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第二次大婚

第623章 第二次大婚

一個是宮廷之中的小小侍女,又是試探,又是毫不遮掩的將他趕走。而這個可在皇宮之內自由出入的紈絝子弟竟然也沒有生氣,但是笑的頗有深意,「好,既然如此,你就好生照顧著你家主子吧。」而後,他掃了我一眼便離去了。

他走後,念芍忙拉著我進了屋子而後狠狠地關上門,這時,我才發現,她早已臉色煞白,兩片唇瓣更是在不住的顫抖著。她安慰似的拍了拍的位置,而後……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兩天,這丫頭便是如此,動不動便跪,動不動便跪的,又是只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有時候只是因為給我準備的茶溫度不大合適……只是這一次,她和往常的不太一樣。她沒有忙著解釋,忙著道歉,而是一直……跪在地上喘著氣,臉上也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不明所以,「這一次,你又何罪之有?」

她向我磕了一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睛里已經閃爍著晶瑩的淚滴,「回郡主的話,奴婢這一次犯的是死罪!皇上……皇上吩咐了,讓奴婢千萬保護好您,生人切不可靠近您、靠近您的院子,尤其……尤其是朱公子。他說,朱公子一定會想對您不利,如果因為奴婢的疏忽……讓朱公子進來了,那麼……奴婢這條命便也留不住了。」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蘇犰生要這麼謹慎的讓我身邊的人幫我提防著朱竹。卻也也在這個時候明白了為何朱竹分明可以自由出入整個皇宮卻偏偏要在我這裡飛檐走壁。其目的……大概就是,這整個皇宮他都可以自由出入,除了這裡吧。

「你先起來。」我嘆氣道。「今日朱公子只是對我說了一席話,並未對我有什麼傷害,且……是我叫你去給皇上送安神葯的。這不是你的錯。」

念芍仍舊跪著,眼中的淚洶湧的奪眶而出,「不,都是奴婢疏忽了,其實……奴婢大可以在走之前就安排好侍衛和其他侍女伺候您的,是奴婢……疏忽了。而且……皇上說了,只要一讓朱公子見到您,那麼奴婢便是死罪。此事……」

她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而後再也沒有抬起來,嗚咽著道:「奴婢知道您和其他的主子不一樣,所以奴婢希望您可以在這個時候成全奴婢,賜奴婢一死。如此……奴婢才會有機會保全奴婢的親人。」

過去的兩日,我一直都覺得念芍是一個做事老練的和三十多歲的望竹差不多的人,可如今看來……她也不過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她也會害怕,也會用哭來表達自己的驚恐和害怕。

我走到她的身邊蹲下,拍了拍她的背,問:「念芍,你現在,可有一點後悔……當初那麼努力的掙搶到這個名字?」

她仍舊將頭磕在地上不願意抬起來,哭的一抽一抽的,聞言,我感到她一頓。而後哭的更厲害了,「奴婢……奴婢……不後悔。因為這個名字,我的母家有了太多的榮華富貴。我出生低微,入宮也是瞞著父母的,因為……太窮了,我早就已經窮怕了,哪怕……我要做一個自私的人。我也要永遠的離開那個小村莊,去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奴婢一直都知道,之所以那個名字是『念芍』,是因為皇上有一個朝朝暮暮的女子是芍藥族人。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能榮華富貴,只要能再不和以前一樣窮,奴婢叫什麼都無所謂的。有今時今日,是奴婢不夠小心,是奴婢以為以後可以跟著一個好主子從此過上安穩的生活所以掉以輕心了。奴婢甘願受罰,只是奴婢……希望您在賜死了奴婢以後,幫奴婢保全奴婢的家人!」

我摸著她的頭,淡淡道:「好一個『窮怕了……所以不想再窮了』。你很坦誠,而我,很喜歡你的坦誠。我有辦法可以保全你。你要不要試一試?」

她終於抬起頭,又是疑惑又是期盼的望著我。我溫和地笑了笑,拭去她臉上的淚,緩緩道:「只要啊,你不說,我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呢?至於朱竹……他這麼偷偷摸摸的來,想必也是懼怕被知道來了的吧。所以……我們相安無事,不是最好么?」

她眼中的恐慌少了些許,可仍在不住流淚,第一次,我看到她像一個孩子一樣撲在我的懷裡,低聲地問:「真的可以這樣么,郡主?」

我安慰的撫了撫她的頭,「可以這樣的。只要你……願意,只要你什麼都不說,我便能什麼也不說,朱竹也肯定不說。如此,蘇……皇上便不會知道了。縱然知道了,我也會努力護住你,別太擔心了。」

第二日大婚,我一直睡到了晌午才醒來,這個時候,房間里已經整裝待發的立著數十個侍女,她們有的舉著我梳洗用的器皿,有的端著我新婚的服制,有的端著珠寶首飾,只待我醒來后立刻為我沐浴更衣。可奇怪的是,她們全都安靜的很。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封后大典早就該舉行,只是因為我還睡著......所以蘇犰生不讓人將我叫醒。用念芍的話,他是為我破了,所有可以破的規矩。

等我梳洗穿戴好了之後,我還是上妝,新娘子的妝容其實沒差很多,和上一回的差不多。在一點點上妝的時候,我自嘲的笑了笑,笑我原來是第二次成親了啊。

相差很大的,是我的服制和朱釵,在金絲國,皇帝和皇后的大婚服制應當以紅、黃兩種顏色為主,以金線各在袖口、領口處綉上表示高貴身份的小金雞。而一套服制需要花上的上等布料需要三十米長,光是這制服,我便覺得一穿上便沉重的透不過氣來,除此之外……還有一支又一支沉重的朱釵在不斷的往我的頭上戴著,就在我以為一切就要結束,我的頭不用再繼續承受生命無法承受之痛的時候,一個掌事姑姑以一個十分恭敬的姿態掀開了我面前一個從一開始就被一塊金色的帕子罩著的……鳳冠。而後,恭敬的把那個金碧輝煌卻又無比沉重的鳳冠往我的頭上那麼輕輕一晃。

我身子承受不住,欲倒下來,掌事姑姑似不是第一回做這樣的差事,所以很是熟練的扶住了我微微顫抖的身子,恭敬道:「欲帶皇冠,必受其重。奴婢恭喜皇后,已經做到了皇宮應當做的第一步。」

我心中狂吐鮮血:這皇后……我不做了,我不做了,還來得及么?不是說,會給我選擇的權利么?好,我回到三天前,我選杜顏楓,至少……一個王妃不用帶這個玩意兒啊!

這時,念芍似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一般忙笑著道:「皇後娘娘不必擔心,這鳳冠只需一些特殊儀式或典禮的時候需要帶著,其餘的時候娘娘收著便是了。」

而後,我噙著淚水,被又一次蒙上了紅色的蓋頭。而後被攙扶著一點點往外走去。我身邊兒的人都是蘇犰生精挑細選過來的人,所以縱然我先前什麼準備都沒有做,縱然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我也不需要一點兒恐慌,因為只要有我身邊的那些嬤嬤、姑姑的,我只要她們說什麼,我便做什麼便好了。

而後,一切在拜堂之前的禮成,我被攙扶著走進了一個安靜的空間里,這裡,與外界的一切絲竹之聲都斷絕了開來。我想,此時此刻,房間里的人,一定很少。

我聽見念芍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金絲國皇族族制,帝后大婚不需拜堂,也不許拜堂,可……陛下任性,非說不拜堂不正牌夫妻。所以,就委屈娘娘在這裡與皇上拜個堂了。」

我什麼也沒有說,表示默許,被攙扶著又往前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而後……便又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而這雙手,熟悉卻又陌生著。我的心,猛地一顫。

我很想問出聲來,是你么,是你來了么?

我很想現在就掀開我的蓋頭,好好的看一看那雙手的主人,究竟,是不是他的。

這樣熟悉的感覺,這樣熟系的溫暖,是他么?

我緩緩將手伸向我的蓋頭,因為不敢,因為害怕。我很害怕,一掀開一切都是假象,我也很害怕,一掀開,縱然看到了他,看到的也是一個讓我心痛的他。正在這時,蘇犰生的聲音在我耳畔緩緩響起:「不要掀開蓋頭。紅蓋頭,只能等著新郎為你掀開。」

我的心一沉。又自嘲地笑了笑,原來,都是我多想了。

我麻木地被緩緩拉著走到一個軟墊的前面,又麻木的順著他的力道跪下來,又麻木的磕頭,麻木的站起來,繼續磕頭。最後,我聽見一個小太監清亮的聲音響起,「禮成!」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就是我的大婚,這就是我的夫。

這就是,我大婚之上的拜堂。

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在,而這一場婚禮,是把我推向一個永遠都要和親人分別的無盡深淵之中。蘇犰生,沒有人會比他更明白如何把一個人困在自己身邊了。

而後,我被送到了一個很大卻又很安靜的宮殿里,我雖然看不見,可是我走得累,但凡能通過那個小小空隙看到的,都是富麗堂皇的。我想,這大概,就是皇后的宮殿,也是即將要陪伴我餘生的宮殿了。

這裡一定很大,這裡一定會有很多我喜歡的東西,這裡……一定是和外頭一樣,都是冷冰冰。

我被送進了一間屋子裡等著洞房,金絲國的帝后大婚,皇帝要從午後便開始招待來自各國的皇權富貴,要一直等到深夜才會回到。而皇后……就會很苦逼的一直在等等等等,一直等到皇帝應酬好了所有,兩個人才可以如願以償……啊呸……迫不及待……啊呸,反正就是這個時候才皇帝才會來找皇后。

念芍時不時的喂我吃一些零嘴讓我不餓著,我也不挑嘴,她喂我什麼我便吃什麼。除此之外,她還時不時的與我說些話,想要我不這麼無聊。可在幾個來回都沒有了回應之後,她漸漸察覺我今日不同往常的沉悶便也再沒有多問多說什麼。

只是,在黑夜剛剛降臨的時候,念芍在我的手心裡放上了一塊我這兩日吃的最多的一種點心后道:「娘娘,您今日不開心。那以後呢,您會不會開心呢?」

我吃著點心仔細的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或許會開心,或許一輩子都不會開心了。」

「可您已經是皇后了。」

我笑了笑,說:「可你,也已經是『念芍』了。」

此後,念芍再不多問,也不多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宮殿里傳來一陣浩浩蕩蕩的腳步聲,而後,有人推門而入,有人,念芍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你們都下去吧。」蘇犰生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帶著些許醉意和疲憊,房間里的若干人等走後,他晃晃悠悠的向我走來,而後猛地一坐在我的床邊。

我嚇得往旁邊去了一些。耳邊儘是他帶著醉意的笑聲,綿綿長長,卻又不斷絕,他笑了許久。笑得我身邊盡失濃郁的酒味。

良久,他終於又半坐起來,沉沉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今日,是我蘇犰生……這一生最開心的一天。我這一生,算計太多了,活在算計之中,也算計了太多人了。所以……你怪我狠毒也好,怪我不通情也好,都無所謂,因為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話聽的我一頭霧水,我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些。我伸出手,想要把紅蓋摘下來看一看現在的蘇犰生,與此同時,一雙溫熱的手將我的手拿下,他幽幽道:「我不是說了么,紅蓋頭,只有新郎才可以摘下來,你為什麼還是想要自己摘下來。」

此刻,我只覺得頭上的這個象徵著我是新娘子的紅蓋頭,頭上的這個擋住了我視線的紅蓋頭,讓我很悶很悶,悶的透不過氣來。比在煙國剛剛蓋上紅蓋頭的那一刻還要嚴重,還要可怕,「既然如此,你就快幫我摘下來吧。」

他笑了笑,「不急,我還有些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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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妃難寵:太子乖乖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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