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別惹事
兩人回去的路上,繞道鎮南,問了好些人,才尋到一間大宅。
門口的匾額上寫著蔣府。
沈青楓上去敲門詢問,還沒說兩句,就被僕人往外趕。
「走走走,也不看看這是哪裡,瞎搗亂!」
沈青楓氣的攥拳頭,「二哥,別衝動,在這裡惹事,就是我們的不對,要是把官差招來,絕對沒我們的好果子吃,這事需要從長計議,你這樣……」
她在二哥耳邊嘀嘀咕咕一陣,沈青楓連連點頭。
二人在路上買了幾個包子墊墊肚子,便匆匆往回趕。
本來青禾還讓二哥別提福滿樓的事,哪知剛進村子,就感覺村裡人看他倆的眼神不對。
幾個婦人湊在一起,對他們指指點點,說的絕對不是好話。
沈青禾才不會傻到去觸霉頭,管他們在背後說什麼,只一點,別到她面前吧啦。
兄妹倆快到家時,青楊老遠就看見了,跑向他們。
「你跑慢點!」沈青楓伸手接住他,往上舉了舉,再把他放下來。
以前都是二哥舉著他,把他扛在肩膀上到處溜達。
現在長大了,舉是可以舉得動,但是不能再扛到肩膀上了。
梁老太太腰上系著圍裙,聽見聲迎出來,「咋弄的這麼晚,餓了吧?給你們留了飯。」
「外婆!」青禾撲到她懷裡,蹭著她身上的味道,「不餓,我跟二哥在街上買了包子墊了,外婆,您快來瞧,我們買了好些料子,到時您要做兩身。」
沈青楓背著的竹簍里,裝著一卷藍色棉布。
「買這麼些,那得要多少銀子啊!別亂花錢。」梁老太太摸著嶄新的料子,嘴裡說著埋怨的話,但眼睛裝的都是歡喜。
「青禾,這些土豆放哪?」土豆這個詞,還是妹妹告訴他的。
「就擺在廊檐底下,蒙上濕布,等它長出芽,就能種下了,不過咱們得先整地……」青禾說了一堆,沈青楓也聽懂了,跟種紅薯也差不多。
有了料子,梁老太太就忙上了,家務活也顧不上做,先裁剪再縫製,邊做邊教青禾。
過了兩天,秦飛趕著馬車來搭土炕,還有豬圈。
趁著天好,趕緊把這事弄完。
於是,沈家兩位兄長都沒上山,還把李大嘴也請了過來,搬搬抬抬的,人多力量大。
李大嘴來了,李大毛肯定也跟過來找青楊玩。
青禾將小雞仔挪到廚房,免得碰來碰去,傷了它們。
竹雞籠里放著一隻舊瓷盆,裡面裝著切好的雞食,野菜剁碎了跟玉米面拌在一起。
兩間屋子的東西都被搬了出來,磚瓦土坯都往裡運。
這些活,哥哥們根本不讓青禾沾手,只吩咐她做好飯就得。
前兩天買的五花肉,外婆不給做,正好今兒做了給他們添菜。
也不要什麼複雜的手法,就用腌雪裡紅燉五花肉,又加了些剛買回來的豆腐,燉的入了味,那個酸香味飄出去老遠。
主食是雜麵饅頭,麵粉放的多,軟香可口。
要不是外婆在這兒,青禾得忙死。
快到飯點的時候,沈家又來人了。
沈家大舅梁修山站在敞開的院門前,一眼就看見院子里忙碌的男娃子,他傻眼了。
莫不是走錯了?
沈青柏擦汗的功夫,瞧見他了,「大舅來啦!」
梁修山走進院子,「你們這是……秦飛也在啊!」
從屋裡走出來的秦飛,雙手沾滿了泥,臉上也有,但笑容燦爛,「梁叔,我過來幫他家盤炕!」
說話間,梁老太太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從廚房出來,後面跟著沈青禾。
「修山啊!你這會怎麼有空來了,不用去鎮上找活嗎?」
「大舅進來坐,我給您倒碗茶水。」青禾笑眯眯的招呼。
梁修山一腦門子的疑問,被青禾拉著坐下,屁股剛挨到板凳就又站起來,「我去裡面瞧瞧,怎麼盤上炕了,就他們幾個小子,哪有這手藝。」
大舅不放心,雖然不曉得為啥要盤炕,更不曉得沈家哪來的銀子盤炕,但既然已經開始幹了,還是得弄到最好,別回頭再出啥岔子。
梁修山鑽進屋裡就沒出來,從院子就能聽見他的聲。
「沒事,讓你大舅忙去,他做活的手藝好。」梁老太太滿臉堆笑,看著孩子們和氣和睦,她就打心裡的高興。
「我去村長家打壺酒,大舅來了,也不能光吃菜。」青禾洗了手,回屋從罐子里掏了二十文錢,拿了個小陶罐子,就跑出門去了。
「別去了,你大舅不喝酒,不用的……」梁老太太追出去,人都跑一大截了。
村長家開了個小酒鋪子,賣的都是自家做的渾酒,就是用稻殼或是玉米秸稈釀的。
沒啥口感,但也有勁。
青禾攥著銀子,站在宋家院子門廊下,踮著腳往裡喊。
接連喊了兩聲,出來的人是吳春梅。
「青禾,你咋來了?」
「我來打酒,我大舅來了。」
「那你跟我來。」
吳家賣酒的就在院門邊的一間小屋裡,擺子好三個大酒缸,牆上掛著酒勺。
「你要多少?」
「打二十文的就夠了。」她也不曉得吳家的酒多少錢一斤,這樣說總沒錯。
「我家的酒,十文錢一勺,二十文兩勺,我多給你一勺,反正我爹也不曉得。」吳春梅沖她擠眼,笑的調皮。
青禾也笑了,「也不用,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她不想占這個便宜,鬼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她還記著村裡人對沈家避如蛇蠍呢!
吳春梅噘嘴,「你就是太死板了,玩笑都說不得,好了,就給你兩勺。」
青禾付了錢,接過罐子抱在懷裡。
吳春梅送她到門口,又拉著她一臉擔憂的道:「你……是不是得罪宋春妮了?」
「這話從何說起?」
「她今兒從鎮上回來,就到處跟人說,你跟你哥進了福滿樓,不曉得進去做啥,只曉得今兒福滿樓來了好多有錢老爺,她娘跟人編排你,說你上桿著要把自個兒賣了,給人做妾呢!」吳春梅說的渾身是勁,激動壞了。
她擔心是假,看熱鬧是真。
「你要是信她的胡說八道,那我也沒辦法,我家裡活多的很,沒空管她們說閑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