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從放下族長的身份開始
芍藥族人,凡是上過戰場的,能最後被救活下來的,其中受傷最嚴重的是姚葯。其實姚葯的傷也並沒有真的養好,只是已經可以自行走路無礙了。
蘇犰安的那一句:「如果不服氣,就來把我打倒。」這段時間已來一直在姚葯耳邊打轉。是的,她確實不服氣,確實被他說的很不舒服,可是又是很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很強很厲害,她就是贏不了他。
不鬧不吵不跑,這是她的屈服。傷口未完全癒合就來見族人,這是她的倔強。
姚葯傷勢如何蘇犰安不會不知,聽侍女說完姚葯的傷勢后,只問:「原先脫臼的右臂能正常屈伸了么?」
「能,只是看姑娘的表情,似乎…還是有些疼痛。」
「那就讓她明日來見她的族人吧。」
這天是一個大晴天,姚葯正趴在窗邊眯著眼曬太陽。
蕭秋意開了房門:「俘虜頭子,帶你去看你的族人了。」
「你叫我什麼?」姚葯轉身,瞥見笑得一臉邪魅的蕭秋意,不覺得皺了眉頭。
門口的這個男人,身著一身淡藍色…「長裙」?……不對,是長袍,皮膚白皙水嫩的像一個姑娘一樣,還有這張臉……好看……不對,也太妖嬈了吧?
姚葯這樣的眼光,蕭秋意作為一個給給的男人沒有少見過,只當做不在意一般望向別處,漫不經心地說著:「喊你俘虜頭子啊。」
姚葯皺眉,以為蕭秋意是沒心沒肺愛開玩笑的人,心中不喜卻也不再想多說什麼。想起身拿著外套隨他去。
蕭秋意卻是不緊不慢的坐到屋內的桌子旁給自己倒了半杯茶,輕晃著茶杯道:「小孩,別急,聽叔叔給你說幾句話啊。」
見姚葯坐下,蕭秋意又輕笑也替姚葯倒了一杯茶遞去。
姚葯不接,蕭秋意也不氣,穩穩的將茶杯放到姚葯手邊。
自己抿了一口茶,淡淡道:「知道為什麼我們要救你們么?」
姚葯心中微怒,救她們?何來的救?他們為的難道不是讓他們武藝高強族人當殺手么?
蕭秋意見姚葯不答又問:「那你知道要你們族人當刺客何用?」
姚葯不語,低頭拿起蕭秋意的倒的茶飲了一口又放下。
「孩子,你要知道,有時候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一半然後去胡亂猜想要好很多。有時候愚蠢的活著也是一種幸福,屈服不代表你沒有了尊嚴,」蕭秋意呵笑一聲,聲音卻溫潤如玉,如清泉劃過耳邊,他又道,「儘管有時候要這尊嚴也是無用。」
姚葯抬頭看著蕭秋意時,他笑得依舊邪魅,眼裡的玩味卻是少了幾分。
「是蘇……太子殿下,讓你同我說這些話的么?」
蕭秋意搖頭:「不,是我自己要來說的。」
「你?為何?」
蕭秋意笑:「為何?小姑娘,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都是有為什麼的!我來同你說一番話只是因為我看你順眼。」
姚葯的族長做的再好,也不過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再堅強,也不過只是一個孩子。
「這些天一直想著你的族人,一直想著你自己被俘虜的一定很難受吧。我來同你說,只是為了讓一個我看的順眼的人能順心一點罷了」蕭秋意道,「小孩,你大可不必想的太多,其中緣由你知道的不多,我也不便透露…..你別輕易恨一個人,恨了也別是深入骨髓的那種,將來很難挽回的。」
蕭秋意:「那個人再怎麼樣,也救了你,救了你的族人。如果沒有他,你和你的族人恐怕早在半個月前都已經不在世上了。」
姚葯張了張嘴,蕭秋意未等她講話又堵截:「你想說至少你保全了你剩下一半的族人對不對?」
姚葯一驚,猛地抬頭的看向蕭秋意:「你……」
蕭秋意湊近姚葯,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楚:「小孩,你那條路確實是很好。很隱蔽而且沿途可以打獵補充食物,也有湖水可以解渴,甚至跑遠了確定了敵人不會追來了,就地安居也可以,對么?」
「對,」蕭秋意不等姚葯,自答,「可你知道么,當我們的軍隊趕到的時候,你們族從後路跑掉的族人正在被那個國的軍隊團團圍住,看那架勢,像是要剿殺……」
姚葯輕顫:「這……這不可能啊。那條路,不會……」
蕭秋意:「是不是真的,你等會兒可以去問你的族人。那條路為何會被暴露,如果不是我現在告訴你是你受傷的敵人身上中箭上一種特殊的香料暴露了路線,你或許永遠不會知道路是怎麼暴露的。」
蕭秋意:「你大概也可以猜到為什麼很多族、部落國家都來侵略你們,可是真的打起來卻憐香惜玉的寧願燒了你們的糧草和羊群也很少傷你們一個個精壯士兵。為的是芍藥族思維敏銳、武藝高強的殺手。可為什麼,這次來入侵你們族的軍隊,目的卻是在剿殺你們?」
蕭秋意:「你不知道。」
姚葯:「.…..」
蕭秋意:「為什麼幾百年來他們進攻你們族為的是俘虜你們族,可近年來目的卻變了?」
蕭秋意:「你不知道。」
姚葯:「.…..」
正午的陽光不偏不倚的照射進屋內,蕭秋意緊緻光滑水嫩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緊緻光滑水嫩,他繼續說著:「那我現在問你,我們為什麼救你,救你們幹嘛,你知道么?」
蕭秋意:「你不知道。」
蕭秋意:「你都不知道。」
蕭秋意站起來走到姚葯身後,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道:「很多事情既然你都不知道,那就直接當一個沒心沒肺的傻子就好了。這樣子活著,會比你每日日思夜想,憤憤不平的活著要好很多。你信不信你的族人比你想象的要過的好很多,不信,你待會兒可以去看你的族人,親口去問他們。」
蕭秋意:「至於他們為何過得快活,你也不知道。但,你只要知道他們過得快活就好了。活的明白不代表活的聰明,聰明不代表要事事清楚。所以,姚葯,有時候,真的不必想太多,知道太多,明了太多。」
姚葯鬆了一直緊繃著的肩膀,張嘴「哈」地嘆了一口氣。眼角閃爍著忍了很久的淚水。
蕭秋意:「姚葯,你會呆在太子身邊很長一段時間,以一個俘虜……俘虜頭子的身份。既然是俘虜,就從屈服開始做起吧。」
蕭秋意:「那樣會讓你好受一些,真的。現在起,放下你族長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