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靈珊
自認為自己是報恩,並且是主觀意義上自願報恩小弟子絲毫沒有受到壓迫的感覺,只覺得自己的恩人是個真君子,施恩不圖報,可恩人是君子,他就更得要報恩了。
當下連連搖頭說道:「沒事的,我很小心的,恩公放心吧。」
瞧著小弟子這模樣,岳不群更是不忍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拿出了幾張銀票,塞到了小弟子的手中,真誠的說道:「不行,這次左冷禪來勢洶洶,就是為了五嶽劍派的事情,此次你告訴了我這樣的機密,在擂台之上,他發現我沒有失掉武功,絕對會大怒的。
一查他查到你身上的時候,你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你趕緊的拿著這個銀子走吧,走的遠遠的,去一個偏遠安寧的地方買幾畝薄田。安靜的結婚生子。」
對於普通人來說,有一個簡陋的房子,幾畝薄田,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已經是最溫馨最了不得的事情了,可像弟子同樣記得普通百姓占面臨災難之時,是如何的孱弱!
想起當初的鮮血,那救命之恩也顯得越發的重了起來,更何況恩公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想要利用自己的意思,相反一直不停的在為自己考慮,自己就更不能夠真跑了。
小弟子連連推劇,岳不群也是百般勸解,他越是勸解,小弟子就越是敬仰岳不群的為人,想要為他赴湯蹈火的意願就越發的堅定。
到了最後,岳不群只能無奈的說道:「那這樣吧,等到五嶽劍派的事情過了之後,你就來我們華山派成為華山派的弟子。
雖然你的名聲可能不太好聽,但岳某隻能夠想到這麼一個最好的辦法了。」
岳不群說這話只說出了小弟子或許會聽到一些流言蜚語,卻沒說作為華山派的掌門人,他自己會受到更多的指責猜測,以及他本意僅僅只是想要為可能被發現的小弟子提供庇護而已。
不爭即是爭,不說比說了效果更好,想明白了的小弟子,一雙黑亮的眼睛里盛滿了對於岳不群的敬仰,與此同時,他也在尋思著得想個辦法,不能夠真讓自己的恩公名聲不好。
看著幾句言語的暗示,就自己跳下了陷阱的小弟子,岳不群眉宇之間的柔和更加的真實了起來,當然現在的他也有能力踐行自己的諾言了。
並不知道有一個小姦細已經在想辦法曝光他所有的事情的左冷禪,信心百倍地就等著打擂台的那一天到來,在這個過程之中,岳不群也是在屋裡打坐的時間越來越久,沒有過多的出去閑逛。
在定逸師太的人看來,這是岳不群真將他們的想法放在了心上,自己用盡全力的去做準備,這讓他們對於岳不群越發的敬仰了。
在左冷禪看來,這是藥效發作了,岳不群沒辦法了,只能夠先小心地隱藏著,以免露出破綻的時候。
如此兩方各有各的想法,氣氛也就真切地和樂樂下來,直到打擂台這一天,左冷禪充滿得意的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岳不群。
先一步地走上了擂台,挑釁著說道:「岳掌門一向被稱為君子劍,在江湖上可是有著不低的地位的,左某就厚顏請岳掌門賜教了。」
最美好的果實要被自己吃了,左冷禪也不吝嗇的說幾句好聽的話,這文鄒鄒的話一出,挑釁的態度,更讓其他人覺得他絕對沒有安好心。
不免充滿擔憂的看上了岳不群,岳不群站直了身體,點頭應了下來,不急不緩地走上了擂台,風揚起他的袍角,他的肩膀挺得筆直,就像是一顆青竹一樣,任狂風吹打,寧折不彎!
這樣的品性讓旁人眼中的敬仰更加的深沉了起來,清晰地感知到眾人目光的左冷禪想要除掉岳不群的心就更加的足了起來。
索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身敗名裂了,沒有武功的華山派掌門人,一向聲名赫赫的君子劍岳不群,實則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這其中可以讓人思量的地方可多著呢,左冷禪這般想著原本不痛快的神色都變得舒緩了不少。
岳不群見狀也知道是為什麼,沒多廢話,一招就攻了上去,左冷禪毫不在意的就迎了上去,可那看似平平常常的一掌之中,卻蘊藏著深厚的內力,左冷禪不敵,變換著招數,被打的滑行了一段之後才停下來。
感覺到那深厚的內力,再看著岳不群依舊是一副不急不緩的姿態,原本認為岳不群只是在故意掩飾的左冷禪,當下就明白了,他壓根就沒有中毒,他是真的智珠在握。
又驚又怒,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左冷禪看著站在那裡就顯得風度翩翩的岳不群,心下駭然,更重要的是,岳不群還好好的,那五嶽劍派的掌門人就極有可能是他了,自己上躥下跳的,做了多少回惡人,最終卻是為他人做嫁衣。
左冷禪當下就受不了,尖聲的質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還有內力呢?」
這話說的,作為華山派掌門人的岳不群,怎麼會沒有內力呢,定逸師太等人聽到這話都控制不住的站直了身體,只因為這話太容易讓人多想了。
令狐沖回想著那日勞德諾怪異的舉止,還有師傅防備的舉動,再看左冷禪這副太陽從西邊升起的驚駭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也是充滿憤恨的看向了左冷禪。
在心裡認為自家師傅做的一定是對的,就算有些舉止在他看來稍顯怪異,那也一定是因為他沒有了解到師傅這麼做的深意,令狐沖看著這個意圖傷害自家師傅的人,恨得雙目冒火。
旁人雖不了解,但在華山派中,令狐沖可是擁有著不低的威信力,瞧著他這樣的舉止也跟著同仇敵愾了起來,就這樣,旁人看向左冷禪的目光也越發的不對勁了起來。
回過神來的左冷禪依舊是一副充滿憤怒的模樣,看著岳不群,但到底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了。
小弟子見狀直接地沖了出來,大聲的說道:「師傅一向野心勃勃,想要將五嶽派變成五嶽劍派,然後執掌五嶽劍派,可他自己沒有那麼好的聲望,讓旁人對他無法信服。
在這其中,岳掌門這個聲名顯赫的人就成為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還故意地派勞德諾去華山派做姦細,就是為了掌控華山派的所有舉動,這次,說是以武決定掌門人,實則讓勞德諾將葯下在岳掌門的茶水之中,以此來讓他武功盡失。
試圖踩著岳掌門上位。」
這話一出,一時激起了千層浪啊,華山派弟子趕緊的跑上擂台,小心地護著岳不群,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面的左冷禪,那姿態就活似左冷禪是個大灰狼,會吃掉岳不群這個小白兔一樣。
就連定逸師太等人看向岳不群目光都是充滿擔憂的,就唯恐這個真君子真受到了左冷禪這個陰險小人的暗害的時候。
瞧著一個偽君子,把眾人耍的團團轉,左冷禪恨不得扒開所有人的腦子,將他們腦子裡的水倒出來,讓他們看看岳不群的真面目。
五嶽劍派的事情乃是左冷禪謀劃了多年的,如今事情成了,桃子被人摘了,左冷禪自然受不了,但到底他心機深沉,因此也很快的回過神來。
面對如此不利的境地,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訝然的看了一眼岳不群,欲言又止的說道:「原來岳掌門有心想要做五嶽劍派的掌門人嗎?那大可以直說的呀。」
這話就是意指岳不群故意的收買小弟子,以此來陷害自己了。
聽著這話,岳不群還沒著急呢,旁的對他充滿敬仰的人就著急的不行,這其中小弟子是最著急的那個了。
他站了出來,咽了咽口水,大聲的吶喊道:「不是的,岳掌門他是個好人,之前的時候,家鄉遭了災,遇到了日月神教的人,他們完全沒有顧忌的,肆意的殘殺著村裡的人。
是岳掌門路過救了我,之後還故意的給了我一些銀子,就是讓我好好的生活下去,只是後來我想要去報仇,陰差陽錯的進入到了嵩山派里,然後這次只是想要親自感謝岳掌門。
可陰差陽錯的看見勞德諾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左冷禪的房間里,最後才知道了一切,岳掌門從始至終沒有任何想要利用我的意思,甚至在我將消息給了他之後,一直不停地勸我。
讓我不要摻和其中,讓我趕緊走,從始至終,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想要這麼做的而已!」
小弟子是真的這麼認為的,也因此他的語氣沒有絲毫的心虛,反而坦蕩的把他的那種「真」給表現了出來。
作為掌門的人就算再怎麼不通俗務,處在那樣的位置多年,事情也都見多了,瞧著小弟子如今的模樣,眾人也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了,再加上左冷禪名聲一向不好,剛才又露出了那麼大的個破綻。
岳不群一直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君子劍,謙謙君子式的人物,重情重義,這兩人相信誰還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