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別人我不放心
「死因。」桑緒第二次問的是相同的問題,不依不饒的態度宛如中了魔。
「和老聶差不多,利刃切割喉管。」
這個答案令桑緒倏地冷笑「僅僅是差不多?」
楚芒抿唇,嚴格意義來說,不是差不多,而是一模一樣。
無論是死因還是利刃切割喉管的角度,可以說是複製粘貼。
就算是模仿犯罪,A模仿B,但兩個人體型不同、性格不同等等不確定的因素,根本不可能達到一模一樣。
兩份屍檢報告可以推測而出,行兇的必然是一個人。
桑緒道「兇手都是切割喉管,然後拋屍荒野,無論是屍體還是現場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可見兇手謹慎到極點,又或者他是個慣犯。」
哪怕平時再不對付,在今天這則推論上,楚芒卻不得不承認,桑緒說得完全正確。
「之所以給你看,是因為其他法醫我有點不放心。」
楚芒細長的眉眼裡浮現不屑「專業的你不放心,放心我一個非專業?」
桑緒詫異地瞪大眼睛「你不是醫生?」
「醫生和法醫不一樣,每個科鑽研的也不同……」楚芒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倏地拍桌道「讓你少給自己立傻缺人設,就不聽、就不聽,知道心理暗示嗎?你越來越像個二百五。」
「卧槽?」桑緒愣了愣,拱著腰擠眉弄眼「就咱倆的關係還需要暗示嘛……」
楚芒「……」
「咱倆的關係,你打個響指我就能把美女小護士或者性感主播送到你家。」
「……」
「楚主任喜歡哪個類型?還是你全都要?」
「……咱能聊點正經的嗎?」
「好吧。」
桑緒咂了咂嘴,神態還挺遺憾的。
「表面來看,老聶和死去的老富商雖然被同一個人殺害,但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關係,而且據推論的死亡事件,老富商在前,老聶在後,不過我查出了一件事。」
桑緒在手機里重新調出一份文件附帶幾張老照片。
「老聶年輕時是個流連花草的美男子,經常睡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但老聶早些年曾有個白月光初戀,初戀這種東西嘛,總是殘缺最美麗,那時候老聶還只是個小混混,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那女的長得漂亮,傍上個大款就走了,這麼些年,老聶偷偷用人際關係找了好久也沒音信。」
楚芒情不自禁冷笑「你該不會想說那女人嫁的大款就是死去的老富商?」
「bingo!」
桑緒把手機遞給楚芒。
楚芒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老照片,左邊笑得英姿颯爽的男人是年輕的老聶,他恍惚了一瞬,無論自己見到的老聶真人還是老聶的照片,對方總是不看鏡頭,眼神遊離,賊眉鼠眼,想不到年輕也曾意氣風發擁抱過心愛的姑娘。
右邊的女人長相很有時代特點,屬於那個時代的美人,要是放在遍地是韓式半永久以及網紅錐子臉的如今,就有點寡淡了。
桑緒的指尖敲擊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據我調查,兩個月前,老聶發現思念多年的白月光嫁的人就是老富商,而且當年老富商為了爭奪女人,手段不敞亮,曾雇打手把老聶打了一頓,之後還買兇追殺過一段時間老聶。」
「你覺得搶心愛的人以及害自己流離失所的兩個仇加起來,老聶再次遇到老富商,會怎麼做?」
楚芒鎖眉「殺了他。」
所以殺害老富商的人是老聶?可又是誰殺了老聶?
他乍一想怎麼也沒個頭緒,不禁抬頭以眼神詢問,可卻看到桑緒神秘莫測的笑。
楚芒不了解老聶,但沒有人比他還了解桑緒。
「你個癟三算計我?!」
桑緒的語氣要多欠削就有多欠削「你自己中了心理暗示怪我咯?」
楚芒「……你來,我保證打死你。」
桑緒立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說死不湊近。
「咳咳,我們繼續說正事。」
楚芒的眼神要殺人「我一直要跟你說正事。」是某個智商感人的二百五從頭到尾打岔。
「老聶肯定對老富商動了殺心,但是你以為老富商對老聶就沒有動機了嗎?」桑緒攤手「據我所知,打從一開始老富商就對老聶動了百分之二百的殺機,買兇追殺老聶直到江少給他製造了個假身份。」
楚芒的怒火緩緩熄滅,平靜下來后開始思索「老聶和老富商都有殺害對方的念頭,可如果他們其中一個人動手,起碼會活下來一人,可是兩個人現在都死了。」
「對,這就是最大的矛盾點。」
桑緒稍稍蹙起眉頭,顯然問題十分難辦「他們兩個共同的仇家基本為零,我懷疑過白月光,可那女人不得不說命好,沒權沒勢地嫁進豪門,哪怕兩人沒有孩子,老富商對她一直不錯,那女人早就被養得連殺雞都不會,何況殺人呢?」
楚芒眯了眯眸子「如果這是一張拼圖,那麼最關鍵的圖塊還沒有找到。」
桑緒「嗯……」
辦公室的鐘錶慢慢顯示凌晨,桑緒搔了搔腦袋,站起來。
「我去送一趟輪椅,拜拜。」
江漓雲抱顧穎離開時把輪椅落辦公室了,看到桑緒任勞任怨為了六險二金的背影,楚芒剛想翻白眼,猛地意識到像死魚,翻到一半的白眼登時垮了下來。
顧穎不知道自己睡著后發生了那麼多事,正如她花了一上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又睡到男人床上了?
顧穎一邊回憶一邊眺望窗外,她記得昨夜去了楚芒的辦公室,對方說了一些江漓雲的吃食愛好,然後她就越來越困,困到眼皮直打架,最後架不住睡著了……
為什麼第二天醒過來自己在病床上,而男人則在相對來說狹小的陪護床睡了一晚。
該不會又夢遊了吧?
顧穎眯起眼睛,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
正午的陽光明媚柔暖,她回過神來,熟稔地拿起藥膏。
男人配合地趴好,這次江漓雲嫌麻煩沒有把衣擺擼上去,而是直接脫掉。
男人裸露著上半身,在陽光下說不出的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