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問世子

唐父問世子

「且慢!」李樞瑾堵在門前,他抱著錦盒懇求道:「唐伯,勞煩您傳信給唐媱,我想見她,我有東西要送給她。」

「小姐說了,您來了也不見。」唐伯態度很是堅決,他望著李樞瑾的目光有些不善。

在他心中唐媱就和他女兒差不多,誰曾想嫁給了武親王世子,兩三次紅了眼睛,可讓他心疼得不行。

「起來,別擋了老奴關門!」唐伯指著李樞瑾半夾進門縫的右腿,雙手扶著門框瞪了一眼李樞瑾就要關門。

李樞瑾唇角緊抿,眸光有些暗淡,他放在錦盒上的手緊繃著,手上看著還有深深淺淺的傷痕,他垂頭望著錦盒再三猶豫。

「唐伯,」李樞瑾雙手將手中的錦盒推過去,再次懇求道:「請您將此錦盒幫我送給唐媱。」

「不送。」唐伯瞪著眼望著他,利落得回絕道:「小姐說了,你的人不見,你的東西也不能收!」

說罷,他不待李樞瑾反應過來,伸手將李樞瑾半個身子向外推了一下,李樞瑾身子一個踉蹌,退出了唐家的門檻。

「砰!」大門重重得關上。

李樞瑾堪堪站穩,門縫處濺起一層薄薄的煙塵直撲他的臉頰。

他望著面前六尺多寬黑漆色的大門,門上漆金的椒圖靜靜得佇立,神色莊重從容,刁銜的門環做出齜牙咧嘴狀,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無助。

李樞瑾鼻子驀地一酸,唇角不由得向下微微撇了撇,他沒有料想道他的唐媱此次如此決絕,不見他,也不給他傳信送禮的機會。

「糖寶……」他垂眸怔怔得望著手裡的錦盒,身影蕭瑟。

「世子。」

驀然有聲音傳來,李樞瑾忙斂了神情抬頭,只見是唐父站在他的面前兩步遠,他忙躬身開口道:「岳父。」

「恩。」唐父猶豫了一瞬,慢慢點頭應了這句話,神色有些複雜得望著李樞瑾。

他上下打量李樞瑾,堂堂矜貴無雙的武親王世子,此時垂頭喪氣、雙目通紅,卻仍是執著得守在門口,笨拙得示好,虔誠得執著……

「世子,」唐父望著又垂下頭的李樞瑾,李世子此時像個做錯的孩子羞愧難當不敢抬頭看父母,唐父眨了眨眼喚了他一聲,輕緩道:「隨我一起進府吧。」

李樞瑾猝然抬頭望著唐父,鳳眸中閃過晶瑩,重重得點頭道:「是,謝謝岳父!」

此時他已別無他法,他不會像幾個月前一樣擅自翻牆探入,像個登徒子,徒惹唐媱不開心,此時唐父願意和煦得朝他說一句話,願意聽他解釋一句,他剎那百感交集。

車夫已經喊開了大門,唐父抬步跨過門檻,李樞瑾忙抬步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無視門內唐伯瞪著他的目光。

廳堂。

「叮——」茶盞蓋慢慢研磨杯沿清脆的聲音,雲霞霧靄漸變的鈞瓷茶盞,酒紅色的釉色里透紫藏青暈白,肥厚玉潤,艷麗絕倫。

裊裊熱汽里氤氳著沁人心脾的茶香,是最上好的西湖龍井,千金難易。

李樞瑾環視四周,降香黃檀木的傢具,和田玉的擺件,金貴難得的茶盞茶葉,這裡每一處都沉穩大氣,低調華貴,這便是唐媱自小生活的環境,不比他堂堂親王世子吃穿用度差。

他又看了看還在垂眸飲茶的唐父,雙手不由得蜷縮,微微有些汗濕,抿了抿唇小聲開口:「岳父。」

「岳父,您、您能不能讓我見見唐媱?」李樞瑾吞吞吐吐,咬牙問了出來。

「叮——」唐父輕緩得當下茶盞,面容端肅直視李樞瑾道:「世子,我們先談談吧。」

「嗯。」李樞瑾見唐父神情嚴肅,他雙手緊握也剎那端正了神色,望著唐父恭敬認真道:「岳父您想知道什麼,小婿一定知無不言。」

唐父目光如炬審視著李樞瑾,半響開口道:「就說說你們的上世吧。」

「……好。」李樞瑾沉默了一瞬,抬眸望著唐父,目光裡帶著悠遠的感傷和悲戚,緩緩開口道:「上一世,我驕傲不遜,很少對唐媱開口言心中的戀慕與喜歡,一步一步,隔閡漸生,御下不嚴,害死了唐媱和凜兒。」

他這句話,終究說到最後聲音哽咽,聲線嘶啞,撫在膝蓋上的雙手指尖深深陷入手心,整個人身子都剋制不住得顫抖。

他雙眼紅得滴血,望著唐父一字一頓堅定道:「可,我真得,真得自始至終自愛唐媱一人,前世今生,至死不銷。」

唐父握著手中的茶盞,手心微微發顫,只是看著李樞瑾沒有接話,他只是聽著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兒過世便心如刀絞。

李樞瑾緩了緩情緒,眸光落在几案一角,幽幽道:「那應是去年的三月份,我們初相遇……」

唐媱閨房。

「小姐,您要不要吃水蜜桃和山竹?」丁香立在美人榻前,端著一碟子的香甜水潤的水果輕聲詢問唐媱。

唐媱沒有轉身,目光空洞無神得望著手裡的畫冊,漫不經心得拒絕道:「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小姐,你吃一點吧,你早餐都沒用。」丁香面色愁苦得望著唐媱,目光擔憂,昨日唐媱便食欲不振,今日清晨也是食欲不振,都沒怎麼用餐。

唐媱慢吞吞翻了一頁畫冊,眉頭緊蹙,低聲道:「我真得不餓。」

她可能是不餓,卻最關鍵的是因為心情不好,鬱鬱寡歡便也沒了胃口,看著平日里最愛的美味佳肴、鮮美多汁的水果也提不起一丁點兒的食慾,幹什麼也都提不起興緻,整個人沒有精氣神。

丁香望著這樣的唐媱,眼圈一下子紅了,晶瑩的淚珠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她忍著鼻頭的酸澀慢慢蹲下身,抬手細緻撥了一顆山竹,用竹籤挑出皙白瑩潤的果肉。

她吸了吸鼻頭,唇角故意拉出一個大大的弧度,笑盈盈對唐媱溫聲勸道:「小姐,你看這山竹果肉看著白白胖胖多喜人,你嘗一口好不好?」

她像是勸哄一個稚兒吃飯一樣耐心得輕聲哄著唐媱,將手中的山竹果肉遞到唐媱的唇邊:「來,啊——」

「就這一口。」果肉遞到了唇邊,涼涼潤潤的,唐媱半抬眼失笑得望著丁香,看著她通紅的雙眼,嘆了一聲,摸了摸她的頭,吃下了山竹果肉。

看到唐媱終於願意吃了些東西,丁香激動得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唇角真正得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若,輕快道:「您嘗嘗,好吃的話我們能不能再多吃一口?」

她轉身將果盤拿過,雙手高高舉到唐媱跟前,眼睛亮晶晶一動不動注視著唐媱。

唐媱垂眸望著月白色的瓷盤,裡面整整齊齊碼好已然處理好的白潤的山竹果肉和水蜜桃塊,又抬眼望了望丁香晶瑩水潤的眼眸,她心柔一軟,眼睛也有些潮熱。

「丁香,謝謝你。」她接過了瓷盤,將瓷盤珍而重之得抱在懷裡,剪水秋瞳波光瀲灧。

丁香臉頰升出一團紅暈,眸光更是濕潤,她彎起眉眼輕聲道:「小姐,老爺夫人少爺還有府中上下奴僕都甚是關心您,您要開心一些,照顧好您還有您肚子里的小世子……」

丁香突然頓住了口,最後的「小世子」三個字有些息音,她有些慌亂忙補救道:「使我們的小公子。」

「嗯。」唐媱伸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眉目不由得柔和下來,凜兒甚是乖巧,她甚至感受到凜兒軟軟的手掌貼著她的肚皮像是在安慰她。

凜兒像是知曉了母親的心意,剛才還無動靜的他此時突然將小小的手掌貼在了唐媱的手上。

隔著腹部,一雙軟小的手掌抵著唐媱的手掌,又突然小腦袋軟軟得貼在唐媱的手掌,像小魚游泳,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安慰。

「哈哈。」唐媱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水潤的秋瞳一下子亮了起來,像是晨光破曉,緋紅的笑暈綻放在她彈指可破細膩的臉頰上,她整個人熠熠生光。

丁香望著終於有些精神的唐媱,心頭深深得舒了一口氣,抬手抹去了眼角不知何時留下的淚珠。

她也不知為何小姐和世子兩人鬧成了這樣,明明在武親王府她一個丫鬟都能感受到世子對小姐體貼入微的寵愛,能夠感受到兩人之間親密無間的恩愛,他們明明是這世上最令人欽羨的愛侶。

「小姐。」丁香眸光輕閃,有些猶豫得開口。

唐媱這會兒心情甚好,她一手撫著凜兒,一手用竹籤扎了一瓣山竹果肉,嬌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丁香不知要不要將武親王世子這會兒在府中的消息和小姐稟報,她真得希望小姐能夠幸福,卻不知世子是不是那個良人,還是讓小姐舒心吃水果吧。

等唐媱吃好了水果,丁香眉眼帶笑拿著已然光凈的瓷盤朝門外走,正好迎面碰上了李樞瑾,她雙眸瞪圓正好開口怒喝。

唐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轉身低聲對李樞瑾道:「我姐能不能原諒你,只能看你自己了。」

「嗯,謝謝小彬。」李樞瑾抿唇重重點頭,又朝他和丁香深深鞠躬后抬步跨入了房間。

「丁香,是父親同意讓他進來的。」唐彬放開了丁香,輕聲對丁香解釋,他雙眸通紅,聲音里還帶著嘶啞的哭腔,是剛才聽了李樞瑾對唐父講述前世傷心痛苦的。

有情人不能成眷屬,還是他親的姐姐和最好的朋友,讓他僅聽了故事都疼得摧心辣肺,何況他的姐姐與李樞瑾。

千刀萬剮解決所有迫害人又有何用,妻離子喪,李樞瑾一夜枯發,吐血而亡,他的姐姐亦是心中孤苦不甘,何不讓他們把話說開,破鏡重圓?

「唐媱。」李樞瑾小心翼翼開口,聲音且輕且緩,目光痴戀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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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兒們,翠兒虐得不行了,自己寫得心裡都酸脹想哭,感覺世子和糖寶明明應該和和美美的。

謝謝寶貝們一直陪著翠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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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世子的炮灰原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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