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郎
一晃兩日而過,七月初五。
清晨晨光熹微,李樞瑾借著朦朧的月光一瞬不眨得注視著唐媱,他托著下巴,自上而下得用目光描摹唐媱的輪廓。
「糖寶。」他忍不住開口喃喃低語,目光專註又神情,他托著腮就那麼定定得看著。
唐媱毫無知覺睡得香甜,軟腮帶了些酡紅的嬌暈,瑩潤嬌妍的唇珠微微嘟起,呼吸輕悄,一吸一呼間一絲撩在眼梢和唇角的青絲微微起伏,帶來若有似無的女兒香。
李樞瑾目光痴戀,直直得注視著,良久,良久。
看到唐媱唇瓣旁的一絲青絲浮動,他唇角微微泛起一抹清淺的笑意,鳳眸彎彎眯起,情不自禁伸出一直食指搭在唐媱嘟起的粉唇上。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纖細瑩白,指尖點在唐媱的唇瓣上,和唐媱靡顏膩理、花容花貌的睡顏交相輝映,看著甚是和諧。
指腹下是溫軟嬌甜,呼吸吐息間唇瓣會稍稍向前貼近,合著若有似無清甜的呼吸和女兒香,酥酥軟軟的觸感貼近李樞瑾的指腹,像是在唐媱在親啄他的指尖。
酥酥軟軟的觸感從指尖一直傳到心尖,李樞瑾心房像是被一直輕柔細膩的羽毛輕緩的撩撥,心尖止不住一顫一顫,整個人都溫柔下來,心頭軟得都要化成水兒。
李樞瑾唇角的笑容更燦爛了些,指腹上的溫暖讓他險些笑出了聲,怕打擾唐媱睡覺,他戀戀不捨將手指拿了下來,老實了一會兒。
倏爾,他又忍不住半抬起身自上而下俯視著唐媱的睡顏。
唐媱桃腮杏臉,肌膚奶白色帶著暈暈緋紅,細膩得彷彿彈指可破,螓首蛾眉,纖長卷翹的眉睫安靜得服帖在下眼瞼,看著溫柔乖巧,秀色可餐。
李樞瑾喉結動了動,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盯在唐媱妍麗的櫻桃小口拔不開眼。
倏爾,他伸出指尖點在了唐媱粉潤潤的唇瓣上,指腹輕輕描摹著唐媱的唇形,唐媱似是有些微癢,嬌軟得嚶嚀一聲,扭頭躲開了他的手指。
可唐媱剛才開口嚶嚀那聲,櫻桃小口微微開啟了一瞬,李樞瑾的指腹猝不及防碰著了她溫軟潤潮的唇瓣,像是被她輕啄了一口。
李樞瑾定定得望著指腹,上面還殘留著溫熱的觸覺,他又情不自禁不受克製得去看唐媱粉嘟嘟的唇珠,額頭一燙,他鬼使神差低下了頭。
他撐著自己的身子緩緩俯身,唇瓣貼上了唐媱的唇瓣,他輕柔得用唇瓣研磨著唐媱的唇瓣,又用舌尖輕輕描摹唐媱的唇形。
輕柔又和緩,珍而重之。
毫末之間,竭盡溫柔情深。
「嗯——」唐媱輕嚀,唇瓣上像是被人用羽毛輕輕掃過,酥酥麻麻得,她纖卷的眉睫顫顫巍巍,杏眸睡眼惺忪,緩緩得半睜開。
朦朧的雙眼半眯著,霧蒙蒙有些看得不是很清透,只覺被熟悉親昵的人小心得護著,入目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頰,唇瓣上的溫熱在她醒了後有些肆無忌憚。
唐媱睡意正濃,周身暖陽陽讓她愜意得不想睜開眼睛,她抬了抬手,半眯著眼睛扯著軟嬌的嗓音嬌嬌喚了一聲:「瑾郎?」
她嗓音本來就嬌甜,此時睡意朦朧間帶著情誼的稱呼更是又軟又嬌又甜,喚得李樞瑾心都要化了,眼眸瞬間潮熱,時隔兩世,他太久沒有聽到這個甜軟的稱呼。
前世無數個噩夢纏繞、難以入眠的日日夜夜,他都是睜著眼睛攥著唐媱送他的魚水合歡佩,回憶著唐媱的音容笑貌,回憶著唐媱軟甜的「瑾郎」,自欺欺人。
「糖寶。」李樞瑾忍不住噙住了唐媱的嬌唇,狠狠得吻住了她,這是他前世今生魂牽夢繞的人兒。
他吻得急切,吻得深沉,讓唐媱還未消散的睡意驚散了大半,唐媱纖眉蹙了蹙,抬手要去推李樞瑾。
她還沒睡好覺!
誰知她伸手推到了李樞瑾的臉頰,碰掉了他臉頰上那一行還沒幹的淚痕,一滴潮熱的淚珠恰好滴在了唐媱的指尖:「啪嗒!」
唐媱指尖一顫,手上的力氣軟了三分,心頭微微翻上一抹酸澀又湧上一抹甜蜜。
李樞瑾這是太緊張她了,太怕失去她了,三日了,他還是夜中時不時驚醒,總要確認她的存在方才安心入睡。
思及此,唐媱心頭又軟了幾分,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緩了一個方向,貼近了李樞瑾。
感受到唐媱的動作,李樞瑾動作一停,心跳得發快,心口「咚咚咚」跳動。
倏爾,他扶著唐媱的臉頰輕輕貼住她,忐忑得描摹,輕輕鬆開又輕輕貼近,半響,方忐忑不安帶著她的丁香小舌一起纏綿。
長長纏綿悱惻的一吻停下,李樞瑾和唐媱氣息均有些不均,李樞瑾居高臨下俯視著唐媱,目光深邃暗沉化不開的深情與執著。
「糖寶。」他低低嘆了一聲,又忍不住低首抵住唐媱的嬌唇,微微研磨,唇瓣貼著唇瓣,極盡溫存。
他放開唐媱的唇瓣,又緩緩啄在唐媱的唇角,自下而上,輕輕啄在唐媱的鼻尖、眼眸、眼尾和眉心:「糖寶。」
落在每一處他都會輕輕喊一聲「糖寶」,清越深情的嗓音合著繾綣的親昵,溫柔得讓人落淚。
唐媱的心不是石頭做得,更是軟得一塌糊塗,她撫上了李樞瑾俊美的臉龐,低低喚了聲:「瑾郎。」
「糖寶。」李樞瑾含笑望著她,順著她的話音又低低喚了一聲一聲,唇角慢慢盪開燦爛的笑容,笑靨如花。
他就這麼痴痴怔怔又看了半響,目光灼灼,神情繾綣,唐媱開始覺得還好,後來便有些羞惱。
她兩頰薄染緋紅,推開了李樞瑾,翦水秋瞳瞪得圓溜溜,她嘟著嬌唇嗔道:「快閃開,莫攪了我睡覺了。」
她美目瀲灧,顧盼流轉間盡態極妍,這一嗔目讓李樞瑾呼吸一滯,又低頭尋她的唇瓣。
唐媱伶俐得躲開了,又蹙眉抬眸瞪了他一眼,軟著嗓音撒嬌道:「起開了,我好睏,想要睡覺。」
她難得撒嬌,一聽她軟下聲音李樞瑾便萬事想順著她,他又瞥了一眼唐媱嬌潤的唇瓣,目光有些隱忍和不舍。
他伸出一根如玉的指頭,無辜得望著唐媱懇求道:「就一下。」
相愛的人總是無聲得寵著順著對方,不捨得對方受了一絲一毫的難受和煎熬。
看著李樞瑾低低懇求的樣子,即使知道他是故作模樣唐媱心頭也有些酸澀,忍不住想順著他的心意。
她杏眸滑過一抹流光,微微閉上了眼睛,嘟起了櫻唇曼聲道:「就一下哦。」
李樞瑾鳳眸彎了下來,整個人熠熠生輝,他低頭咬住了唐媱的唇瓣,貼著她唇角廝磨,溫柔軟語,低低喚著她,良久才放了她。
「我要睡了!」看李樞瑾得寸進尺唐媱羞惱得推開他,瞪了他一眼,扯著薄被子側身睡了過去。
李樞瑾笑吟吟不出聲,等了頃刻唐媱呼吸平穩輕悄之後,他半抬手飛快啄了一下唐媱的臉頰,才輕哼著小調起身。
被角被輕輕掖了掖,床幔被緩緩放下,躡手躡腳的細細碎碎的聲音消失,唐媱顫顫巍巍的眉睫張開,緩緩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唇角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拽了拽被角。
一晃午後,唐媱用了午餐懶洋洋靠在美人榻上津津有味看話本。
丁香端了一盤剝好的山竹和葡萄送上來,輕聲對著唐媱稟報道:「小姐,蘇蘇姑娘來找您。」
「快請。」唐媱聽說蘇蘇來了,眸光一下子亮了起來,剛寶貝的話本也被她一下子給擲到了一邊。
沒讓唐媱等太久,蘇蘇著一身竹綠色的襦裙快步走來,輕快喚著她:「唐姐姐。」
「蘇蘇,你來了。」唐媱神色甚是開心,拉著蘇蘇和她一起坐在美人榻旁一起納涼。
蘇蘇咬了一顆唐媱遞給她的晶瑩剔透的葡萄,像只小倉鼠一樣吃完了果子,大眼睛溜溜轉了一圈,方才小聲得開口:「唐姐姐。」
她欲言又止,咬唇望著唐媱,又尷尬得撓了撓頭。
「嗯?蘇蘇怎麼了?」唐媱有些疑惑,蘇蘇一向是個大方開朗的姑娘,兩人關係好,她向來有話直說。
蘇蘇撓了撓頭,臉頰漫上一抹紅霞才小聲開口道:「唐姐姐您和世子沒事了吧?」
唐媱愣了一瞬,知道蘇蘇為何剛才停頓吞吐了,因為涉及他人家事,蘇蘇向來守禮知不可多問,又因為關係親昵擔憂她。
「沒事了。」唐媱眉眼彎成彎彎的月牙狀,笑著對蘇蘇道。
蘇蘇望著唐媱明媚的眉眼和她眉眼裡的甜蜜,長長舒了一口氣,雙手合十笑道:「那就好。」
她那日參加王丞相夫人的宴會,不小心聽到王丞相夫人和大將軍夫人商討讓李世子納妾的消息,瞬間對大將軍夫人沒了憧憬敬仰之情,慌張得來武親王府給李世子報信。
可誰知後來聽說大將軍被休棄,李世子和唐姐姐也傳出了和離的消息,可把她嚇得這幾日吃不下飯,又不敢貿然前來詢問,只得在家觀望了兩天。
蘇蘇緩了口氣,又想到那日明艷大方的王婉對著李世子明顯的覬覦之心,她朝前挪了挪座位,靠著唐媱,悄聲道:「唐姐姐,你知道王婉嗎?」
唐媱眸光一愣,蹙了蹙眉頭,她半響想起了王婉。
王婉,王丞相之女,京都第一美女,最開始時在十香樓酒樓對自己說李樞瑾於她有贈傘之恩,後來山景園賞花之後,她又跑到唐家對自己說,她欽慕李樞瑾,讓她爹爹王丞相求聖上為她和李樞瑾賜婚。
就是不知後來為何不了了之?只王丞相未求聖上,還是聖上未同意?
李樞瑾知道嗎?他知不知道有一美人喜歡他?唐媱瞬間有些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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