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齷齪的父親

「母親，」一看到母親跟著四妹一起過來，陳青鳶立刻上前攙扶著，低聲道：「黃姨娘一直跟父親叨叨，說……」感覺到小手被捏了一下，母女之間的默契讓她知道娘心裡有數，就放心下來。「四妹妹，」她鬆開母親的手，伸手挽住了隨時像要暈倒的陳青鸞。

「老爺，」朱氏領著一眾人進去之後，跟陳老爺行禮之後穩穩的落座在他身邊空著的位置上，臉色平靜，仿若天塌下來都不會變一下。

青鸞被陳青鳶扶著走了進去，靜靜的站於朱氏身後，她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下眾人，知道跟清鳶長相差不多的是陳青鴦，她跟清鳶是孿生姐妹，而落座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該是陳府的男主人。

只見此刻的他擰緊眉頭，滿臉的不高興，有眼色的一瞧就知道他此刻怒氣不小，個個都屏住了呼吸，唯有朱氏不動聲色的坐到了他身邊，面不改色，這讓青鸞心中有些佩服，覺得朱氏的本事不小。

「給母親請安，」就在青鸞還在打量眾人的時候，幾個或笑或靜或怕的姑娘突然一起跟朱氏下跪請安起來，讓青鸞下了一跳，有些不適應。

朱氏淡淡的瞥了一下跪著的人並沒有出聲，只是低頭捧著茶杯悠閑的喝著茶，就跟剛才在陳青鸞屋子裡一樣，仿若眼前根本沒有人跪著，心安理得的很。

「給夫人請安，」幾位或嬌或媚或柔的年輕女人不甘不願的跪在那些庶女後面，語氣溫柔，但眼神卻各自滴溜溜的轉著，各安心思。

「鸞兒，」朱氏經歷的多了，那些小心思，小算計怎麼會看在眼裡，她無視眼前跪著的人，而是出聲叫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人。

「呃！」有些好奇的看著青鸞正在心裡慶幸自己是嫡女，不需要動不動就磕頭下跪的，就聽到朱氏喊著，馬上反射性的應了一聲。

「你身子不好，坐下，鳶兒，鴦兒你們也一樣，照顧好你們的妹妹，」朱氏放下茶杯，淡淡的吩咐著。

「是！」兩人齊聲應著，唯有陳青鸞夾雜在其中混充著。

「跪下！」原本氣氛就有些壓抑，就當陳家嫡女想要坐下的時候，陳老爺突然出聲怒喝著，嚇了所有人一跳，包括朱氏在內。

三個原本要坐下的人僵直站著，面面相覷。

青鸞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心思，反正她心裡覺得那個陳老爺有些不正常了，眼神莫名其妙，話語也一樣，他要誰跪下呢？

原本跪著心裡哀怨，臉上難看的庶女跟姨娘們立刻把興奮中透著看好戲的眼神落在一直在心裡猜測的陳青鸞身上。

看著滿臉嚴肅的名義上的父親，再看看滿臉怒氣的母親，然後是各種表情的姐妹，有關心的，焦急的，幸災樂禍的，看戲的，漠視的，讓她不禁頭痛——這樣一個複雜的家，真不適合她。

不是不會心計，不會計謀，而是上輩子玩的太累，這輩子難道還要重蹈覆側嗎？

「孽障，我讓你跪下……」陳孝德見她睜大雙眸，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自己，心裡頗不是滋味，怒氣也更盛了。

「老爺，」朱氏見狀，立刻想要阻攔，但被陳孝德呵斥了。

「都是你，」見她這個時候還維護著，心裡的怒氣就轉移到她身上了。「你是慈母多敗兒，要不是你，會發生這樣的事嗎？你一個當家嫡母，就會沖著一幫孩子，姨娘撒氣，別的，還會什麼？」

這樣的指責是朱氏沒有想到的，當她聽完老爺所說的話后，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這個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男人，然後「呵呵」的笑了，笑的空洞……。

「父親是讓青鸞跪下嗎？」避不開，那就直接面對。

陳孝德見她不但沒有跪下，還質問自己的話，就怒目圓睜道：「你個不孝女，我精心為你打算，讓你尋了這門好親事，竟然把婚退了，你還要不要臉，要不要活了？」早知道，當初就把這婚指給三女兒好了，雖然庶出，但好歹美麗大方。

「這婚事，誰定的？」青鸞是不想開口，可她不想被人小瞧了，這一小瞧，意味著以後生不如死。

波瀾不驚的話語問驚了所有人，包括朱氏跟陳孝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