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雲聚五元
石室並不規則，顯然非精心開鑿，可四壁卻光滑得詭異，一些地方經過長年累月的水汽侵蝕，長滿了厚厚的綠苔。
地上橫七豎八堆著蟲蛇的屍體，斑斑血跡印在石頭表面，腥臭味極為濃烈。
喬馭的喉嚨聳動了幾下，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四壁的一個個凹洞所吸引。
這些凹洞，清一色為長方形，大小不同，幽深的黑氣正從諸多凹洞中冒出，復又被吸入，發出狂風呼嘯聲。
喬馭拿出火摺子，點燃后，玄氣運至雙目，看向距離最近的一處凹洞。
透過黑氣，隱約有一名奇裝異服的男子，正平躺在凹洞中。一隻手形成拳狀，放於小腹之上，彷彿在抓握著什麼，雙目緊閉，嘴角含笑。
此人的服飾，與洞外被喬馭所殺的人魔屬於同一風格，且額頭上，亦有明顯的星型紋路。
喬馭再看向四周，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好傢夥，一星人魔，二星人魔，三星人魔，甚至在某個凹洞內，他還看見了一尊……四星人魔！
那是等同於白玄境的存在，足以屹立一方。
他們是怎麼突圍到這裡的？
如此捅破天的大事，為何十州毫無風聲，連點水花都沒有？
喬馭渾身汗毛直立，幾乎掉頭就想跑，但是目光不經意瞥見了一個空空無人的凹洞，他立即聯想到了那個被他所殺的人魔。
看樣子，對方原本應是躺在凹洞裡，但不知為何清醒過來，遂外出作惡。
換言之，現場這些凹洞內的人魔，暫時沒有能力威脅自己，否則早該動手了！
喬馭心中一定，眸光微微閃動，抓著劍的手掌心冒汗，五指緊握之下，手背冒起了明顯的青筋。
他的呼吸都紊亂了幾分，忍著劇烈心跳，目光遊離一陣后，走到了最外圍，離地最近的一處凹洞前。
裡面躺著一位一星人魔，實力最差，若是中途發生意外，喬馭也能立刻逃跑。雖然他明白，真要驚醒了三星人魔，乃至四星人魔，逃得再快也沒用。
但為了這些肉眼可見的願力值，喬馭決定拼了，否則猴年馬月才能攢夠80000點。
運足玄氣，長劍慢慢抽出，刺向了黑氣。
黑氣的侵蝕性很弱，絲毫影響不了喬馭，他膽子大了一些，動作加快，長劍已經伸到了人魔的頭頂。
對方仍舊沒有反應，呼吸平緩，彷彿正陷入沉眠。
玄氣全開，喬馭手起劍落，那位人魔的脖子處冒出血痕。
「恭喜宿主，擊殺一星人魔，獲得願力值50點。」
這就殺了？
情況簡單得讓喬馭有點不相信，本來他都打算犧牲願力值，以兌換劍神時刻了。
可事實擺在眼前，系統總不可能騙他吧？
吃到甜頭的他，興奮得血液都在燃燒，縱身一掠，到了上方的凹洞前，又是一劍。
「恭喜宿主，擊殺一星人魔，獲得願力值50點。」
可憐這些人魔，不知何故，尚處在昏睡之中，竟就這麼被人砍瓜切菜般給收拾了，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一劍又一劍，喬馭殺瘋了。
系統中的願力值，則以恐怖的速度激增著。
7000點。
7100點。
7200點。
……
殺到後面，喬馭掌握了規律，先挑黑氣循環更快的凹洞下手，因為裡面的人魔，似乎有所反應，距離『蘇醒』不遠矣。
就跟刈麥子似的，從上掃到下，又從里掃到外，每次解決一個凹洞，喬馭還會檢查左右，免得有所遺漏。
沒用多久，整個石室內的一星人魔和二星人魔，死了個精光。
願力值則激增到了驚人的66383點！
接下來，喬馭率先將黑手伸向了四星人魔。因為剛才動手時，似有一股微弱的氣機掃過，令他很不舒服。
最深處的凹洞內，濃郁的黑氣宛如狼煙滾滾，腐蝕性很強，使得喬馭只能一寸寸緩慢地刺.進去，這還是對方沒有反抗，任由擺弄的狀態，否則他絕對只能幹看著。
這種情況下，喬馭也不敢施展神劍訣，免得後繼乏力。
一陣陣似有若無的殺機，從四星人魔的體內溢出。此人的眉毛不斷掙動，臉上肌肉微抽，像是感應到了危機，妄圖醒來。
喬馭憋著一股勁，在黑氣越發瘋狂的攪動下，砥礪前行，直搗黃龍，終於吃力地刺破了障礙。
劍光劃下！
一張猙獰的模糊臉龐，從這位四星人魔的體內衝出，朝著喬馭咆哮，隨後被切成兩半。劍光順勢斬掉了對方的腦袋。
系統面板上，願力值增加了500點。
洞內還剩一些三星人魔，喬馭休息片刻，又滿懷期待地幹了起來……
卧龍門，五元城的江湖勢力之一，總部設在城內最繁華的東市。
一座規模宏大的府邸內，門主江之寒正斜躺在錦塌之上，單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握杯在嘴邊，欣賞著堂中的歌舞。
突然，門被人一腳踢開。
歌姬們受驚之下，舞步大亂。
江之寒正待呵斥，等看清來人的模樣，怒意轉化成了驚色，忙扔掉杯子，飛快迎上前，拱手笑道：「今兒吹了什麼風，把姚兄給吹來了？」
姚傑淡笑道：「江門主，貿然闖入，打攪了你的雅興。只是事出有因，還望你勿怪。」
江之寒連忙擺手：「姚兄說的什麼話，怎會打擾？當年若非姚兄相助，小弟焉能有今日？姚兄若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
「有江門主這句話，姚某就放心了。」姚傑道：「長話短說，前幾日的鳳陽茶會，有惡徒搗亂，劫走了令狐世家的獨苗。
如今我火神宗，杏花劍谷，魏家以及令狐世家皆已派出精銳追趕。恩師他老人家，更是與幾位前輩親臨。
根據一路上的線索，惡徒當隱匿在五元城附近。江門主方便的話，還請派出人手，協助我等。」
江之寒早就聽傻了。
鳳陽郡包含數十座城，江湖勢力眾多，而其中最出名，最強大的無疑是四家。
火神宗，杏花劍谷，魏家以及令狐世家。
三年一度的鳳陽茶會，談武論道，也是這四家輪流主持。像卧龍門這種幫派，別看在五元城不錯，可連參加茶會的資格都沒有。
誰能想到，今日四條大龍齊齊衝到了這個小池塘里，連四位掌門人都來了！
身為門主的江之寒，此刻是惶恐且激動的，二話不說便拍胸道：「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具體行動，還請姚兄示下！」
同一時間，香土寺，出雲觀，金龍幫，五元宗等，皆有人蒞臨，表達了相同的意思。各大幫派根本不敢遲疑，當即配合行動。
吃江湖這碗飯，就得守江湖的規矩，在鳳陽郡的地盤上，誰敢明著違逆四大家？活膩了還差不多。
就連剛返回監察司的江碧霞，聽說動靜后，神色都沉重起來，當即清點人馬，朝最近的卧龍門趕去，唯恐城內生亂。
五元宗，主峰大院。
一名鬚髮皆紅，身穿紅袍的老者，正無奈地看著搖晃他手臂討好的柳鶯。
「你這孽徒，好好的鳳陽茶會不參加，賴在家幹什麼？看來為師對你太寬容了。」火神上人沉著臉，出言呵斥。
「師傅~」
柳鶯跺腳不依，眼珠子轉動，神秘兮兮道：「師傅有所不知，徒兒不是不參加鳳陽茶會，而是在宗內發現了一位奇人，正打算引薦他加入火神宗呢。」
「奇人？」火神上人明顯不相信，小小的五元宗，還能出奇人？
柳鶯道：「師傅，你是不知道，那人可厲害了，竟然會神劍訣，而且領悟之深，恐怕不在師傅之下。」
聽到這話，火神上人表情一斂，收起了輕視之意：「此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
他覺得對方很可能當年也在落月峰，說不定是舊識。雖然時至今日，那批人中，唯有寥寥幾個創下了基業，能與他平起平坐，但也不可小覷。
柳鶯笑道：「他叫石天，長的嘛，還行，是個金玄境武者，大概幾十歲吧。」
念叨了幾遍名字，火神上人毫無印象，而且一個金玄境武者，怎麼可能將神劍訣領悟到與他平齊的層次？
他覺得定是徒兒眼力不高，看不出對方和自己的差距，不過以火神上人的身份，也不可能去辯解。
便淡淡一笑：「聽你這麼說，為師倒是有些好奇了，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你把他叫來見一見吧。」
依柳鶯的意思，最好是立刻就見。她有自己的小算盤，巴不得大叔加入火神宗，以後她就能天天見到對方啦，不怕大叔跑掉。
時日一久，她再用點小手段，嘿嘿嘿……
可惜火神上人興趣不大。比起見一個落魄江湖客，拯救令狐世家的獨子，顯然更符合火神宗的利益。
因此訓斥了柳鶯幾句后，火神上人飄然一掠，拖著一簇白芒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