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記得你的好
第二十八章我記得你的好
「怎麼這時候才回來？」庄默一進門，張瑤一邊給他遞鞋子，接過行李箱，一邊嘮叨：「我查了你的航班，早該到了，我還讓司機去接你，也說沒接著。瞧！都做好了飯菜等著，菜都涼了。你電話也打不通，微信也不回，往什麼地方去了？
張瑤的目光緊緊追隨庄默：」我等不要緊，人家阿怡陪著等，剛走！你這孩子心裡有沒有點數？」
張瑤緊盯著庄默的臉，皺起眉：「別給我猜著啊，你不會一下飛機就奔雲簡家了吧？你到底誰家兒子，我可跟你說……」
「媽！媽！媽！」庄默給了張瑤一個大大的擁抱，打斷她的話：「你想哪去了，半道上想起來明天的刊印有點兒問題，讓司機轉道去了一套雜誌社，剛忙完。不是我不接電話，沒電了……沒電了！」
張瑤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那破雜誌有什麼好做，勞心勞力能賺幾分錢？早和你說回來幫忙，你爸整天不著家，你忍心媽媽一個人累死累活？
庄默眉心擰成了墨：「媽！怎麼又說這個！你讓我再玩些時候行不行？你知道我對生意不感興趣……」
張瑤打斷他：「就知道你是這話！你玩不要緊，現在媽媽還撐得住。我可跟你說，早點把心定下來，給我抱個孫子是正經！今年多大了，你有沒有數？人家何太太，比我還小一歲呢，孫子都滿地跑了。阿怡多好的姑娘，有教養，又漂亮，家庭條件又好，你和她一起，對咱們有利無害。你怎麼就不會想呢？」
「媽，這話不要瞎說。不要把阿怡總往我身上扯，我有女朋友，結婚是遲早的事兒……你這樣亂點鴛鴦譜，我是無所謂，對人家女孩兒不好。」
張瑤哼一聲：「女朋友歸女朋友，想做我莊家的兒媳婦，我可不認！」
說得庄默心煩，嘆了口氣：「媽，以前你挺喜歡簡簡，總說她漂亮又懂事。怎麼說變就變了？」
「兒子，太重感情不是好事，人不能活在過去。看看你爸！庄啟哲死了，就跟抽了他魂似的，家不要了，老婆兒子不要了，公司也不要了，滿世界的跑，值得嗎？人會變的，兒子……」
這些老生常談庄默不知道聽過多少回，張瑤總是把對庄浩仁的怨念堆積在心裡，一說起來沒個完。
庄默趕緊打斷張瑤，拎起行李急急地往二樓跑：「媽！媽！我先回房，去洗澡，休息了。改天說，改天說……」
張瑤跟在後面不依不撓：「你可別說簡簡，早不是從前媽認識的那個了！在外面沾三惹四，攀高枝。最近都攀上誰了，你想都想不到！
庄默不自覺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張瑤：」媽，你瞎說什麼！」
「我瞎說？」張瑤冷笑：「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阿怡也在，你要不信，也問問她去！簡簡和安氏少東勾勾搭搭，對我冷嘲熱諷。人家不把我放在眼裡，根本也不把你放在眼裡！哼，呵呵，咱們等著看！那個安連城，那麼不可一世，能把她放在眼裡？玩玩罷了！回頭看她怎麼哭！兒子，媽可跟你說，媽是過來人
庄默聽得心頭更加煩悶，打開房門直接衝進浴室，把水龍頭擰開調到最大，嘩啦啦的水聲都掩蓋不了張瑤越說越高亢的聲音：「我討厭她，當然討厭她！兒子，你能想象一個媽媽，看著自己兒子差點死去的那種無助嗎？都是她！幸虧老天可憐我，把你送了回來！要不然，我一定親手掐死她！」
庄默頭疼欲裂，連衣服都沒脫，整個人泡進水裡。
水直沒至頭頂。
庄默閉上眼，他不想聽張瑤的老生常談，更不願想起那段痛苦的往事。
然而從脖頸到手臂胸口的那一大片醜陋的傷疤，時刻提醒他這些事情真真實實發生過。
庄默本來有幾天假，但是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雜誌社，一忙就到中午。期簡偶爾想起給雲簡打電話，終究還是忍住了。
庄默很想聽雲簡的解釋，卻又怕她的解釋。
「吃飯去吧，附近新開了一家日料店，口味不錯喲！一起？」同事林編輯敲門邀約。
「吃不下，你先去！」庄默搖頭，拿起手機掃了一眼。
微信叮咚，雲簡的笑臉亮起：樓下等你，五分鐘。不下來我走了。
庄默抓起外套就往樓下跑。出了電梯卻又止住腳步，深吸幾口氣，才裝作不慌不忙踱出去。
來往人群中，庄默一眼就看到雲簡。
雲簡一身淺藍毛衣白紗裙，俏生生的站在落地窗邊。春日的陽光斜斜灑在她的身上，仿若鍍了一層金邊，美麗得像不食人簡煙火的天使。
雲簡遠遠的看著她笑。
庄默很想裝做無所謂，最終還是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庄默，」雲簡的聲音還是那般柔柔的，暖暖的，笑意盎然。
庄默終於忍不住，伸臂將她攬在了懷裡：「對不起，簡，對不起！」
「放開啦，人家看著呢．」雲簡輕輕在他背上砸了一下，然而並沒有推開他，聲音嬌嗔：「出國一趟，回來長本事了啊！招呼都不打就跑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這是想造反了？」
「不敢不敢，真是累了。大老遠怎麼過來了？」庄默放開雲簡，撫開她的額發，笑著說。
庄默的手指自然地撫過雲簡的臉頰，挑起她肩上的一縷秀髮在手心把玩。忽然想起昨天安連城也是這樣的動作，庄默臉色便是一沉，手垂了下來。
雲簡察覺到了他臉色的變化，拉起他的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庄默。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釋。庄默，不管別人說什麼，你願意信我嗎？
庄默握緊她的手，毫不猶豫的點頭：」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雲簡甜甜的笑：「庄默，我想告訴你。我記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沖著我笑，告訴我，你叫庄默，莊子的庄，默默的默。你陪著我長大，陪著我度過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說著，雲簡的聲調有些變了，「我永遠都記得，是你，庄默。你不顧危險，把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幫助我，鼓勵我，一心一意愛護我，庄默，我記得你的好，永遠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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