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食物的相剋引起的悲劇
谷南伊不受控制的後退兩步,對方強大的氣場下,她只聽謝初堯冷聲道:「把那道菜再做一遍。」
谷南伊沒有聽清:「什麼?」
男人不耐:「少廢話,再做一遍!」
谷南伊縮了縮脖子,應了一聲,認命地去取食材。
谷南伊聽話地重新炒了一盤菜,剛剛出鍋,便見謝初堯單手拎著一隻褐黃毛皮的動物走了進來。
那動物小小地掙扎兩下,谷南伊認出了,是一隻不知躲在哪個柴火垛里的地黃仙。
還沒靠近,她便聞見了濃濃的酒味。
「你這是酒泡黃鼠狼?」
谷南伊皺眉,難得一次把心裡的吐槽說出了口。
謝初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去給黃鼠狼喂菜。
谷南伊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悄悄撇了撇嘴,這才明白謝初堯的意思——
他是想用動物做一下試驗,來驗證自己是不是騙他?
這男人,疑心病也太重了!
謝初堯一貫耐心很足,等醉醺醺的黃鼠狼吃下了不少菜,又過了一會兒,終於起了反應,他才起身。
谷南伊也瞧見了動物發情的模樣,她有些尷尬,轉移話題道:「這黃鼠狼,等會兒怎麼辦?」
謝初堯抬眼看了谷南伊一眼:「等它酒醒了自然會跑。」
谷南伊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害它受這罪不夠,還要隨手殺了人家呢。」
謝初堯擦擦手,漠然道:「黃仙入宅,不宜見血。」
谷南伊被他噎住了,你也知道這是黃仙!
那黃鼠狼可憐巴巴地吱吱亂叫,谷南伊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去取了涼水過來,用手指往動物頭上淋了些,算是給它降降溫。
等她做完這一切,見謝初堯還筆挺地站著。
他身形高大,硬是憑一己之力把廚房的空間變得逼仄起來。
谷南伊小聲道:「都說了是因為食物的相剋,大不了以後不喝那泡了野味的酒嘛。你還站在這裡,要找我秋後算賬么?」
她說話間,耳朵慢慢變紅了。
謝初堯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她,猛地想起昨夜強行壓著她時,谷南伊茫然掙扎的表現,還有她脖子上的傷,心裡升起一種煩躁之意。
若是尋常他看不順眼的人,殺了便是,可谷南伊這女人,嘶,著實麻煩!
尤其是她脖子上衣服蓋不住的紅痕,在瓷白的皮膚上顯眼極了,無端讓人想起雪地里的紅梅。
「你可需要化瘀膏?」
男人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谷南伊一愣,下意識地碰了碰自己的脖子,沉默了片刻。
她小聲道:「脖子上還好,就是脖子下面疼得很……」
謝初堯一下子變了臉色,脖子下面還有?!
他晨間醒來看自己的衣衫雖然有些凌亂,卻還綁的結結實實,自然以為自己沒有對谷南伊做什麼,頂多掐了掐她的脖子。
可谷南伊卻說,她脖子下面還有!
謝初堯像是被燙了一下,感覺手心火辣辣起來。
該死,那個場面真的想不起來!難道他真的碰了這女人不成?!
他心中無數個想開口詢問昨夜他們到了哪一步,可又覺得難以啟齒,再者說,若這女人騙他,可如何是好?
謝初堯劍眉擰了起來,臉黑如炭,冷聲道:「日後,你不準再做這種菜!」
說罷,男人轉身出了門,落荒而逃背影在谷南伊看來,是男人莫名其妙又發了一通脾氣,被自己氣走了。
她也有些莫名,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邪火亂竄,在廚房裡氣得原地打轉。
「剛剛還問別人需不需要化瘀膏,轉臉就惱了,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都不叫翻書了,翻字典吧?!」
谷南伊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鎖骨,頓時「嘶」了一聲。
許是多年練武所致,男人的手掌中心有許多繭子,就像砂紙一樣,昨晚硬生生在她鎖骨上來回磨了好幾次,如今手碰一碰都是疼的。
她氣得臉紅,恨恨罵道:「臭渣男!這就是臭渣男!」
谷南伊再氣,也得收拾廚房這一堆亂攤子。
她毫不留情地把剛炒完的熱菜倒進了泔水桶里,又翻出了在城裡藥鋪買來用來當調味品的那味藥材丟掉,心裡暗罵郎中不靠譜,說了這味葯平日做菜也能用的,結果給她惹出這麼多麻煩來!
等收拾好這一切,她沒管地上直愣愣躺著的黃仙,擦擦手出了廚房。
谷南伊一出去,正好碰上院子里謝初堯背著弓箭要出門,謝見宵和謝硯南跟在男人身後。
只聽謝向雲扯著嗓子喊:「爹,爹!等等,等一下!」
謝初堯停住了腳步,便見小胖子跑了過來,喘了幾口粗氣道:「爹!你們去打獵?」
男人點點頭。
謝向雲兩眼發光,咽了咽唾沫:「娘早上說會做燉羊蹄!羊蹄雖說沒有多少肉,可肉質軟爛,肥濃香醇,野山羊更是美味!爹去打獵的時候,獵回來一隻野山羊吧!」
謝初堯見他提起谷南伊,眉心不由跳了跳,下意識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站在門前,一隻腳將邁不邁,竟是被他看愣了。
許是昨夜有了那樣的接觸,謝初堯才終於將谷南伊看在眼裡,對於她臉上那抹紅色,也有些在意。
這女人還在臉紅什麼?
她一個鄉野村婦,隨便看個黃鼠狼發情就要臉紅這麼久?難道她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夜醉酒是他不加節制了,可若非這女人在菜里放些古古怪怪的東西,他也不會中招!
這女人,這女人不會真的對他有意吧?
男人這般想著,手心更加發燙了,耳朵尖也湧上一股熱。
只是一張臉,繃緊得讓人覺得他像是惱了一般,烏雲密布。
谷南伊才出門就瞧見他給自己臉色,胸腔那股怒氣直衝腦門,一雙眼睛發亮,就連眼尾都帶上了紅,直直看著謝初堯的雙眼。
男人的神色實在嚇人,谷南伊強撐著,才沒有立刻敗下陣來。
謝硯南無奈得意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無聲的對峙:「三弟,這季節,野山羊可難尋啊。爹出門是獵野豬的,大哥手臂又受了傷,不如你求求二哥,二哥給你獵上一隻?」
謝向雲撇嘴,剛想反駁,瞧見謝初堯鍋底一樣黑的臉色,頓時嚇了一跳。
他還以為是自己耽誤了謝初堯出門,國父生氣了,也不敢再和謝硯南嗆聲,只喏喏道:「爹要是急著出門,羊,羊下次去山下買也是一樣的……」
謝初堯這才聽見謝向雲說什麼野山羊,他收回了放在谷南伊身上的視線,隨口應了一句:「若有,便給你獵一隻回來。沒有的話,便只能去買了。」
謝向雲歡呼一聲,谷南伊見男人視線挪開,也鬆了一口氣。
她再也不跟謝初堯對著幹了,好可怕嗚!瞪完他才想起來,謝初堯可不是外人眼中的普通山中獵戶。
他手上沾的人血,都夠她做一頓毛血旺了,她居然還敢瞪他!
一邊想著,谷南伊一邊又暗自無奈,毛血旺這個比喻也太掉水平了吧……
不過,這大過年的家家殺豬,她上次託了里正幫忙買豬血,可有消息不曾?天寒地凍,給孩子們做一頓毛血旺豈不是很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