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心肝的舅母
沈青柏看向小妹,是在看她的意思。
「可以,剩下的事,你們商量吧!」青禾閃去了廚房,她還得炒茶。
秦飛沒待多久,拿著了兩個熱騰騰的饅頭,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就笑呵呵的回家了。
第一批茶葉,因為技術不熟練,炒出來的外型並不好看,但味道……卻格外香,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清香,並沒有一絲的煙火味。
「這茶好,不苦,還有點甜。」沈青楓不會品,相比喝茶,他更喜歡喝清水,解渴就行了唄!
「是甘甜,茶的味道,入口有淡淡的苦澀,回味甘甜,這棵茶樹不得了啊!」青禾又琢磨上了,這麼好的茶樹,要是不弄回家,她心裡跟狗刨似的癢,「大哥二哥,你們以後上山採茶可得當心,別叫人跟上了,今天春妮跑來串門,瞧見我屋裡的茶葉,她回去肯定要說。」
沈青柏不以為然,「我今兒上山留心看了下,咱們這一片山上,其實散落著不少野茶樹,只不過咱村裡人不會炒茶,也興許是沒想起來,他們要跟風,就讓他們跟去,咱做咱的,不偷不搶,也沒礙著誰,沒啥好擔心的。」
沈青楓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宋家人心眼最多,她哥宋春河也是個滿肚子心眼的傢伙,今兒還在村裡攔下我,問我制筍乾的事,虎子他們家好像已經做出來了,我早上在鎮上瞧見他們了,不過他們好像並不知道咱們是跟福滿樓做的生意,他們就在街市上擺攤售賣。」
沈青柏道:「他們賣他們的,咱賣咱的,不相干,要是他們能把筍乾做的好,那也是他們的本事,咱不眼紅。」
青禾點頭道:「大哥說的對,這些鄉野吃食,本來也沒什麼技巧可說,各家也有各家的風味,就說這腌菜,誰家冬天不腌一壇,可就屬李家腌的最好,咱們呢!得把眼光放長遠,眼下把茶葉做出來,筍乾能制多少就制多少,園子里的紅薯苗才是最重要的,等到紅薯苗種下了,要抓兩頭豬回來,紅薯苗餵豬再好不過,要不然也白扔了,這房前屋后,只要是能看得見的地方,還得種上玉米黃豆,總之,咱們可以不種水稻,但雜糧必須得種。」
可別小瞧了雜糧,做用大著呢!
「咱家沒有豬圈,要不就趕著盤炕的時候,把豬圈蓋起來,也省得再翻二回工。」沈青柏提議。
「我看行,上回咱們蓋的雞籠,弄了那麼些土坯,還沒用完呢!這回剛好用來蓋豬圈,一直說要蓋,總也沒騰出空,這次可不能再拖了。」沈青楓說話的時候,雙手也沒停過,用竹篾子編著什麼,即便這會光線不好,也沒耽誤他手上的功夫。
沈青柏也是一樣,他手上修著草鞋。
每天上山下山,平均三天就要弄壞一雙草鞋,要不是擔心山裡有蛇,他情願光著腳。
接下來的幾天,老天爺很給面子,都是大晴天。
沈家兩位長兄,忙著壘土坯,沈青柏又抽空去了一趟白石村,找秦飛借馬車。
又帶了些東西給外婆,外婆跟大舅住。
大舅是個軟心腸的人,顧及著他們幾個小輩,奈何大舅母太過強勢,大舅在家裡說話不算數,外婆也顧及大舅家的安穩和睦,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小舅前些年,把家裡的田地禍禍沒了,一家都給人做佃戶去了。
給主家幹活,主家給他們分些糧食,年底了給些工錢,等同於把自個兒連同一家老小都賣了。
因為這事,外婆氣的病了好長時間,再加上大女兒也沒了,那心情可想而知。
沈青楊背著個竹簍,裡面裝的都是青禾在家曬的小魚乾還有干蝦,筍乾也裝了些,又做了幾個南瓜餅。
怕老人家牙口不好,咬不動。
大舅母正在院子里摘菜,聽見有人推門進來,抬頭一看,臉就拉下來了,「是青柏來了啊!你大舅不在家,去鎮上做長工了。」
她覺得沈青柏肯定是來借錢的,要不就是家裡沒錢買糧食了,來借糧食。
所以,一張嘴就說大舅不在家,意思是你趕緊走吧!
沈青柏這個憨厚的性子,沒聽出大舅母的意思,把竹簍卸下來,直愣愣的站在那,「大舅媽,我不是來找大舅的,我今兒來找秦飛有點事,我家小妹讓我帶些東西給外婆,外婆呢?她去哪了?」
「去外面河溝洗衣裳了,應該快回來了,老人家手腳慢,洗個衣裳,半天都洗不好,你帶了啥?你們家能有啥?給我瞧瞧。」朱氏把手裡的野菜一扔,就跑去翻簍子。
沈青柏眉頭一皺,也不管她了,跑出門四下張望,果然看見不遠處有個蹣跚朝這邊走的蒼老身影。
「外婆!」沈青柏跑過去,離近了才看清老人家胳膊上提的竹籃子,塞了滿滿的衣服,估摸著得有幾十斤。
「是青柏來了啊!外婆好些天沒見你了,又長高了不少。」梁老太太瞧著與女兒有幾人相似的臉龐,眼中熱淚盈眶,但她還是笑著,笑容是慈愛的。
人老了,就沒什麼用處了,她也不能幫襯什麼,只有看著這幾個孩子挨餓受凍,有時想到這些事,夜裡都睡不著。
「外婆,這籃子太重了,給我,我來拿!」沈青柏把籃子接過去,還能空出一隻手扶著她。
「我大外孫長大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沈青柏鼻子發酸,心裡悶悶的,「外婆,這麼些衣服,咋都是您一個人洗,不能讓舅母來做嗎?」
梁老太太嘆氣,「她家裡家外的活也多,騰不開手,我能幫一把是幫一把,不好吃閑飯的。」
沈青柏低著頭,不知該怎麼安慰。
他不善言詞,只知道他很憤怒,很心疼外婆,要是母親還活著該多好。
祖孫倆走進院子,沈青柏一抬頭,看見嘴巴鼓的像個青蛙似的大舅母,他惱了。
「大舅媽,這南瓜餅是我小妹給外婆做的,外婆牙口不好,只能吃些軟乎的,你怎麼……怎麼都給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