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偷雞不成
賽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時之間,賽場上狼煙四起。
黑道上的賽馬場就是這樣,大家都見慣不怪。
一切憑實力說話,沒實力,賽死了,也沒有人會可憐。
觀眾席上的斯格森盯著那一抹飛揚的艷紅,薄唇一抿,難得的心情舒暢起來。
這小妮子,不只是會騙吃騙喝嘛,得天獨厚,天賦異稟,竟然還有這種能耐。
沒想到她就是傳說中的流火。
同樣是坐在觀眾席上的程滄墨,瞥了一眼旁邊的程滄玉,低低說,「看見了吧,該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程滄玉默默汗了。
沒想到流火這麼厲害,更沒想到,那一幫人簡直是拿命來拼的。
比個賽而已,有必要把對手當仇家一樣追殺嗎!
扶額。
頭疼啊,想不通。
黑道上的利害關係,不是他白道上的貴公子哥能夠理解得了的。
理解不了,那就是對了,理解得了,那才出問題,程老頭又該要為了這個不孝孫茶飯不思了。
終點在望,流火心血來潮,乾脆兩腳一蹬,跳上了馬背。
高高在上的站在馬背上,一手扯住韁繩,一手向觀眾揮手,傲驕得不可一世,完美如一尊戰神。
張揚,跋扈,美輪美奐。
人群中的尖叫聲乘風破浪,直奔天際。
耳朵上的耳釘處,細細傳來了低沉好聽的嗓音,「把你後面那個人弄掉,我多給你一個點的利潤。」
誘惑很大,有誰值得他花那麼大價錢去弄掉呢?
她微微轉頭,看了看。
一匹白馬乘風破浪而來,馬上的人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不錯,竟然斗過了其他選手,脫穎而出,直向終點奔了過來。
話說,這妖艷男還真是不夠人道,看誰不順眼,便花大價錢把人給幹掉。
只是,他可要看錯人了,她安杏心可是光明磊落的人,還不屑於為了錢幹這種事。
雖然,只要小紅馬一個抬腳,便能把人放倒,不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恃強凌弱一貫不是她的作風。
蒙受上天眷顧,給了她這一身能耐,她可不能拿來害人。
她迴轉頭,微微一笑,低低說,「不好意思,千分之一的利潤,夠本姑娘花了。」
說罷,手扯韁繩,小紅馬接到了她的指令,旋風飛躍,一馬當先,跨過了終點線。
毫無懸念的,流火又一次把人群中的尖叫聲推至頂峰。
一下賽場,二話不說,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消失。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是她的一貫作風,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真實的流火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她的耀眼只屬於賽場。
斯格森看著那不慌不忙消失的艷紅,深邃的眸子里忽閃起幽幽寒光。
這小妮子,竟然敢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一夜暴富是什麼感覺呢?
一個字,爽!
只要心姐重出江湖,金山,銀山,那都是唾手可得的。
梨心興緻勃勃的數著安杏心賬戶上的錢,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小紅馬才跨終點線,承諾兌現,賬戶上立馬出現了一筆天文數字,最要命是,之後,每天,每分,每秒,每時,每刻,這個賬戶上,都會有源源不斷的利潤。
放長線釣大魚,成功一次,便足以豐衣足食。
這兩年,兩人不務正業,在江湖上摸爬打滾,騙吃騙喝,霎時間成了富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還以為心姐此生不會再上馬場了呢。
所以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不過,如果沒有心姐的這次出手,她們又怎麼會有錢坐這麼豪華的頭等艙呢。
正喜滋滋的想著,旁邊的空姐已經嫣然的笑著,低頭詢問要吃意麵還是米飯了。
安梨心微微抬頭,挑眉一笑,「每樣來一份。」
反正花了大價錢,不吃白不吃。
窗邊的安杏心同學,正透過窗戶專心致志的研究外面的白雲做文藝女青年狀,完全不理空姐美眉的友善詢問。
自從在網上搜出了那個貌似高俊的高戈的消息后,心姐就開始成了憂鬱的少女,一反常態,整個人開始向一根筋發展,不是發獃,就是發傻,不是發傻,就是發笑,不是發笑,就是發神經,總之,就是異於常人。
高俊哥哥就是那如來佛祖,法力無邊,只要一個笑容,便能把我們的心姐迷得神魂顛倒。
就算兩年不見,還是這麼魅力無邊,讓人恨得牙痒痒。
就像賈寶玉對林黛玉所說,睡里夢裡都忘不了你。
梨心伸腳踢了踢正在發獃中的杏心。
杏心一臉懵懂的轉過臉來,對上了一臉笑意的空姐。
「小姐,請問你需要點什麼?」
笑容都快要僵掉了,奶奶的,有錢的女人還真是難伺候,空姐嫣然著笑容,心裡暗暗的腹誹。
「有什麼便上什麼就好。」安杏心一副隨意樣。
空姐立馬噎住。
有什麼便上什麼!好大的口氣,也不怕噎死。
不過,顧客就是上帝,她不能多說,只能想方設法滿足客戶的需求。
沒過一會功夫,兩人的桌上擺滿了食品。
安梨心看得直瞪眼。
旁邊的乘客時不時投來訝異的目光。
兩時尚美女,成了很小農很暴發戶的感覺。
安杏心看著面前小山堆般的食品,皺皺眉。
這空姐,還真是一根筋,讓你有什麼便上什麼,可,沒叫你全都上啊。
汗!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便埋頭在一堆食品中,埋頭苦幹。
奶奶的,太豐衣足食,也不是件好事情啊!
一直到下飛機,兩人努力數小時,面前的那一堆食品還是依舊堆積如富士山,只有冰山的一小角被融化掉了。
那空姐用怨恨的笑容目送她們離席。
饒是江湖老手如她們,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很有點倉惶離去。
……
千重山,萬重水,千山萬水的遙遠,也不過是區區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踏上京城土地的那一刻,清風徐來,心境澄明,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悸動。
原來,這個城市的氣息一直都在,在心裡,在夢裡,在,呼吸里。
高高的天花板上懸挂著巨大的水晶吊燈,深藍色的晶紗窗帘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金晃晃的夕陽跳躍在窗帘深藍色的陰影里,詭秘,絢燦,美輪美奐如置身於藍色深海里。
安杏心伸手扶扶額頭,很迷惑,這是神馬狀況!
明明是跟梨心出了機場的,可,出了機場之後呢?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關鍵是自己怎麼會躺在了這裡?
難道是被劫色了?
此念頭一出,立馬冷汗直冒。他母親的,也太黑了吧,才踏上故土便被劫色,就算自己長得很是有點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可也沒必要來得這麼快啊!
顧不得頭暈腦脹,手一撐,掙扎著從沙發上爬起來。
眩暈加劇,眼冒金星。
扶額,定神,看看四周。
不看則已,猛然一看,差點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妖艷男,千里之外的妖艷男,竟然,……竟然,……竟然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她的面前。
天靈靈啊地靈靈,她不會是坐飛機坐太久,坐到產生幻覺了吧。
她拍拍腦袋,揉揉眉心,再定睛看。
那幽藍的眸子,那高挺的鼻子,那薄涼的嘴唇,面若敷粉,色若桃花,不正是那妖艷男,卻是誰!
靠!真是撞鬼了。
她低低詛咒了一聲。
對面人聽了,幽藍的眸子立馬冷了三分。
安杏心看著他那不動聲色的冷眸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把她弄來了這裡,難道還要她開口問為什麼嗎?
一下飛機便遭遇綁架,真是比烏鴉還黑。
話說這妖艷男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那千分之一的利潤後悔了,現在想要殺人滅口?還是,因為當初在賽場上沒有聽他話,現在想要出一口惡氣?
奶奶的,真是心胸狹窄的傢伙!
拈花摘葉,千里殺人,在江湖上混,講求的是不動聲色。
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便動得亂七八糟。
好,就比誰的眸子足夠淡定,誰的眸子足夠冷。
她杏眼圓瞪,毫不猶豫的把一枚枚尖刀眼飛了過去。
一秒,……兩秒,……三秒,……很多秒……
妖艷男置若罔聞,悠哉游哉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安杏心扶額。
頭痛啊!
她千里迢迢回到京城,可不是來這裡跟妖艷男眉來眼去的。
要殺要剮,要色要財,能不能給點爽快話!
她可沒時間在這裡陪他喝下午茶。
既然他要扮酷,他自己扮好了,她可沒時間做觀眾。
她撐著眩暈的腦子,站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邁步,另一男的,不動聲色的就走了進來。
是紅鷹大人,妖艷男的得力助手。
「安小姐精神不錯啊!」紅鷹大人笑眯眯的開口了。
「托你的福,死不了。」她沒好氣。
「那就好,我讓廚房準備了尚好的下午茶,安小姐不嫌棄的話,請隨我來。」
還下午茶呢,難道這就是殺頭前的那一頓好菜好酒嗎?
「本姑娘不習慣喝下午茶,紅鷹大人費心了。」
她盯著紅鷹,憋著氣,一邊涼涼說著,一邊大踏步準備往外走。
沒想,腦袋眩暈,看著地板很是有點錯落不平,一個恍惚,左腳嘭的一聲踢到了桌角,站立不穩,整過人搖搖晃晃,直直向前趴了下去。
水晶玻璃長桌冰涼的印在胸前,五臟六腑都快要被擠得吐了出來。
竟然就這樣莫名的摔了一跤。
真是犯小人黑到底了,安杏心呲牙咧嘴的想要爬起。
沒想,才微微抬起臉,便尷尬得恨不得要死去。
她的頭,好死不死的,正好摔在了妖艷男的面前。
這就是傳說中的拜倒在男人的西裝褲下么?
嗚嗚嗚嗚!哭死了……
最令人髮指的是,妖艷男完全無視她的狼狽樣,紅唇輕抿,眸子閃過點點寒光,右腿不動聲色的抬起,拂過安杏心同學的臉龐,優雅自如的架在了自己的左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