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陪了我多少年
「對啊！我不就花了你幾千大洋嗎？我留的也不是你的聯繫方式，她來找我，也不會找你啊！」
楚芒「……」
他今天讓這大傻比安安穩穩吃完這碗速食麵，他就是孫子！
下一刻，楚芒笑吟吟地起身，當著桑緒的面拿走飯盒，然後轉身把飯盒裡的連面帶湯扔進了垃圾桶。
「卧槽！楚盲盲！」
桑緒心疼地看著自己沒吃上幾口的面就這樣與他天人永隔。
「你！你！你……」
楚芒環抱雙臂，氣定神閑。
桑緒「要不是老子被扣了大半年獎金，你以為老子稀罕你一碗破麵條？」
楚芒「好啊，那你就去稀罕別人！稀罕別人的面去！麻煩你做事之前動動腦子，別給自己立個傻比的人設，不然越活越傻，活該你扣獎金！」
「我！日！」
兩個男人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就是淋漓盡致地干一架。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
直到過去了二十分鐘，辦公室的響動才停歇。
辦公室內要多狼藉有多狼藉，遍地都是散落的文件紙張，就連新做的「楚主任」的牌子都掉落下來，滾到了角落。
楚芒坐在辦公椅上，白大褂被扯開了領子，頭髮凌亂，嘴邊有血。
桑緒則直接伏在地板上，呼哧帶喘，一隻眼睛被打腫，後背還有幾個髒兮兮的鞋印。
「你下手真狠……」楚芒領口敞開，修長的脖子遍布粗汗。
「放屁！」桑緒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老子要是真想弄死你，早就掰你手指頭了，一個醫生沒有能動手術的手，嘖嘖，比死還痛苦。」
「呵。」
楚芒冷笑，仰頭，感受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的弧度滴落，也眯著眼睛對著天花板的照明燈。
他們從同學到同事，其中發生了太多太多事，到了，最熟悉的是彼此，要說最想整死的人也是對方。
楚芒莫名地不知被何種情緒操控，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喂。」
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猶如老狗的桑緒拱了一下身軀。
楚芒順勢，一腳踩在對方的屁股上，腳感還行，不算太糙。
「我們認識了多少年？」
「不知道。」
對方煞風景的回答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楚芒就這樣腳踩著某個煞筆，半闔著眸子凝望燈光，記不清某個欠揍的人陪了自己多少年，千帆過盡，滄海桑田，春夏秋冬泯和滅。
桑緒站起來，把手擋在他和燈之間。
眼前只能看到男人掌心的紋路，零零碎碎得，中間還有道斷紋。
「你沒在黑暗裡就別老盯著光瞅，要不然真成楚盲盲了。」
楚芒皺了皺眉，偏開腦袋，抬眼，看到一張笑得欠揍的臉。
桑緒「沒事多看看我啊，不過哥這張帥臉可不能白看，看一次一百塊。」
「你乾脆下海去吧。」楚芒的吐槽毫不留情。
哪曾想桑緒真的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有一天江少開除了我，我確實需要一個副業。」
楚芒風雅的桃花眼難得翻起了眼白。
桑緒笑得不留餘地「哈哈，你像一隻翻白眼的死魚。」
楚芒優雅地撈起腳邊的主任牌子。
然後下一秒，某個大煞筆腦袋又被砸了個包。
桑緒摸著額頭的包，吸著涼氣「我說啥了？你就砸我？」
楚芒「不是好話。」
桑緒「……」
玩歸玩，鬧歸鬧，兩個人干架的爛攤子還得解決。
楚芒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語氣隨意「我不想動彈。」
「嘖！」桑緒從兜里倒出口香糖，放嘴裡一粒，認命地開始收拾殘局。
當然是一邊腹誹楚盲盲一邊收拾。
楚芒晃悠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屋子裡嚼口香糖的聲音沒停過，嘎吱嘎吱。
他不耐道「你就不怕哪一天你牙掉了？」
桑緒扶好偏移一邊的柜子，耿直道「老子的牙口好著呢，能把櫻桃梗打成結。」
楚芒嘟囔了句「不是好話」，辦公室再次陷入嘎吱嘎吱的安靜。
費了半天勁，桑緒總算把辦公室收拾得像個能辦公的地方。
他抹了把頭上的汗，舉起胳膊，隱約露出一截結實的腰。
楚芒漫不經心地把目光移開，趁著某個大煞筆收拾，他就幹了一件事，一件值得某人感恩到痛哭流涕的事。
他把某人的手機連上了電源。
發現自己手機有電了的桑緒哭得差點沒給楚芒跪下。
「老子終於滿血復活了！」
楚芒發出一聲嗤笑。
桑緒翻了翻手機，忽然對向自己。
正當楚芒覺得是對方不靠譜地分享某個小主播，準備再打一架時，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屍檢報告愣住了。
桑緒的嘴角咧開，黑漆漆的眸子卻並無笑意，彷彿剛才的打打鬧鬧轉眼消逝，現在的他整個人泛著邪性。
「這是……」楚芒接過手機，看到了報告第一欄的名字「老聶的屍檢報告？」
自己和桑緒雖然同為江漓雲做事，然而處理的事完全不一樣。
但也算虛假「同學情」起作用，兩個人交集算頻繁，楚芒多多少少也知道桑緒背地裡在做什麼，對方身邊又有什麼樣的人。
楚芒見過老聶一面，想不到第二次見面是以這種形式。
桑緒「嗯」了一聲，緩緩坐直。
楚芒蹙起眉頭，看到認識的人屍檢報告時，內心是有觸動，不過身為醫生，生生死死見多了就麻木了。
只不過觸動了一小下，很快恢復平常。
耐心看完全部，楚芒把手機遞迴去「所以呢？要我做什麼？」
桑緒道「死因。」
楚芒擰了擰眉頭「報告上面寫得很清楚，利刃切割喉管，失血休克致死。」
桑緒點頭「對，就像小時候殺雞，用菜刀剁開它們的腦袋，血柱可能會濺到天上。」
楚芒對於這個形容有些不舒服，不過當著桑緒的面，不提供過多評價。
「這份呢？」
桑緒重新調出一份屍檢報告。
楚芒看到第一頁便發現兩份屍檢報告大同小異，死者雖然身份不同、年齡不同，可死因都是一樣的。
第二份他看完的時間比第一份短，沒幾分鐘就把手機還給桑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