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神物也

毛衣神物也

慈寧宮。

太后極少出宮,卻是很疼愛她的寶貝女兒長公主高柔,是以各宮妃嬪都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趕早便來慈寧宮送禮。

滿座花紅柳綠,大家似乎都等著獻寶一博太后歡心。

「母后,聽聞長公主有孕了,這實在是可喜可賀,恭喜母后要當外祖母了。臣妾也歡喜地緊,聽聞長公主喜珍珠美玉,臣妾恰巧前些日子從淑妃妹妹那得了百年的合浦珍珠,這珍珠不僅光澤如瑩,更是通透無比。」沈芊君為後,自是第一個獻寶,她言語妥當,既無炫耀,也無自貶,只笑盈盈打開手中一紅木盒子。

頓時整個屋子都透亮了起來,恍若被一片神奇的白光籠罩。

「果然是寶物!」太后笑得合不攏嘴,忙示意春尚宮將盒子接來仔細打量,「你啊,還是重情分,此時也不忘護著你那表妹。」

太后並無埋怨,倒是多了幾分滿意,芊君這孩子重情義識大體,淑妃禁足不能前來送禮,她還幫襯著代勞。

「臣妾與雨兒畢竟是親表妹,怎能不護?除了合浦珍珠,臣妾還親手為公主腹中的孩子織了件毛衣,此衣保暖性極強,即便是十件麻衣也比不過。」起身將手中另一個盒子打開,沈芊君從裡面取出一件雪白的東西展示在太後面前。

古代衣服材料主要是棉、絲、布,動物皮毛,大家本以為毛衣就是一般的裘皮,可沈芊君手裡拿著的,卻是大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

「哦?真有這麼奇妙?」太后訝異。

沈芊君笑眯眯執起太后的手送入毛衣內,笑問著,「母后,是不是覺得手瞬間暖了?」

「的確,的確,芊芊,此物真是稀奇,原來你不僅擅茶道,連織技也是一流啊。」太后愛不釋手,手中合浦珍珠立即被放在一邊,轉而在可愛的小毛衣上來回摩擦。

其他妃嬪也顧不得禮數了,都一個個簇擁上來,爭先恐後地想要一睹神物風采。

「呀,真的很軟呢,雖然只有這麼薄薄一層,卻很暖。」如嬪如發現金銀財寶般欣喜,咧嘴大笑起來。

「皇后姐姐,這秘方究竟是什麼,你快些教教我們吧。」舊病初愈的欣婕妤雖不愛湊熱鬧,但也抵擋不住好奇心問道。

「這個呀,告訴你們了以後本宮還怎麼討太后歡心呢。」沈芊君打趣不說,卻讓大家更加好奇起來。

「芊芊你就別賣關子了,哀家也好奇地很,你放心,哀家永遠都最護你,還等著你給哀家生一個白胖小子呢。」太后眯縫著眼睛拉著沈芊君的手道。

沈芊君佯裝羞澀,緊握了太后的手道,「其實這是用一種叫毛線的東西織成的,不過毛線的製成複雜,臣妾吩咐尚絲局連夜趕製,以縫衣服的線為材質,經過編製成線,而後再用此毛線織成毛衣……」看著一幫人瞪大了眼睛,沈芊君只微微一笑,打毛衣在現代那可是居家婦女的長項,但對於這些深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子們來說,卻如天物。

「果然玄妙,改日哀家好好跟你學學。」

「是。」

沈芊君的禮物送過後,其它人的東西便再也提不起太后的興趣了,欣婕妤中規中矩的刺繡,如嬪送上的燕窩,還有其他一些小主送上的小鞋子,手絹等等,都變得平庸無奇。

「小姐,你真厲害,方才在慈寧宮那些妃嬪的眼睛都看直了,就差沒流口水呢,不過這毛衣真舒服,小姐什麼時候也給扇碧織一件唄?」

「你個死丫頭,毛線那麼難編,一件娃娃裝咱們就累的人仰馬翻了,你個鬼靈精還好意思討要,太后那邊都沒開口呢。」沈芊君回頭點著扇碧的額頭,淺淺一笑。古代哪有機器,更沒有化學纖維,不然她靠賣毛衣都能發家致富了。

扇碧做了個鬼臉,幫沈芊君把披風解下。「不過小姐你這麼用心,其實長公主不一定領情,畢竟她與淑妃交好。」扇碧覺得那毛衣送地可惜,撅了撅嘴。

「傻丫頭,正因為她與淑妃交好,咱們的計策才能派上用場,那合浦珍珠,公主必喜歡地緊!至於毛衣,我只是借著它露個風頭。」沈芊君揉了揉自己酥軟的肩,眼裡劃過一絲深意。

既然高冉昊受傷,並且不想讓人知道,她便做個順水人情,將後宮那些女人的注意力都轉移,思及此,她忽然擺手一笑,「走,咱們現在就去尚絲局搭個棚,明日成立個織毛線小組!」

「啊?」

沈芊君風風火火地帶著眾宮人在尚絲局指揮,一個晌午便搭起了十幾個織台,她滿意地看著殿堂里一個個旋轉的織戶,眯起了眼睛。

皇后在宮裡授藝的消息很快被傳開,上至太后,下到宮女,人人無不對這個叫毛衣的東西心靈神往,整個尚絲局,瞬間成了女人們學藝的天堂。

一日下來,各宮比賽,已經編製成了好幾種顏色的毛線,大家都藏著小心思,都想著學好手藝去討皇上歡心,都巴不得自己是第一個做出那件聖衣的人。

入夜後,各宮才不舍散去,沈芊君癱軟在扇碧的肩頭上,舉步維艱地朝寢殿走去,「那群人真的比豬還笨,早知道我就不該這麼埋汰自己……」沈芊君抱怨著,捶了捶自己貌似不好使的腦子。

扇碧嗤笑著,「不是小姐你說想出風頭的嗎,如今你不僅出了風頭,連太后都得喊你一聲師傅,多榮耀啊。」

「是是是,真是太榮耀了……」沈芊君嘀咕著,卻被扇碧忽然一掐手臂。

「皇……皇上來了。」

她猛然從扇碧身上彈跳起來,定睛望去,夜色里的階梯上,楊明安正朝著這邊哈腰。

秀眉緊蹙著沈芊君朝著兩人擺手,自己獨步進去,卻沒關門。

月光灑落一室,銀白色的光打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他一身青衣,如幻影般慵懶地靠在床邊,淺淺笑著看向門口走來的人。

微風同時吹起,將他身後書案的宣紙與他的衣玦一起吹開,瞬間便讓人覺得似做夢般。

這個男人,有時不像人,似妖。

「怎麼不讓人掌燈!想嚇死人啊!」不滿噘嘴道,沈芊君不客氣地朝燭台走去,點上燈火。

那邊的人依舊淺笑著,任由窗外的風吹拂,「朕今日未翻綠頭牌。」

沈芊君手上動作一止,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若不翻牌,任何嬪妃都不得去打擾。

「那你來我這作甚?」不滿道,她自顧自坐到了椅子上,倒了杯水大口喝了起來。

「你倒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聲音溫潤,笑意十足,高冉昊依舊風涼而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裡有傷,只能你處理。」

「你可以讓楊明安幫你。」

「他粗手粗腳。」

「那我讓扇碧幫你。」

「男女授受不親。」

沈芊君翻了個白眼,忽然諂媚一笑,「好,皇上,讓臣妾來……伺候你……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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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千金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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