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黃毛女身陷囹圄
盛烈母親讓黑鳳姑娘把川端教授和木村老師送到三代都是礦工的,那個綽號叫二和尚的張義家。因為二和尚曾是王盛烈同學,估計畫他們沒什麼問題。
黑鳳姑娘不是那麼願意領他們去,原因是她知道二和尚一家非常痛恨日本人,因為日本人的礦主,給他們全家帶來凄慘災難。她是怕帶他們兩個日本人去了,會引起二和尚家的強烈反感。
但是盛烈母親答應川端和木村了,話已說出口也不好反悔,所以還是堅持要她送,她做為小輩也不好拒絕,再說誰讓她是王家沒過門的媳婦,盛烈母親對她又那麼好……所以也不好意思不答應。
盛烈母親領著她出了小鋪,由於盛烈母親聽了黑鳳的話,心裡七上八下的,有些不踏實,瞞腦袋裡想的就是川端和木村此一去的安全問題,所以忽略向川端和木村介紹黑鳳的身份。
她忙不迭的只對黑鳳說了一句:「快去快回。」
川端和木村還以為黑鳳是鄰居家的小姑娘,只打量了黑鳳一眼,也沒多問。
就這樣,黑鳳在前面帶路,川端和木村在後面跟著,三個人去了二和尚家。
他們默默的走了一段路,誰也沒有說話,另外,彼此也不太認識,也不知說什麼好。
木村低著個頭,機械的向前邁著步子,此時他腦子裡還在想盛烈母親說的那些話……他覺得那些話,太令人推敲了!他還想到盛烈母親說話時偶尓露出的慌亂表情……此時的他,如寓言里的「疑人偷斧」,越想越懷疑,越懷疑越想,他走著走著不禁對川端說一句。
「喂!我說川端君,你聽出來沒有?盛烈母親說話有點讓人懷疑……我看王盛烈父親得病的問題上……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川端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抬頭看了一眼前面走著的黑鳳,那意思木村明白。
「你是擔心她聽去會傳話?……沒事,咱們不用管她!她只是給我們帶路的鄰居小姑娘!再說咱們不怕她聽了去!聽去也沒關係!事有事在,是他們在欺騙……」
木村滿不再呼的說道。
「那倒是……你以為我是傻子,我早聽出來了!只是一層窗戶紙沒好意思捅破罷了!她以為……自作聰明,能言善辯,卻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會說的不如會聽的,不過……沒見到盛烈父親本人,這事落實不下來……所以也不好說!也僅是懷疑!」
「那……回去你怎麼處理呢?」
「回去再說吧……關鍵是盛烈本人態度,他要是真的撒謊,不說老實話,對我們搞欺騙……我絕不會輕饒了他!」
黑鳳是個有心計的姑娘,看去她若無其事在前面引路,耳朵卻是豎著呢!她自覺不自覺的在聽後面兩個人的議論,
這等「機密大事」她聽了不禁吃了一驚,難道診斷書的事情,讓他們識破了?壞了!這可怎麼好?這可不是小事,這可關係到盛烈能不能回國的大事!不行!我得想法告訴阿姨,讓阿姨想想辦法對付他們,可是她現在分身乏術……
沒辦法,她只好把他們兩位先送到二和尚家,然後馬上回來,把這事告訴阿姨,讓阿姨想辦法打消他們的念頭……由此她想看來這兩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竟是壞心眼子,好人也不能難為盛烈……她恨恨的想:「我得溜溜他們!讓他們壞!」
想到這黑鳳姑娘加快了步伐。那真是腳底生風,不一會就把川端和木村落的很遠。
川端和木村兩個人,在城市生活慣了,出門就坐車,哪走過這麼多坑吭窪窪土路……但是不想追也得追,緊趕慢趕的總算趕了上來,不過也把他們二人累的夠嗆。
害的川端和木村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姑——娘,你——慢點,我們都有點跟不上了!」
「我這不是為了趕時間嗎!誰知道你們走的這麼慢……你們要是怕累,我看就別去了,我還正不願去呢!」
黑鳳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說了一句。
川端和木村見姑娘撅嘴耍起小脾氣,看樣子想要撂挑子打道回府……木村見惹不起忙說:
「別,別!我們來一次不容易,機會實在難得……姑娘你年輕,就和我們一點……前面還有多遠的路?」
「不遠了,眼看就到了,看見沒?前面那個孤零零的,誰也不挨著,煙筒還冒煙的,那幾間灰土土的小趴趴房就是他家!」
川端和木村順著姑娘指的方向望去,別說真的不遠了,視乎就在眼前,但是望山跑死馬,看去不遠,也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川端和木村兩個人累的掐著腰一步一步往前走,謝天謝地,終於挨到了!
三個人剛走到院門,院子里就傳來大黃狗叫聲,接著房門響,一個禿老瓜子年輕人走了出來,正是二和尚。
黑鳳發現了他忙喊了一句:「二和尚,開門!」
二和尚也發現了黑鳳,還發現黑鳳身後站著的兩個陌生人。
他很奇怪:「黑鳳姐!你怎麼來了?」
「王姨讓我送兩個客人過來!」
「送兩個客人?他們是誰呀?」二和尚吃了一驚,好奇的望著那兩位陌生人。
「他們是盛烈學校的老師,是從日本東京來咱們這畫畫的,他們想畫真實的礦工……大姨想到你們是三代礦工,很適合他們畫,特意讓我把他們送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們能幫上這個忙!」
「畫礦工?畫我們?不行,不行,我們一家人正有苦無處訴,有冤無處申,正鬧心呢,哪有心情讓他們畫……大娘也真是的竟填亂……」
川端和木村一聽這話,心想這不是要讓他們喝閉門羹嗎!忙笑著點首上前。
「年輕人,你好啊!我們是遠道而來,你就開開方便之門,讓我們進去,咱們交個朋友!畫畫很好玩,一邊畫一邊聊,有什麼苦水向我們倒倒,有什麼冤情向我們講講,你們心裡也能痛快些不是?另外我們也不能白畫,就像畫模特似的,我們還要給你們一定報酬!」
「你,你們……什麼模特不模特的,我不懂我也不想讓你們畫,給錢也不幹!」
「那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心情不好,就是不想讓你們畫我們!」
「看在我們千里迢迢遠道而來……就算幫幫我們……」木村還在說小話。
「我說不行就不行!」二和尚態度堅決。
對這樣不講情理不開竅的年輕人,川端和木村也無計可施。
就在雙方談不攏,川端和木村感到沒辦法的時候,趴趴房的房門又一響,這一回一下子出來三個人,一個個威風凜凜,走在前面的是二和尚他爸。
「禿小子,怎麼回事?」二和尚他爸問。他看到黑鳳站在一邊,便朝黑鳳點點頭。「黑鳳姑娘來了?」
「他……他們是盛烈的老師,是從日本東京來的,是來這裡畫畫的,要畫我們礦工,真是吃飽撐的,我們哪有心情讓他們畫?所以……」
「噢?是日本人?從東京來?……畫畫……」二和尚的父親一聽這話吃驚不小,他看了一眼旁邊陪著笑臉的川端和木村,不禁一沉吟,然後又回頭看了看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他們好像用眼光交換什麼,只見那兩個人點點頭。
二和尚他爸這才回過頭來說道:
「噢!我當怎麼回事呢?原來是到我家畫畫來了,歡迎歡迎,!歡迎遠道客人!小兒不懂事,多有得罪,還望二位見諒!快請到屋裡坐!」
正著急正無計可施的川端和木村,一聽這話高興的不得了,想不到事情這麼快就有了轉機!連忙稱謝。
「謝謝!謝謝你們通情達理,謝謝幫我們的忙!使我們的願望得以實現!否則我們豈不白來一趟!」
「呵呵!你先別謝我們,也許我們還要謝謝你們!」
二和尚的爸爸說道,他的話頗耐人尋味。
兩位畫家只是高興了也沒多想,跟著那兩個人進了屋。
黑鳳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便要回去,被二和尚他爸喊住了。
「黑鳳姑娘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二和尚的爸爸表情很嚴肅,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她。
黑鳳姑娘莫名其妙跟他來到小院外。
只見二和尚的爸爸,警覺看了一下周圍,低低的跟她說道:
「回去告訴你王姨,我們準備借用一下她的這兩位客人……」
「借用?」黑鳳有點不懂。
「就是……就是留下當人質……不過,讓她放心我們不會對他們非禮,會照顧好他們的!」
「啊?人質?這怎麼行?我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這事和你無關,你就告訴你王姨一聲就行了!就說兄弟對不起她,也是事出無耐!」
「什麼事情?」
「事情現在不能說,以後自然明白!我相信她會理解的!……不必多問,你就照我說的去做!」
二和尚父親說到這,回頭吩咐一聲站在身後的二和尚:「禿小子你送送她!」
黑鳳不敢多問,只得往回走,後面跟著二和尚。
「二和尚,你們家來客人了?」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之後,黑鳳突然問二和尚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二和尚吃了一驚。
「這還用問,我都看到了!那兩個人是誰呀?我好像從沒見過……」
「我告訴你,你可別瞎說,是從山裡下來的!」
「噢,我看他們眼神和別人不一樣,腰裡像別著傢伙……」
「你眼睛真夠尖的!這你都看到了?」
「他們來你家幹什麼?」
「來救人的,聽說一名抗聯女戰士,被警察局抓去了。」
「啊?……那可怎麼辦?
「聽說要送日本憲兵隊!」
「那還有好!得想法救啊!」
「這不是正想辦法呢,你們就來了!」
「方才你爹說的就是這事吧?」
「我想是吧……若不然我怎麼會不答應你們進我家呢,我怕的就是這個……」
「那……這可太危險了?」
「我想他們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王姨怎麼交代?……這可不是小事,那我得快走,我有許多事要和阿姨說!……沒事你就回去吧,你可要注意,不管怎麼說,那兩位可是阿姨的客人,得尊重點,不能胡來,別讓他們……若是他們倆有個三長兩短,阿姨和阿姨全家可就慘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就這樣兩個人揮揮手,就地分手,黑鳳匆匆回自己家小鋪給阿姨報信去了。
再說二和尚的爸爸送走黑鳳,一個人若有所思,面色凝重的回到屋裡。
此時川端和木村已被那兩個人讓進屋裡炕頭上,那兩個人不知是親切還是……笑著不離左右。
他們見屋主人——二和尚的爸爸,挑門帘進來了,都把目光投向他。
他看了他們一眼,默默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習慣的從腰裡掏出旱煙袋,捏了一鍋煙,
「你們誰抽?」他客氣的說道。但是讓了一圈沒人響應,只好划著火柴自己吧嗒吧嗒抽起來。
「我是個直性人,說話也不繞彎子,有啥說啥!你們二位是來自日本東京的貴客,是王盛烈的老師,王盛烈和咱家禿小子是同學,……我心裡有些話要說,如果刮著你們碰著你們,你們聽著不要生氣!我是對事不對人。咳!我這一家人算是被日本鬼子害苦了,我爹在礦上背了一輩子煤,累的直吐血,還去下井背煤,沒辦法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最後累的不行了,只能躺在工棚里苟延殘喘等死,日本礦主硬說他窮泡,吃閑飯不幹活,他們也是想殺雞給猴看,命打手把他活生生的丟進狼狗圈,那情景真是慘不忍睹!那凄厲的叫聲至今還響在我耳邊……我衝上去想救,可是身單力薄……我痛的心裡如刀絞!真凄慘啊!……日本礦主蛇蠍心腸,壞事作絕,事後還死不承認,說是意外失足掉進去的,真是瞪眼說瞎話,我母親為這事呼天搶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哭瞎了眼睛。我和我媳婦忍痛把她背回來,因為又氣又急又上火,沒幾天就死了,我忍無可忍到礦上找礦主他們說理去,礦上對我置之不理,還叫人把我們打了出來!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你們是文化人,知明理懂是非,你們給我評評這個理,這是不是欺人太甚!這是不是太霸道!這是不是太殘忍!……今天忍不住說這些,是憋在心裡實在太難受!……當然這是你們的日本礦主犯下的滔天罪行,但是能對你們兩位日本人沒有想法嗎?說沒有那是假的,別說是日本人,就是日本貨我們也抵制!……你們是日本畫家,千里來此,要畫我們礦工……這太讓人不可思意,太讓人難以接受……」
木村聽了二和尚父親當著他們的面控訴的這一席話,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聽完有些坐不住了。
「真是凄慘!……不過,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方才聽了你的血淚控訴……作為日本公民的我,是很同情你們的,對日本礦主的不恥,不管礦工死活,也是義憤填膺!怒火萬丈,深惡痛絕!人啊,到什麼時候,不能失去人性,人一旦失去人性,和禽獸有什麼不同!……我們譴責這種不人道行為!也想幫助你們……可是我們手中只有畫筆……咳!不過你們不要誤會,此次前來畫礦工,也是想為你們申張正義……沒抱有任何敵意,完全是創作需要,是追求藝術的真實!我們需要你們的配合!……我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能把一切煩惱先放到一邊!」
「這……」二和尚父親低頭沉思一下,然後又抬頭看了那兩個人一眼。
「好吧,哪怕我心裡在流淚在淌血……我也可以配合,你願意怎麼畫就怎麼畫,願意畫誰就畫誰,我們都是礦工出身……但是畫之前,我們有一事相求……」
「您不必客氣,只要我們能辦到的,我們一定幫忙!義不容辭!」
一直沒有說話的川端這時說了一句。
「說出來,這也不是我個人私事……我想這件事,你們也能幫上忙,但是有點委屈你們了!」
「什麼事?請講!」
「那我就不好意思說了,我們有一名抗聯女戰士,女地下工作者,在張貼她畫的抗日宣傳畫時,不慎被捕,如今關在警察局裡,說是不日就要送日本憲兵隊秘密處死!不瞞您說那兩位同志就是抗聯的,就是下山來營救的……」
這時被指的那兩個人當中,歲數大的那個說話了:
「我們生死不怕,劫牢反獄在所不辭,只是怕救不出那位姑娘,反倒害了她……那可是一個好姑娘啊!」
「所以,我們想……將二位中的一位做為人質,另一個去通風報信,目的換回那名女戰士!」
木村一聽這話立刻不樂意了。
「做人質?拿我們做人質?這……太荒唐了吧,也太無理了!我們是老師,我們遭誰惹誰了?完全是無辜的嗎!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呢!你們這樣作太過分了!」
「我知道有些委屈你們,可是……我們配合你們畫畫我們就不委屈嗎?就算幫幫我們!……你們可能不知道要救的姑娘是誰吧?」
「不知道,難道和我們有關嗎?」
「有點關係……」
當二和尚的爸爸說出那個姑娘是誰的時候,屋裡的人全都吃了一驚,都陷入痛苦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