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賬本
「好險！」
看著漸漸平息的百勝族族地，幾人這才完全放下了心，好在雖有波折，但最後一切都風平浪靜了。
「幸好這一次無礙，不然若是放出了裡面的人，恐天下不寧，殺戮不止！」
「這一次多謝沈大人相助，不然，我等恐怕不能倖免！」
一邊沖沈鈺道謝，老者一邊介紹道「沈大人，老夫辰風，這是老夫的兩個兄弟朝花，夜雨！」
「舉手之勞而已，老前輩客氣了！」沖對方點了點頭，他們這也就算是認識了。
「辰風，朝花，暮雪，夜雨，風花雪雨么！」
之前沈鈺不知道他們，但是現在卻知道，南疆之所以這些年一直安定至今，全賴他們在此守護。
拋卻暮雪那個偽君子外，其他幾人還是值得尊敬的。
「大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夜雨小聲說道「如今各地封印震動的越來越厲害，大哥，長此以往，我們將疲於奔命，最後怕是會顧此失彼！」
「哦，老前輩，像這樣被封印的高手多麼？」
「多，很多，光我們知道的數量就不少！」
搖了搖頭，辰風略帶擔憂的說道「不過這些高手有的是被封印的，有的則是自我封禁！」
「如今各地異動接連不斷，許多封印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動蕩，恐怕大爭之世將至啊，也不知道我們還能撐多久！」
「大爭之世？」似乎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沈鈺眉頭一挑，不由問道「什麼大爭之世？」
「沈大人可知沐子山？」
沒有正面回答沈鈺的問題，辰風反而是反問了一句，繼而抬頭看向那璀璨的夜空，雙目似要穿透這無盡虛空，直達星辰彼岸。
「白衣寒袍沐子山？」點了點頭，說實話，這個名字他最近經常聽到，它代表了一個時代，更代表了一個傳奇。
「略有耳聞，如雷貫耳！傳聞此人在百餘年前威震天下，無人敢敵！」
「他在之時，天下失聲，江湖高手皆避白袍。所到之處，無不臣服！」
「只是後來沐子山突然消失不見，不知所蹤，自此傳奇變成了絕響！」
說到這裡，沈鈺也不由為之失聲。真不知道這樣站在最巔峰處的高手，會是何等的風采！
「是啊，那是一個江湖傳奇，天下能被稱之為傳奇的，千年以來只此一人！沐子山之後，何人還配著白袍！」
提起沐子山，辰風說不出的尊敬，連眼神中都透著嚮往。
「不過沈大人有所不知，當年的沐子山其實並非是失蹤，而是孤身入了絕地！」
「絕地？那是什麼？」
「是啊，絕地，那是一個令人恐懼的地方，一個沒有靈氣，乃至對於普通人而言入之必死的地方！」
似乎想起了什麼，辰風眯起了雙目，眼中透著的是無限的敬意。
「沈大人可知，如今江湖之上的最強者是什麼境界？」
「這......」這個沈鈺還真不知道，他又沒有師承，全是靠系統灌輸，所以對於一些知識還是有些匱乏。
只知道自己現在是蛻凡境，在往上是什麼境界，怎麼突破，到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
「看來沈大人並不清楚，也是，江湖上知道的並不多，能夠達到的更是寥寥無幾。其實蛻凡境之上，便為真魂境！」
「蛻凡乃是渡靈之境，身體至此超凡脫俗，如褪去凡塵！」
「而真魂境便是靈魂超脫，一念而定山海，一念而變天地。心念所及之處，萬物自然皆為己用！」
說到這裡，辰風指向了祭壇的方向，滿臉嚴肅的說道「沈大人可知，即便是真魂境高手，在這等存在面前亦如螻蟻一般，揮手可滅！」
「並非人力有窮，天資不足，實則是著方天地限制，限制了所有人的上限！」
「天下高手，皆是吐納天地之靈氣壯大己身，感悟天地自然，明悟大道！」
「可這方世界靈氣稀薄，就如同淺水養不了大魚，稀薄的靈氣也供養不出最絕頂的高手！」
「不過每隔千年，天地之間便會迎來靈氣暴增的洗禮，就如同是潮汐一般。」
「靈氣潮汐退去，世間就如同現在這般靈氣稀薄。靈氣潮水湧來，則天地之靈氣暴漲，世界上限便會被無限拔高。」
「洶湧而來的靈氣會將這方靈器稀薄的小池塘，化作無盡的汪洋，此大爭之世也！」
回過頭，辰風看向了沈鈺，那雙目之中閃爍的莫名神采讓沈鈺渾身一震。
在這雙眼睛中，沈鈺看到了一抹期待和嚮往，可更多的卻是懼怕！
只是，連沈鈺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出來。
「靈氣暴增，這應該是好事吧！」
「好事？呵！」嗤笑一聲，辰風淡淡的繼續說道「屆時，江湖之上的高手，將如過江之鯽般數不勝數。」
「之前高高在上的蛻凡境，乃至是真魂境高手，便會如現在打的後天，先天一般隨處可見。」
「無數人爭相向上，就是為了在暴增的靈氣潮汐中，能走得更遠，不斷的突破自己！」
「可是靈氣暴漲，高手驟增，沈大人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此時辰風的臉上再看不出一絲的興奮，反而滿是冷寂，彷彿說不出的嚴肅。
回過頭看向沈鈺，辰風靜靜的說道「那意味著無盡的殺戮，意味著屍山血海！」
「大爭之世，人人都渴望抓住機會一飛衝天，太多的人因此而墮落，選擇以殺戮強化己身。」
「何況，那些被封印的存在，都在想法設法的逃脫。靈氣潮汐襲來的那段時間，便是他們逃脫的最佳時機。」
「相較於那些被封的絕頂高手而言，江湖上現在的這些高手就如同待宰之羔羊，那些最底層的普通人，便是那予取予奪的盤中之餐。」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自我封禁的高手，在靈氣暴增之後，他們必然選擇蘇醒！」
「還有那些趁機出世的密地，隱藏的洞天等等，無數高手出現！」
緊握著雙拳，辰風似乎想到了什麼，雙目之中閃爍出刺眼的光芒。
「對於那些沉睡到現在的而言，現在的天下是陌生的，毫無感情可言。這裡便是他們的屠宰場，是滋養他們的養料。」
「為在大爭之世佔據一席之地，定是要儘快的恢復實力，還有什麼比掠奪來的更快的呢？」
「蘇醒過來的高手，通常都會選擇肆無忌憚地殺戮，這一點早已是屢見不鮮。」
「靈氣暴增，百舸爭流，群雄廝殺，大亂之下，百姓將十不存一，乃至是百不存一！」
「如此，沈大人還認為是好事么？」
頓了頓，辰風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后又繼續說道「大盛皇朝這些年做的還算不錯，百姓生活尚可，人口何止億萬！」
「但大亂之後，別說是百姓，哪怕是大盛皇朝也會頃刻間顛覆。」
「每次靈氣潮汐之時，首到其沖的都是統治天下的皇朝。那些頂尖的高手在出世之後，怎麼允許會有皇朝存在。」
「這世間只有千年的世家，卻從沒有出現過千年的皇朝，沈大人以為是為何？」
「至於江湖各派，天下的高手，更是會被那些復甦的高手視為眼中釘，必是除之而後快。當然，實力越強的高手，越是他們的養料。」
「待到靈氣大潮退去之後，每一代的原生高手還能剩下的將會是寥寥無幾。悠悠歲月，代代皆是如此。」
「而那些剩下的，多數也會變得冷血，為了自己不擇手段，待到來日靈氣復甦，也會屠戮下一個時代的人！」
「就彷彿是循環往複，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