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房中議事

宋少雄托著腦袋想了一想，道：「老霍，別打啞謎了，痛快的給我說清楚，剛才你去找木炭，都倒騰出什麼事兒了？」

「鐵夫人身上揣著一包火藥，藏在懷裡。她去找木炭，恰好我把制膳房的木炭全部收集起來了，正挑選一些準備削成鉛筆來使。我看到她也來找木炭，又聞到她身上淡淡地火藥味，就猜到了。」

「原來你也不過是猜想？」

「不是！」霍子龍搖頭道：「後來我們單獨攀談了一會，她把我帶進一個很大的地窖，裡面幾十個大木箱子，打開一看，全是硫磺、硝石、干柳木！」

「就你們兩人？」

「她把人都趕開了，就我們兩人。在制膳房的時候，我故意嗅嗅鼻子，說了句：這火藥配的不對！她臉色大變，我想，在這個國家，私制火藥恐怕是大罪，不然以她鐵府的地位，配點火藥做煙花爆竹或者打獵使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需要偷偷摸摸。她悄悄地在地窖里儲存了如此多的硝石硫磺，多半是背著朝廷做的！」

「後來怎麼樣了？」

「她故作鎮定，問我是誰，我把今天的事情大致給她說了一說，她對比武大會什麼的沒興趣，驅趕走制膳房的人，又問我火藥該如何配置，我套了她一句話，果然她是私配火藥。」

宋少雄：「你怎麼說的？」

「我故意說官府多半知道火藥如何配置，不如去問問給官府配製火藥的工匠。夫人死死地盯著我，......我瞧她的眼神，大概是猶豫著要不要殺掉我滅口！」

「媽的，除了冷丫頭還算是個正常人，我總覺得她們一家人怪異的很！」

「地窖之中，還有一塊巨大的玻璃，毛坯，雜質很多，圓滾滾的很大一坨，還有一桶水銀。鐵夫人說，可以用琉璃胚子和水銀造出一面鏡子，這是她從極西而來的商賈口中聽說的。」

宋少雄：「那後來呢？」

「我說我對火藥也知道一些，說家鄉有工匠配置火藥打獵使用。她很感興趣，單獨帶著我去了地窖......噤聲！有人來了！」

二人停住了話，霍子龍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片刻后，晴筠、聞竹將食盒送了進來，霍子龍道了聲謝謝，把有些受寵若驚的兩個小丫鬟打發回房去了。

霍子龍朝著院子中查看，兩人側耳傾聽，確定無人，把門掩上，道：「我們邊吃邊說。」

兩人打開食盒，兩大碗白米飯，四樣精緻小菜，兩素兩葷，一壺酒，兩個小小的瓷杯。

宋少雄給兩人滿上酒，道：「硫磺、硝石、水銀，這些東西在密封的地窖里放得時間久了，很危險。」

「嗯，我們兩個在地窖中沒幾分鐘，就被刺鼻的硫磺味熏了出來。」頓了一頓，道：「她懷裡那包火藥，不過一兩多點兒，用四成硝石、四成硫磺、兩成柳木炭配出來的，還用細篩子篩過了，倒沒多少雜質。」

宋少雄道：「那有什麼用，拿去放煙花倒還可以。」

霍子龍突然沉默起來，宋少雄對他早已熟悉，也不打擾他思考，肚子也餓了，喝了幾盅酒，大口扒起飯來。

待到宋少雄吃得差不多飽了，霍子龍才拾起碗筷，開始慢慢夾菜吃飯。

「老霍，想到什麼了？」宋少雄邊說邊四處亂瞧，看看能有什麼物事代替牙籤剔牙，口中道：「你答應給她配火藥，她接著就帶你下地窖去了？地窖里的全算上，能配多少火藥？」

「差不多能配出半噸以上，不過干木炭不太夠用。」

「靠，這個小寡婦，弄這麼多火藥干毛？」宋少雄情緒並不高，抹了把嘴角道：「鐵家兩個丫頭都神經兮兮的，這個做娘的這麼容易就相信你會幫她？」

「半噸...一千斤火藥，可以崩塌一座城牆...」

「她給你開出什麼條件？」

霍子龍加快了吃飯的速度，緊扒了幾口，將碗筷一推，用一種宋少雄從未見過的奇怪眼神看了過來，宋少雄愣了一下，聽到霍子龍用極為認真的口氣問道：「雄子，我大你兩個月，咱們一起長大，一起生活，這次一起被派出去執行災區營救任務，算是一齊出生入死...雖然不是親兄弟，可是說得上比親兄弟還要親...」

「你***，這用不著你說！痛痛快快地，到底想說啥？」宋少雄罵道：「有話直說，有屁快放。靠的，你要是肉麻起來，我還真就不習慣！」

霍子龍笑了一笑：「從山下那間破柴房裡我就想，到底哪一個世界是真實的，到底哪一個世界更適合我。」

「......」

「也許在這裡不過一個夢，醒來，我們還在大隊里...要麼我們本來就在這裡，那個偵察兵分隊的75820號，從來就沒真實的存在過.....」

「別玩哲學，說點實在話！」

霍子龍：「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雄子，你怎麼看？」

「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又多了兩雙筷子唄，難道是你意味著民主共和、我意味著和諧社會？」

「意味著這個世界多了兩個真正的超人！我們完全可以統治這個世界，這個巨大的國家，完全是我們故國歷史的翻版！憑藉我們的智慧、知識、能力、決心，我們可以讓這個世界匍匐在腳下！」

「你剛才還***說不要自以為是超人.....」

「你看我們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

「這個......還沒怎麼想。」

「現在想！」

宋少雄：「...兩條路子，要麼經商，倒騰點小發明創造些小玩意兒，借著咱們的知識，賺錢不難，不過沒本錢，還要在這裡積攢工錢；要麼，」宋少雄把壺裡的最後一點酒倒干，道：「還是那句話，咱們兩個做軍人更合適，依我說，我們有錢了，買塊地，算是有個地盤，媽的，招兵買馬訓練部隊，然後造反！咱們自己做皇帝去！」

「那你做了皇帝然後做什麼？」

「然...然後？」宋少雄愣了一愣：「草，想那麼多有用么？現在我們也就走一步說一步唄，我現在想的是怎麼泡冷翠那丫頭。嘿嘿，你別笑，那丫頭很對我胃口。」將瓷杯的酒一飲而盡：「老霍，我比你饞酒，我都喝了。」

「嗯。」

「反也不是那麼好造的，我也就是說說罷了。老霍，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經商嘛還是穩當的多。」

霍子龍眼睛看著他微笑，道：「我想起了莊子，莊子說，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而已。我想，無論我們做什麼，其實都無所謂。」

「嗯，過個百八十年，甭管誰都是一堆灰燼而已。」

「既然如此，什麼滋味都想嘗嘗！」

「正解！我現在也這麼想！」

霍子龍道：「這次包聚仙坊辦比武大會，需要起個好聽的名字，利於宣傳，就叫鏢王爭霸賽吧。晚上我熬夜把規則和宣傳策劃寫一寫，再把三方投資成立的『鏢王傳媒股份有限公司』的章程和股東注資比例、權利義務等等也寫一寫。明天我去見總鏢頭和鐵夫人，爭取儘快把廣告做起來，如果這次成功了，每年都可以搞一次。」

「傳媒？這...合適嗎？」

「我們辦什麼買**較賺錢？報紙其實就是一項空白，我想在鏢王爭霸這個賽事進行的同時，用宣傳海報的形式，把報紙這個概念提供給這個世界...」

「打住，這時代大概...也許...或者...文字獄吧，官府不管？」

霍子龍點頭，微笑道：「我考慮過了，所以必須藉助鐵國公府的權勢與力度，先搞一份官方報紙，適當的拍拍皇帝朝廷、官府貴族們的馬屁，如果他們接受了，養成了看報紙的習慣，那麼再出一份商業性質的報紙，慢慢的，我們的路子會越來越寬。」

「鐵夫人答應幫忙？」

「她現在有把柄在我手上，又要求助我配火藥、造鏡子，所以要好好利用下。」

宋少雄摸著自己下巴的胡茬子，斜著眼兒想了一想，猛然點頭道：「好，就這麼著！明天我們如何行動，你可有計劃？」

「晚上我寫好東西，明日我去鏢局把事情辦妥砸實。下午我去見鐵夫人，把宣傳的事情跟她通個氣，最好請大小姐也參與下，人多計長嘛。你的事情也很多，必須明天辦好。」

「好，你說就是。」

「你回到山下那個破柴房，把咱們藏好的舊世界東西全部帶來，一件也別丟掉。」

宋少雄思索道：「有兩件傘衣、傘包，兩個魚罐頭，一把瑞士軍刀，兩架紅外熱成像望遠鏡，幾把鑰匙，兩副步話機，一個GPS定位儀，兩個手電筒，一個打火機，兩套口罩、手套，嗯，還幾張鈔票、八節備用電池。」

「不對，還有咱們的帽子，對了，我把那台數碼相機放在我的傘包里了，裡面有兩節充電電池...還有充電器。對，你趕快去，把手電筒、定位儀、傘包、相機里的電池全部收集好，一節也別落掉。」

「我看鑰匙和罐頭沒什麼用了...」

「不，任何一個舊世界的東西在這裡可能都會起到大作用，都拿來，任何一點兒東西也不要落下。」

「嗯，」宋少雄點點頭：「電池、相機、望遠鏡都有大用，我會小心全帶回來，你給的這腰牌可以自由進出城門？」

「可以的，另外，你明日把東西拿回我們房間藏好后，再出去辦一件事。」

「什麼事？」

「去織造園做比賽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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