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一心同體

他費勁的大口呼吸著宿舍樓道里混合著古怪味道的渾濁空氣，突突狂跳的心臟快要從嗓子蹦出來似的，雙手顫抖著幾乎握不住手機，直到不知過去多久，才勉強平復下來。

他的腦海里仍然閃爍著剛才的畫面，那如末世一般的死亡場景，坍塌的大樓像世界毀滅后的殘留的廢墟，以及空無一人的可怖的寂靜…

「喂，凡一，你怎麼站在宿舍門口，沒帶鑰匙嗎？」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從遠處走來，手中還抱著一個籃球，大概是剛從運動場回來。

他叫林然澤，是黑沢凡一的室友。宿舍是六人一間，住宿環境一般，至於床位的裝潢如何，全靠學生自由發揮，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很管。

黑沢凡一看見有人叫他，忽而回過神，彷彿望見救星一般，委委屈屈的大聲呼喊：「然澤，你…怎麼回來的？外面…外面什麼情況了？」

「什麼…？情況？」林然澤一頭霧水，疑惑的盯著黑沢凡一看了許久，終究不確定的問：「你指什麼？」

黑沢凡一驚魂未定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慌慌張張的解釋：「世界末日是不是到了？衡山街那邊…衡山街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我剛從那邊回來，隕石，從天上掉下來的隕石，還有巨人…」

「凡一，你不會是電視劇看多了吧？」林然澤笑笑，毫不在意的用鑰匙擰開了宿舍的門，「衡山街那邊哪有什麼隕石，正常的很，更不用說什麼巨人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正常？」黑沢凡一仍然站在宿舍門口魂不守舍，「我剛才親眼看見，一塊隕石從天而降…」

「好了，根本沒有什麼隕石，別整天看科幻片，發什麼神經，人都給看傻了。」林然澤沒有耐心再聽他胡言亂語下去，打斷了他的絮叨，隨後將手中的籃球塞給了他，「如果你很閑，可以去打打籃球。」

開什麼玩笑，全世界正常得很，哪裡來的隕石，更不用說巨人這種無稽之談，這世界根本不存在那些玄幻的東西。

「可是…我分明親眼看見…」黑沢凡一還想再說，但林然澤已經不再理他，他只能作罷了。

林然澤走進宿舍里，換了身上的衣服，又回頭瞅了一眼黑沢凡一，補充道：「你如果非說有什麼隕石，可以自己到衡山街去看看，你簡直是魔怔了。」

「好吧…」黑沢凡一選擇了閉嘴。

如果剛才看見的一切景象，全部都是他的幻想，那麼他在大街上狂奔的行為，實在是滑稽透頂，如果被室友知道了，室友一定會笑話他一整年的。

還是不要再說了。

如果真的有隕石或者巨人，新聞一定會報道的，過一會網路上沒有新聞報道的話，他打算再去衡山街看一眼，但願不要再看見末世一般都可怕景象。

………

一周以後。

仍然是一個明媚的晴天，太陽照在地面上，春天的陽光暖融融的，悄然將冬天的最後一點寒意驅散。

早春三月，楊柳依依。

新聞並沒有報導什麼末世，世界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生活仍然是生活，人們依舊忙忙碌碌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除了大學生黑沢凡一。

一周前，他從衡山街回到宿舍的那個晚上，忐忐忑忑的盯著手機屏幕，等一個關於末世的新聞，一宿沒睡。

可直到第二天清晨，新聞報道也沒有出現。

他不信邪，又拉著林然澤一起，去衡山街看個究竟。林然澤拗不過他，只能無比無奈的跟著他一起，去衡山街看清楚。

衡山街一如既往車水馬龍，大樓林立著，柏油路面鋪得平整寬闊，哪裡有什麼隕石坑，更不用說廢墟了。

黑沢凡一站在街道上看了許久，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看見的末世景象，確實是他的幻想。

為此，他又專門去看了心理醫生，總感覺自己似乎不太正常，出現幻象什麼的，太可怕了。

心理醫生說，這是由於他平常壓力太大導致的，建議他做一些解壓的活動。

他覺得醫生完全在鬼扯，他哪裡來的什麼壓力？生活愜意輕鬆，每天除了淦飯以外，只需要上兩節課，其餘時間不是睡覺就是打遊戲、追劇，能有什麼壓力？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周，黑沢凡一的生活終於回到了正軌，一周前看見的可怕景象，幾乎已經忘記了，甚至悄悄瞞著同學，不讓同學知道自己當眾出醜，以免被笑話。

尋常的上午，尋常的上課，尋常的聽課，尋常的玩手機。

下課鈴是好聽悠揚的鋼琴曲，這首曲子是學生們最愛聽見的音樂了，因為它每每一響起，就意味著上午課程的結束，接下來時間全都屬於他們自己了。

美妙的音樂聲中，他從座位上站起來，無精打採的收起課桌上的書本，準備離開教室。下一個要使用教室的班級，已經有學生站在教室門口等待了，他們班必須及早離開教室，把教室交給別的班使用。

距離中午食堂開飯的時間還早，黑沢凡一打算先回宿舍，在宿舍里打一會遊戲，等到食堂開飯再去吃午飯。

生活大概就是這麼枯燥且單調吧，但是也正適合他這種不思進取的懶人，每天只需要懶懶的躺著，就很幸福了。

他想著，走出了教室，沿著教學樓的走廊，向樓梯口走去。

離開教學樓之後，他抱著兩本書，慢吞吞的向宿舍方向走，心不在焉的看著天空中的太陽。只是，他走著走著，忽然聽見一個空靈的聲音在和他說話。

「喂，你怎麼一點精神都沒有呢？」

聲音似乎帶著些許迴音，是一個空靈、堅毅的少年的聲音，非常好聽。

黑沢凡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哪個同學叫他，隨口回答道：「能有什麼精神，早上還沒睡醒呢…」

「可是現在已經過了兩節課，你該醒醒了。」那聲音繼續說。

「嗯？」黑沢凡一回頭向四周望，忽然發覺不對勁，他周圍並沒有任何同學，教學樓門口空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

「誰？誰在說話？」他疑惑的四下張望，懷疑自己是否又出現了幻覺。

「是我，賽羅，賽羅奧特曼。」聲音繼續說。

「賽羅？」黑沢凡一捂著耳朵，仍然能聽見說話的聲音，非常奇怪的瞪大眼睛，「誰啊？」

「你聽我說，」賽羅快速解釋，「一周前，我救了你，你現在和我一心同體，一心同體對你沒有壞處，你盡可以放心。我在你體內昏迷了一周，直到現在才醒來……你…那時……宇宙……」

「什麼？」黑沢凡一聽了前幾句，便聽不清了，後面賽羅說了什麼話，他完全什麼都聽不見，只有一陣模糊的嗡嗡聲。

「你說什麼？什麼一心同體？」黑沢凡一大聲詢問。他聽不清楚賽羅說什麼，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自己說話的音量，希望對方也能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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