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側妃
耳邊巧兒的聲音越來越小，葉蕎的眼皮子重得都要抬不起來了，迷迷糊糊之間竟是睡了過去。
巧兒試探喚了兩聲，確認真的睡著后才滅了燈悄悄退出去了。
翌日，天邊剛見微光，巧兒就推門而入，手中端著的臉盆冒著騰騰的熱氣。
昨兒葉蕎懲罰了李嬤嬤后，今日巧兒前去燒熱水再無人敢攔著她。
「王妃，該起了。今兒......可是姝側妃過來請安的日子。」
葉蕎聽見聲音就乍然睜開眼，許是換了個陌生的環境，但凡有點聲響她就會驚醒。
她在腦中搜了一圈那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才想起這姝側妃不但和原來的王妃愛上了同一個男人，她倆甚至還有點親戚關係。
姝側妃沈嫣柔居然是原主繼母呂夫人所生的妹妹。
想到這層關係，葉蕎臉上嘲諷一笑，真是天不作美，姐妹二人居然同侍一夫，可笑至極。
「王妃怎麼了？」看她笑得詭異，巧兒有些擔憂起來。
「無妨，本宮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說罷，葉蕎支開巧兒去小廚房，她集中注意力打開空間拿消毒水塗抹在臉上。
這一抹，雖還不能恢復原貌，卻勝在皮膚白皙。
正所謂一白遮三丑。
葉蕎為了不驚動他人，特意在屋中尋了張面紗戴著。
日上三竿，她都用完早膳了，還不見沈嫣柔前來。
就在快要巧兒端午膳過來時，沈嫣柔才邁著輕盈步子走進來，音甜貌美。
「妹妹見過王妃，王妃金安。」說話間眼神里有意流露出的輕蔑，直教人看了不爽快。
葉蕎打量著這個妹妹，唇紅齒白，膚若凝脂發如墨，眉似山黛眼如桃，真真是京城第一美人。
「姝側妃可知是什麼時辰了，你我姐妹日後既然一同伺候王爺，就不得不懂王府的規矩。」
葉蕎一字一句從嘴中蹦出，雙手有意無意敲打著藤椅，氣勢直逼沈嫣柔。
沈嫣柔有微微的一頓，不知作何感想。
「今日，本宮就要好好整肅一下家風。來人，姝側妃不敬，請安無故來遲，杖責十五，回去閉門思過。」
葉蕎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沈嫣柔。
沈嫣柔剎時反應過來，猛地抬頭直起腰板，略微抬起下巴：「你敢，我可是王爺親封的姝側妃！」
她本以為搬出顧淵便可嚇住葉蕎，殊不知葉蕎挑眉：「本宮是王爺打開大門，三書六禮，八抬大轎進來的正妃，為何不敢？」
沈嫣柔還是倍感意外，面前的葉蕎似乎和往日不一樣了。
往日里，葉蕎哪裡敢對她大喊大喝的，更不用說什麼正妃側妃，不得寵的正妃在她面前也得夾起尾巴做人。
「聽聞姐姐和王爺一直分房而居，想來是不知伺候王爺的......」
「是何人要對本王的側妃行家法？」沈嫣柔話還未說完，外頭便傳來葉蕎不想聽的聲音。
除了顧淵那個渣男，還能有誰。
葉蕎昨兒挨了他兩掌，視線模糊得厲害。今兒看清楚了顧淵的相貌，終於明白為何原主哪怕設計也要嫁給他。
好一張稜角分明，英俊瀟洒的臉龐。
任由哪個女兒家看了不喜歡，美中不足的是眉眼間帶著幾分戾氣，又令人不敢靠近，唯恐傷了自己。
「還請王爺替柔兒做主。」沈嫣柔順勢轉身對顧淵行禮，臉上委屈得厲害。
顧淵抬手扶起沈嫣柔，和葉蕎好不對付：「昨兒柔兒累著了，來遲些有何礙事？」
瞧瞧這護犢子的模樣，真令人噁心。
葉蕎絲毫不畏懼，腰板挺得比顧淵還直，沒有一絲要低頭示弱的意思。
「姝側妃不懂規矩就罷了，怎麼王爺也不懂規矩了？」
原主家世顯赫，幼時入宮陪伴過公主，葉蕎很容易就在腦中搜到了一些記憶。
「宮裡頭的娘娘都要準時準點給皇後娘娘請安，不得僭越。到了王府，竟然還有側妃無故請安來遲，好大的譜啊。不知王爺和側妃這又是哪裡學來的規矩啊？」
巧兒站在葉蕎的身後，心裡直喊痛快。
「你！」顧淵一時不知說些什麼，萬萬沒想到昨兒尋死，前兒百依百順的葉蕎怎麼變得這般伶牙俐齒。
甚至還搬出宮裡的那套來，讓他無話可說。
「王爺真心愛護姝側妃，本宮無言以對。這是本宮親寫的和離書，君無情吾便無義，王爺過目！」
不等巧兒上前遞過去，葉蕎從桌旁拿起那張不久前寫下的和離書，用力甩到了顧淵的臉上。
顧淵臉色彷彿吞了蒼蠅一般難看，撿起掉在地上的和離書，一字一句要和他斷絕，氣得他直接扔了回去。
「要與本王和離，你做夢！」顧淵氣得直發抖，望著此刻氣勢凌人的葉蕎，疑惑重重。
在他印象里，葉蕎向來逆來順受，何時敢這般對他。
還和離？
他不主動將她休出去她就該燒高香謝過列祖列宗了，居然還主動提和離？！
當初千方百計算計，讓顧淵被迫娶了她，如今居然想著就這樣和離？
真是白日里做夢！
沈嫣柔眼中的蔑視浮現出來，區區一個醜女怎敢這般對王爺！
就在那和離書掉落在地上時，沈嫣柔趁著二人都沒反應上來如離弦之箭那般衝出去，一把扯下葉蕎的面紗。
沈嫣柔眼中閃過恨意，就讓王爺好好瞧瞧這個醜女，有什麼資格當王妃！
只要顧淵看到那張臉，一定會心生厭惡。
葉蕎躲閃不及，面紗落，相貌出。
「王爺，柔兒實屬無意，柔兒只是太久不見姐姐......」話還未說完，沈嫣柔硬生生將欲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面前皮膚白皙，光滑如鏡的女子，居然是葉蕎那個醜女？！
沈嫣柔生怕自己看錯了，多眨了幾次眼睛，還暗自掐了一把自己。
痛感自手臂處傳來，沒有看錯，這個人就是以前那個醜女葉蕎！
只是眼前人與那醜女差距頗多，臉上再無黑紅斑點，五官雖不及她精巧，勝在氣質頗佳。
「姐姐？」沈嫣柔難以置信說道。
葉蕎緩緩朝她看過去，復而望著蓋在和離書上的面紗，抿唇一笑。
「妹妹，我方才說的可有理？若是妹妹覺得不合理，不如咱們去拜訪禮部尚書，讓他好好評評理？」
顧淵在看到葉蕎面紗下的真面容時便已經神遊去了。
他全然沉浸在新的葉蕎容貌之中。
葉蕎如今的容貌，竟然和沈嫣柔有些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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