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孕事
第41章孕事
我看他這個樣子，以為他不喜歡吃，很失望的問道：「怎麼？不好吃嗎？」福臨搖了搖頭，又大大吃了一口，「很是可口，朕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為了證明真的很好吃，福臨連著吃了兩大碗，肚子喝的鼓鼓的。
不對，我在他眉宇間看到了絲絲的笑意，我拿起湯匙自己嘗了一口。不禁皺起了眉，很甜，簡直是濃甜，一點成味都沒有。一定是我當時心慌意亂錯把糖當做成了鹽。
福臨輕輕攔著我，「別亂想了，只要你是做的朕都喜歡吃。」
我雙頰燒紅不敢看福臨，指揮著雅梔，「快去給皇上泡茶。」我只是嘗了一口都覺得口中甜膩的難受，福臨卻整整吃了兩碗。
雅梔拎著一壺開水走進來，準備給福臨的杯子里續水。福臨一直看著我笑，我端起茶杯倒水，看到福臨寵愛的笑容我的神情有些恍惚。一下沒站穩，身子一歪朝雅梔倒去。雅梔拎開水驚呼，想躲開我的身子。這時明月一個箭步擋在了我面前扶住了我，可是由於慣性壺裡還是灑出一些水來，潑到了明月的身上。瞬時明月的胳膊上就鼓起了一串水泡，明月早已經疼的泛起了淚花，可還是很高興的說：「幸虧不是潑到了娘娘身上，奴婢皮糙肉厚不怕燙。」
福臨把我摟在懷裡，上上下下的檢查著「可有燙著了？」
「我沒事，」我忙喚靈兒：「靈兒，快些給明月上藥。」靈兒手忙腳亂的跑出去拿藥箱。
明月上好葯后，福臨很滿意的看著她，「你護主有功，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朕都准了。」
明月怯怯的看著福臨，「皇上，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奴婢什麼賞賜都不要，只要讓奴婢能跟在娘娘身邊就行了。」明月吸了口氣，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
福臨笑了笑，「這怎麼行，你們娘娘這回多虧了有你，一壺沸水潑到了身上，你一個女兒家為了主子全擋在了自己身上。」福臨有看了看我，「你是她的主子，她喜歡些什麼，你就給她做主選幾件吧。」
這時，大家都在等我發話，卻忽聽到明月又憋出一句，道：「奴婢真的什麼都不要，奴婢的命就是娘娘救的。要不是娘娘，奴婢早就餓死在街頭了。」明月強擠出一個笑容，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現在娘娘入了宮，雖說宮裡吃的比以前好些，可是奴婢什麼都幫不了娘娘，只能做些閑活。」明月很困擾的對福臨說道，忽然明月又極其激動的擺著手，結結巴巴道：「奴婢不是說娘娘以前給奴婢吃的不好，是……那個……宮裡……」
「行了，朕明白你的意思，沒有人怪你。」福臨看著明月嘆了口氣，「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長的這麼好只當個丫鬟真是可惜了。」福臨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
明月低下了頭，居然臉紅了。
我不解的看著福臨，心裡一緊，難道福臨看上了明月？
福臨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宮裡的張太醫年方三七，尚未娶妻。不如將明月許與張太醫，愛妃意下如何？」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原來福臨是要把明月許配給張銘越，「甚好，張太醫醫術高明，為人正直。若是能將明月託付於他，也是一樁幸事。」
聽到我這麼說，明月低著頭，雙手揪住衣擺，甚至連眼睛都不敢與我對視，「明月，全憑娘娘吩咐。」
我端起手邊的茶就要喝，明月忙上前制止，「娘娘，這房內的茶水冷了，千萬不要喝了。娘娘身子畏寒，喝了冷茶容易傷身。」
聽到明月這句話，我覺得心頭一暖，自從明月進府就是處處以我為先，她又比靈兒心細。和雅梔相比起來，她又對我忠心。說實話，若是把她嫁出去我還真有些舍，可我也不能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她的好姻緣。
「小姐天色晚了就不要繡花了，會傷了眼睛的，明月幫小姐綉吧。」
「這個絡子是極為費時的，小少爺要的緊，我連夜打好的。」
「小姐可是累了，明月幫小姐錘錘腿可好？」
腦海中想起明月以前如小蜜蜂一般圍繞在我身旁，不論做什麼都是為了我。
「明月，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的。張太醫為人和善，以後定能好好對你。將你託付給他，我也是放心的。」
明月緊張的揪著衣襟，滿臉通紅支吾著說，「明月……明月全聽小姐吩咐。」
看到明月這樣，我和福臨對視一笑，小丫頭這是害羞了。
從那日後只要張銘越來為我診脈，靈兒便總是那他們兩個逗樂。每次結果都是明月紅著臉跑出去，張銘越尷尬的都不知道該站在哪。
福臨近日朝政一直很忙，我在永壽宮實在是閑來無事，便讓明月扶著我在永壽宮附近隨便走走。
明月扶著我在四周散心，忽然聽到一對男女說話，明月很驚奇的看著我，好奇的說：「好大的膽子，趕在後宮私會，是不想要腦袋了么？」說完就探頭朝那對男女說話的地方望去。
明月一下楞在了那裡，我順著明月的目光看去，原來是宮女小環和張銘越。小環幾乎半個身子都靠在了張銘越的身上，張銘越推也不是，扶也不是的閃躲著。
我忙拉回了明月，「別瞎想，張太醫怎麼會是那種孟浪之人？」
「奴婢沒想別的，旁人的事咱也關不了，娘娘，咱們還是去別的地方逛逛吧，別污了您的眼睛。」說完就轉身走上了另一條路。一路上明月都低頭不語，只有我問話的時候才回答一句。
明月這個樣子我也沒了興緻繼續逛，就回到了永壽宮。雅梔看到我和一旁心情低落低頭不語的明月「這是怎的了？」
我抿嘴笑了笑，「醋缸打翻了。」然後給雅梔講了一編我們見到張銘越的事。雅梔剛聽完就掩嘴一笑，沖書房的方向看了看說：「看來醋桶還得打翻一次。張太醫剛才來請脈，娘娘不在。靈兒就鬧著讓張太醫教她寫字去了。」這時明月也看到了在書房教靈兒寫字的張銘越，她怔了怔，繼續干手裡的活。
不一會靈兒興沖沖的從書房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張紙沖著我大喊：「娘娘，你快看，這是我寫的。」
我拿過紙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的都是些賀詞。靈兒一臉的得意，「奴婢學了好久呢，這幾個字太難記了。張太醫教了我好幾次我才記住的，還有這些詞我好多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靈兒用手一指，「這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以前是聽說過的，大約是明白一些。可是這個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什麼意思啊？張太醫也不告訴我，只是說讓奴婢記住就行了。」
紙上一共有七八句和賀詞，都是恭賀新婚的。我沖著靈兒指了指紙，「你要學這些做什麼？你可知這些詞都是做什麼用的？」
「我當然明白啊，是給新人的賀詞啊，」靈兒扭頭看了看一旁的張銘越，「我求了張太醫好久，他才肯教我這些的。」靈兒又看了看自己寫的賀詞，舉著自己鬼畫符一樣的條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我寫過的最好看的字了，不過還是需要再練練，要不到時候怎麼給明月寫賀詞啊。」
「啊？給我寫？」明月吃驚的看著靈兒，顯然被靈兒的話嚇了一跳。
「對啊，否則我費這麼大勁學這些東西做什麼。」靈兒一皺眉嘆了口氣，「為了學這些賀詞我可是費了大勁了，我不好意思去問小姐，也不能直接去問你，找來找去只好找張太醫了。」
然後瞪了一眼張銘越，「你們不知道，我求張太醫求了好久。他一開始死活都不教我，還說什麼不合禮數。最後他吃了我好幾盤糕點才教了我這麼幾句，真是黑。」
「為什麼不能問我啊？」明月不解的看著靈兒。
「你傻了？我總不能和你說明月你教我寫些賀詞吧，等你成親的時候我寫給你。」靈兒沖明月翻了翻眼睛。
「靈兒……靈兒你……你亂說什麼呢。」明月羞的滿臉通紅，「誰要成親了！」
「你還害羞什麼啊，那日可是皇上親口說的，大家都聽見了。」靈兒小心的把紙折好，收到了懷裡，「沒準過些日子聖旨就下來了。」靈兒沒心沒肺的當著大家的面說了這麼一番話。
明月雙頰通紅，羞的抬不起頭。張銘越也尷尬的張了幾次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最後以太醫院有事為由，落荒而逃。
福臨雖然政事繁忙，可是夜裡都會在永壽宮裡休息。靈兒依然每日辛辛苦苦的學著那幾句賀詞，雖然明月一再保證她寫的已經很好看了，可是靈兒依舊對自己寫的符很不滿意。
我正在指點靈兒寫字，忽然明月從門外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娘娘，娘娘，淑惠妃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淑惠妃有孕了。」
「啊？」「什麼？」雅梔和靈兒都有些驚著了。
「怎麼會這樣，淑惠妃本來就不是個善主，現在又有了身孕以後不就更蠻橫了。」靈兒氣呼呼的說。
「若是生了阿哥，那淑惠妃更要得意的飛上天了。」明月喘著粗氣在一旁接話。
雅梔擔憂的看了看我，「若真的是阿哥，只怕該升淑惠妃為貴妃了。」
明月和靈兒互相看了看，臉色嚴肅了起來。
「宮裡妃子眾多，有哪個得了龍裔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你們這大驚小怪的做什麼。」我靜靜的喝著茶笑道，心底一陣冰涼。福臨即使再愛我，可是也不能冷落了別的妃子。
她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我知道她們這是心疼我，可是這是在後宮，競爭激烈又殘酷的後宮。
明月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皇上一下了早朝就去了淑惠妃那裡，還在那裡用了午膳，知道現在都沒離開，還把天山雪蓮賜給了淑惠妃……」
我嘆了口氣：「淑惠妃初有孕，皇上擔心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靈兒已經心急，衝口就說：「那雪蓮不是說要給娘娘入葯的嗎？娘娘的寒症一直沒好，還等著這雪蓮調理呢，皇上怎麼能這樣。」
「皇上該怎樣？」我慢慢的咬著手中的點心，往日里可口的點心在我口中早以失了滋味。「我這病一時半會也好不了，淑惠妃那裡需要就先用著。」
「可是，皇上……」
「皇上？皇上怎麼了？」我笑著問靈兒。
「若是皇上不寵愛娘娘了怎麼辦？」靈兒傷心的小聲說，明月也低下了頭。
「不要亂說，皇上恩澤後宮，定當平分雨露。」我轉過身對雅梔說，「把我柜子里那隻千年靈芝給淑惠妃送去吧。」
到了晚上，雅梔為了點了燈，我看了看外面對雅梔說：「不用留門了，想必今晚皇上不會來了。」然後我就和衣躺下了。
我兩眼直直的望向窗外，後宮中的愛未必是真的，即使真的有愛，也不能是自私的。想到自己愛的人，對別的女人溫柔體貼，我的胸口就一陣煩躁。
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吵鬧。「雅梔，什麼事？」我實在是睏倦的厲害，眼睛都沒掙。
「你這個個鬧彆扭的小東西，居然把朕關在了門外。」福臨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一隻冰涼的手伸進了我的衣服里。「真是越來越淘氣了，看朕怎麼罰你。」
我一下驚醒了，「啊，皇上？您……您怎麼在這裡？」
「朕沖淑惠妃那裡出來就往你這裡趕，誰知道朕來的時候只見大門緊閉。小吳子叫了半天門朕才進來了，原來在朕的皇宮裡也有朕進不去的地方。」福臨說著輕輕掐了我一下，「可是吃醋了？」
「臣妾不敢，臣妾本以為皇上要留宿在淑惠妃那裡，再說了我這永壽宮一直都是戌時三刻關門的。」我扭過身子背對福臨。
福臨把我轉過來，面對著我，「好好好，是朕的錯，是朕回來的晚了。」然後靠在床邊坐下，將我擁在懷裡，「朕也是今天才知道淑惠妃懷孕的事，前段時間皇后不停的和我說讓我平分雨露。我只寵幸了淑惠妃一次，誰知她就有孕了。」
「淑惠妃娘娘福氣大，有幸能為皇上誕下一兒半女。」我賭氣的嘟囔著。
福臨在我唇上用力的親了一下，「若說福氣，誰能比朕的福氣大？」
「我，唔……」福臨堵住了我的唇，「朕過給你些福氣，」然後手不安分的亂摸，「長夜漫漫，我們還是做一些實際的事情吧。」
我和福臨喘息著並排躺在床上，福臨把玩著我的秀髮，調侃道：「可是又胡思亂想了？即使淑惠妃懷了孕，朕也不會冷落你的。」
我笑了笑，用手戳了戳他的腰間，「臣妾才沒有呢，若是皇上不寵愛臣妾了，臣妾自有辦法活的好好的。」說完我一口咬上了福臨的肩。
福臨一皺眉，臉色曖昧的笑著說：「小東西，敢咬朕？」然後抓起我的手也在上面輕輕咬了一下，「這樣就扯平了，好了，快些睡吧。明日還要早朝呢，這些日子可把朕累壞了。」
我「嗯」了一聲，躺在福臨身邊，聽著他漸漸放緩的呼吸聲，問著他散發出的龍涎香的味道，忽然感覺到一陣安心，只想就這樣一直躺在他的旁邊。
進宮已經一年多了，日子過的飛快。著一年福臨一直都對我寵愛有加，我用雙手輕輕摟住福臨的腰，內心覺得幸福無比。
福臨被朝中之事忙的一連幾日都沒有離開御書房，我剛開始還會去給福臨送一些補品，可是福臨每次都心疼我的身體，「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親自來了，讓下人送來是一樣的。好生調理好了身子，給朕生個我們兩個的孩兒。」從那以後我都是讓明月把補品送去，知道他每次都吃光了補品我的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甜。
天氣漸涼，秋風裊裊，我在御花園裡踩著微微泛黃的櫻草獨自散步。只聽不遠處傳來女子慵懶的聲音：「呦，這不是賢妃妹妹么，這麼有興緻獨自散步啊。」淑惠妃讓丫鬟們扶著，使勁的挺著平坦的腹部。只是她腰間的一抹明黃生生的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我給福臨打的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