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穿越篇(修)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充滿桃色味道的房間。桃粉的紗幔隨風飄蕩,排成一列的各種大小的玉勢,滿屋子濃郁的脂粉氣息和牆角充滿了發著曖昧燭光的燈籠。蘇遇白睜開眼就看到兩大冰坨子一左一右地站在他面前,差點沒把他嚇得靈魂出竅!
「作甚?」蘇遇白捂著抽疼的額頭坐起來。
「你該不會真的昏過去?」薛九卿眯著眼,「來歷不明的人斟的茶,你該不會真喝了?」
蘇遇白頓時一僵。
抬起頭,薛九卿像是抓到了蘇遇白的把柄似的,臉神情都生動了許多。他抱著劍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地打量蘇遇白:「九五之尊,一國之君。出門在外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你為禍天下那麼久,怎麼不見你亂吃東西一命嗚呼?」
額頭冒出了一點虛汗,蘇遇白扭過頭去,「呵呵,你以為朕是你么?那種東西一看就有詐。朕可不會犯這種愚蠢的錯,當然是喝一點就吐了。」
哦?」薛九卿顯然不信,懷疑地看著他,「那為何現在才醒?」
「撞到腦袋不行?」
薛九卿一噎,怒了:「撒謊。」
「安靜。」華清也在屋中,此時人立在窗邊,正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看。
不知何時窗外的天色早已黑下來,氣溫也變得很低,不知曉的還以為早已步入深秋。私下裡極為安靜,安靜得過了頭。一般情形下,就算是夜晚也該有夜行動物的叫聲,外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影影重重的光映照在紗窗上顯得格外的鬼魅陰森。
「這個村子,或者說,整個鎮都有些古怪。」華清突然開口。
正鬥氣的兩人一僵。
薛九卿與蘇遇白對視一眼,嫌棄地撇過腦袋,蹙起眉頭,「師尊可是發現了什麼?」
「嗯。」華清冰冷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聽格外的醒腦,涼颼颼得嚇人:「今日下午,我觀這鎮上往來的行人,不僅沒有半分靈力,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濃重的死氣。」
蘇遇白嘖了一聲,也湊到華清的身邊往外看。
外面黑洞洞的,家家戶戶關門閉戶。陰暗細長的巷道里別說人了,連一隻野狗一隻野貓都沒有。但不知是習俗還是恰逢什麼特殊的節日,每家每戶的家門前都掛兩盞紅彤彤的燈籠。燈籠的正中央地面白了一個香案,香案上插了三根香,火星子也一閃一閃的。
黑燈瞎火的,又是香案又是火燭的,香氣隨風飄散在空中行成細長的軌跡。一點一點向一個方向彙集,蘇遇白的視線順著香煙的方向看過去,竟然發現每家每戶門前香案上香燒出來的青煙都匯在一起,延展到鎮子外面去。這般瞧著,倒像是在封建迷信里的拜請邪神?
「這都是在做什麼?」不知何時也來到窗邊的薛九卿蹙起眉頭,「怎麼覺得這麼邪乎?」
華清搖搖頭:「不知。」
蘇遇白與薛九卿又對視一眼,薛九卿的直覺發出警報,預感到這裡面怕是有大麻煩。他自幼便直覺齊准無比,有危險,他冥冥之中都有感應。此時在盯著那持久不散的青煙,看了許久的某一瞬間,心口一窒。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著青煙盯上來。
頭皮驀地一緊,他啪地一聲關上了窗戶:「接下來該怎麼辦?」
華清閉上眼,放開了神識。
須臾,搖頭道:「不急,先看看再說。」
蘇遇白眉頭皺起來。老實說,從華清收他為徒后,劇情走向蘇遇白就看不清楚了。看了一眼眉頭緊蹙不知在想什麼的薛九卿,他心道,應該不會出大事。薛九卿是主角,是將來要問鼎劍尊的人。劇情拐向了小道,但大方向還是沒變。也就是說,薛九卿沒那麼容易狗帶。
他與薛九卿命運相連,不管這裡到底有什麼古怪,至少一千三百年他是不會有事的。
「剛才,有什麼東西盯上來了。」
華清走到桌邊取桌案上杯子,倒了一杯茶水:「不管是什麼東西,它們進不來。這個屋子……」他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下午迷暈他們的女子,此時換了一身黑紅的衣裙飄然進來。她身形極為飄逸,腳尖輕點,眨眼間就飄至眼前。
腰肢一扭,就歪倒在華清對面的軟榻上側躺下來。
「喲~終於醒了?」即便換了一身衣裳,還是赤腳的九幽紅唇鮮艷,「醒了就好。」
她腳尖挑了一下,一條桃粉色的紗巾蓋在腿上。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尤為的誘人:「是時候洗洗乾淨,陪奴家玩一玩遊戲。吶,換洗的衣裳早已備好,三位大可去後面的池子里刷洗乾淨。對了三位道友,千萬別想著逃跑。否則,奴家生氣了,可是要吃人的……」
屋內瞬間靜了一靜。
紗帳無風自動,馥郁的香氣瀰漫開來,有種要將人拉入深淵的迷醉之感。
蘇遇白與薛九卿對視一眼,心沉下來。
「姑娘,我觀你的身法,輕盈飄逸,想必修為不淺。」蘇遇白吐出一口氣,「應當也能看出來我等將將入道,修為等同於無。若為採補,就是那食之無味的雞肋。白費靈力……「
「誰說奴家要採補?」九幽懶懶地托起腮幫子,歪著腦袋笑得魅惑,「奴家這人膚淺的很,不採補,不修鍊,找男人不為靈石不為修為,就看那皮相好,本錢大!找最美的美人兒,行那快樂事兒。嘗人間最鮮嫩的滋味,豈不快哉?」
蘇二少難得被噎住,頓了頓,硬著頭皮:「九幽姑娘,強扭的瓜不甜。你看你長得這般貌若天仙,多少人排著隊一擲千金。我們師徒三人個個童子雞,技藝生疏……」
「那不要緊,奴家技藝高超。」
「再說了,」她眼睛虛虛一瞥,放下一條腿來。那條腿從裙擺里露出來,白皙修長。惹得三個男的面紅耳赤地偏過頭去,「你早前不是才信誓旦旦保證你們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怎麼吃了一杯茶的功夫就都沒出息了?怎麼?難道是嫌棄奴家?!」
她面色一變,突然兇狠:「沒有人能夠嫌棄奴家!嫌棄奴家的人早就化作一堆枯骨!」
蘇遇白被她突然變臉嚇一跳。
退後一步,躲到薛九卿身後:「有話好好說,別暴躁。」
薛九卿冷不丁被推到前方,傻眼。
他左閃右閃地想躲。但蘇遇白就是死死貼在了他背後。蘇遇白從旁邊伸出腦袋,又道:「你先前不是誇讚這傢伙的喉結最大?是的,姑娘你沒看錯!薛公子確實本錢極為壯觀,姑娘若非得行那等人間快樂事,不若跟他訴說一下衷腸?」
「滾!」薛九卿氣死,狗皇帝臭不要臉!
怒極,薛九卿眼一利,他不仁我不義!
「想必九幽姑娘你還沒有嘗過九五之尊的滋味兒吧?」薛九卿呵呵冷笑,掀蘇遇白老底,「這傢伙是人皇。下界凡塵的九五之尊。九幽姑娘若是追求新奇,不若嘗嘗人皇的滋味。」
紅衣女子眼睛頓時就亮了。
「你他媽才是人皇!」蘇遇白冷汗冒出來,並在一瞬間徹底放棄了節操,「我是亡國君,還是斷袖。女孩子的軟綿綿,硬不起來!」
「哈?斷袖?」
「是的。」蘇二少很俗氣,人生在世,只欣賞得來白蓮花。紅衣女子這種的,他瘮得慌,「實在不行,你看看我師尊。你看看他的長相,我師尊絕對是最強的。」
一直冷冰冰的華清目光幽幽地掃過來,冷森森地刺向了不肖子孫。
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冰坨子砸人似的,一個字落地砸一個坑:「老二,為師不願收徒沒幾日就清理門戶,慎言。」
「佛說,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蘇遇白抓著薛九卿版擋箭牌,「師尊你看我們三就你一個直男。你在收我為徒時早已明了。姑娘,我師兄就能作證,畢竟是他上的我!」
九幽捂嘴:「哦豁~」
薛九卿渾身一僵,蘇遇白嘴巴還在瘋狂輸出,「姑娘,不是我不懂欣賞你的美,而是現實條件不允許。」
「閉嘴!」老實人薛九卿臉漲得通紅。
「閉什麼嘴!難道你想去一夜春宵嗎?」蘇遇白言語威脅,「師尊一個一千年的老處男,來到靈界這麼久,享受一把漂亮姐姐馬殺雞有什麼不好?」
華清默默站起來,嗡地一聲拔劍,蘇遇白薛九卿瞬間閉嘴跪了下去。
躺在軟榻上的九幽笑得前仰后伏,得了羊癲瘋似的直接從軟榻上滾了下來。摔到地上也不疼,地面鋪了毯子,她軟綿綿地爬起來,那雙秋水的眼睛幽幽地落在蘇遇白和薛九卿身上,胸口波濤洶湧。
赤著腳,她一步一步地向三人靠近。而此時屋裡的另外三個人只感覺一股香風撲面而來,可怕至極,彷彿落入了盤絲洞的三隻鵪鶉,別提多可憐。
「原來如此,」她目光凝視在薛九卿的身上,露出了奇異又複雜的神情,「就說你倆的氣味怎地這般怪異,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