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怪物
那是一隻小小的玉盞。
盞子里放著幾塊白皙的白玉霜方糕。
這是蕭歌最喜歡吃得東西。
可是,這些白玉霜方糕和御膳房做出來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蕭歌快步上前,拿起桌上放著的東西,打量一圈,便瞧到碟子下,還壓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幾個秀氣的字:額娘,這是我們的秘密。
那是阿滿的筆跡。
看到那字條,蕭歌心中一疼,捂著胸口,不由躬下身子。
心口裡堵著的東西,似乎一下子被挪開了,蕭歌的淚水噴涌而出。
「那是阿滿親手做的。」
身後傳來安兒小心翼翼的聲音。
她緩步上前,站在小方几邊,仰著頭,望著蕭歌。
見蕭歌滿面淚水,安兒也不由紅了雙眼。
她探出手,踮著腳尖,小手中的帕子,在蕭歌的臉上搵了搵。
蕭歌望著安兒,竟然似個孩子一般,抱住安兒,任憑眼淚順著面頰,落在安兒的衣衫上。
安兒哪裡見到過這樣的額娘,微微一愣。
所謂母女連心,很快,安兒便也低聲啜泣了起來。
她抬起手,小手在蕭歌的後背上輕輕地摩挲了兩下,低聲道,「額娘,你別怪阿滿。他真的很希望我們能留下來。」
安兒一邊安慰著蕭歌,一邊道,「這幾日,朝堂上也不安穩。阿滿每日和那些大臣們在朝堂上針鋒相對。好幾次,我都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御書房發獃。」
聞言,蕭歌收住淚水,緩緩直起身子,望著安兒,露出不解之色,「朝堂上怎麼了?」
安兒長嘆一聲,小心翼翼地睨了睨蕭歌,思量了許久,才緩緩道,「前幾日,京城之中出了一件怪事。」
大概是在蕭歌他們回京之前五日,京城四周,突然出現了一隻怪物。
此怪物,為禍京城四周百姓,以至於百姓們怨聲載道。
安兒說到這裡,似乎還有些不悅,嘟著小嘴,抬起眼,小心翼翼瞧了瞧蕭歌,低聲道,「那些百官們不為阿滿排憂解難也就算了,他們私下裡竟然說那怪物都是因為京城之中,小皇帝不作為,惹得上天眾怒,才派來了這麼一個東西。」
「這幾日,我們進城,路過了不少地方,怎麼都沒有聽說?」
安兒長嘆一聲,黛眉微微蹙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睨了睨蕭歌,微微搖頭,低聲道,「都是因為阿滿不許他們再散播這樣的謠言,擔心您聽了心中不悅。所以,他才吩咐人挨家挨戶,強行命令那些在議論此事的百姓,不許再胡說八道。」
雖然阿滿用這樣的方式,壓下了百姓們的議論,可是,卻也引來了百姓和朝堂百官們更多的不悅。
不過,阿滿為了不讓蕭歌擔心,這些話,他自是不會來同蕭歌說的。
蕭歌的眉頭蹙得越來越緊,心中不由擔心起來。
想到阿滿之前的狀態,的確有些奇奇怪怪。
倒是自己,竟然連這都沒有察覺出來。
見蕭歌擰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麼,安兒接著道,「不過,額娘也不必將這些話放在心上。這天災人禍常有,若是每一次來了什麼災禍,就怪在阿滿頭上,那這天下豈不是人人都可以認定,是陛下有罪,以至於他們過得不盡如人意嗎?」
「安兒。」
蕭歌握住安兒的肩膀,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鎮定,凝視著安兒,沉聲問道,「那怪物是什麼樣的?」
安兒微微愣了愣,挑眉望著蕭歌,思量了一會兒,才擰著眉頭,緩緩答道,「聽說,渾身都是黑色。且這怪物,十分喜歡飲血。京城四周,不少百姓家的牲畜都被這怪物硬生生地拖走,喝乾了血,卻又扔在百姓房門口。」
這倒是聞所未聞!
蕭歌已經定下了心神,對安兒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而去。
安兒見狀,快步跟了出去。
阿滿已經走了。
宇文席吩咐人將二皇子和胡瓊蕊也送走。
瞧到蕭歌,他微微搖頭,露出無奈之色,快步而上,低聲道,「你瞧你,作何非要發這麼大的脾氣?阿滿雖然如今是九五之尊,可他到底是個小孩,貪戀母親,那不是人之常情嗎?」
宇文席說著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
他偏著頭,打量著蕭歌,眼看著蕭歌面色不佳,心中微緊,快步上前,握住蕭歌雙手,低聲道,「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見蕭歌不答話,宇文席別過頭,看向跟在她身後的安兒。
安兒卻也擰著眉頭,垂下腦袋,不肯說話。
「歌兒?」
蕭歌將安兒方才告訴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宇文席。
和蕭歌想的一樣,聽完她的話,宇文席的眉頭也緊緊蹙在一起。
他猛地想到什麼,抬起眼,直勾勾地凝視著蕭歌,「你是說,這怪物和三十年前的是同一個?」
那是一個十分久遠的事情。
三十年前,蕭歌和宇文席都尚未出生。
那個時候,京城便鬧過一次怪物襲擊的事情。
後來,到底是如何平息的,無人知曉。
或者說,知曉此事的人,早都已經過世了。
如今,放眼整個京城,只怕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不超過一二十人。
就連蕭歌和宇文席,也都是因為身份特殊,聽身邊的人講起過。
蕭歌還記得,當初,她還與人玩笑,若是她遇到這隻怪物,倒是想要好好瞧一瞧,這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見到這隻怪物。
見蕭歌擰著眉頭,望著自己,宇文席心中也是微微一頓。
「可這都三十幾年了,真的會是同一個怪物嗎?」
蕭歌搖頭。
「安兒,你仔細說說,可有人瞧到過那怪物?」
安兒不知發生了什麼,錯愕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遊走一圈,「具體事情,我也不大清楚。那些大臣們進宮朝見的時候,阿滿從不讓我往御書房去。」
看來,若是想要弄清楚那怪物的事情,要麼便是親自去看看,要麼便只能去問阿滿了。
蕭歌不由犯起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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