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欲知方寸，共幾許新愁，芭蕉不展丁香結

月晗在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心口止不住一陣狂跳，眼淚已經奪眶而出，眼前將死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與她在沈氏共沉浮的鳶尾。

她在景心的身邊跪了下來，顫抖著手將鳶尾瘦成骨頭的手握住，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鳶尾可能感覺到了異樣，掙扎著睜開了那雙早已空洞無神的眼睛，孱弱的聲音道：「阿心，是有人來了嗎？」

景心看著月晗的樣子，一時有些愣怔，月晗緊緊握著鳶尾的手忍者心中無數悲戚道：「鳶尾，是我……」

月晗一聲鳶尾，讓站在身後的晞瑤亦大吃一驚，急忙來到近前，見果然是曾經那個熟悉的女子，一時間滿腹疑惑與不解。

鳶尾聽到月晗的聲音，拼盡全力死死的抓著她的手，整個人變的有些猙獰：「是……是你……真的是你嗎？少夫人！」

月晗含淚點頭：「是我，真的是我，我來遲了，我來遲了！」

鳶尾早已流乾眼淚的眼睛里再次滾下淚來，驟然間猝不及防的相見讓鳶尾萬分激動，晞瑤看著眼前風華不再的女子，不禁濕了眼眶，忙安撫道：「鳶尾，你不要著急，我和姐姐不會離開的。」

鳶尾聽到晞瑤的聲音，在一瞬間的愣怔之後鬆開了月晗的手，空洞的目光朝著晞瑤的方向看去：「是晞瑤小姐嗎？」

晞瑤上前握了鳶尾的手說道：「是我，當日青川一別，不曾想再見已是今天。」

鳶尾緊緊攥著晞瑤的手連連搖頭：「晞瑤小姐，我好悔，好好恨，自當日放你離開，這十年來我沒有一日不是在後悔中度過！」

月晗一愣，晞瑤亦是一頭霧水：「鳶尾，此話怎講？是不是因為我的離開，景知焰難為於你？」

鳶尾痛不欲生的搖搖頭悲戚道：「晞瑤小姐，你可知這孩子是誰？」

鳶尾如此一問，月晗晞瑤不禁看向了身邊的景心，景心亦一臉茫然的看著二人，晞瑤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道：「這孩子是？」

鳶尾重新躺回枕頭上，孱弱的聲音說道：「阿心是我與家主的女兒……」

鳶尾一句話，似以石激起千層浪，晞瑤不敢置通道：「是，是你與景知焰的女兒？」

鳶尾吃力的點點頭：「當年放你離開之後，家主為了尋你，將風聲鶴唳風雨將至的景氏都致於不顧，於家主而言，那段時日是我有生以來從未見過的消沉，二公子看著心急，便好說歹說帶著家主去了燕子樓散心，那一夜，家主醉宿燕子樓，而我因不放心尋了去，家主酒醉之下，與我陰差陽錯有了阿心，造化弄人，偏偏就是那一夜，就是那燕子樓，你與家主就此錯過了一生……若是當日我沒有私自放你離開，你和家主便不會走散，你便不會淪落燕子樓，家主也就不會醉宿青樓……當日我以為我是幫了你，成全了你尋找少夫人的一片心意，可我萬萬沒想到，竟是害了你也害了家主……」

提及當年燕子樓那一夜風雨，月晗與晞瑤那從不敢觸碰的回憶再次被掀開，那一夜秋雨，晞瑤徹底淪落風塵，那一夜秋雨，景知焰與晞瑤錯過一生，那一夜秋雨，月晗與晞瑤失之交臂……

晞瑤淚落如雨心痛到說不上話來，她不知道那一夜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景知焰鳶尾以及自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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