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王丞相府。
「母親!母親!」王婉面色倉皇得朝正院跑去,拎著裙角跨過圓月門她就開始呼號,完全沒有了大家閨秀的端莊沉穩。
王丞相夫人夫人聽見王婉的驚呼忙起身去迎,面色擔憂,她正要說話,被大步趕上的王丞相打斷了。
王丞相望著王婉汗津津的額頭,蹙眉訓斥道:「大呼什麼,沒個規矩。」
「父親。」王婉放下裙角,站直身子朝著王丞相端正得行了一個禮,又朝王丞相夫人行禮溫聲道:「母親。」
「嗯。」王丞相看著她恢復端正面容才舒展開來,他點了點頭,又交代一句:「婉兒是丞相之女,京都第一美女,要時刻記得秉持身份,端莊有禮。」
「是,謹遵父親教誨。」王婉垂頭恭敬得應道。
王丞相看著她恭敬的態度滿意得點了點頭,又目光掃視打量了下她,目光身處閃過一抹深思和流光,背著手走出了院子。
王婉扭頭注視著王丞相,雙手環攥在身前,唇角緊緊得抿成一條直線,目光黯淡無光:自從她三月時表白武親王世子失敗,父親對她便沒了以往的親和。
王丞相夫人見王婉神情落寞,上前一步撫了撫她的發頂安撫道:「婉兒,別想太多,你父親最疼你。」
「嗯,謝謝母親。」王婉輕輕得應道,她知道王丞相以前最疼愛她,因為她是唯一的嫡女,「京都第一美女」的稱號給丞相府帶來了美名,也給王丞相帶來了籌碼。
「婉兒,怎麼了?剛那麼著急。」王丞相夫人將王婉牽入屋中,扶著她的手輕聲問道。
王婉回神,抿唇神色間有些焦急道:「父親,我聽說大將軍夫人通敵叛國被武親王府逐出了府,武親王代子休妻。」
「是的啊。」王丞相夫人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道:「原以為她是最聰明的,手段最高,沒想到自己成了這樣。」
「母親,我不喜歡武親王世子了,真得不喜歡了。」王婉遲疑了一下,又堅定得說,她望著王丞相夫人認真道:「母親,您千萬別搭理大將軍夫人了,我們可不能惹火燒身。」
王丞相夫人望著王婉擔憂的目光,心頭一熱,眉目舒展下來,她拍了拍王婉的手笑道:「為娘自是知曉,婉兒莫擔心。」
「婉兒,剛聽你父親說武親王世子和唐家姑娘在鬧和離。」王丞相夫人想著剛才從王丞相那裡聽到的消息,笑吟吟朝著王婉道。
「母親,算了,武親王世子終不是我的良人。」王婉頓了一下,堅定得搖頭,這四個月來和昨日一天她也想了很多。
不是她的終不是她的,她何必強求,自甘下賤,世界那麼大,她也終究會遇到她的良人。
她見過唐媱,那姑娘人美心善,她自愧不如,她期翼也祝福唐媱與武親王世子能夠執手到白頭。
唐府,唐媱閨房。
空氣驟然安靜,「砰砰砰」的心跳聲回蕩,卻遲遲聽不見唐媱回復。
等待審判的時光度日如年,李樞瑾鼻尖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雙手握緊也剋制不住得顫抖,他閉了閉雙眸,聲音嘶啞:「唐媱,求求你。」
「求你,我們和好吧,我不想和你分開。」他攬住了唐媱,緊閉得雙目無聲得滑落一行清淚,聲音嘶啞誠摯又卑微。
他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的哽咽,轉身正面對著唐媱,雙眸灼灼得望著唐媱再次懇求道:「唐媱,我愛你,我不想和你分開,求你!」
唐媱望著李樞瑾赤紅的雙眸,他雙目疲憊通紅泛著泠泠水光,平日里的矜傲孤高此時盡數皆無,誠摯、卑微、鄭重得讓熟悉他的人落淚。
唐媱眼眸又一次潮熱,她欽慕的武親王世子風華絕代,一身紫衣立在玉蘭樹下,春風拂面揚起他的衣角,驚艷了她所有的感官。
「玉蘭配紫衣,絕色撩佳人」,只一眼便讓她春心萌動,芳心深陷。
她苦笑,淚珠滑入她的唇角,苦澀不堪,便如同如此心中的哭澀,便如同這段婚姻的苦澀。
她唇角翹起淺淺的弧度,深深望進李樞瑾深邃的目光,愣愣得問道:「李樞瑾你這是何必?」
「你貴為武親王世子,文武雙全,郎艷獨絕,舉國上下的佳人美色任你挑選,何必在我這裡卑微至此?」唐媱說罷低低嘆了一聲。
李樞瑾也笑開了,襯得他俊美的面容熠熠生輝,他笑著笑著淚流滿面,注視著唐媱一字一頓道:「唐媱,我愛你,上窮碧落下黃泉,獨你一人,甘之如飴。」
他又哭又笑,豆大的淚珠順著鼻翼「吧嗒——吧嗒」一顆一顆落下來,話音卻是擲地有聲,聲聲入骨,震得唐媱心尖顫了又顫。
「你真是個傻子。」唐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淚水一下子濕透了手面,唇角卻綻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昨夜,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半醒半眠間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他們的前世。
前世這個傻子李樞瑾,他悄悄得向聖上去求婚,去說情,卻死撐著面子在她面前故作矜傲,婚後事事隨她心意,背後深情繾綣望著她,卻從不當面對她訴說愛意。
她看到他聲嘶力竭得在大將軍夫人面前維護她,看到他在她去世后一夜枯發、日日咳血,看到他為她報仇雪恨後日漸消瘦,臘八那日他口中的鮮血染紅了銀裝素裹的後花園……
「李樞瑾,你真是個傻子,傻子,嗚唔——」唐媱忍不住泣涕出聲,明明前世兩人相愛,卻不相知,最後帶著怨恨生死相隔。
李樞瑾看著唐媱啜泣連連,心痛如刀絞,他一把抱住了唐媱,抬手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得幫她拭去眼珠,低啞溫柔得順著她的話道:「是我傻,都是我的錯,糖寶,不哭,不哭。」
淚水模糊了唐媱的雙眼,李樞瑾指尖與話中的溫柔纏綿讓她哭得更大聲,他們本不該如此,他們本該如膠似漆,白頭相守。
「我們為什麼要這樣?我們不該這樣。」唐媱啜泣著質問李樞瑾,杏眸瞪得圓溜溜水光瀲灧,纖翹的睫毛濕潤潤帶著圓潤的淚珠。
李樞瑾抿唇,手背輕拭唐媱面頰的淚珠,鄭重得低聲道:「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會如前世那般了,唐媱,我們和好吧。」
「嗚唔——」唐媱沒有應聲,卻一直在落淚,抽泣得肩膀微微顫抖,卻沒有躲開李樞瑾為她拭淚的手。
李樞瑾心動一動,雙手環抱緊緊抱緊了唐媱,唐媱乖巧得任他抱著,空氣中傳來唐媱輕輕啜泣得聲音和李樞瑾淚珠輕聲落衣的聲音「啪嗒。」
「唐媱,唐媱,糖寶。」李樞瑾唇角綻開大大的弧度,心跳如雷,鳳眸里如繁星璀璨,他鬆開懷抱放開唐媱,含笑著一瞬不眨得注視著唐媱,目光灼灼。
良久,他稍稍貼近,兩人相隔一寸的距離,他能夠看到唐媱靡顏膩理上晶瑩的淚珠,四目相對,他凝視著唐媱水潤的翦水秋瞳。
一抹溫情自兩人視線中蔓延,四周的空氣慢慢開始有些曖昧,李樞瑾的目光太過灼灼,唐媱吸了吸鼻子目光有些躲閃。
李樞瑾慢慢貼近唐媱,他望著唐媱唇角掛著的一滴晶瑩的淚珠,慢慢靠近,用唇拭去了那滴淚珠。
略帶苦澀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他卻品出了一抹清甜,他抬目去望唐媱,唐媱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她纖翹如蝶翼的眉睫顫顫巍巍,一下一下不安得撲閃,上面還掛著零星的淚珠。
李樞瑾唇角盪開一抹輕淺的笑意,他望著唐媱的目光更加溫柔繾綣,他慢慢靠近,輕輕用唇親去了唐媱眉睫上的淚珠。
溫熱輕柔的觸感落在眉睫上,唐媱的眉睫更不安得開始撲閃,一下一下猶如輕柔的羽毛拂過李樞瑾的唇瓣,酥酥得讓人心頭髮癢。
李樞瑾喉頭滾動了一下,他目光深情溫柔得凝視著唐媱,緩緩在她的眼瞼上落下一吻,珍重又虔誠,這是他此生無與倫比的珍寶。
「唐媱。」他喉間低沉深情得喚出一聲,目光更是情深繾綣,話中暗含的情誼令人動人。
唐媱眉睫顫了顫,清亮的杏眸慢吞吞睜開,波光瀲灧,她低低應了聲「嗯」,聲柔婉轉。
四目相對,脈脈含情,此時無聲勝有聲。
李樞瑾慢慢前傾在唐媱眉心珍重輕緩得落下一親,唐媱乖順得閉上了眼睛,李樞瑾眉目含笑又輕輕親在唐媱的眼瞼、眼尾和唇瓣。
一寸又一寸,他輕輕拭去唐媱面頰上的淚珠,用唇瓣安撫溫柔得安撫和親昵。
倏爾,他終於唇瓣輕輕落在唐媱的唇角,親在她的唇角,又緩緩親在她柔軟嬌潤的唇瓣,四唇相碰,軟軟溫潤的觸感驚起了所有的感官,酥酥得從頭到腳,蔓延到心間。
李樞瑾忍不住一手護住了唐媱,一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珍而重之小心翼翼得啟唇輕輕描摹,一下又一下,溫柔又惶恐。
唐媱眉睫不住得一顫一巍,纖長卷翹猶如蝶翼的眉睫一下又一下撲閃在李樞瑾的臉頰,眉睫輕柔帶來酥酥又柔柔的觸感,讓李樞瑾的心頭都軟成一汪水。
李樞瑾情不自禁貼住了唐媱嬌潤的唇瓣,啟唇品嘗唐媱的甜美。
他與她一日不見,卻如同又一次歷經了前世的生死相隔,那種天地茫茫他卻無處容身的寂寥,他再也不想。
「唐媱,吾之摯愛……」李樞瑾輕輕呢喃嘆了一聲,而後,用力擒住了唐媱。
「嗯——」唇瓣間綿綿不絕的情意讓唐媱心頭一顫,情不自禁呢喃出聲,抬手攬住了李樞瑾。
天地間茫茫白雪,覆天蓋地,李樞瑾枯發與白雪漸漸同色,「咳——咳——」,他一口一口吐著鮮血,殷紅的鮮血從他指縫中溢出來,一滴一滴染紅了雪白的地面。
他渾然不覺,站如青松凝視著唐媱曾經落水的湖面,目光深情幽然,輕喃自語:「唐媱。」
「砰!」他直直摔倒了在雪地中,一口殷紅的鮮血四散,染紅了雪白的地面和湖面,他無神得望著已然結冰的湖面,一遍又一遍輕喃,聲音漸消歸於沉寂:「唐媱,唐媱……」
唐媱揮去腦海中閃過的片段,緊緊閉目忍住了眼中熱氣,她前傾抱住了李樞瑾,輕輕嘆了一聲:「瑾郎。」
「瑾郎」是上一世唐媱對李樞瑾親昵的愛稱,是兩人琴瑟相和、柔情蜜意時唐媱最愛的稱呼。
時隔前世今生,猝不及防再一次聽到這一聲溫柔婉轉的「瑾郎」,李樞瑾雙眸潮熱,「砰砰砰」心跳如雷,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糖寶,糖寶!」李樞瑾深深凝視唐媱,眸光璀璨如星辰,灼灼間星火燎原,他閉目前傾撅住了唐媱瑩潤飽滿的唇瓣,撬開了她的櫻桃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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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寶貝們,有些遲了,謝謝大家等待。
祝寶貝們周末愉快,天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