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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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這才頓時察覺到,原來沈芊君早就布好了局等著她們跳,依照如嬪好爭的性格,定是見不得比自己品級低的嬪妃得了賞,毀掉那條手鏈可想而知了。

沈芊君假裝不知情,看著如嬪淺笑著,「妹妹怎麼了,可是覺得這茶不和你胃口?對了,皇上的翡翠玉杯用地還習慣吧。」

「習慣,自是習慣地緊,方才一聽三軍要凱旋而歸,激動了,是以……」如嬪尷尬地拿絲帕擦了擦嘴,朝淑妃投去求助的眼光。

一干人喝茶,到了深夜沈芊君才肯放人,這可讓如嬪如坐針氈,剛走出坤寧宮她便緊追著淑妃焦急道,「姐姐,這可怎麼辦?那條手鏈……」

「那手鏈是你扯壞的,與本宮無關。你自己向皇后道歉吧,不然到了三軍歸來那日,鬧到太后那去,小心你的品級,指不定你哥哥的禁軍統領位置都保不住。好了,本宮乏了,先走了。」淑妃摸了摸耳鬢的碎發,伸手讓宮女攙扶著,緩緩朝宮門而去。

見死不救,這就是淑妃的待人之道。如嬪死死咬著牙,眼眸一狠,扭頭又朝坤寧宮的方向而去。

扇碧伺候著沈芊君卸掉頭上的裝飾,太監打水進來,宮女們正要伺候沈芊君沐浴,如嬪便闖了進來。

「皇后姐姐,救我……」如嬪帶著哭腔,撲通一聲便跪到了沈芊君面前,抱著她的大腿便嚎啕大哭起來。

「救?妹妹有何難處不妨直說?」沈芊君假裝擰了擰眉,起身將如嬪攙扶起來,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如嬪抓著沈芊君的手臂,眼神祈求,「皇后姐姐,那手鏈,是,是淑妃姐姐讓我扯斷的,她說一個風塵女子的東西還當寶貝來供著,簡直是侮辱了皇家的顏面。」

「呵呵,是么?」沈芊君冷笑著,雖然她知道手鏈定是被扯壞的,卻沒想過蕭雨會那麼侮辱自己的娘親,風塵女子?風塵女子的女兒卻是當今皇后!「你回吧,到時候你只需一口咬定是淑妃乾的,她哥哥打了勝仗,犯點錯不會有事,你就不行了,懂了么?」

夜很深,微微帶著刺骨的寒意,沈芊君披衣下床,走到床邊仰望蒼穹,完全沒有睡意。她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已經七年了,時光好像磨滅掉了前世的許多事情,卻讓這世的一些事變的那樣清晰。

當年煙雨江南的少年,如今已是君臨天下的王者了。

「咳咳,咳咳。」沈芊君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緩緩攤開自己的右手,掌心之中,一道早已乾裂的疤痕,傷口早已不在,可是那道疤痕卻依舊觸目心驚。

她當年曾用這隻手握劍,刺向了那個少年的胸膛。

又是一夜的噩夢,等沈芊君醒來時,已滿身冷汗,扇碧正巧端著銀盆走來,她的身後還帶著兩個宮女,一身的粉色荷邊宮裝,一看便知是養心殿那邊的人。

「怎麼把皇上那邊的人帶來了?」沈芊君揉了揉眼睛,下床朝銅鏡走去。

扇碧將銀盆放好,捏好帕子伺候沈芊君梳洗,「小姐難道沒聽到早上的號角嗎,三軍提前回來了,皇上攜眾大臣早已去城外十里坡相迎了。」

「啊?那你不早點把我喊醒?」沈芊君幾乎是要跳了起來。

扇碧微微一笑,「小姐不用著急,皇上說你嗜睡,不用那麼早把你叫醒,況且三軍還未到十里坡呢,待會小姐直接隨太後去城樓便可。」

沈芊君點點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獃,三軍回朝,定是把高冉昊給樂壞了,想必此刻最難過的便是表哥了吧。

一番梳洗,沈芊君今日特地打扮地雍容華貴,鳳冠霞帔。

她一身翡翠撒花洋縐裙大紅綾襖,梳著金絲八寶攢珠髻,鬢間一支金步搖,大方華美相較於綾月的紅綾襖青緞掐牙背心,縷金百蝶穿花鵝黃洋緞窄襖。

再一看淑妃,一身的紫金鑲邊錦緞斜襟長褂,外面披著一件雪山千年狐裘,飛天髮髻如眾星捧月般斜插著一盞硃色步搖,上面孔雀張屏,不失奢華。

兩人平分秋色,大有一較高低的意味。

太后滿意地看著兩人,一手一個,與眾嬪妃一起在城樓上等待。

得勝回朝的王師由大武門經過,過護城河,一路由承天門逶迤進入紫禁城。午門廣場上的八十一門禮炮依次響過,身穿戎裝的皇帝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出現在午門廣場前的御道上。

文武百官在御道兩旁候迎,這時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簇擁著從午門左右的小門進到紫禁城,王師在午門廣場上列隊站好。

「皇上,哥哥。」淑妃忍不住揮舞著手中的帕子,惹地下面的兩人都不約抬頭,高冉昊依舊是那麼地俊逸非凡,微笑時都帶著柔和的梨渦,眼裡更是溫情一片,他看向淑妃的時候,眼神微微轉移到沈芊君身上,沈芊君立即把視線移開,卻正巧撞上了蕭銘的視線。

蕭銘眼神犀利,幾乎如鷹隼般的目光,刺地沈芊君覺得瞬間毛骨悚然。

淑妃淺笑一聲,忽然轉身朝著城樓而下,等太后與沈芊君等人回過神時,已見淑妃來到了馬前,「皇上,哥哥。」她重新喚了一遍。

高冉昊唇角一勾,忽然伸出手將淑妃一撈,淑妃像只溫順的小貓咪般窩在了高冉昊的懷裡,她從高冉昊的臂彎里探出頭,看著城樓上的沈芊君,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這淑妃真是太不像話了,皇后啊,你可別往心裡去,畢竟現在是她哥哥打了勝仗,若是你表哥當初沒敗,現在坐在皇上馬背上的人就是你了。」太后別開視線,似乎並不想看到淑妃邀寵的樣子,她摸上沈芊君的手背,安慰著。

正午的陽光照射下來,黃金的鎧甲,被黃金鎧甲包裹的駿馬,都泛起了金黃的光暈。光暈的正中,高冉昊的面容清晰,彷彿一個天神,從雲端徐徐走來。

駿馬越走越近,那個年輕皇帝的眉目也越來越清晰,沈芊君卻開始懵懂,這匹華麗的駿馬馱來的是不是那個在江南的秋風中對她微笑的年輕人,她曾以為他的那種溫柔只屬於自己?

沈芊君立即回神勉強一笑,她深知,即便表哥打了勝仗回來,她也不會坐上那個位置,因為她就是她,不會像蕭雨那般溫順,更不會去邀寵,「多謝母后關心,臣妾知道。」

「還是皇后通情達理,走吧,咱們也下去。」太后滿意地點點頭,拉著沈芊君,帶著一干宮人便朝城樓走去。

沈芊君微微回頭,看著馬背上的兩人動作繾綣,不知為何,心底里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末將給太后,皇后請安。」待一干后妃下樓,蕭銘已飛身下馬,高冉昊抱著淑妃下馬,淑妃便如一隻小貓兒般依偎在高冉昊懷裡。

「快平身吧,蕭將軍果然是驍勇善戰,我大雲得你之幸啊。」太後手一擺,虛扶了一把。

蕭銘立即起身,視線便開始打量起沈芊君來,「傳言皇后乃大雲第一美人,果不假,即便小妹與皇后比肩,都難及您一分啊。」

「哥哥。」淑妃沒想到自己兄長會胳膊肘往外拐,立即羞惱嗔怪道。

蕭銘只笑不語,那雙犀利的眸子忽掩其中光芒。

「蕭將軍謬讚,如今絕寵後宮的不正是令妹么?」沈芊君嘴一挑,居然失態地瞪著淑妃較真起來。

高冉昊烏黑的雙眸撞上了沈芊君的目光,看到她的失儀,他的眼中卻沒有驚疑,他也沒有笑,只是靜靜地看著沈芊君,目光中有的,是淡淡的溫和。

忽然,高冉昊縱身上了白色的駿馬從御道上走過,沈芊君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在他們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高冉昊忽然朝著沈芊君淺淺一笑。

沈芊君瞟了一眼四周俯著身子的妃嬪宮女,考慮著要不要也回個微笑給他,腰上卻突然一緊,身子就騰了起來,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高冉昊的身前。

這可是在太和門廣場前,文武百官、後宮內眷和數千將士都看著呢。沈芊君嚇出了一頭冷汗,連忙回頭壓低了聲音:「你幹什麼?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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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千金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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