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談丁斯

第175章 談丁斯

我這一腳下去,於是圍觀群眾第二次看到,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與一個高近九米的粗壯大漢灰,二者交手,前者輕輕一腳踢在後者面門上,後者再一次往台階下滾落而去,一直滾落到五六級階梯才停住了身體的滑動。

圍觀的觀眾至少有五十號人,這五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我,有讚美有鄙夷,有羨慕有害怕,人心不同,看法各異。但對我來說,無論是正面的目光還是負面的眼光,都讓我感覺如坐針氈,被這麼多人盯著實在是件叫人緊張的事情,我實在無法理解有些演員的性格,他們是人來瘋,台下人越多,他們表演起來就越起勁。

我迅速地扶著丁斯坐下來,自己也趁機坐下來,在我身前的馮姐為我擋去了大部分的目光。

雖然我是借著扶丁斯坐下的機會而坐下來的,但馮姐還是看出了我臉上的緊張不安,溫和而不失讚賞地說,「小林,你不必害怕,你正是見義勇為,有巡捕來了這麼多人都可以為你證明清白的。」

我小聲地說,「不是,我不是緊張這個,我、我就是單純緊張別人的注視。」在學心理學之前,我還不敢坦然接受這一點,但我現在早已可以坦然接受這一點了,我把它當作我的一項特質,不是優點也不是缺點,就是我的一部分,所以我能夠坦然地說出這一點。

我聲音雖小,但與馮姐離得足夠近,從我的嘴巴到她的耳朵,最多不過半米遠,所以她還是聽清楚了,她看了看我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然後正色說道,「這可真是意外,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絕不相信一個身手這麼了得的人,竟然害怕別人的目光,好的,那我替你多擋著點兒。」

我說,「多謝多謝。」

我透過馮姐的身體,看到飛哥已經從台階上爬了起來,但是並沒有再敢冒然上前來複仇,而是掏出了手機,一直打了起來,因為現場人聲嘈雜,我聚精會神也沒能聽清他對著電話說了什麼,罷了,就算他是找幫手我也不怕,再說大庭廣眾之下,他再渾,我也不相信他敢上映大規模的全武行,於是便也不再管他。

大約五分鐘之後,隊伍又重新排了起來,剛剛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插曲的影響,已完全從這裡消失了,沒有人再關注我,也沒有人再談論。

飛哥已不見了蹤影,或許是因為他太好面子,而不敢在此久留了吧。

其實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無論是做了好事還是壞事,大家的關注都不過是短暫,沒有人會長久注意你的,所以我覺得飛哥這傢伙應該是太好面子了,只能是自己多受些罪。

丁斯現在已能站起,我們問他可還疼痛,他說不痛了。我們問他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下再說?

他回答說不用,他自己的身體好得很,沒事的。

他本人這樣說,我與馮姐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站隊時,我八卦地問出那個我憋了挺久的問題:「你既然不會打架,幹嘛還裝得那麼狠?」

我這樣一問,丁斯的臉立馬就紅了,低著頭說,「我想著可以嚇嚇他的,想不到……」他是真的唬,不但沒有被嚇住,還搶先出手了。

我說,「你為了工作,可也真是挺拼的。」要錢不要命啊。在我印象中,一般像他這樣的九零后,都挺會享受人生的,父母也還年輕能掙錢,一般生活並沒有多大壓力,一般不會像他這樣拼,為了自己的顧客早點走完過戶流程,與一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壯漢耍狠——我不知道這不叫拼還有什麼叫拼?

「沒辦法,我是老大,還有一個弟弟妹妹在上學,爸媽都是農民,全靠種田養豬,賺個生活費都不容易,家裡其他的花銷全壓在我這兒了,不拼不行啊。」說的內容雖然有點慘,但丁斯說完卻笑起來,或許在他心裡供養家人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聽了丁斯的話,我原本對這個中介銷售員充斥著一些負面印象,比如勢利腹黑,比如功利心太強,等等,但現在就看得淡了些,在他對家庭的責任感之下,那些小缺點完全可以原諒,甚至值得讚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丁,你被那飛哥打,是因我們而起,你還是要去檢查一下,你不去檢查我們不安心的。」

馮姐也說,「是啊,是啊,還是去檢查一下吧。」,馮姐也是一個心很善的人,被丁斯的故事弄得眼睛濕潤。

聽了我們的話,丁斯眼睛也弄得濕潤潤的,「以前我帶客戶去看房,被小社保安刁難不讓我進去,我的客戶就開口罵我,罵我不專業,連保安這種小事都搞不好,還好意思賣什麼房,還有一次……哎不說了,謝謝你們的好意思,但我的身體我清楚,真的沒問題的。」

丁斯整理好自己被踢歪的領帶,擦乾淨臉,弄好髮型,沖我們笑了笑,說道,「你們看,我這不還是精精神神的嘛,真的沒事的。」

還真是個倔強的孩子。我與馮姐對視一眼,便不再說話。我下定決心,如果以後還要租房買房或是朋友有相關需要,我都會把這機會轉給丁斯的。

八點半時,房管局的大門準時打開,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我們有秩序地走進大廳,進了大廳有秩序地分散到幾個叫號機前。這叫號機是用來排順序的,將身份證放在上面,在機器顯示屏上會出現業務類型的按鍵,摁好按鍵之後,會出現一張小紙條,上面寫明了你要辦理的業務在哪一個窗口,你是你幾個,你前面還有幾個人。

在丁斯的帶領下,我們在機器上選好了業務類型「房產過戶」,出了紙條后,我們看到紙條上顯示我們的窗口是十一號窗口,我們前面只有一個人在辦理業務。

丁斯將我們帶到另一個小一點的房間,這房間里有五行座位,他讓我們坐下,他去大廳看顯示屏,輪到我們時,他會過來叫我們。

「這小夥子在客戶面前,真十足是個暖男啊。」丁斯離開后,馮姐打趣道。

我說「他對女朋友肯定不暖。」

馮姐很是不解,「為什麼這麼確定?」

我說,「根據他的語速、走路速度、以及他的說話行事與穿衣打扮來看,他肯定是九型人格中的三號人格,這一號人做事目的性很強,為了那個目的什麼苦都能事,說好聽了,叫目標明確,說不好聽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現在對我們這麼暖,是因為我們就是他現在的目標,我們是他掙錢的對象,如果他一旦發現我們對他毫無用處,就不會對我們暖了。」

馮姐說,「我明白了,目的性強的人,一旦達到目的之後,就會忘記那個目標,任那目標在角落落滿灰塵,這樣的人在愛情中也是如此,一旦確定女朋友收入囊中后,這個女朋友就不再是他的目標了。」

我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但九型人格很複雜,每一號人格之下,還有很多亞型分類,而且九型人格不是靜態的,而是動態的,所以也不能簡單地評價每一種人格。」

馮姐說,「是這麼個道理,我對九型人格其實挺有興趣,以前也看過一些書,那時候我還用書里的理論套用在學生身上,發現其實還真的挺有道理的,這些很難用生物學知識去解讀,但是,真的具有現實對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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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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