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場合

不顧場合

武親王府。

「當——噹噹。」

王府的大門響起敲門聲,門后的小廝垂頭喪氣得慢吞吞打開門,誰知一開門看到了王府奢華的馬車,和馬車旁菖蒲紫色長身玉立的世子。

「世子和世子妃回府了!」兩個小廝看到李樞瑾扶著唐媱緩緩下車,苦瓜一樣的臉瞬間變得神采飛揚,拔腿就朝府內跑去。

李樞瑾抬眸疑惑得望了一眼一溜煙跑走的小廝,漫不經心得收回目光,他輕輕撩起帷幔,眉目柔和對著馬車內緩聲道:「糖寶,下車吧。」

兩個小廝跑得飛快,踉蹌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又爬起來朝著正院沖,剛跨過圓月門他們就開始大聲呼喊。

「王爺,王妃,世子和世子妃回府了!」他們眉飛色舞,聲音亢奮,差一點又絆倒在石階上。

武親王和武親王妃在殿內唉聲嘆氣,愁容滿面,聽著小廝的呼喊他們一下子打翻了茶盞:「啪——咔嚓——」

武親王妃站起身,眸光里閃著晶瑩不確定得向武親王徵詢道:「王爺,我好像聽到了小瑾和瑤兒回來了?」

武親王攙扶著她有些不穩的胳膊,撫了撫她的後背安撫道,聲音裡帶了些顫音和笑意:「王妃沒有聽錯,是小瑾和瑤兒回來了。」

武親王夫婦兩人攙扶著朝著門口走去,兩個小廝氣喘吁吁得拱手行禮道:「王爺,王妃。」

「快說說怎麼回事?」武親王妃不在意他們的虛禮,彎身焦急得詢問。

一小廝抬頭,面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眸光亮得驚人,他朝著武親王和武親王妃再一次行禮道:「王爺,王妃,世子和世子妃回來了,看樣子像是和好了。」

「真得?」武親王妃聽了話亦是神情大振,她眼尾泛著晶瑩朝著武親王再三重複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爺爺,奶奶。」武親王正要開口安撫武親王妃,聽著李樞瑾清潤的聲音自院中響起,他們兩人慢慢回頭,只見李樞瑾和唐媱二人相攜而來。

唐媱拉著李樞瑾的袖角,面色有些緋紅,羞答答不敢上前,她拘謹得收了收手中李樞瑾的袖角,有些羞愧得朝著武親王夫婦問好:「爺爺,奶奶,是媱兒的不是,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兒,沒事兒。」武親王妃眼圈紅彤彤,眸光裡帶著些水光。

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唐媱的手,溫熱的掌心暖著唐媱有些溫涼的小手,慈祥和煦道:「都是小瑾的錯,媱兒受委屈了,媱兒能不計前嫌原諒小瑾,是我武親王府的福氣。」

唐媱望著武親王妃和煦溫暖的目光,眼眸也有些潮熱,清涼的杏眸里剎那漫上了盈盈水光,心頭軟乎乎得又有些酸澀,垂頭低首不敢直視武親王妃的目光。

兩世來武親王夫婦對她都甚好,拿她當自己的孩子看待,是她一時性急鬧和離讓他們擔憂了。

唐媱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尾,唇角扯出一個彎彎的笑容,望著武親王妃嬌聲道:「奶奶,謝謝您。」

「傻孩子,自家人說什麼客套話。」武親王妃撫了撫她的發頂,語氣溫柔和緩像是哄著自己對親昵的孩子,溫聲道:「趕緊和小瑾回院休息吧,我和王爺什麼事兒都沒有。」

「是的,媱兒回去休息吧。」武親王在武親王妃背後護著她,聽了武親王妃的話也附和著。

說罷,他剛還溫柔和煦的面容一下子變得端肅,轉身朝著李樞瑾厲聲喝道:「小瑾你可皮緊實些,再惹了媱兒傷心我和你祖母可不會輕饒你!」

「不會的。」李樞瑾倒是坦然得回視武親王,語氣堅定認真。

倏爾,他目光神情繾綣掃了一眼唐媱,又對武親王鄭重保證道:「爺爺,我會對媱兒一心一意,矢志不渝,不會再惹她生氣、傷心……」

他越說越是深情,唐媱一下子羞紅了臉,秋瞳一下子變得霧煞煞水泠泠,雙頰飄上了一抹俏麗的紅霞,她轉身揪住李樞瑾的胳膊,嗔目瞪了他一眼。

武親王夫婦看到這一幕,相互對視一眼,唇角慢慢浮上了清淺的笑意,武親王妃眉眼也情不自禁彎成了月牙狀。

武親王性子爽朗,看到這一幕他直接笑出了聲:「哈哈!」

「爺爺,奶奶,我,我們先回去了。」唐媱聽見這一聲笑面上的紅暈更深,像是醉酒一樣,眼尾也漫上了緋紅的霞暈,她垂頭不敢看武親王夫婦小聲得請示道。

說罷,不待武親王夫婦回應便小碎步退出了廳堂,鵝黃色的裙角在地上掃過宛若翩飛的蝴蝶。

「媱兒,等等我!」李樞瑾一見唐媱離開了,便朝武親王夫婦恭敬得行禮,然後快步追了出去。

他大跨步追上唐媱,半攬著唐媱柔聲勸道:「糖寶,慢些走,小心別磕著了。」

「走開!」唐媱杏眸仍是波光瀲灧,瞪成圓溜溜狀嗔目瞪李樞瑾,瑩潤的唇珠嘟起,她一把推開李樞瑾嬌蠻道:「說話也不主意場合,羞死了!」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李樞瑾連連溫聲道歉,他小心翼翼試探著去牽唐媱的柔胰,目光真摯又誠懇低聲道:「我以後說話都注意場合,糖寶這次大人大量不和我一般見識,好不好?」

「哼!」唐媱鼓著軟腮又瞪了他一眼,顧盼流轉,轉頭扭開了眼,卻是沒有將自己的柔胰從李樞瑾手中抽出。

李樞瑾望著唐媱沉魚落雁的側顏,膚白凝脂的臉頰和耳垂上還沾著緋紅的霞暈,讓唐媱整個人艷若桃李又楚楚動人,嬌美得不可方物。

望著如此嬌俏的唐媱,李樞瑾眉眼緩緩舒開,眉梢慢慢揚起,鳳眸里亮得如璀璨星辰,唇角勾起大大的笑容,整個人熠熠生輝。

「糖寶,我們回家。」他笑吟吟飛快得傾身啄了一口唐媱的臉頰,伸出長臂從身後攬著唐媱,同她肩並肩往前走。

「你又不分場合!」唐媱剛散去的紅暈又漫了上來,氣鼓鼓得瞪李樞瑾,一顰一蹙間千嬌百媚,她抬手打了一下李樞瑾,回頭去看。

誰知她回頭,猝不及防得看到武親王與武親王妃相扶立在院中,正笑吟吟注視著他們的身影,看到她回頭眉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都怪你!羞死人了!」唐媱猛回頭拍了拍臉頰,她整張笑臉刷得一下羞紅得發燙,她小手捂著發燙的臉頰快步跑了起來。

「糖寶,你慢點,小心身子!」李樞瑾在她身後護著她的身子,亦步亦趨得跟著跑起來。

「哈哈——」武親王更忍不住大聲笑出了聲,笑得腰都彎了,笑著笑著眼角笑出了淚花。

「少年人真好,朝氣蓬勃。」武親王摸了摸濕潤的眼角,淺笑著對武親王妃嘆道。

武親王妃唇角的笑意也未散,眉眼彎彎望著他道:「是啊,真好。」

歲月不敗美人骨,她淺笑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武親王愣了一瞬,倏爾,笑容更加燦爛,他上前一步攬著武親王妃朗聲道:「我與王妃也曾年少。」

年少時,他著紅衣馳騁沙場,鮮衣怒馬,豪氣如虹,意氣風發舉國無人能敵,他原是承襲大統的第一人,可他只願作個將軍,縱馬殺敵飲酒高歌。

當然,還要有一佳人在畔,紅袖添香暖寢寒,武親王目光溫柔繾綣得凝視著武親王妃,含笑不語,脈脈含情:這便是他年少至今,心底最溫暖的光。

那時,誰都未曾想過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大旭第一戰神,矜貴無雙的大旭太子會有一天化作繞指柔,會低首畫娥眉,會溫柔軟語,會一生痴戀只守一人。

可偏偏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女子,那女子清麗如菊,皎皎如月,讓他魂牽夢繞,輾轉反側,他願為她放棄皇位當一位將軍,於此便可:「一生一世一雙人。」

「時光荏苒,沒想到這一晃便五十個年頭了。」武親王凝視著武親王妃低低嘆了一聲,忍不住又抬手溫柔得撫了撫她眼尾的魚尾紋。

美人在骨不在皮,年近古稀的武親王妃風華依舊,眉眼間能夠清晰得看出其年少姣好的容顏,眼梢卻不可避免得多了一些細細的魚尾紋,平添一抹歲月的韻味。

「老了,老了。」武親王妃倒是不介意眼角的皺紋,她自然和煦得笑著,摸著眼角的皺紋打趣自己。

皇宮,御書房。

「消息可是准了?」皇上李彥璋輕敲著几案輕聲問下方拱手而立的錦衣侍衛。

錦衣侍衛點頭,抱拳朗聲道:「武親王世子攜世子妃回府,期間言笑晏晏,應是和好了。」

「好!」李彥璋朗聲笑道,抬手大口飲了一口清茶,笑得眉眼疏開:「好小子,不枉朕忙裡忙外為他周旋。」

李樞瑾小兩口的事情解決了,李彥璋神清氣爽,因著大將軍早逝和李樞瑾自幼聰明伶俐乖巧的原因,他對李樞瑾比自己的幾位皇子更是愛憐,是真真得將李樞瑾當成自己的兒子疼。

「去,告知禮部太后聖誕日照常進行,大辦。」他又咗了一口茶,眯著眼睛笑吟吟交代御書房內的大太監。

武親王府傳出大將軍夫人通敵叛國的消息,武親王代子休妻,武親王世子又鬧出和離的徵兆,太后氣急攻心身體有恙,一連串消息下來,昨日皇上李彥璋悄悄囑託禮部這次聖誕日小辦。

不過此時李彥璋又改了心意,武親王世子已然和好,太后的身子今日也和緩了些,今歲正值太后七十華誕,大旭祥和昌盛,何不舉國歡慶!

「喏。」大太監領命行禮後退,等退出了殿外他才轉身疾跑起來,心口「砰砰砰」跳得劇烈卻一刻不敢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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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世子的炮灰原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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