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做壞事
那個少年……是什麼人呢？皇宮裡除了皇子皇孫外，這麼大年紀的少年就只有太監了吧？
但是看氣質不像啊……
暫時的忽略心裡的疑惑，男孩拈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裡，雖然已經涼了，味道要差一些，但是對於每天吃都吃不飽的少年來說，這已經是一頓美餐。
吃完了所有的食物，舔舔帶著油花的手指，男孩再次捧起了書本，那本書還是他從一個識字的老太監那裡換來的，唯一一本書。
蓮祈回到凈房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睡覺，她悄悄爬上床，眯了一會兒，天就亮了。
拍醒小錢子，兩個人開始例行的鍛煉。
凈房的活兒不算多，但是禁不住人少，宮女太監加起來也就十幾個人，負責清理的卻是全皇宮的便桶。
蓮祈長的清秀白凈，尤其的討那些小宮女的喜歡，往往她剛做了一點活兒，就被其他的宮女搶了。
還經常有小宮女帶一些零嘴來給蓮祈，本來蓮祈很少收，收了也是給小錢子吃了，但是尋思尋思某個瘦的可憐的小屁孩，蓮祈就全收下了。
白日里做工，夜裡踩點，踩點回來順路給那個她還不知道名字的男孩送點食物。
雖然蓮祈極少出現在男孩面前，但是兩人仍舊心照不宣，時日久了，男孩還會在窗台上放上他自己做的手帕之類的小物件，蓮祈也心安理得的收下。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不論是小錢子還是男孩，都胖了一截，尤其小錢子，他五官本就挺清秀，不過是因為營養不良才顯得面黃肌瘦，將養的好了，就顯出來了。
小錢子有雙精緻的杏眸，水汪汪的，特討喜，以蓮祈的性子都忍不住想欺負他，看他眼淚汪汪的樣子。
男孩的變化也很明顯，最明顯的就是他臉頰上有肉了，性格比起之前也開朗了一點。
蓮祈有種她養了兩隻寵物的錯覺。
冷宮，蓮祈提著一食盒的紅燒肉，悄悄的從窗跳了進去，男孩還沒睡，用手指沾著水在桌子上划來划去，聽見窗子開的聲音就轉過了頭，一看到是蓮祈，他幽深的眼眸里就劃過了一絲的喜悅。
「這燈也忒暗了一些，多傷眼睛。」蓮祈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到處找挑燈芯的東西沒找到，最後只得抽了木簪，拿簪子尾端挑挑燈芯，燈光立刻亮了許多。
男孩趕忙把燈芯壓進燈油里：「省著點用，燈油不多了。」
蓮祈恍然大悟，對男孩多了些心疼，她又撥亮了油燈：「我明天給你帶燈油來，不用省。」
男孩沒說話，只是眼睛亮了亮，蓮祈打開食盒的蓋子，端出一盤紅燒肉，兩個饅頭：「吶，吃吧，剩下的明早熱熱，還能吃一頓。」
男孩咽咽口水：「給我的？」
「給你的。」蓮祈托著下巴，道，她本不欲和男孩深交，因為她已經對男孩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但是偶爾有遇見，她都能看到男孩寂寞的神色，就像當年的她，她就會想，當年她一直想要一個人陪她，是不是男孩也是這麼想？
這麼想著，她就忍不住靠近他，同病相憐也好，她大抵是把男孩當成了當年的自己，想給男孩一個不同的童年，也滿足自己的心愿。
男孩沒有矯情，吃了足足一個半饅頭，半盤的紅燒肉，吃的一嘴油膩。
「小屁孩，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蓮祈忍不住想笑，精緻的鳳眸彎成了一輪新月。
男孩嘴巴里鼓鼓囊囊的都是肉，還模糊不清的道：「窩撲似小撲含……」
「咽下去再說話。」蓮祈順手給他倒了杯水，男孩努力的把肉咽下去，紅著臉蛋灌了一口水：「我不是小屁孩，我叫昭陽，慕容昭陽。」
蓮祈給他擦擦嘴角的油花，敷衍的道：「嗯嗯，你不是小屁孩……」
慕容昭陽怒瞪著眼睛，還要說什麼，卻被蓮祈一筷子紅燒肉堵了回去。
見慕容昭陽吃的飽了，蓮祈也就準備走了，慕容昭陽一把抓住了蓮祈的袖子，臉上帶著些猶豫。
「怎麼了？」蓮祈有些迷惑。
「今天是我生日。」慕容昭陽低聲道：「你能多陪我一會兒嗎？」
他長年自己一個人生活在冷宮，平日里甚少接觸人，就算是有人來冷宮，那不是嘲諷他的也是欺負他的。
所以慕容昭陽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孤僻，直到蓮祈出現，他才恢復了人氣兒。
自從母妃死去，再也沒人記得他的生辰，更別提給他過生辰了，每年的生辰他都是獨自一個人，而今年，他想和蓮祈一起過。
他不用什麼禮物，只要蓮祈跟他說說話就成，他實在是太寂寞了。
偌大的冷宮，不，偌大的皇宮裡，他連一個伴兒都沒有，而今天是他的生辰……
蓮祈停下腳步，看著慕容昭陽的腦袋快低到地里去了，良久，才道：「你生辰？」
慕容昭陽點點頭，蓮祈突然扛起他：「走，我帶你去看星星。」慕容昭陽嚇了一跳，他顯然不知道，蓮祈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蓮祈帶著慕容昭陽上了屋頂，正值初秋，天還不是很涼，躺在屋頂上，小風吹著，倒是頗為涼爽。
慕容昭陽有些僵硬，半晌才回過神來：「你會武功？」
「會點，勉勉強強吧。」蓮祈手一揮，十分的謙虛，而慕容昭陽倒是挺羨慕的，往蓮祈身邊靠了靠，靜靜的看著天空，今晚的星星格外多，密布在無邊的夜幕上。
慕容昭陽的心情很好，一直抓著蓮祈的袖子不放。
「要是有壇酒就好了。」蓮祈嘆息一聲，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御膳房，心下有了算計，抓著慕容昭陽的肩膀，蓮祈一躍到了冷宮前的樹上，慕容昭陽何曾這麼刺激過，刷的掛在了蓮祈身上。
蓮祈還被他嚇了一跳，解釋道：「我記得御膳房後面的酒窖里不少的好酒。」
這這這……這是要去偷東西？！
慕容昭陽瞪大了眼睛，雖說他經常因為沒有吃的而升起過偷的想法，但是實際操作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