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戳戳的撩他
真不知道這孩子是幫姜言提輩分兒還是給自己降輩分兒，大寶還叫姜言姐叫李誠叔嘞，他一句誠哥，就把姜言的腦袋給攪成漿糊了。
話說，他們的輩分是不是有些亂？
她可不想當小輩兒啊！
她還覬覦大寶後娘的那個位置哩！
反應過來的姜言立馬豪氣一拍李誠的右肩，對面人的身子下意識一僵。
隨即，李誠的表情有些心虛，他訕笑兩聲兒。
姜言不疑有他，道：「有誠哥罩著那我就太放心啦！誠哥，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姜言越對他表示親近，李誠的表情便越發慌張，他肩膀被觸碰到的那塊兒皮肉更是如針扎般的難受，連帶著他的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跳。
他忙借口閃開，往顧謹家裡走去。
見姜言又回去洗衣服，他才抬手摸摸自己的右肩，不安地望一眼窩在院里認真洗衣服的姜言。
那裡，還有一圈重傷未愈的整齊牙印子。
姜言曬好衣服，洗頭髮的水也熱了，她倒了水，穿著濕衣服在院子里用一隻手艱難地洗頭髮。
「謹哥，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趁著還沒入秋，我們多打些獵物賺些錢，把入冬的東西都準備好，順便再給大寶買些書本。」
顧謹收回注視姜言的目光，在李誠的腰間掃了一眼，「傷好了？」
「早好利落了！我都進山好幾趟兒了，摯哥也進山好幾趟了，今天還是他讓我來叫你明天一起去打獵呢！」
話間，顧謹又掃了一眼正在院子里艱難洗頭髮的姜言，突然想到什麼，便痛快地答應了。
養傷的日子是悠閑的，姜言洗好了頭髮，也沒辦法擦乾，忍著涼披著濕發蹲在院子里曬太陽。
夏日午後的陽光總是那麼耀眼，自天空直直撒下來，塞滿了整個院子，裹在姜言小小一團的身子上，明艷又安靜。
顧謹進門，遠遠地便瞧見她在地上畫了一堆不明的符號，皺著秀氣的柳眉，嘴裡還嘟囔著什麼，模樣很專註。
他踱步過去，瞧著蹲在地上的姜言，猶豫了幾息，最終試探道：「識字？」
「嗯。」姜言下意識回以一個鼻音。
顧謹挑挑眉，再看看她畫的這些符號，怎麼也不像是字。
「在做什麼？」
「嗯。」
「啊？」姜言猛地反應過來，獃獃愣愣的蠢模樣，讓顧謹想笑。
他故作嚴肅，「問你做什麼呢。」
「哦，我在算賬。前陣子置辦物什花了不少銀子，這陣子我又受傷不能賺錢去，所以我要好好算算賬，規劃一下我接下來的生活。」姜言又抓著小木棍兒開始寫寫畫畫。
要命的不是不能賺錢，是即將要迎來的秋天和冬天。
衣服，被子，還有取暖的那些玩意兒，等等等等，都要錢啊。
她有些發愁，突然想到，她是不是應該買些蔬菜種子種著了？可她不會種啊……
雖然姜言前世也是個村裡的孩子，但是他們家的地早早就租給別人種著了，他們村兒又臨近城裡，家裡院子小，種地種菜什麼的，她是一概不會……
姜言苦巴巴地噘著嘴，繼續算賬。
正專註著，腦袋上突然多了個大大軟軟的東西，她下意識去抓它。
顧謹順勢蹲在她的面前，瞧著她懵逼的臉，嘴角噙著輕淺的笑意，「擦乾。」
姜言乖乖擦乾，對顧謹突然的關心還有些受寵若驚。
「哎對了，顧謹，你會種菜不？」
顧謹掩唇假咳，「沒種過。」
「吖……那你知道有啥菜好活嗎？」
顧謹繼續掩唇，「不知道。」
好吧，這男人果然夠粗糙。
姜言已經對他不報任何希望了。
她繼續低頭算賬，十兩的撫恤金，不過十天左右，就已經去了一半，雖然是為了置辦傢具，但是那也是多啊！
姜言有些肉疼，又開始規劃接下來的用度，最後在地上劃了幾個小小的數字。
半途中，她突然想起顧謹還在，想著是有什麼事，便趕緊抬頭問道：「顧謹，是有什麼事嗎？」
顧謹抬頭看看天，「晚飯吃什麼？我去買菜。」
顧謹家還有些西紅柿，姜言想了想，便決定今晚炒茄子吃。
她倒是想做些好吃的抓住顧謹的胃來博得他的好感，但是她的右胳膊不允許啊！
能炒菜就不錯了。
顧謹去買菜，姜言順便將自己用過的髒水倒掉。
顧謹給的布子很軟，擦著頭髮很舒服，想著顧謹沉默的關心，姜言心中甜滋滋的。
剛進了顧家大門，大寶就從自己的小房間里跑了出來，衝進了廚房，稱要幫姜言下廚。
中午的大米還剩下一些，姜言乾脆用它們來熬米粥，又放了些鹹菜提味。
不久后，顧謹也進了廚房，他將大寶趕回房間里溫書。
自己則跟著姜言學廚。
下午的做飯時光蠻悠閑的，沒有了顧謹那些奇奇怪怪的態度的干擾，姜言很有心情教他做飯。
「洗菜不是過水，是要你將菜上的髒東西都洗掉，所以你要仔細地搓兩下。」
顧謹抓著長長的紫茄子，姜言用左手示範教他洗菜。
忙了一個下午，姜言的手脫力的很，搓洗茄子時左手有肉眼可見的發抖，而且她的四指指甲蓋里又有了不同程度的冒血，可見姜言今天下午有多累了。
顧謹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反正不太好受。
可他顎下姜言濕漉漉的小腦袋所散發出的皂角香味又讓他心跳難抑。
於是，在這種時候，顧謹的學習效率格外高速。
他利落地洗好菜，抓著刀準備開切。
還沒下刀，姜言便制止了他。
她長而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盯著顧謹拿刀的那隻手格外入神兒。
她伸出手，拿過顧謹手裡的刀，手心觸碰到他的指關節，冰冰涼涼的觸感，驚地顧謹趕緊撒開手。
將手下意識地藏在背後，被觸碰到的地方格外滾燙。
顧謹的臉有些紅，好在因為他古銅的膚色使得他的窘迫並不明顯。
喉結滾了滾。
胳膊突然被捅了捅，他一低頭，正對上姜言明亮的杏眼，「你愣什麼呢？快看我給你示範拿刀的手勢，這樣用起來省力又穩當。」
姜言示範了一下，便將刀遞給他。
顧謹學的很規範。
她又教他固定蔬菜的手勢。
「用第一個關節抵著刀壁，指尖往裡縮，這樣就不會切到手指頭，每切一下就移動手指。」
姜言一邊示範一邊盯著顧謹手下的動作。
許是第一次做這種細活兒不習慣，他總將指尖伸出來抵著刀壁。
屢次不改，姜言氣了，抬手給了他的爪子一巴掌。
「縮回去！」
頗有些小老師的嚴厲，不疼，卻叫顧謹的心突得一顫，手一抖，咔嚓一刀就切上了手指。
小血珠爭先恐後地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