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跪著也要走完(1)
第32章跪著也要走完(1)
鮮血不斷的從他手腕上滑落,打濕了他一大片的衣服。
顧西決將床上的被子,扯到地下,然後用力撕下一大塊布條,緊緊的扎在了舒內河的手腕上。
他將她從地上抱起,跑出了套間。
「內河!內河!醒過來!這種時候你不可以睡過去!」顧西決發了瘋一樣的對舒內河喊叫,身體不住的顫抖著:「你給醒過來!醒過來!」
寬廣的樓道里,他大步的抱著她跑著,恐懼忽然鋪天蓋地地將他籠罩下來。
「內河!內河!舒內河!」
「你醒過來,我求求你醒過來啊!」
「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離開你……不然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你!」顧西決的耐力不錯,不然現在他早就衝上去和安炎打起來了。
是的,現在的內河應該會相信的是安炎,而不是他。因為他對她做了一件無法饒恕的事情。
有的時候,當我們把最愛我們的人,心傷透之後。他們就會帶著愛和信任一起離開。然後,從此陌生人。
是他的錯,全部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安炎根本就不會有機會和內河在一起。
誰都知道,安炎是一個玩愛之徒,可以輕易的讓任何女人愛上他,並且還是死心塌地。
所以,他也相信,一旦安炎想玩內河的話,是一定可以玩到的!
他不能害了內河……絕對不能!她受的傷已經夠多了!
究竟要我怎麼做,才可以抹去對內河刻骨銘心的傷害。
我愛的人我會繼續,我恨的人我不會放棄。
中午吃飯的時候,安炎找好位置后,便讓舒內河坐下,自己則是跑去給兩人打發。
望著安炎遠去的背影,舒內河的思緒彷彿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回憶「內河,你乖乖的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打飯。」顧西決將舒內河拉到一個位置上坐好,手裡拿著一張飯卡:「告訴我你今天想吃什麼?」
「紅燒獅子頭,還有豬肝,還有花菜。」
「好,我這就去買,坐在這裡等我。」顧西決拍了拍舒內河的額頭后,起步跑開了。
他的速度有些快,似乎不想讓舒內河等太久的樣子。
買好午餐后,顧西決又跑去食堂里的小賣部,給舒內河買了一瓶酸牛奶,好讓它吃完飯的時候吃,有助於消化。
「來,吃吧。」他將一旁子的食物,擺在了舒內河的面前,並將米飯和筷子塞進了她的手裡:「除了你說的那些,我還給你買了紅燒雞翅,也是你喜歡吃的。」
「西決,你真好!」舒內河拿著手裡的筷子,高興的快要跳來了。
「竟然我那麼好的話,你要不要報答我一下?」
「怎麼報答?」
「當眾強吻我。」
「天色不早,我們趕緊吃飯吧,然後回家洗臉睡覺吧……」
「」現在才中午放學。
舒內河的眼神越來越灰暗,她慢慢的移動身子,趴在了冰涼的餐桌上。
四周圍都是喧鬧聲,沒有一處是安靜的。但是舒內河卻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一樣,獨自一個人趴在那裡,彷彿與世隔絕了一樣。
「在發什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炎買飯回來,他將餐盤放在兩人的中間,將一碗米飯放在了舒內河的面前:「我有給你買你喜歡吃的西紅柿炒蛋還有豬肝。」
「謝謝。」舒內河抬起頭,對著安炎微笑,他還挺細心,兩個人相處才那麼點時間,他竟然能夠發現,自己喜歡吃西紅柿炒雞蛋和豬肝。
就當舒內河拿起筷子要吃飯的時候,放在校服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舒內河掏出一看,是一條新簡訊。
她微微一愣,似乎猜到了是誰,將近過了三秒鐘后,她終於點開了簡訊。
果然,簡訊的發送人是顧西決。
內河,對不起,原諒我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沒能陪在你的身邊。我現在想對你說的是,我愛你,我依然還愛著你。我不想我們之間就那麼的結束了。
舒內河安靜的閱讀著簡訊的內容,眼底有著波光在抖動。
她眨了眨眼睛,然後直接刪掉簡訊放入了口袋裡,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剛才在看什麼?」安炎一邊吃飯一邊問。
「10086的簡訊,告訴我,我的話費餘額不足十元,好馬上去充值了,不然我這個號碼,會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舒內河的話,讓正在吃飯的安炎,一口氣全部噴到了地上。
他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被嗆的大笑,這個內河,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啊!
「你瘋了啊你!」舒內河看著安炎:「又是咳嗽,又是笑的,小心樂極生悲!」
「你居然敢咒我?」安炎眯起眼睛:「小心我今晚讓你睡沙發,然後等你睡著的時候,對你做一些不良的事情。」
他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舒內河聽出來,於是馬上開口說:「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由此可見,舒內河已經不是被安炎打壓一天兩天了,而是習慣從自然了,不然好歹也要反抗一下。
只是,似乎如果舒內河要反抗的話,安炎肯定會瞬間進化為大灰狼的。
危險的東西,還是少惹為妙。
珍愛生命,遠離安炎。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到了星期五。
因為今天有籃球賽,而安炎正好是籃球隊隊員,必須要去參加。於是他便讓舒內河先回家了。
教室里,舒內河整理好自己的書包后,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身影擋在了她的前方,而那個人便是顧西決。
「讓一下,我要回家了。」舒內河繞開顧西決往前走去。
這是顧西決第一次對舒內河那麼大聲說話,以前,就算是兩人吵架了,他也頂多只是低吼兩句而已。今天,舒內河是真才觸犯到他的底線了。
「他們的確是不管我。」這一刻,舒內河忽然想告訴顧西決,她隱瞞他多年的事情。
「你說什麼?」顧西決皺眉,哪裡會有自己的父母不管自己孩子的?開什麼玩笑!
「顧西決,我們交往那麼久,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一個重組家庭的孩子吧。」
舒內河的話,彷彿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讓顧西決愣了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剛才在說什麼?她是重組家庭的孩子?
「你……你怎麼……從來都沒有和我說起過……」顧西決的聲音有點斷斷續續,眼底布滿了驚訝,但是漸漸的,驚訝轉變為了自責。
交往三年多,他居然連她是重組家庭的事情都不知道?他還算是什麼男朋友!
「和你說起又能怎麼樣那?」舒內河笑了起來,笑的眼眶中有了些濕意:「你能和我一起承擔,家庭給予我的痛苦嗎?」
「他們經常欺負你嗎?你是跟爸爸的,還是跟媽媽的?」顧西決不由的問,卻無意觸到舒內河內心最深處的傷疤。
「我媽媽病死了,你覺得我可能跟誰?」一想到媽媽,舒內河忍不住掉起了眼淚,看的顧西決頓時有些慌亂起來,本想上前抱住她的,但卻被她一把推開。
「內河……」他想抱她,他真的好想抱著她。
「我媽媽兩年前因為尿毒症去世不久后,爸爸又娶了一個新的妻子。」舒內河看著顧西決說,眼眶濕濕的,陷入了回憶:「和我想的一樣,我從那天起,生處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我爸爸不再愛我疼我寵溺我,他的眼裡只有那個那個女人。而我則變成家中最沒有地位的那個人,他們只要一不高興,就可以罵我。而從來都不會打我的爸爸,經常會因為一些小錯事而將我往死里的打,西決,像你這樣高貴的人,一定沒有被雞毛撣子或者是掃把打過吧?」
顧西決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別說雞毛撣子和掃把,他就連書也沒有被挨打過。
「而我有。」舒內揚起了一個比哭都還要難看的笑容:「甚至還是三天兩頭的被打,你以前不是經常問我,為什麼體育課老請假嗎?那是因為我全身上下,已經被打的根本上不了體育課,我只是在你面前裝的很好,裝作我什麼事情都沒有。為的就是,不讓你為我擔心。」
顧西決的心抽動的很厲害,他有些自責的低下了頭,他對不起她,他真的很對不起她。
以前,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是她在保護他。而她受傷的時候,自己就站在她的旁邊,他卻不知道。
他還算是她的男朋友嗎?
「就在前不久,我養了將近兩年的兔子死了……」舒內河越說哭的越厲害:「那是媽媽死前,留給我最後的一件禮物……但是卻被那個女人給弄死了……我考上高中……爸爸本來給了我500的紅包……但是卻被那個女人換成了冥幣……」
「內河!」顧西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用力的抱住舒內河:「不要哭……有我在……有我在,我一定會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並且,我也一定會找到那些在電影院給予你恥辱的人,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說到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誰那麼恨我……」舒內河的唇邊揚起了譏諷的笑容:「西決,你知道嗎?這事情貌似是有人故意設計我的。」
「故意設計你?」顧西決的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對。」舒內河點頭,從顧西決的懷裡走了出來,從校服的口袋裡掏出面巾紙,擦起了眼淚:「因為我那天在電影院,被侵犯的場景,有人將照片拍下來送到了我爸爸那裡。我爸爸知道后,什麼也沒說的就將我趕出了家門。而那天,便是你拋棄我的那天。我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在大雨里遇到安炎,現在我在哪裡都還不知道。」
「你說你爸爸將你趕出家門?」顧西決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舒內河:「這可是犯法的!你完全可以去告他!」
「告他有用嗎?就算我能回到那個家,我也還會被天天繼續打,所以,被趕出來了也好,這樣就可以永遠也不回去了。」
「所以,你會和安炎同居的原因是你無家可歸了?」顧西決頓時醒悟過來!原來是這樣!內河是因為走投無路了才會去安炎家裡的!
舒內河沒有說話,算是默認,她的臉上布滿了淚水。心中彷彿有一個絕望的黑洞在不斷的擴大。
她的眼睛開始變的獃滯空茫,有種異常的平靜,彷彿再沒有了悲喜。
「內河。」顧西決上前握住舒內河的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且恐懼,恐懼的原因是,他害怕舒內河會因為自己的錯,而永遠的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