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爺發火了

客人們已經散了，少爺正在乾淨的雅室里閉目休息。

今兒早上他也沒吃幾口，主要是應付那幫土財主。

「少爺，人已經送出去了。」

「哦？他們提了什麼要求？」林硯之完全是因為無聊，每日無聊的守著這副破身體，無聊的看著別人的熙熙攘攘，別人的潮起潮落，而他……就是一汪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的死水。

「沒有，沈姑娘沒提要求，只說這個人情，要我欠著。」

林硯之裹緊了身上的狐裘披風，走到窗前，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她肯定是想救她姐姐，那個……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叫沈青柳。」劉掌柜趕忙接話。

「對！是叫沈青柳，她被弄哪去了？」

「這……小的不知。」

林硯之笑道：「青石鎮各家的秘事，有你不知道的？」

王璟眼觀鼻，鼻觀心，任他們二人在那鬼扯。

「少爺說笑了，小人知道的事情，絕對沒有您知道的多，再說，要是沒有您的吩咐，小人可不敢四處打聽。」劉掌柜笑的像只老狐狸。

福子聽不下去了，「少，少爺，劉掌柜，你們想知道啥，問我就好了嘛！我也知道。」

「那你說說看。」劉掌柜笑眯眯的把皮球踢給他。

福子激動的嘿嘿笑，「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那個沈青柳，我之前見過的，跟剛才那位沈二姑娘長的有點像，是個頂漂亮的姑娘，笑起來跟溫柔似水，可惜啊！被蔣老頭糟蹋了，聽說最近又被送給謝老爺，連妾都算不上，就是個玩意，擺在後院里，下一回就不知道會被送哪裡，也許會被賣到青樓也說不定。」

這些大老爺們府里的女人太多，用不完，就乾脆賣了。

皮相好的話，也值不少銀子。

福子興沖沖的說完，再一抬頭，就發現劉掌柜跟大少爺都微笑的看著他，可那笑容，怎麼瞧怎麼讓人後脊背發涼。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劉掌柜搖頭，「你沒說錯，就是知道的挺多，平時有沒有把少爺院里的事對外說啊？」

「當然沒有！」福子要哭了，「小的自打做了少爺的跟班，就半點不敢越矩，您老不帶這麼污衊人的。」

「行了！」林硯之一抬手制止二人，「劉老四，沈家的事，若是求到你跟前，你就去走一趟，爺看謝老頭不順眼，就他也敢跟爺甩臉子，不過是覺得爺快不行了，以為這林家能落到那個醜八怪手裡？哼！爺就算倒了，也得先把他們踩死！」

劉掌柜嘴角抽了抽，爺嘴裡的醜八怪，就是林家的庶子林二爺。

就是長的平凡了些，跟丑不沾邊，可大少爺一提起他，就說他是個醜八怪。

「爺還得讓那丫頭欠我的人情，哼！」好像這一句才是重點。

劉掌柜想到一事，遲疑著要不要說。

「有話就說，沒話就去把老陳頭師徒三人給我叫上來。」

「小人有話，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了，去叫人，咳咳！」林硯之氣息有些不穩，握拳咳嗽。

福子趕忙拿來溫水，給他過一過。

「是！」劉掌柜都走到門口了，又轉了回來，「您還記得上回陪老夫人來的王媒婆嗎？她……正四處給您尋合八字的姑娘呢，聽說有眉目了……聽說是個鄉下姑娘，聽說……剛滿十一歲，呃……就是剛才那位沈家二姑娘。」

「噗！」林硯之剛含的一口水噴了，福子離的近，被噴了一臉。

王晉繼續當他的壁花，眼觀鼻，鼻觀心：我看不見，我聽不見。

「你說什麼？」

劉掌柜臉都紅了，「就是您聽到的那樣，聽說王媒婆正盤算著找個好日子，去提親呢！」

「胡鬧！」林硯之腦子裡浮現沈青禾那副頭髮枯黃，身板營養不良，瘦弱的跟個小狗仔似的小身板，嫌棄的不要不要。

雖然只是沖喜丫頭，他也不會允許這種愚昧的事情發生，但想想還是覺得心裡不得勁，太難受了有沒有。

「你帶人去找王媒婆，警告她，要是敢給爺亂保媒，爺就把她賣到窯子里！」

劉掌柜身子晃了晃，被嚇的不輕。

福子懵懂的接了句，「她那麼老，窯子里的人也不會要她的吧！」

劉掌柜擦著汗，從雅間里退出來。

他早知王媒婆這事不會成，但還是得跟少爺說一聲，要不然事後還不得找他的麻煩。

唉！這一天天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老陳頭聽說少爺找他，嚇的腿肚子發軟，要不是徒弟扶著，就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師父，您別擔心，少爺不會對您怎樣，這館子還得靠您嗎？」

「就是，少爺頂多生氣訓斥您幾句，您就好好聽著，再跟他哭哭窮，少爺看在您為館子盡心盡的份上，定不且嚴罰。」

老陳頭被倆徒弟攙扶到雅間門口，連推門的勇氣都沒有。

還是福子上前去開的門，「進來吧！少爺在裡面等你們。」

林硯之把玩著剛得的一塊玉石，語氣是漫不經心，「陳大廚，聽說你手腕子傷了，是嗎？」

「是，是傷了，不小心扭到了，修養幾天就能好。」

「做廚子最重要的就是手上功夫，我看你好像傷的不輕，這樣吧！我多給你結一個月的月錢，收拾東西，回家去吧！」

老陳頭整個人像是被抽了筋，軟倒在地，「少，少爺就饒了我這一回……」

林硯之笑著道：「說什麼呢！不是你自己說的……手腕傷到了嗎？我這兒也不能養閑人，多給你一個月的工錢，也算全了多年的勞苦，你這倆徒弟就留下做事，酒樓也少不得能用的人，爺對下人一向寬厚，不會株連。」

老陳頭獃獃的扭頭看向身邊的兩個徒弟，他倆已經跪下謝恩了。

劉掌柜站在門口，很愜意的想著今晚要不要去小妾的房裡過夜，就怕夫人不高興啊！

房門響了，還是兩個徒弟扶著老師父走出來，可這三人的關係已經破裂了。

少爺這是誅心啊！

沈家兄妹買了布料，又買了些米糧，還破例稱了一斤五花肉，外婆在這兒坐客，也不能天天吃小魚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