二天醒來手指抽筋……

誰叫單惡魔那麼強悍,一次持續一個多小時,居然還好意思讓她來了三回!

吃早餐的時候,只有藤南川一個人陪她。

單冰亞早就上班去了,言澤寺昨晚在言家那邊待了一夜,還沒有回來。

伊百合快速吃完早餐,就準備出門。

她去法院給喬翊升作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通過衛遠志的口中,得知一些真相。

昨天結束后,她在法院沒看到衛遠志他人,去他的偵探所等了半天,他也沒回來。

伊百合打算今天再出去找他。

她的身世或許只有衛遠志這位私家偵探,才能給她一個滿意合理的答案。

正打算出門,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伊百合抬起頭:「請進。」

然後就見藤南川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看到她就道:「百合,你在正好,快把這個喝了吧,涼了就沒效果了。」

藤南川說完這話將碗放在桌上,打開,然後一股中藥的味道瀰漫開來。

伊百合微微一愣:「這是什麼啊?」

「哦,我請的一位老中醫,給你煎的一碗葯膳,據說對安胎保健很好,你不是要留在國內養胎嗎?從今天開始,我就要負責好好的照顧你。」藤南川說的一本正經。

伊百合原本說不去澳洲,要留在國內安胎,只不過是一個借口,沒想到藤南川還當真了,而且很認真的在執行。

伊百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藤南川卻是將那碗葯遞過來:「趕快喝吧,還是溫的。」

伊百合感激的點了點頭,端起來一口氣喝下來,味道極為苦澀,舌頭都好似全部麻掉了一般,一點味覺都沒有了。

她的眉頭立即緊緊的擰了起來,腸胃翻湧,好似要吐出來一般。

藤南川卻是早有準備,見她喝完接過她手裡的杯子,然後遞過一塊剝了錫紙的巧克力過去。

伊百合這時也管不了減肥什麼的了,一把抓過大口嚼了起來,直到巧克力的味道全部在嘴裡散開,這才吁了口氣,大聲叫道:「太苦了,真是要命。」

藤南川笑:「良藥苦口,這說明這藥方還是挺有效的。」

伊百合一想自己今後的無數天里都要喝這種東西,臉就苦的更苦瓜似的,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以後你還是給我吃西藥吧,這味道真不好受。」

藤南川嚴肅的道:「不行,西藥沒有中藥保健,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調理,這副葯對你的身體有極大的好處,必須吃幾個療程。」

伊百合這時也記不得什麼感恩了,只感覺藤南川在害她一般,求饒道:「真的不行,一吃這葯我估計就吃不下飯了。」

一聽她這麼說,藤南川也感覺到這樣子不好,想了想道:「那這樣,我打電話去找那個老中醫問問能不能加點紅糖白糖的什麼放裡面,總之是一定要吃的。」

伊百合向來隨性慣了,周圍也沒幾個人有什麼鍥而不捨的毅力,雖然單冰亞某些方面很執著,但是在她面前向來沒什麼原則,吃藥這回事,素來都是隨她的喜好的,所以一聽藤南川這話伊百合就暗叫苦也。

不過有一個人這麼關心,伊百合要說什麼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只得勉強點了點頭。

藤南川說干就干,立即打電話詢問去了。

伊百合有些無奈,同時又是覺得心裡有些溫暖,雖然這種關心是帶著強迫性質的,但是也算的上是溫暖。

印象中,藤南川一直都是一個這樣子的人,凡是他所認為是對的,他就一定會堅持下去,鍥而不捨,多年不變,這也是他能過成功的一個原因吧。

不過他這一性格,現在恰恰是讓伊百合苦惱的原因。

不僅僅是因為喝葯這件事,還有昨天她出庭幫喬翊升作證的事情。

雖然單冰亞那邊她花了一夜的時候已經搞定了,言澤寺向來聽她的,她去跟他好好談談,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但是藤南川這邊……如果她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相信他沒那麼容易妥協。

伊百合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腦袋,她這一動作恰好被打完電話,轉過身來的藤南川瞧見了。

「怎麼了?不舒服?」藤南川連忙趕過來,輕柔的問。

不可否認,藤南川的確是個好情人,溫柔又體貼,有他在身邊呵護著自己,伊百合向來覺得很安心。

「沒事,只是昨晚沒怎麼休息好。」伊百合隨口說。

可是聽在藤南川的眼中,卻理解成了另外一種意思:「都怪亞,明知道你有身孕,也不知道節制!」

伊百合有些歉疚的垂下眼眸:「藤哥哥,對不起!」

「百合,你對不起我什麼?」藤南川有些愣住了。

伊百合故作歉意:「昨晚本來說好要陪你的,結果卻陪了亞。」其實她陪單冰亞也是被迫的,最好誰都不陪,一個人睡最自由自在。

「百合,我明白的,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好!」藤南川嘴上雖然表示理解,可是眼中卻劃過一抹黯淡。

他這抹黯淡被伊百合捕捉到了,她連忙借題發揮:「藤哥哥,其實我昨晚陪亞,也不全是跟他那樣,我是想跟他解釋清楚,昨天我為什麼要出庭幫喬翊升作證。」

「哦?」藤南川挑眉,似乎也很想知道她的下文。

伊百合嘆息一聲:「哎,你們三個人當中,亞是最不好說話的,他不像藤哥哥你這麼善解人意,我只好花整晚的時間跟他解釋了……相信藤哥哥你也知道了,我去醫院做過DNA鑒定,已經知道喬翊升跟我父親的關係,他怎麼說也是我父親那邊的人,雖然我恨不得他死,但若是見死不救,叫我如何對得起過世的父親,藤哥哥你應該能理解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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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錢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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