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幸福時光
第40章幸福時光
淑惠妃狠狠的瞥了我一眼,難堪的低下了頭,使勁的絞著手中的帕子。
「好了,賢妃和康親王表演有功,統統有賞。」福臨適時地解圍。
「臣弟臣妾,謝皇上恩典。」
康親王從我身邊走過時,輕輕說了一句,「我有話和你說。」便和我擦身而過。
這慶功宴本來就是君臣之宴,妃子只是陪皇上用膳。如今我又有些微醺,所以就想借故離去。
我走到了福臨面前,「皇上,臣妾方才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有些頭暈,臣妾不勝酒力,此刻想出去透透氣。」福臨看著滿臉通紅的我,展顏一笑,就讓我出去了。
走出大殿,微風拂面而來,滿臉的熱意減退,酒勁也下去不少。發梢隨著微風輕輕的掃著面頰,嗅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彷彿置身於一片花海之中。
我坐在了漢白玉雕砌的朱蘭上,看著遠去一盞盞宮燈。不想去看康親王那傷心的眼神,也不想理會小舒子那不屑的神情。他們二人定是知道我一直在欺騙他們了,只有眼不見,才能心靜吧。
「你怎麼成了皇兄的妃子?」一陣嘶啞的的聲音傳來,只見康親王那一襲高貴的紫衫站在了我的面前。
「靈兒,你告訴我,怎麼回事?」康親王如失控一般用力的搖著我,「你怎麼就突然成了皇兄的妃子,才幾日不見,你就當上妃子了,我真是看錯你了。」康親王怒不可遏的大聲斥責我。
「我本來就是皇上的妃子,靈兒是我宮女的名字,我就是賢妃娘娘。」我尷尬的別過頭,不再看他。
聽到我這麼說,康親王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彷彿不認識我一般,怔怔的愣在了那裡。口裡不停的喃喃自語道:「你是賢妃,你就是賢妃,皇兄最寵愛的妃子,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沒有,我沒有,你一開始都沒聽我把話說完就認定我是宮女,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說清楚的,只是沒有機會。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我忙對他解釋著。
「友誼?朋友?」康親王自嘲的笑了笑,「難道你我之間就只有這些?」
「十弟原來在這裡,」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小舒子踱步走來。看看了看我和康親王,一把將康親王拽了過去。對我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臣弟常舒見過賢妃娘娘,娘娘金安。」說罷看了看依然怔在那裡的康親王,「娘娘,十弟酒力不勝,如有得罪娘娘的地方還望娘娘恕罪。」
「原來是睿親王啊,睿親王嚴重了,」我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睿親王還是扶康親王休息去吧,我吩咐下人準備些醒酒湯。」
「有勞娘娘了。」睿親王頭也不會的拉著康親王走了回去,「你還看什麼,她可是皇兄的人,最得寵的賢妃娘娘。」
聽到這番話,康親王回頭看了看我,一雙好看的俊眉不由擰了起來。轉身跟隨睿親王大步離開,看到風一般在廊橋上消失的二人。
「哎!自古最是情傷人。」這是坐在康親王旁邊的那位男子走了出來,「你就是靈兒?哦不對,你是賢妃娘娘。」說著戲謔的看了看我,「果然是閉月羞花之貌,難怪康親王每天茶飯不思呢。還讓皇上幫他尋找那個叫靈兒的姑娘呢,不過……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那個必要了。」
「你是何人?」我警惕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雖說他一臉笑容,可是我總是覺得這個人並沒有那麼簡單,起碼不像他表現的那麼親和。
「在下郭木布見過賢妃娘娘。」
「你就是郭木布?西南戰事的大都統?」
「正是下官,」郭木布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我「下官曾是康親王的部下,隨王爺南征北戰長達七載。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
「我與王爺並非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是把王爺當成是知己、好友。可能是王爺會錯了意,王爺對我的好我都記在了心裡。王爺對我的情,我擔當不起。郭大人是聰明人,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這麼看來,是王爺自作多情了。」郭木布自嘲的搖了搖頭,「下官明白娘娘的意思,下官定當如數轉達,娘娘出來多時,小心受了涼,這夏天的涼風,可是邪的很那。」郭木布看了看我,轉走了回去。
我坐了回去,一抬頭迎來了福臨關切的眼神,我笑著點了點頭。內堂的人個個開懷暢飲,鬨笑聲陣陣傳來。可我心不隨境,如坐針氈的一直等到了宴會結束,馬上回到了永壽宮。
前些日子福臨看到了我的字很是喜歡,非要讓我給他抄一全套的《楞嚴經》,正在永壽宮專心抄著經書。
「看來,你到是過的很順心啊。」只見人影一閃,睿親王的身影與聲音同時出現在了面前,我不由的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到了紙上。
我收起筆,淡然道:「多日未見,王爺可真是好身手。」
「賢妃娘娘真是深藏不露啊,據說先是和十一弟訂有婚約,後來又嫁給了我皇兄,現在又和我十弟不清不楚的。」睿親王勃然大怒,「你可真是處處留情啊,你到底喜歡哪一個。你真要把我們幾個兄弟全玩弄在你的手掌心中才會罷休嗎?」
「王爺這是什麼話,我是皇上的妃子,從前是,將來也是。我和康親王之間是有些誤會,當日我並不知他是王爺。若是有冒犯的地方,忘王爺恕罪。」
「你知道老十對你的心思,你怎麼不早告訴他你是皇帝的妃子?你為什麼不和他說你就是皇上最寵的賢妃娘娘?」
「也許是一直都時機不對,我們都沒機會表明自己的身份。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他還是馳騁沙場的康親王,我還是我的賢妃娘娘。」
「那你對老十就從來沒動過心思?你就……」
「王爺,」我大聲打斷了他的話,「請王爺說話三思,這裡是皇宮,我不想因為王爺無意間的一句話而惹禍上身。」我頓了頓低聲說道,「康親王的心思本宮明白,可是我只把康親王當做是好友,是知己,絕無它念。如今本宮的心裡只有皇上,也只能有皇上。」
「好,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十一弟已經死了,我可不想讓老十也步他的後塵。」說完睿親王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天,我一大早便醒了。
明月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娘娘,該梳洗了。」我起身坐在鏡子前讓明月為我盤發。
「娘娘,襄親王妃前來拜見娘娘。」雅梔在外面通報。
自從博果爾去世后我幾次去襄親王府見金蟬,可是她都已身體不適為由對我避而不見。也對,他的夫君是因我而死,即使我和她的關係再好,她心裡也是不會原諒我的吧。
金蟬畢恭畢敬的對我行了個禮,我忙扶起她,「大家姐妹一場,看這樣我心裡真的不好受。」
「雖說是舊識,可是這禮儀還是不能廢的。先前娘娘特意去看妹妹,怎奈妹妹身體不適。這些日子已經無礙了,所以前來拜訪娘娘。」金蟬不著聲色的躲開了我的手,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直直的看著我。
「我今天來找娘娘,只是為了問娘娘一句話,望娘娘能如實回答。」
「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金蟬低下頭長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我說,「你心裡可有過博果爾?」
「我……」我被金蟬問的一下啞口無言,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他。我該怎麼說,說我心裡有博果爾,那我卻和福臨日夜纏綿。如果說我心裡沒有博果爾,當初兩人的情誼,再加上他的去世全是因為我。看到他病重的樣子我真是痛徹心扉,知道他去世的消息時簡直是肝腸寸斷。可是我該怎麼回答金蟬,難道要告訴她我還愛著博果爾,也愛福臨?
金蟬看我久久沒有回答,冷笑了一聲,「枉他一片真心對你,臨走的時候還是喚著你的名字。他還勸你姻緣宿命,不可強求,可是他又何嘗放的下?」
「他已經娶你為妻,若是多些時日,他定能發現你才是那個陪他一生女子。而且他對你不是一直疼愛有佳嗎?他心裡是有你的。」我為自己辯解著,「我與博果爾早以說清楚了,他也答應我會忘卻前塵,一心對你。我們兩個是清清白白的。」
「一心對我?我苦戀他十多年,只為能換來與他的一世纏綿。本以為成了王妃便可得到他一絲的眷顧,可他對我一直是若即若離的。雖然他人在我身邊,可是我依然覺得他離我很遠,我依然抓不住他。」掩飾不住的失落掛在了金蟬的臉上,才不過半年的日子,那個曾經活潑可愛古靈精怪的女子已經滿臉的滄桑。
「對不起,金蟬對不起。全都是因為我,若是博果爾從未認識我,他就不會死,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早就想開了,怨不得你。起先我也怨過你,恨過你,可是後來自己也想明白了。是表哥自己選的這條路,怨不得旁人。表哥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受過一點磨難,可是誰也沒想到,他這一生最大的磨難便是遇到了你。你們相識不過數月,表哥本想娶你進府卻被皇上搶了先。他終日飲酒買醉,只是不甘心罷了。是他非要鑽這牛角尖,旁人根本幫不了他。」金蟬面無表情的講著,彷彿是在講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
「無非是男人的自尊心作怪擺了,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我當初就是太主動了,反而讓表哥一點都不這珍惜。」
我沒有辯駁,我與博果爾的情誼絕非是她所說的那樣,但是也許讓金蟬這樣想心裡會好受些吧。我虧欠金蟬,明知博果爾不愛她還非要博果爾迎娶她為妃,是我毀了金蟬。
金蟬走後我的心情一直低低沉沉的,彷彿有東西壓在胸口透不過氣來。坐在窗戶前,長長的嘆了口氣。
「愛妃可是有煩心事?」福臨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
我為福臨去了一塊趕緊的帕子擦手,「是金蟬,我總是覺得對她有些虧欠。她與襄親王成親不久就守寡,她雖然沒說,可是心裡還是怨恨我的吧。」
福臨攔腰抱起我,讓我坐在了他的腿上,傾身用鼻尖輕擦著我的鼻尖,慵懶地開口說,「她總是會想開的,朕這些日子公務繁忙,你可有想朕?」他伸手摩挲著我的臉頰,喉間發出暗啞的笑聲。那一瞬間,我被他那絕美的笑顏迷惑了心智,獃獃的看著他。
「不要理會旁人了,先研究一下你我的事情吧。」修長的手指滑倒我的腰際,輕輕一動,腰間的盤扣就如數解開。
「你我……你我有何事?」我有些害羞的抓緊衣服,用手抵著他的肩膀。
「你馬上就知道了。」福臨勾唇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輕易撥開我的手,分開我的衣襟低頭吻上了我白皙圓潤的肩膀。
福臨低頭吻住了我的唇,修長的手指滑落到我的腰上,滾燙的舌頭沿著我的脖子往下滑。我雙手不停的推著他的肩膀,顫抖的說:「皇上,現在是白天……」
「朕寵愛自己的妃子,不需要挑時間。」他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話,低頭咬住我的耳垂。福臨一把將我抱起,走進了內室,深情的望著我,俯下身來。
待醒來時,窗外明媚的陽光晃的我真不開眼。我痴痴的望著身邊熟睡的福臨,身體的酸痛讓我想起了日里的放肆。福臨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我伸手摸了上去。
還未等我摸上去,手腕被一隻略顯粗糙的大手緊緊擒住。原本熟睡了福臨睜開眼睛戲謔的說道:「若是愛妃還有精神,朕不介意再研究一下你我之間的事情。」
福臨用力一扯,我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很快被壓在了床榻上。
噔噔噔……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室內曖昧的氣氛。
「皇上,該用膳了。」門外想起了吳良輔尖細的聲音。
「知道了,傳膳吧。」福臨沉聲回了一句,我看著福臨臉上陰鬱的表情,不禁了笑了出來。福臨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些許遺憾,「運動一番,愛妃怕是餓了吧。」
我害羞的把頭蒙在被子里,「皇上您……」
福臨哈哈大笑,優雅的站起來穿好了衣服。看到我這樣,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俯在我耳邊說:「難道愛妃是想讓朕幫你穿衣服,朕樂意之極。」說著就要把手伸了進來。
我忙抓緊了被子,拍開了他的手,「皇上出去吧,臣妾自己來。」
福臨抬起食指摩挲著我的下巴,突然俯身捕捉住了我的唇,舌頭霸道地敲凱渥的唇齒,探入我的口中。
不知道多了多久,福臨才鬆開了我,我嗅到了一陣薄荷的氣息。只感覺到渾身麻痹,軟弱無力。睜開眼后只看見福臨寵愛的撫摸著我的臉,「朕真是怎麼寵愛你都不夠。」我溫順地靠在他的懷中,享受著這種被關懷著的溫暖。
福臨對我的寵愛,讓我想起了阿瑪和額娘。雖說大戶人家三妻四妾很是尋常,可是阿瑪卻只娶了額娘一人。我突然起了性子,對福臨說:「今個兒的讓臣妾為皇上做些小菜吧,以前在府里的時候,雖說府里有廚子,可是額娘總是會為阿瑪做些小菜。額娘與我說過,看著心愛的人吃自己做的菜,也是一種享受。今個兒就讓皇上嘗嘗臣妾的手藝如何?」
雖說每日的膳食都是御膳房準備好的,可是永壽宮裡也有自己的廚房。我進去一看雖然很小,可是東西到也齊全。
我看了看材料,決定做雞茸芋泥羹。這道菜是阿瑪最喜歡吃的,清爽滑口。我之前在府里的時候也做過幾次,雖然當時又額娘在一旁指導。
我細細的回憶了一邊額娘教我的方法,開始挽手做了起來。雞肉去筋剔茸,加高湯,蛋清和鹽調成糊狀。再把芋頭去皮洗凈,煨片上籠蒸熟,然後壓製成泥。
鍋內加雞湯,下入芋泥,調味,緩緩倒入雞茸,裝入盅中。
端到桌上,我給福臨稱了一碗,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福臨喝了一勺,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