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個叫溫柔的東西
「小子挺橫啊，揍他！」
男生們一點就著，吼叫著一擁而上。
大操場亂成一團。
月如依同朋友們回到宿舍，一路上也沒說什麼話。
悅文悄然坐到她身邊，低聲問道：「烈雲起說了什麼，讓你突然要離開？」
月如依脫掉鞋子，盤腿坐到床上，微笑道，「也沒說什麼，可我們什麼都不是，那麼坐著，怪怪的。」
「嗯，今日是太突然了，不過也好，烈雲起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以接近。」悅文笑道。
月如依也笑了。
但她腦海中卻浮現出自己在操場被人欺負，他決然而去的身影。
秋子和娟子打開電腦，看電視劇。
寢室門突然被打開，一女同學露出頭，看一眼月如依，又看一眼其他人，慢慢說道：「烈雲起，在操場和同學打架，被叫到辦公室了。」
說完她就走了。
「莫名其妙，他打架為什麼要通報給我們呢？」秋子往嘴裡塞一片薯片說道。
「是個暴脾氣。」娟子說道。
月如依默然，拿起手機，打開微信，霸王龍的圖像出現在眼前。
纖指在屏幕上滑滑，落到霸王龍頭上，點開。
慢慢的瀏覽以往的聊天記錄。
奇怪的話語，簡短的交流。
是個暴脾氣的。
她搖搖頭，關掉手機，踱步到陽台，遙望操場的方向，雙手撐在陽台，纖指無意識的一點一點。
為什麼要打架呢？
同樣的問題，輔導員正在問烈雲起。
「你可是我們學校鑽石級的苗子，怎麼就跟其他人一樣，打架呢？」
「老師，我們可不是其他人...」有男生不服氣。
「還說！你們這麼多人打他一個！有理了？！」輔導員指著他們訓。
「老師就偏心。」有人低聲嘟囔。
「哪裡偏心？我眼睛看到的是事實好吧。不管是什麼原因，打架就是不對！你們幾個跟烈雲起一起，到操場罰跑十圈！回來再把經濟學論文抄十遍！」輔導員下了命令。
「啊....」罰跑還可以，要抄十遍經濟學論文！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啊。
「啊什麼啊，嫌老師偏心，老師把烈雲起也罰了，你們還有意見？」
「沒，沒意見...」
「快去吧！」
男生們一溜煙跑了。
東城垮著臉出來，「要抄論文啊，要命了...」
厲華哈哈大笑，「老師還是偏心啊，那論文不就是烈寫的么？」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說，烈少爺，您真是狂拽酷炫diao炸天，一個人打贏了十個，小弟妥妥的得叫你一聲老大！」
這次不光是東城叫他老大，和他一起打架的男生們，有人就倒了旗幟，默默跟在烈雲起身後，坐起了小弟。
當然了，這種老大和小弟，只是男同學之間相處的一種方式，友誼是第一位的，不是社會上的那種哈。
於是乎，操場上，烈雲起身後，拖著長長的一條尾巴，整整齊齊跟在他後面，老老實實跑步。
一圈，兩圈。
女生們在旁邊加油助威。
好不熱鬧。
烈雲起幽深的雙眸，揚起如扇的睫毛，朝人群看去。
哪裡見那張長發白牙的臉？
「呼——」他猛吐口氣，發力狂奔。
後面的人哀嚎著追他。
「老大今天雖然威武，但看著有點不正常，像是發泄什麼。」東城神神秘秘地說道。
「別，別廢話了，跑，跑你的吧。」厲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跑完步，天都黑了。
烈雲起停下腳步，拽起外套披在身上，往食堂走去。
後面的人跟著一群。
月如依看到他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番大哥出街的氣勢。
悅文笑道，「烈雲起倒是一戰成名。」
「他還用再出名？」娟子撇撇嘴。
烈雲起打好飯，回過身，眸光落到不遠處月如依的桌子上。
「哎呦我天，他不會是要過來吧。」娟子驚呼一聲。
月如依抬起頭，見一群人簇擁著烈雲起，呼呼隆隆的朝自己桌子附近圍來。
「嘶...」
有人端著熱湯，被人群一擠，湯灑出來，濺到月如依身上。
撩起衣袖一看，胳膊上紅了一片。
烈雲起的目光，翻過烏壓壓的頭頂，落到她身上。
劍眉深蹙，清冽的聲音呼喝道：「都別亂動，找座位坐下！」
人群立刻安靜，有序的找到座位，瞬間，一切塵埃落定。
「哇，哇，哇，瞧這范兒！」娟子眼睛里立刻要冒星星。
秋子嘴一撅，「哼，就不給他點贊。」
「為啥？」
「他對月亮不好唄。」
月如依聞言，噗嗤一聲笑了，「秋子，扯哪去了。」
朋友們哈哈一笑。
吃完晚飯，月如依照例捧起微積分去教室自習。
今日自習的學生比往日多。
月如依找到空位，坐下，攤開書本。
「我的媽，這論文密密麻麻的專業術語，還有公式....天啊，老天，你收了我吧。」後面一男生念念叨叨。
「誰讓咱揍了烈雲起？老師就撿這個罰我們。」
「你小子到這份上，就別不承認了，是咱揍了他么？」
「......說，說這個就沒意思了。」
原來他們被罰抄論文。
月如依搖頭笑笑，老師們真是用心良苦，低頭繼續看書。
待烈雲起，東城和厲華來的時候，教室里基本已睡了一片，包括月如依。
著玄青色長褲的大長腿，停在歪著腦袋，墊著書，睡得正香的女孩面前，冷峻的面容，揚起一絲笑意，眼梢眉角，一個叫溫柔的東西，慢慢爬上來。
東城瞠目看著烈雲起，像個娘們一樣，慢慢地把月如依墊著的書取出來，拿在手裡翻翻。
微積分才得四十分，裡面夾著試卷，上面的分數，讓烈雲起搖頭。
看來這女生只是英語好。
還是沒腦子啊。
他悄悄把書本放好，默默坐在她後面的桌上，翻開論文，安靜的寫起來。
東城悄悄趴在厲華耳邊，詭秘地笑道，「還說老大對她沒意思，我看有點意思。」
厲華不信，「我看他滿臉嫌棄啊。」
「嘿嘿....」東城只笑不說話。
月華如水，月如依睡醒了，拍拍腦袋，暗罵自己一聲，怎麼又睡著了。
咦？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