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新娘12

畫中新娘12

夏冰對油畫新娘充滿敵意,鄭秀珠是「新娘」原型,恨屋及烏,夏冰不願去看鄭秀珠的照片。她把所有信件都整理好,見箱底有個一尺長的木盒子,隨手打開,卻見裡面整齊疊放著一條紅頭紗。

一時驚訝叫出聲,也不由自主的把紅頭紗扯了出來。

紗巾如水般蕩漾開,素麵無花紋,半透的紅紗,邊緣鑲有一圈兒金色連理枝花紋。

「不一樣。」孫琳先疑聲。

這條紅紗巾有金色鑲邊,和油畫中那條紅紗明顯不同。

「怎麼可能完全一樣,就算有原型,繪畫時也要再創作加工啊。」肖兔不以為意,她更關注的是紅紗巾的來歷:「這是誰買的呢?難道是我爺爺準備送給鄭秀珠的?」

因為是出現在木箱內,這裡除了肖林留下的部分信件和照片,其他都是肖桐的物品。

此時,池疏將鄭秀珠的照片轉過來,看到背面有一行秀麗的小楷:[待君歸來,秀珠。]

顯然,這張照片是鄭秀珠寄給肖桐這個未婚夫的。

民國是個新舊思想碰撞的年代,作為鄭秀珠,從她的穿著看,明顯還處於舊式家庭。作為大家閨秀,尚未過門,能給未婚夫寫信,並寄出一句表白心意的話,已是很「進步」了。

從二人信件來往的頻率看,肖桐對這門親事應該是接受的。

那麼,紅紗巾是否是回禮?是他在回應鄭秀珠的心意,亦或者是給鄭秀珠一個諾言,安她的心?

孫琳突然問:「鄭秀珠他們家也是縣裡的,鄭家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肖兔搖頭:「鄭家民國時就離開縣城避戰禍,慢慢就失去聯繫,有人說是出國了,有人說死於戰/亂。」

當初她為找肖爺爺未婚妻的消息,很下了一番功夫,可惜徒勞無功。

「沒有了。」夏冰又取出個木盒子,裡面裝著一塊停擺的手錶,手錶下面壓著幾張照片,全都是肖林的。

那塊手錶背後刻有字:贈予吾兄,1934年。

看來是肖桐送給肖林的。

1934年,是肖林死的前一年,也是畫展成功的后一年。考慮到肖桐一直在外地,可能消息不那麼迅捷,兄弟間贈禮,又是手錶這樣比較貴重的物品,極可能是慶賀的禮物。

手錶已經停了,仔細看,錶盤上有幾道細小的裂縫,金屬錶鏈也有凹凸的損痕,但擦拭的很乾凈,還被放在木盒內保存著。

至於裡面的照片,明顯是肖林寄給肖桐的。有肖林站在柳風小築門前拍的,有肖林站在[香夢堂]拍的,也有肖林站在畫展拍的。和面對外人不同,大概是因為要寄給肖桐,照片里的肖林少了靦腆,笑的很是肆意,眉梢微揚,意氣風發。

無疑,這對兄弟關係很好。

肖兔也看到了這些,感慨道:「我聽族裡老人提過,當年我爺爺在外面打仗,曾有一段時間很艱難,大爺爺還把畫畫掙的錢都給寄去。打仗危險啊,家裡不贊同爺爺從軍,又攔不住,所以總冷眼旁觀,想等著爺爺受不了就回家。要不是大爺爺暗中支援,那一次的危機,我爺爺可能就沒命了。」

「去民宿吧,在這兒看信不大方便。」池疏看了時間,提議道。

「行,你們從後門出去,我跟奶奶打聲招呼。」肖兔一時多愁善感,從目前看到的東西,腦子裡編織出了不少恩愛糾葛。

池疏三人從肖家出來,已經將近5點鐘。

過了十幾分鐘,肖兔來了。

王世軍幾個依舊沒回來,池疏他們就到王世軍房裡看信,主要是這邊屋子最寬敞。

「信,你們不能看。」誰知一坐定,肖兔說了這麼一句。

「為什麼?」孫琳一急就質問。

肖兔道:「這些信都是我們家長輩的隱私,你們是外人,我信不過你們。」緊接著又道:「不過你們別急,信由我來看,涉及到鄭秀珠的內容,我會告訴你們。不過在此之前,我要聽聽你們的收穫。」

「夏冰說,你們在研究《我的兄長》書里的謎團。」

看來肖兔是打算信息交換了。

「確實有收穫。」池疏點頭。

這時手機響了,是[陳暉]。

「池疏,我在民宿門口,麻煩來接接我。」電話那頭還有陳暉和司機師傅交談的聲音。

「我出去一下,陳暉回來了。」

池疏來到民宿門口,果然見停著一輛計程車,車門開著,陳暉就坐在車門口。

「你這是……」池疏面露驚訝,陳暉的左腿褲子挽起了一截兒,腳上穿著棉拖鞋,他的腳腕打了石膏。

「嗐,倒霉,腳折了。」陳暉苦笑,又從車後座撈了個拐杖。「這東西還用不習慣,麻煩你了。」

池疏知道他沒說實話,不過這會兒也不適合問,就攙著他回了民宿。

「肖兔在這兒。」池疏提醒了一句。

「咦,她怎麼在這兒?」陳暉聽出有事兒,忙問道。

「她帶來了一些肖桐的信。」

「肖桐的信?確定油畫新娘的身份了?裡面都寫了什麼,他未婚妻是不是病死的?」陳暉這個記者職業病又犯了,追問個不停。

「你呢?在柳風小築有什麼收穫?」池疏反問。

「你知道啊?呵呵,是有點兒收穫。」陳暉拍拍挎包,得意道:「拍了幾張好照片,那位『王哥』願意出大價錢。」

陳暉這是把王世軍扯出來做幌子,顯然還想捂著「記者」身份。

此時的陳暉逃離了柳風小築,又在醫院待了一下午,先前的惶恐早就散了。

「能不能看看?」池疏提道。

陳暉嘿嘿笑了兩聲:「這個不急,等王哥回來再說。」

對此池疏也沒太失望,只是又問了一句:「拍到油畫的照片了?」

陳暉揚著嘴角笑笑,算是默認了。

池疏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這次是正面打量,彼此離的也近,恍惚好像看到陳暉眼中有紅光。

池疏心下狐疑,紅色本就顯眼,他又沒穿什麼紅色衣裳,就算陳暉眼中有影像,也該是池疏的倒影才對。待他眯眼仔細審視,面色陡變,連忙後退幾步,顯出幾分驚慌。

「怎麼了?」陳暉本由他攙扶,他一撒手,差點兒摔了。

「……腳滑了,沒站穩。」池疏穩了穩情緒,又看他一眼,扶著他直接去王世軍的屋子。

「真沒事?我看你臉色不大好。」陳暉是個記者,到處挖新聞拍照,也很會根據人的面部表情揣摩故事,察言觀色的本事不低。池疏的借口很是敷衍拙劣,陳暉可不信他無緣無故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腳滑。

池疏笑笑,沒說話。

有些事真的不好講出來。

他也沒料到,居然會在陳暉的眼睛里看到「新娘」。說是油畫中的「新娘」,也是推測,畢竟從人的瞳孔里看影像並不是那麼清晰,但他看得出那是個女子的身影,一身的紅色,本能的就讓他聯想到《新娘》。

陳暉可是剛從柳風小築回來,並成功拍到了油畫照片。

池疏更是打消了提前看照片的想法。

6:30,肖兔要走,她要回去吃晚飯。

這會兒池疏他們已經將信件內容整理出了一部分。

信是由肖兔一個人閱讀的,她從中撿出涉及鄭秀珠、肖林的內容,由夏冰記錄。信件閱讀也是根據時間線來的,肖兔掃的很快,無關緊要部分都略過,越到後面的信,看得越慢,因為某些事寫信之人有顧慮,不會長篇大論,不小心就會錯過。

肖兔不肯將信留下,只說明天再來。

肖兔一走,夏冰也走了,她接到好友王璐的電話,要去一起吃飯。

陳暉回了房間,飯菜也是請人送的。

孫琳則外出吃飯。

池疏知道孫琳之前接了個電話,這會兒王世軍又一直沒回來,更可能是孫琳去見王世軍了。畢竟孫琳這個人比較膽小,或者說謹慎,連白天都不願一個人待著,更何況晚上一人外出。

夜色漸深,池疏打開了手機,上面有個監控軟體。

視頻點開,畫面中出現一個相似的房間,正對著一張大床,此刻陳暉正坐在床上打電話,床頭柜上放著相機。陳暉掛了電話,將相機內的儲存卡取出來,小心的放在挎包的內層小袋子里,這才打個哈兮睡覺。

在發現陳暉眼中異常,池疏就找個機會在陳暉房中裝了監控。這東西對他來說很容易,一早帶著以防萬一,這會兒也算派上用場。

時間一點點流逝,池疏沖了杯咖啡,繼續等待。

陳暉已經睡熟了。

時間已經走到夜裡0點,一直盯著屏幕,池疏難免疲憊,但就在這時,一直處於靜止的畫面動了。

池疏坐直了身子。

他看到地板上有一片紅紗如水般的在流動,又恍如有了生命,攀上了床,覆蓋了被子,一點點遮蓋了熟睡的陳暉,慢慢收緊,連人帶床都給裹了起來。

陳暉似乎掙扎了一下,但很快就停止了。

原來,油畫是這樣殺人的。

池疏立刻開門跑下樓,民宿客廳有座機,他用座機撥打了陳暉的手機,與此同時還盯著監控畫面。陳暉的手機就放在床頭,電話一通,屏幕亮了,並且在震動旋轉。

陳暉又動了,他的手似乎想伸出來摸手機,但被紅紗死死裹住動彈不得。

眼看著陳暉動靜越來越小,池疏咬咬牙,又跑回樓上,抬手大力的砸陳暉的房門。

他在嘗試能否驚醒陳暉,嘗試陳暉能否掙脫紅紗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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