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就當他回「娘家」了
遲家堡財大氣粗,人力資源又充足,僅僅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把遲家少主的婚禮張羅得有模有樣了。
遲家堡建在雲霧繚繞,樹木青蔥的聚靈山上,隨著清晨的第一聲雞鳴,一輪金中泛紅的太陽緩緩爬上聚靈山頭。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鐘聲,掩隱在樹木青蔥的遲家堡的伙房頂上開始冒出裊裊炊煙。
是伙娘們開始張羅這一大家子的早飯了。
這就是人間鐘鳴鼎食的富貴之家。
上山的道上有許多人,都是接到喜帖,快馬加鞭前來祝賀遲家少爺大婚的武林人士。
其中只有一對男女是往山下走的。
那男子身形高大,穿著火紅的袍子,腰間掛著酒胡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就是新郎官呢!
那女子個子不高,甚至有點嬰兒肥,青紗蒙面,步履遲緩,三步兩回頭的。
男子戳了戳她的肩膀笑道:「丫頭,是不是捨不得啦?若後悔,現在還來得及!說實話那傻小子家世不錯,又對你死忠死忠的,你嫁給她,就是遲家堡的少奶奶,是享清福的命,何必跟著爹爹在外面風餐露宿呢!」
說到「少奶奶」傅小月就想到了遲家堡的當家祖母,長公主,那個死凶死凶的女人,還有他家住著的那位黏人的奶凶奶凶的小表妹嘉怡郡主。
只要想到她倆,傅小月就頭皮發麻。
說實話這次逃婚,她是覺得挺對不住遲木頭的,可一想到他家裡的大小老虎,她就渾身打顫,她一個小殭屍可玩不來人世間的那些爭風吃醋!
可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爭風吃醋呢!她喜歡的人難道一直不是自己的師兄嗎?
「哎~煩死人了!走吧!」傅小月拉著伯炎的衣袖就朝山下逛奔!
「丫頭,你在煩什麼呀?是不是還是捨不得那傻小子呀?
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喜歡他呀!
喜歡他就回去唄!何必勉強自己呢!
說實話,你這一逃婚,那傻小子的臉可就丟大發咯!
你想呀!全武林的人呀!他們都等著看那傻小子的笑話呢!」
下山的路彷彿沒有止境,回頭望去,遲家堡已經消失在雲海翻湧的叢山峻岭之間,耳旁有鳥兒的鳴叫,還有這個「老頭兒」在耳邊聒噪,傅小月覺得耳朵都要懷孕了。
她往路旁的一塊青石板上一座,捂著耳朵,瞪著雙眼道:「老頭兒!你能不能別煩我了!」
「老頭兒?我什麼時候成老頭兒了?」伯炎自認為自己是殭屍界最帥的一隻,最怕人家說他老!當場就黑了臉。
「你連女兒都有了,不是老頭兒又是什麼?」
「你這死丫頭,我救了你,你還賴上我了是吧!我警告你哦!在美女面前可別說你是我女兒,我還沒成親呢!你可別毀了我的幸福!爹爹若嫁不出去,以後可就賴上你了!」伯炎抖了抖火紅的袍子,捋了捋額前的一縷龍鬚發,那樣子瀟洒認真中又帶著一絲賴皮!
「哦!」因為害怕他真的賴上她,於是把臭爹爹「嫁」出去成了傅小月的一塊心病!
來到一座酒樓,他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帥哥伯炎立即吸引了旁邊一桌的兩位小姐姐,她們捂著腮幫子,眼中泛著桃花。
伯炎也非常配合的挺了挺腰板,擺出他那副蘭花指勾髮絲的招牌動作。
傅小月心不在焉的望著樓下的浩浩江水發了一會兒呆,江風吹拂著面紗,刮在臉上痒痒的,她摘了面紗,望著江面,心事重重道:「爹爹,你說遲木頭現在是不是很難受呀?」
切!原來是有閨女的大叔呀!旁邊那兩位小姐姐立馬收起了春心蕩漾的眼波。
「叫你在人多的地方別叫我爹爹,你沒長記性是吧?瞧你,剛剛又壞了我的一樁好事,我若嫁不出去,你可得對我負責!」被打回原形的伯炎又賴上了傅小月。
「對不起啊!爹爹!不過您老人家放心,小月是絕對不會讓您老人家賴上我的!」傅小月睜著圓圓的眼睛,說得一本正經。
伯炎喝入喉嚨的酒立馬噴了出來,眼淚窪窪的朝店小二叫道:「小二,你家這是什麼酒?怎麼比馬尿還難喝!」
那店小二對自家的酒有信心,知道今兒遇到一位找茬的客人,他也不慌,懷抱抹布,鎮定自若道:「客官,你說我這酒比馬尿還難喝,難道您老人家喝過馬尿?」
店小二這機智的回答惹得旁邊的客人們一陣哄堂大笑。
「老人家?我很老嗎?」伯炎最討厭別人叫他老人家。
「看得出來,您老人家挺注重保養的,可閨女都這麼大了,難道還想冒充未婚郎君?」
這店小二應該是這家酒樓的上門女婿,不然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調侃客人。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就連傅小月也忍不住笑了!
「死丫頭,被你托累死了!以後爹爹可真賴上你了!」伯炎咬著牙顫抖著手指道。
傅小月雙手捉住他的手指,一本正經道:「爹爹放心,小月一定把爹爹嫁出去,若實在嫁不出去,小月養你一輩子!」
「放放手!」伯炎甩掉傅小月的雙手,不光變然變結巴了,還突然臉紅了!
「耶~~爹爹今兒是不是喝多了!不光臉紅了,連耳根都紅了呢!」促不及防,傅小月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伯炎的耳根!
伯炎突然像觸電了一般,渾身抽搐了一下,紅著眼睛道:「傅小月,我是不是沒沒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
傅小月從來不知道伯炎還有抽搐和結巴的毛病,她覺得挺好玩的,學著他說話的口吻道:「你….…你是沒教過我呀!」
「你居然….…學我真是反了!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結巴說話真是要人命。
傅小月抿著嘴巴,用筷子頭戳著盤子里的雞腿,不再說話了,可只要一想到伯炎一生氣就會結巴就覺得特別有意思,一時沒控制住,就又笑出了豬叫聲。
「你還有心情笑,只怕你那可憐的未婚夫此時想哭都哭不出來!」伯炎陰著臉道。
想到遲木頭,傅小月真的笑不出來了。
此時,他們的臨桌來了一群持金刀的男子。
伯炎悄悄告訴傅小月:「那是金刀門!」
只聽見那些刀客一邊喝茶,一邊道:「你們還沒聽說吧?」
「什麼?」
「遲家堡的少主出家當和尚了!」
「不會吧?!」
「怎麼不會!成親當天,被新娘子放鴿子了,哪個男人丟得起這個臉,一氣之下只能出家了!」
「聽說這個少堡主打小就拜在少林寺慈心方丈的門下,是慈心方丈最得意的俗家弟子,沒想到今天真的要皈依佛門了!看來這遲堡主早有遠見,知道兒子遲早要當和尚,所以早早讓親兒拜了慈心方丈為師!」
「木頭!木頭他真的出家當和尚了!」傅小月低頭擰著手中的絹兒,慚愧得要死,「都怪我!都怪我!」
「丫頭!別傷心了!那小子哪就那麼脆弱啊!他從小在少林寺長大,你就當他是回娘家了吧!」伯炎安慰道。
「回娘家?」傅小月哭笑不得。
說實話,這個臭爹爹不僅人長得帥,風趣幽默,還挺會安慰人的,只聽他繼續說道:「被逃婚雖然不是什麼生死悠關的大事,可對一個男人來說確實挺丟臉的,也只有在山門清靜之地躲著才能避免被那些流言蜚語淹死!等事情過去了,他自然也就出來了!」
「真的是這樣嗎?」傅小月抬起胳膊,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半信半疑道,「木頭只是到寺廟中躲清靜去了,他並沒有被有被我傷得看破紅塵嗎?」
「唐僧取經還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呢!我的女兒哪就那麼好娶呀!若那傻小子連這點打擊就受不了,動不動就要出家當和尚,那他就不配當我的准女婿!」伯炎捋了捋胸前的流蘇道。
「爹爹,你說什麼呢!誰要他當你的准女婿呀!」傅小月羞紅著臉道。
「不要他也行,那咱們父女相依為命!」
「誰要和你這個臭爹爹相依為命呀!」
「不要那傻小子?也不和我相依為命?難道你是想.….…」只要想到那個人,伯炎的心情就會很沉重!
如果說伯炎的生命本質本是一縷溫暖的陽光,而清漠就是他陽光中唯一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