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她的父親
學生一直都在盯著顏萍,只是他沒敢靠得太近。
他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收穫,這個灰衣老頭便是那個送信給顏萍約她子夜見面的人。
灰衣老頭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無意中成為了別人的獵物。
灰衣老頭原本以為學生並不難對付,可是他卻沒想到學生不只是身手敏捷,心思也很活泛,特別是太會把握時機,一下子就控制住了主動。
老頭的心裡很是苦澀,在他看來學生這樣的年輕人應該是很好說話的,憑著自己幾十年的閱歷應該能夠唬住這小子把槍放下。
誰知道這小子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說開槍就開槍,而且還是那麼的蠻橫和霸道。
他確實小看了學生,學生是什麼人?那可是跟著王亞樵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人。
他本身就是算計人的人,灰衣老頭想動他的心思那不就是找虐么?
「好吧,你贏了。」灰衣老頭垂下了頭,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是鬼社的人,不過不是現在的這個鬼社,而是舊鬼社,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學生不置可否,不說明白,也不說不明白:「為什麼要送信給他們?」
灰衣老頭說道:「因為有人想要見顏姑娘,我只是代傳個訊息。」
「那個人是誰?和你什麼關係,和顏萍又是什麼關係?」學生的語氣一直都很是冰冷,不帶一點感情色彩。
灰衣老頭皺了下眉頭,他的心裡還真是窩火與憋屈,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啊?
假如面對的不是學生,他或許會來脾氣,要開槍就開槍吧!其實他也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可他感覺學生就像個瘋子,行事根本不按章法與套路來,他是覺得真要死在這樣的一個瘋子手裡就太不值得了。
「那個人和顏姑娘有故,他只是想找顏姑娘敘敘舊。」
灰衣老頭還是忍住了。
學生淡淡地說:「你走吧!」
老頭沒有走,他望著學生:「你又是什麼人?」
學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下老頭還敢發問。
他說道:「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老頭的眼睛露出一抹凶光:「你是日本人?又或是日本人的走狗?」
學生的心裡一凜,他能夠感覺得出老頭身上突然冒出的凌厲的殺氣,彷彿只要自己承認自己與日本人有關係老頭就會不顧一切地向自己撲來。
學生說道:「我不是日本人,和日本人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他並不是真讓老頭給嚇住了,而是對老頭有了好感,一個這樣仇視日本人的人一定也不會是什麼壞人。
「這麼說你應該和顏姑娘是一路的嘍?那好,你代我轉告她,今晚的見面她務必要來,否則她一定會後悔的。」
說罷老頭便走了。
學生就站在那兒,腦子裡卻在想著老頭的話,老頭說顏萍一定要去見那個人,不然一定會後悔,那麼那個人到底是誰,與顏萍是什麼關係?
自己是不是應該出現把這話帶給顏萍呢?
他拿不定主意,最後只得趕回去找彭喜他們商量,現在到子夜還有四、五個鐘頭,來得及做決定。
彭喜聽了學生的敘說,他望向大金牙和風嫂。
他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大金牙說道:「其實嘛,我就很不喜歡這樣監視自己人的,老實說,我還是不覺得顏萍會有什麼問題。」
風嫂瞪了大金牙一眼:「你敢置疑先生的眼光?」
大金牙吐了下舌頭:「我很敬佩先生的為人,但這並不等於我必須要將先生神化,他也是人,他的判斷也可能有失誤的時候不是嗎?」
彭喜說道:「好了,你們別爭了,既然對方敢讓我們給顏萍帶話,我想這其中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這樣吧,我們也別在暗中貓著了,直接去找他們把這事情說了。」
學生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風嫂說道:「好吧,不過我倒是猜到了那個要見顏萍的人可能是誰。」
「是誰?」三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就連學生那冷性子也不淡定了。
風嫂說道:「你們難道忘記了,先生提起過,顏萍的父親就是舊鬼社的人,而且還是個小頭目。」
彭喜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是說,約顏萍見面的人很可能就是顏萍的父親?」
「是的,很有可能。不過假如真是這樣,那麼顏萍還真就沒有和先生說謊,那麼先生對她的懷疑也就是錯的。」風嫂說到這兒的時候白了大金牙一眼,像是自己為大金牙佐證有些打自己的臉一般。
大金牙嘿嘿地笑了。
黎俊江他們沒想到彭喜幾人突然就來到了古原縣,不過他們還是很高興的,總算來了貼心的幫手,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了。
「你們來了就太好了,唉,若是你們早來幾日我們也就不會失手了。」黎俊江指的是丟失冥王鬼牌的事情。
彭喜說他們也是接到了許可的電話就動身的,一路緊趕過來。
「對了,剛才來找你們的時候碰到了一件事情……」彭喜便把學生跟蹤灰衣老頭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對於他們監視顏萍這一節省略了,並沒有在他的敘述中表現出來。
彭喜是個人精,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應該怎麼說他都很是清楚。
這件事情經他一說那就是正好碰到的,讓人生不起疑心來。
「顏小姐,你覺得那個想見你的人會是誰?」彭喜說完問顏萍。
顏萍的臉色已經開始有些紅潤了,當她聽說那送信的人竟是舊鬼社的人,而且人家還留下話說是故人想要見她的時候,她的心裡也隱隱有了答案。
只是她不敢肯定,她怕自己有了希望然後便就會有失望。
她的嘴角輕輕動了兩下,然後小聲地說道:「我想有可能是我的父親嗎?」她最後竟然用了一個「嗎」字,帶上了疑問。
風嫂問道:「你不希望是他嗎?」
「我當然希望,只是我怕這僅僅只是我的希望而已。」顏萍的內心已經有些迫不急待了,她多希望馬上就到子夜。
「不過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今晚我們要去,但不能一點防備都沒有,我們要做最好的設想和最壞的打算。」彭喜很是理智地說。
黎俊江說道:「嗯,彭喜說得對,我們還是好好計劃一下吧。」
晚上十一點多鐘,大家就分批離開了旅店,向城南去。
黎俊江和白舞燕陪著顏萍在明處,彭喜四人則是在暗處。
「顏姐,你怎麼老在發抖啊!」白舞燕感覺到了顏萍的激動。
黎俊江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假如要見的真是她的父親,她不激動才是怪事。」
白舞燕嘆了口氣:「能夠見到自己的親人真好。」
顏萍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往前走著。
城南,軒轅亭。
他們終於到了,看看時間距離子夜零點還有一刻鐘,他們來早了,一來是顏萍的心情有些激動,二來彭喜說早到能夠給自己留下一些寬裕的時間對周邊進行檢查,防止對方有埋伏。
黎俊江的手揣在懷裡,握在唐刀的刀柄上。
他陪著顏萍和白舞燕坐在亭子里,靜靜地等著。
十五分鐘若是放在平時很短,可是此刻顏萍卻覺得很是漫長。
每一分每一秒就像是凝固與定格了一般,只是五分鐘里她便看了四、五次表。
黎俊江輕聲說道:「別緊張,放鬆一點。該來的遲早會來的,著急也無濟於事。」
十五分鐘終於過去了,竹林深處的那條小徑傳來了響動,三條人影從那小徑里走了出來。
黎俊江他們忙望過去,借著明亮的月光,他們第一時間便看清了為首的那個老頭兒,不正是那個老叫花子嗎?
而老叫花子身後的兩個人,一個便是曾經與學生很不愉快相處的灰衣老頭,另一個則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五官輪廓與顏萍幾分相仿。他正用著一種激動的神情望向亭子里,他的嘴微微翕動。
暗處的彭喜他們也看明白了,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顏萍的父親,因為此刻的顏萍臉上也帶著同樣的表情。
黎俊江長長地鬆了口氣,在這之前他一直都不曾放鬆,雖說這可能是一場父女見面的感人場景,也可能是敵人的一個圈套。雖說現在他們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人家算計的了,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可是他做殺手這些看的經驗。
「萍兒!」那男人聲音顫抖著叫了一聲,顏萍沒有回應,她緊緊地咬著嘴唇,臉上的表情幾番變化,她曾經不知道多少回在夢裡幻想這樣的場景,可是真正這一幕發生的時候她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但她知道,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離開的時候她早就有了記憶,父親的容貌就像是用刀刻畫在了她的腦海里,雖說隔了這些年,自己長大了,父親也老了,歲月改變了曾經的容顏,但她還是能夠一眼便認出來。
男人慢慢向著顏萍走去,那老叫花子和灰衣老頭靜靜地站在那兒,老叫花子一臉的微笑。
黎俊江的目光一直盯著那老叫花子,他有些衝動,想要問問老叫花子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舞燕也想衝過去問老叫花子要回那鬼牌,她答應人家的事情總是要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