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只接受以身相許
是祁夜嗎？
呵，不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這一定是幻覺吧？是夢……
現在她和祁夜已經成為了敵對的兩方，現實中不能在一起了，只能夢裡在一起是么？
楚空空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彷彿貪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腦袋往他懷裡蹭了蹭，又癟著嘴低喃著，似乎在抱怨：「祁夜，都怪你……就怪你……」
都怪你把我抓走，冷澈為了救我才受傷；就怪你銬住我雙手，冷澈為了護我才中槍……
她模糊不清的話，祁夜只聽到幾個字，可是他心中卻知道楚空空要說的是什麼。
對啊，都怪他！
祁夜從未這樣後悔過，他為什麼要將她一個人留在那裡呢？如果他呆在她身邊的話，冷澈不會有機會帶走她，那些人更加不可能傷得了她……
「空空，對不起！都怪我……我先送你去醫院。」祁夜低頭在楚空空的嘴角親吻了一記，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澈……」楚空空又低喃出聲。
祁夜剛剛邁出的腳步一頓，目光掃了一眼外面，看見果林里突然多出了很多警察，看來是李隊又調派人來增援了。
「他不會有事兒的，警察會送他到醫院。」祁夜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冷澈，低聲對懷裡楚空空說道，聲音溫柔好似在安撫她，黑暗中，他眸色深邃中帶著幾分怒意，掃了冷澈一眼，抱著楚空空走了。
冷澈這時才真的暈了過去。
在聽到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叫楚空空的時候，他就知道是祁夜來了。
雖然冷澈討厭祁夜，可是他知道祁夜將楚空空帶走，楚空空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冷澈覺得很累，身上所有的力氣都隨著剛才的跌倒而被抽干，呼吸微弱，眼睛都睜不開了，可是他還是要強逼著不讓自己昏過去，直到聽到祁夜的話，他才放心的昏睡過去。
市區那些黑道分子的暴動不過是小打小鬧，可是也需要警察去鎮壓，而這邊的槍械火拚事件相比之下，更加嚴重。
之前只有八名警察過來，完全不能控制場面。
局長將事情上報，上頭從臨市抽調了一千名武警過來支援，李隊長從中抽調了兩百名過來幫忙處理槍械火拚事件。
祁夜抱著楚空空疾步奔向馬路邊的時候，看見路邊多了很多警車，還聽見上空響起直升機螺旋槳發出的聲音。
顧希顏押著尼坤上了直升機，突然想到祁夜接到那個電話后的反常表情，還有事情結束他就急忙開車奔赴這邊來，她擔心祁夜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兒，便讓飛行員將直升機開往「碧苑」小區這邊來。
幾百名警力聚集在這裡，幾十輛車子的警燈在閃著，顧希顏在直升機上看到這個場面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直升機降落下來時，祁夜已經將楚空空抱到馬路上，正往他的那輛車子走去。
「祁夜！」
顧希顏將尼坤扣在直升機上，讓一名同事在飛機上盯著。她剛下來就看見祁夜抱著一個人疾步的往車子方向走。
「你怎麼過來了？」祁夜扭頭看了顧希顏一眼，腳步沒有停頓的抱著人繼續往車子走去。
「我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顧希顏說著已經跑向祁夜，看到他懷裡抱著的人，咦了一聲，問：「她是？」
「我這邊不需要你幫忙，你快點兒將人押回京。」祁夜邊說邊單手開車門，將楚空空塞進車子里，幫她繫上安全帶后，自己鑽上車，所有動作麻利迅速，眨眼的功夫車子已經飛馳而去。
「女人？有意思！」顧希顏摸著下巴咕噥了一句，嘴角蕩漾起一抹詭異的笑。
「快快快……先把人平放在地上，檢查一下傷在哪裡……120的急救車來了沒有？」顧希顏轉身準備上飛機的時候，看到那邊亂鬨哄的一片，有五六個人被抬出來，平放在馬路上。
顧希顏腳步一轉，走向他們，看到其中一個人時，眯著眼睛認真看了一會兒，才伸手撥開眾人，從口袋裡拿出證件亮出來，「這個人我帶走了。」
說著也不管警察什麼反應，將人往肩頭一甩，背著人就往直升機走去。
迷彩色的路虎披著淡淡銀色月光在無邊夜色里飛馳，祁夜開著車，不時看一眼身邊的人，光線昏暗的車廂里，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機，鼻尖嗅到的都是濃濃的血腥味兒，滿滿的憂色在祁夜的眼底蔓延，藏都藏不住。
「空空，堅持住，很快就到醫院了，再堅持一會兒，別睡……」祁夜單手掌控著方向盤，伸出一隻手去搖了搖楚空空的肩膀，試圖叫醒她。
失血過多會引起休克，現在車上沒有止血的葯，只能儘快趕到醫院，而這段時間裡，楚空空不能睡過去，必須要靠意志支撐住。
「唔……」楚空空無意識的哼了一聲，癱坐在座位上，腦袋一直歪著，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
「空空，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了，不能睡著知道嗎？」祁夜耐心的跟她說話，可是心裡像壓著一顆千斤重的大石頭，喉嚨也發堵，只是反覆說著那幾句話。
終於趕到市人民醫院，祁夜抱著楚空空飛奔進了醫院大廳，聲音打破了醫院的安靜：「醫生，醫生……」
此時已經是深夜，醫院裡的值班醫生趴在值班室的辦公桌上睡著了，被祁夜這幾聲喊，驚得差點跳起來。
有值班的護士聽到聲音，從辦公室里探出個腦袋，露出不悅的表情準備喝止，可是看到祁夜身上穿著制服，還有她懷裡的女人滿身的血跡，讓護士把話吞了下去。
不過這三更半夜的大家都困得不行，來急診什麼的太讓人討厭了，於是小護士們都不情不願慢悠悠的起身。
「都他媽死光了是不是？」祁夜冷眸掃了一眼值班室門口，暴戾的吼了一嗓子，把小護士們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加快腳步出去。
祁夜身上的制服被染上了血跡，臉上、眼底都布滿了陰沉，正氣中帶著幾分陰冷，嚴謹中透著幾分狂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