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這是假的
顏萍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一直以來她都很留意著鬼社的情況,這不僅僅是她工作的一部分,更重要的一點,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個舍了她和母親而去的父親,想知道他去了哪了,是不是還活著。
父親的樣子已經深深鐫刻在她的腦海里,片刻都不曾忘記。
所以當這個男人叫她並且走近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看清楚了,沒錯,這就是她的父親。
她的心情成分的激動,以至於她的腦子竟然一片的空白。
嘴角輕輕地抽搐了兩下,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黎俊江和白舞燕靜靜地站在一旁,他們也從顏萍的表情上看出來了,這男子應該就是顏萍的父親無疑。
既然是自己人,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好辦得多了。
「萍兒!」男人已經來到了顏萍的面前。
顏萍就像仍在夢中,輕聲囈語:「爸,真的是你嗎?真是你嗎?」
人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反而不敢去相信,不敢去確定了。
男人伸出手,很溫柔地捋了一下顏萍的頭髮,臉上帶著慈愛的微笑:「是我,萍兒,你還好吧?」
終於,顏萍忍不住哭了出來,在她內心裡一直積壓著的那份情感便如江河潰堤般一下子就暴發了。她伏到了男人的肩膀上,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男人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了,別哭了,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也不怕旁人笑話。」
沒有人會笑話她,白舞燕的眼圈也微微紅了。
黎俊江感覺鼻子有些酸澀。
只有老叫花子和灰衣老頭臉上還帶著笑容,不過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都充滿了一種憐惜。
「是爸對不起你和你媽,這些年來你們一定過得很苦。」
男子長長地嘆了口氣,顏萍的哭泣也停了下來,她站直了身,望著男人說道:「按說我是應該恨你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恨不起來。我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要拋棄我和我媽,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離開,我媽也不會……」
她的話沒有說完,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男人低下了頭:「都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
老叫花子走上前來:「好了,不管怎麼說,你們父女也總算是團聚了,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走吧,到我們那兒去,大家坐下來好好商議一下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
白舞燕一看到老叫花子就來氣,她上前一步:「你是誰?為什麼要搶我們的東西?」
老叫花子哈哈大笑,攤開左手,他的手中有一樣東西,正是從白舞燕他們手裡奪去的那塊冥王鬼牌:「你說的是這個嗎?」
白舞燕便伸手一把搶了過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老叫花子說道:「你們這玩意是假的。」
「假的?」不只是白舞燕,就連顏萍和黎俊江都吃了一驚,他們費了老大的力氣拿到的這塊冥王鬼牌怎麼可能是假的呢?日本人可是下了血本派出了好幾撥人想要把它給搶去的。
顏萍的父親叫顏同,他微微點頭:「沒錯,你們這一塊確實是假的,因為真正的冥王鬼牌一直就在冥王的身上。」
「冥王還活著?」顏萍問道。
老叫花子說道:「活著,當然活著,而且還活得好好的呢!」
黎俊江看到老叫花子臉上那詭異的笑,他問道:「老人家,莫非你就是冥王?」
老叫花子有些錯愕,他用一種怪異的神情望著黎俊江:「你小子腦子倒是轉得很快嘛。」
聽他這語氣已經承認了他就是冥王,黎俊江三人還是大吃一驚,白舞燕有些想不通了:「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搶我們的這塊鬼牌,你應該早知道它是假的了。」
老叫花子摸著自己的白鬍子,只是笑卻不說話。
顏同說道:「好了,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吧,一邊走咱們一邊聊。」
因為顏同的關係,三人自然沒有異議。
老叫花子把黎俊江拉到了身邊,讓他陪自己一道走,灰衣老者始終就落後老叫花子小半步,他對老叫花子是很恭敬的。
白舞燕則是跟在顏萍的身邊,陪著她的顏姐姐。
顏萍和顏同兩父女小聲地聊著什麼,白舞燕在一旁並不插話。
老叫花子對黎俊江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對你很感興趣,西南第一殺手雖然金盆洗手了,而且還死心塌地地跟了一個年輕偵探,這在江湖上可是讓不少人大跌眼鏡啊。」
黎俊江微笑著說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人這一輩子不總是在選擇嗎?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誰都希望自己能夠跟對人,做一些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事情。跟著許先生,我才真正明白了人為什麼活著。」
老叫花子眯縫著眼睛:「那偵探叫許什麼來著?」
灰家老者回答道:「許可。」
「嗯,好像就叫許可。其實我也一直在關注著他,之前他查的那個國寶案其實在我看來並不怎麼樣,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了么?他這個人怎麼說呢,太圓滑,也太世故。黑就黑,白就是白,他根本最後就是在和稀泥,案子原本應該是可以大白於天下的吧?偏偏讓他給做了人情。」
老叫花子還真是對許可的事迹知道不少。
黎俊江苦笑:「那依您所見許先生應該怎麼辦?」
老叫花子說道:「把真相告訴給大眾,把那些該受到國法制裁的人都繩之以法。」
黎俊江嘆了口氣,老叫花子一身的草莽氣息。
黎俊江又問道:「假如涉及到很多的人呢,而這些人可能是掌握了華夏國家命運的人。」
老叫花子冷笑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這只是一句口號么?」
「老人家此話就差矣,雖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你考慮過沒有,真要動真格的那麼勢必會觸及到一個不知道多大的群體的利益,會牽扯出多少頭頭腦腦,說得嚴重一點,搞不好就是一聲無法控制的腥風血雨。」
黎俊江頓了頓:「如今華夏的時局並不穩定,日本人也對我們是虎視眈眈,假如當局因為國寶案而使整個國家陷入了動蕩,萬一日本人趁著這個機會就向華夏發動了全面的侵略怎麼辦?」
黎俊江的話還真把老叫花子給問住了。
他陷入了思考,細細一想黎俊江說得沒錯。
黎俊江又把許可關於《*****的那個典故說了一遍,這回老叫花子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聽你這麼一說,這個許可還真是個人物,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見見他了。」
「有機會的,許先生也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
沒多久就來到了他們的住地,他們就住在附近不遠的一個小村落里,顏同告訴他們,這個村子里大多都是他們自己人,這也是他們很久以前就事先給自己留下的一個秘密據點。
幾人坐了下來,他們就說回到了正題上面。
「你剛才不是問我么,明明知道你們手上的冥王鬼牌是假的為什麼我還要從你們的手上奪過來?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也想弄明白怎麼會有另一塊冥王鬼牌出現。在我們看來這其中一定會有什麼陰謀。」
黎俊江沒想到這個老叫花子,鬼社的冥王竟然還是個陰謀論者。
不過細想也是那麼回事,鬼社經過了這些巨變,發生的事情哪一件不是陰謀與圈套。
黎俊江說道:「老人家,您覺得會有什麼陰謀?」
老叫花子說道:「有句成語不知道你們聽說沒聽說,叫拋磚引玉!」
顏萍說道:「您的意思是說有人想用這塊假的鬼牌引出真的鬼牌?可是既然真的鬼牌在您的手裡,又怎麼會上這樣的當呢?」
老叫花子說道:「因為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我一死這鬼牌的真偽就難辨了。鬼社經歷了這許多的事情,誰都在猜測我死了以後真正的冥王鬼牌會在誰的手中。」
白舞燕不屑地說道:「不就是一塊鬼牌嗎?他們也就是看重其中身份的象徵,隨便仿製一塊不就結了?他們既然已經有了仿品,還用得著一定要找到這牌真的鬼牌么?」
老叫花子笑了:「小娃娃,你想過沒有,鬼社雖說在江湖中有些名氣,可是卻根本就不是華夏大幫,而且影響力也有限,他們為什麼要對鬼社下手,做這麼些文章?」
白舞燕哪裡會想過這些,她愣了愣,搖了搖頭。
顏萍卻動了腦子:「對方該不會是日本人吧?」
老叫花子點了點頭:「沒錯,鬼社就是遭到了來自日本人的黑暗勢力的摧毀,日本的黑龍會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吧?」
顏萍回答道:「聽說過,那是日本軍方背景的一個黑幫社團,其實就是日本陸軍部的一個外圍,所有不能由軍隊或者正規外交途徑解決的問題,他們都會假手於這個組織。」
黎俊江的反應最快:「老人家,莫非您的意思說那個新鬼社根本就是黑龍會在搗鬼?」
灰衣老者說道:「沒錯,新鬼社幾乎就是黑龍會的人,再加上我們原來鬼社中的一些敗類。別看鬼社原本的名聲並不如何好,但至少有一點,我們知道我們是華夏人,出賣國家與民族利益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
老叫花子嘆了口氣:「其實我們都已經老了,說難聽一點,都在苟延殘喘,但是我們也絕對不會允許小鬼子騎在我們的頭上為所欲為,更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黎俊江咳了一聲:「老人家,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老叫花子望向他,笑著說道:「想問就問吧。」
「日本人向鬼社下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或許就在那冥王鬼牌里?」
老叫花子、灰衣老者和顏同對視了一眼,三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老叫花子說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