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昔日故交
「認識。」
林三點了點頭。
又轉向白衣青年道：「公子可是前兵部尚書史定之子史文清？」
兵部尚書？
那就是國防部長咯！
官職不小！
林非凡注意到，林三用了一個「前」字，意思就是這史文清的爹，那位兵部尚書已經不在任上。
白衣青年站在原地，緩緩回過頭來，臉色儘是懼色。
突然，他猛地拔腿便跑，彷彿身後追著一群猛獸。
幾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史文清消失在視線中。
良久，林非凡哭笑不得問林三：「林管家，你確定認識人家？」
林三一臉愕然道：「少爺，我是真認識他！一年前，他還來過我們府上，當時跟著他爹前來拜會城主，也就是當時的兵部尚書史定前來，史尚書和城主還在書房中閉門談了一個時辰。當日雖未和我照面，但我卻看到他們進了書房。」
一年前？
林非凡記憶里並沒有這件事。
「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件事？」
林三說：「當日你跟著夫人去了姨姥爺家賀壽。」
林非凡這才想起。
「既然認識，為何見了鬼似的？」
林三思忖片刻，也是不得要領，最後只好搖頭：「不清楚。」
幾人只好重新上車。
湯圓還在數落著史文清的家教問題。
林非凡興趣卻不在這上面。
一個前任兵部尚書的兒子，居然淪落到餓暈在路邊。
這事看著就離奇。
於是問林三：「管家，那史文清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他爹不當尚書了？」
林三輕嘆一口氣，微微搖頭道：「這事說起來有些蹊蹺，當初還差點連累了我們林府。」
他說的事，林非凡都很陌生。
自己居然從未聽說。
「此話怎講？」
林三道：「史尚書和老爺見三個月後，突然出事了。」
林非凡問：「出了什麼事？」
林三說：「據說是史尚書私通日照國，意圖謀反，被人檢舉到典簽司，結果被下獄，攝政王上官雷霆酌令刑部匯通典簽司查明后，本已決定秋後問斬，可不知為何，後來又只是貶官，下放棲霞城清水縣當縣令。」
說著，林三自己也疑惑起來。
於是朝史文清消失的方向扭頭看了一眼，滿臉疑惑道：「按說，此時史定應該在清水縣，為何他的獨子會出現在我們鳳麟地界？還餓成這樣？不至於啊……」
日照國是大魏的鄰國，國力相比大魏要強盛不少，多年來一直對大魏虎視眈眈，這也是公開的秘密。
六十年前，日照找機會借口開戰，兩國打了一場，雖然最後由大幻皇朝出來說和最終結束戰事，不過大魏被割掉了數百里肥沃土地，至今大魏國民仍舊視之為恥辱，提到日照便恨得牙痒痒。
私通日照，通敵賣國，放在大魏管你是什麼王室貴族還是肱骨大臣，絕對是死罪。
可最後怎麼只是貶官了事？
蹊蹺！
更蹊蹺的是，既然林三認出史文清，按說也算是路遇故人，他有難正好可以求助。
為什麼偏偏不求助，反倒見了鬼似的跑得遠遠的？
林非凡又問：「管家，後來牽涉我們林家，是否因為史尚書曾經登門拜訪？」
林三點頭道：「嗯，典簽司的人將史定尚書的活動軌跡查得是一清二楚，還曾到鳳麟親自將城主請到太守府中質詢了半日，不過最後沒找到城主和史尚書之間有任何越界的證據，事情這才作罷。」
聽林三的口氣，一年前的事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可在林非凡的耳中聽來，卻隱約感覺不對。
典簽司這個機構林非凡是知道的，它直屬國王指揮，不受其他任何一個部或者內閣掣肘。
這個機構成立之初，其實就是針對分封的各地世家貴族。
因為世家等同一方諸侯，地位尊崇，勢力龐大，如城主牽涉刑責需要審理，就連刑部也不過資格，成立一個級別很高的部門來專門負責世家的案子就顯得順理成章。
只不過世家的案子畢竟是少數，這些年來，大魏的十八城城主，十八個世家都沒有發生過什麼篡位謀反的事，所以典簽司逐漸發展成為一個凌駕於各部之上的特權機構，連朝中文武百官貪贓枉法都有權管轄。
上任國君十年前駕崩后，遺詔傳位給尚且只有八歲的公主上官玲瓏，而朝中一切事務皆由王叔上官雷霆打理，典簽司已成為上官雷霆的私人武裝，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中大臣見了典簽司的人瑟瑟發抖，就連世家城主之類，見了也得禮讓三分。
即便如此，史尚書畢竟不是世家貴族，一般情況下如通敵賣國，多數檢舉人會直接奏報刑部，由刑部上奏內閣審理後下旨處置，直接舉報到典簽司，要麼茲事體大，要麼就是性質極其嚴重。
要真是這樣，最後又怎會貶官了事？
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裡面的矛盾，讓林非凡感覺定有內情。
可這畢竟不是林家的事，林家也管不著。
甚至林非凡之前連史文清和史定父子都沒見過，更談不上交情。
所以很快就將事情拋諸腦後。
馬車繼續前進，到了將近中午的時候，終於到了西河縣扶風林附近的林家近衛親兵一營。
這一營是城主府近衛親兵營三個大營里兵力最多的一個營，整個近衛親兵營公七千餘人，分為七色旗，每旗千人，旗下面分十個小隊，小隊百人。
近衛親兵一營的主將叫童大力，生得壯如狂牛，鷹眉虎眼，天生神力，和林三當年是同一個營，同一個隊出來的生死之交，也是個三品的武夫。
營中士兵對林三並不陌生，見了林三帶著世子前來，便派人前去通報。
童大力那時正準備午飯，聽說林三來了，大喜，兵士又說，世子也來了。
童大力虎眼一瞪，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個傻世子來作甚！」
行伍之人，一認兵符，二隻認武力比自己強的人。
林非凡在鳳麟城從來都是弱雞的名聲，近衛親兵營只認他是世子，但也僅僅是認，說到能力，那是打心眼裡輕視。
林非凡第一眼看到童大力的時候，就看出這粗人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
「世子。」
童大力僅僅是敷衍式拱手，然後轉向林三。
「三哥！兄弟我想死你了！」
一轉身對著林三，童大力熱情洋溢。
林非凡看著牛高馬大孔武有力五大三粗的童大力，薅羊毛的心思又沉渣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