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

出逃

第四章---出逃

眼下她裝病七日,這本就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今日之事有些可怕,不定之處太多,柔娘可能很久也不會發現丟衣之事,但也可能下一刻鐘就會發現。

如若衣服被發現,簌簌也就等於是敗露了。

她不敢賭這個變數,也賭不起,跑了還有希望,跑不了便是萬劫不復。

原她打算五日內逃離,今日是第四日,也算是在計劃之中了。

擇日不如撞日,簌簌不管了,便就是今晚吧,想來大不了還是一死,她又不是沒死過!但就算是死,她也不要死在薛家!

小姑娘暗暗下定了決心,與柔娘很小心地說話,面上無異,但腦中「轟隆轟隆」的,心跳的很快,緊張,忐忑又害怕。

她從小膽子就小。

前世出逃時,有陸少澤安置好了一切她都怕,更何況今生她是獨自一人。

待終於把柔娘盼去了三夫人那伺候,簌簌立馬不裝了,不再是一副虛弱的模樣,起身便下了床去。

她倒是也沒什麼可帶,只備了一件衣服,然後把自己從小到大攢的那點錢拿了出來。

少的可憐,簌簌數了好幾遍,都是只有十二文,但終是聊勝於無,倒是總比身無分文得好。

自重生之後,簌簌一直捉摸著弄點錢,可她第一不敢拿柔娘的,第二不敢出屋,實在是沒什麼法子。

此時事情一步一步地趕過來,她倒是也顧不得了,天無絕人之路,還是先跑了再說。

該備的都備好了之後,簌簌來到自己小屋的後窗前。

前世的那夜發生在前天,她便是從這窗子跑的,今生自是還得靠它。

簌簌推開那小窗,仔細地查了查,搬了個小板凳來,踩上去,正想先試試,但還沒待動,卻突然感到卧房外有那麼一絲似有似無的細微聲響。

簌簌弦兒綳得緊,此時戒備心裡極強,立時便止了,凝神仔細著,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而後細聽,她愈發地心驚,那聲音確是真有,且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竟是像極了腳步聲!

簌簌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即便下了來,慌張地朝房門奔去,霎時之間,幾近與此同時,一個男人躡手躡腳,弓著腰,賊眉鼠眼的模樣出現在她眼前!

不,是他們彼此出現在了彼此的眼前!

心口「砰」地一下,簌簌小臉兒煞白。

只見那男人中等體量,年齡不大,相貌平平,但錦衣華服,穿的甚好,看到她的一瞬間,忽地魂兒沒了一般,定在原地,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人卻不是那薛六爺薛連是誰!

「簌,簌簌!!」

薛連來了幾次了,那美人兒都是插著門,他也沒見到人,故今日做起賊來。

七八天了,他心癢難耐,但本想看一眼也行,然眼下真看到了人哪還受得了。這雪-白-嬌-嫩,美艷絕倫的小玩意是天上來的吧,那一句之後,便失心瘋了一般,朝簌簌撲了過來。

「簌簌!」

小姑娘一聲驚呼,膽兒都嚇破了,但雖驚未亂,千鈞一髮之際,抬手「砰」地一下關了門,纖細如蔥的玉手顫著卻也麻利地把那門插了。

接著外頭便是「咣咣咣」的敲門聲。

「簌簌,簌簌!」

薛連腦子混了,竟是沒她靈巧,轉眼就被關在了外頭,使勁兒地敲著。

「簌簌,叔叔喜歡你,叔叔是真心喜歡你。你若是不願意老夫人那法子,叔叔帶你走也成,叔叔把你弄去外面,給你買宅子,買衣服,買金銀首飾,你你你要什麼叔叔給你買什麼,叔叔肯定保你一世富貴,你說什麼,就就就是什麼!或者,或者叔叔娶你也成,叔叔可以休妻,娶你,讓你做薛家的六夫人!簌簌,簌簌,左右早晚的事兒,叔叔什麼都答應你還不成么!你就別饞叔叔了,今天就給了叔叔吧!」

簌簌要瘋了,插了門也緊緊地推著,玉手按著那不斷晃動的門栓,臉色煞白,身子顫抖。

對方滿口胡話,不斷哄騙,現在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薛連撞門撞的越來越猛,她這小屋的門可沒那麼結實。

小姑娘呼吸急促,當真是嚇也嚇死了。

「爺冷靜些,老夫人正病著,旁的爺都在爭搶著盡孝,爺為了這事弄出太大動靜給人知道了對爺不好,若是傳到了老夫人耳中,定是要傷心生氣的。」

那薛連終於等到了她說話,聽她這般一說,倒是也沒一點油鹽不進,降低了些幅度,「好乖乖,叔叔不敲了便是,你開門,咱們輕輕的。」

簌簌唇瓣顫著,嬌柔的聲音中當即便帶出幾分細細的啜泣。

「不是我不依爺,我大病初癒,站都站不穩呢,爺,爺憐憐我成么?讓我再養養,明日,最晚後日......行么?」

她那嗓音本就軟柔細膩,那柔中又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甜,酥死個人兒了,這般一求,再一想她那妖精般的身段,可人兒的小臉蛋,男人上頭之時,那糊塗的片刻,還真可能把心肝兒都給了她。

薛連自然就是那最最普通的男人,何況她諾了他明日,他怎麼捨得拂了她不答應。

聽她說完,薛連漸漸地冷靜下來,不再敲了,重重地喘息幾聲,口中叨念,「明日,可,那便明日。」

而後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漸漸恢復了常態,負手笑了。

這個結果,他還是滿意的。

接著那男人便仿若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低頭瞅了一眼自己身上掛著的一塊藍金玉石。

這玉石價值不菲,是他此時身上最貴的飾物。

男人摘了下來,探身朝著門內的小姑娘笑著,賤兮兮地道:

「乖乖,叔叔送你個寶貝,算是你和叔叔的定情之物,叔叔可是愛死你了。」

他說著臉離著那門更近了一步,笑著,聲音也更油膩了,「叔叔明個來.......美人兒等我。」說罷低身,將那玉石放到了地上,抬頭又看了那門一眼,站直了,等了半晌兒,依依不捨一般又道了好幾句別,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簌簌一直未放鬆,心口狂跳,小手始終緊緊地扣著那門栓,直到聽到了腳步聲遠了,方才徹底鬆了口氣,人貼在門上緩緩地蹲了下去。

太可怕了!

眼下,她卻是死活今晚都得走!

簌簌壓下了心中悸動,穩了許久方才不抖不顫,而後她開了房門,瞧著地上那塊玉石,微微咬上了唇,盯了許久,心中知道不該要他這東西,但自己實在是太窮了!

小姑娘終是撿了起來。

當夜,天剛一黑,她就躺了下來,假裝睡覺,但實則自然是精神的不能再精神了!

她仔細著母親那屋的動靜,更是時而躡手躡腳地下來從窗子瞥那屋中的亮光。

待燈滅了,她便小心翼翼地換了男子衣服,摸著黑兒給自己束了男子髮髻。而後躺回了床上,又等了良久,良久,終是鄰近三更之時起了身,插了門,更是用被子把小床做成有人的模樣,一切就緒后,心驚膽戰地打開了後窗,踩了小板凳,一聲未露地翻了出去,出去后便用泥土抹髒了小臉兒。

外頭夜黑風高,小姑娘裹緊衣服,也顧不得怕黑了,心中一面不斷叨念著阿彌陀佛,各路神仙都來保佑她;一面憑著前世陸少澤帶她跑過一遍的記憶,小心口「噗通,噗通」地一路潛行,直奔薛府後門,到了后,藏匿叢處,趁著四更守門換班之際的短暫時刻,麻利地逃了出去。

待一口氣跑出了好遠好遠之後,她真是恨不得跪下來拜天拜地拜菩薩!

然就在這時,毫無徵兆,黑夜之下,竟是有人從她身後突然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簌簌還未及思索分毫,人便失去了意識......

*********

翌日一早,薛府六房夫人譚氏起身剛剛撥開紗幔便望見自己的貼身丫鬟朝她微微點頭。譚氏會意,轉頭瞅了瞅裡頭熟睡的薛六爺,起身下地隨丫鬟出了卧房。

那小丫鬟出門便笑了,壓低聲音,「夫人,二小姐和三小姐房中的嬤嬤天未亮便來報了,告訴夫人放心,二小姐和三小姐替夫人出了氣,那個小賤人被賣了!」

譚氏本還有些綳著臉,聽聞眼睛一亮,臉上自然是也露了喜色。

「賣了?!」

「是呢!」

丫鬟掩嘴「咯咯」笑了起來。

「昨晚半夜的事兒,悄無聲息的,誰也不知道,據說那賤婢,呵,竟然還生出了跑的心思。二小姐和三小姐房中的李嬤嬤是在府外把人抓住的,再晚一會兒,保不齊便宜了那蹄子,還真給她跑了!現下好了,就當做是她自己跑的好了,爺肯定不會懷疑到夫人。就她那輕浮的狐媚樣,必是要被人牙子賣到妓-院去,反正她就愛四處勾搭,人盡可夫簡直最適合她了!」

譚氏唇角一揚,呵了一聲,這下子心裡可是痛快了。

「算她們夠意思!」

「是呢,夫人!」

主僕倆人眼睛皆是微轉,相視一笑。

她們口中的「她們」,便是那大房的雙胞胎姐妹——薛二小姐和薛三小姐了。

譚氏娘家同是商戶,在安慶府雖不比薛家,但也是有些派頭。年齡相仿,往昔未嫁過來之時,譚氏與薛家二小姐三小姐便是走的極近,關係甚好的閨中姐妹,眼下親上加親,自然是更好了。

中秋家宴后,簌簌可是礙極了三人的眼,前頭有二小姐三小姐推她下水,後頭三人自是沒完,還想了不少日後作踐她的法子,拿她取樂。

是近來她病了,逃過一劫。

本想著慢慢找她的不痛快,也沒急,但譚氏近來愈發地覺得薛六爺不大對勁,人魔怔了似的,是以,昨日便派人跟蹤了他,這下不得了,非但果見他跑去了那小賤人那,還聽得丫鬟轉述他所言說什麼要休妻娶那個賤婢?

當時,三人恰在一起,譚氏可謂在房中鬧翻了天,更是要鬧到老夫人那去,但後頭被薛二小姐和三小姐壓了下來。

「小嬸嬸消消氣,小叔叔人可好呢,能有什麼壞心思?想想也知道,還不是那個賤婢勾引的,小嬸嬸犯不著為她和小叔叔生氣,更犯不著鬧到祖母那呀!對付一個小賤人還不容易嘛!這口氣,我們來替小嬸嬸出!保證小嬸嬸解氣,非作踐死那個狐狸精不可!」

*********

譚氏紅光滿面,越想越是滿意,這消息讓她心情大好。那個下賤胚子被人輪了才好。

她給了丫鬟眼色,讓人下去,而後便哼著曲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上午就去了大房見了那薛二小姐與薛三小姐。

三人心照不宣,但乍見之時都憋著笑,並不言語,待關起門來,如泄洪一般,屋中頓時響起一陣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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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們這章會不會看的有些不開森呢?算是劇情過渡?

反正下章男主就粗來了,先預告一下名字,蕭珏(jue二聲),化名霍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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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太子寵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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