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旅社5

深山旅社5

木門拉開,外面的大雨吹在臉上,冰涼涼的,令池疏不由得後退兩步。

眯著眼睛看劉大志的身影消失在土房子里。那土房子有兩三間,比較低矮,門窗都顯小,和池疏所在的房子隔著十幾米,中間有一條石頭鋪的小路,旁邊空地也沒閑著,翻成了小塊兒的地,種了油菜。

「池疏,別站那兒吹風。」安星河讀大學時就知道他身體不好,怕他病了。

池疏掩上木門,回到火塘邊,閑聊般的問陳梓慧:「你們見過後面住的兩位老人嗎?」

這會兒因著陰天下雨,儼然天黑了一樣,這屋子裡因著點有火塘,倒不算暗,但後頭土房子里看不到一點兒亮光,且聽不到絲毫聲響,看著就令人生畏,不敢靠近。

「見過。劉嬸說最近天氣不好,老人年輕時累得狠了,傷了身體,像這雨天骨頭就疼,所以不大出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他們要過來的。」

池疏點點頭,又問:「怎麼大志跟著劉嬸兒的姓?衛叔是上門女婿?」

剛才劉嬸兒叫了大志全名,池疏注意到了。

「咦,是嗎?我們沒注意。」陳梓慧搖頭。

又過了半小時,天色已經黑沉,雨勢轉小,劉嬸兒招呼著大家準備吃飯。陳梓慧幾個熟練的從電視櫃下面的抽屜里取了兩根蠟燭點燃,支在飯桌上照明,又從門后拿個草帽扣在頭上,去廚房幫忙端菜。

池疏已經聞到臘腸蒸飯的香氣,尤其一整天沒正經吃飯,著實有些饞。

劉嬸兒家的碗都是老式的粗瓷大碗,滿滿一碗米飯,上面蓋著切片臘腸,臘腸也是劉嬸家自製的,泛著油光、透著咸香。陶制的湯盆里裝著燉野雞,配著小土豆,撒了吧蔥花辣椒碎。另有一盤清炒嫩筍,還有一小碗紅油油的辣子。

所有飯菜都是兩份,分別擺在兩張桌子上,劉嬸家和他們是分開吃的。

「你們先吃,趁熱吃。」劉嬸兒招呼著,又去後頭喊兩人吃飯。

木桌子比較大,但它是方形的,後來的池疏三個,再加上之前安星月五個,八個人坐下來比較擁擠。有女孩子在,林正新有點窘迫,扒了菜端著碗坐火塘那邊去了。

安星河同樣夾了幾筷子嫩筍走了。

安星月見了,冷哼一聲,只管坐在那兒張嘴說道:「子銘,我要吃雞腿。」

她的男友趙子銘個頭兒挺高,白白凈凈,長相一般,就是看著比較斯文,笑起來很溫和,話也不多。

安星月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性子又活潑外向,像顆明珠熠熠生輝。

這兩人談起戀愛,著實出乎人的意料。但仔細想想,兩人還算比較合適,尤其是性子合得來,安星月這樣的性格,也就趙子銘溫和不計較,願意包容體貼她。若換個性子也強的,吵架不帶停的,更何況安星月不會體諒人,又倔,絕不可能低頭跟那樣的人在一起。

陳梓慧有心勸和兩句,安星月不聽,她也就不說了,畢竟交淺言深。

至於池疏,對於來抓她回家的偵探,哥哥的朋友,她能給好臉?

池疏沒在意這些小事,他的餘光一直關注著劉嬸。

腳步聲,平穩的腳步聲里夾雜著蹦蹦跳跳,踩得地上的積水啪啪作響,還有雨打在傘面的悶響。很快人就進來了,劉嬸撐著油布傘走在後面,大志最先蹦進來,直接往飯桌跑,兩個老人笑著看他。

屋子裡光線還是充足的,但無法和電燈的亮度比,且火光映著人臉,襯著邊邊角角的陰影,總覺得有可怖的東西潛藏著。

兩個老人看上去六十來歲,都比較乾瘦,行動還算利索。

老頭身上有很濃重的煙草味,農村老人都喜歡抽自製的捲煙,在老頭坐在飯桌前端碗時,可以看到他右手指甲明顯的泛黃,那是長年累月抽煙熏的。老太太頭髮梳理的很整齊,腦後挽個小小的髮髻,手腕上還有隻素凈的銀鐲子。

劉嬸給兩位老人端了飯,將燉的爛爛的野雞肉剃了骨頭放到他們碗里,這才招呼大志吃飯。忙完了老的、小的,自己才動作快速的扒飯。

原本池疏這桌還有交談聲,自兩個老人出來,就逐漸安靜了。

老人沒跟旅社的客人交談的意向,陳梓慧等人也沒去打招呼,老人們大約是性情所致,陳梓慧他們……大概是有點發憷吧。雖說老人沒沉著臉,但這屋子的火光隨著外面的風雨在晃動,老人本就乾瘦,又穿著黑色、青色的老式衣服,哪怕帶著笑,可絲毫不能給人以和藹的感覺,冷不丁給瞟一眼,心下都是一個哆嗦。

年輕人誰不看兩步恐怖片啊,這場景,腦子裡就不受控制的亂想。

「你怎麼不吃?」陳梓慧見池疏碗內的飯基本沒動。

「哦,沒什麼胃口。」其實是池疏故意不吃,暫時雖看不出問題,但最好還是觀察觀察,反正他的背包里有吃的,扛一兩天沒事。

「病了?」陳梓慧看他臉色很白,因著是燭光照亮,也不知是天生皮膚白,還是身體不舒服。

「還好,吃了葯,就是沒什麼精神。」這也是實話,主要是走山路累得。

「那真可惜,劉嬸的手藝可好了,今晚的臘腸蒸飯香著呢。」陳梓慧已經把飯吃完,又盛了半碗野雞湯喝。

飯後,陳梓慧幾個在樓下打牌消磨時間,池疏和安星河都累了,就回房間睡覺。

這裡說是旅社,其實就是農家自住房,房間寬敞,屋子數目自然不算多,起碼不可能給每人分一間。陳梓慧他們先來的,住了三間,安星月和男友趙子銘一間,陳梓慧馮青青一間,孫書文和另兩個男人一間,房間大,床也大,而且還能加床。

所以,池疏和安星河、林正新住一間,大家都不習慣和人同睡,好在為開旅社,床鋪褥子都準備了很多,就讓劉嬸支了三張床。

洗漱間廚房旁邊的木屋,劉嬸給燒的熱水。

最麻煩的是上廁所。

廁所在房子後面,要從樓梯旁的木門出去,油菜地旁邊的小小土房就是廁所,蹲坑。這種雨夜,從樓上跑出去上廁所,對人而言實在是個折磨。

劉嬸提議可以用尿桶,但大家都接受不了,畢竟彼此不熟啊,太尷尬,那味兒也不好聞。

臨上樓前,池疏還問過陳梓慧,得知劉嬸一家都住在後面的土房子。

後面的土房子最多三間,常見的一明兩暗,進門通常是堂屋,左右有門通內室做卧房。只是看那房子格局,空間不算大,一家五口人住,太擁擠了吧?且劉大志雖性情智商是個孩子,卻有著二十六七歲成年男人的體格,應該獨睡才對。

陳梓慧幾個也沒去過土房子,不知裡頭的布局。

池疏把這件事暫時放在心裡,目前不打算貿然去探查。

林正新還在樓下玩牌,安星河選了最里靠窗的那張床,池疏就睡中間的那張。窗子前擺著張長桌子,可以放點雜物,安星河檢查了窗戶,把蠟燭支在桌上。

「明早估計雨就停了,老林大概會來找我們,到時候就出山。」安星河摸摸被子,嘆口氣躺下。

被子有點潮。

池疏卻沒安星河那麼樂觀。

把背包放在床邊的地上,應急手電筒放在枕頭邊。

聽著樓下的說話聲,外面的雨聲、風聲,漸漸困意上涌。

老房子果然隔音很差,每當有人上樓、下樓,踩在木地板上咯吱咯吱、咚咚悶響,關門開門也是吱吱呀呀。

池疏睡眠警覺,耳朵太靈,著實睡得不太好。

天沒亮,池疏就醒了,覺得渾身酸疼,腦子也昏昏的。

一方面是昨天走了太多山路,後遺症,二來……夜裡動靜太多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踏實,睡到這會兒,又覺得躺太久了。

摸出手機看看時間,不到6點鐘。

安星河和林正新還在睡。

外面風聲明顯,雨聲很小。

穿戴好,將窗戶開啟了一點兒,外面還是一片漆黑。伸手出去,感覺細雨綿綿,但空氣很冷,好像比昨天溫度又低了。本來考慮到要進山,池疏專程帶了厚外套,裡面還有個貼身薄絨衣,這會兒都穿在身上,依舊覺得有點涼。

沒信號,手機上的天氣預報等都沒更新。

「池疏?」安星河聽到動靜醒了,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他:「天還沒亮啊,起這麼早。雨停了嗎?睡了一覺,我覺得更困了。」

「只是小雨,不過,昨天那麼大的一場雨,路不好走。」池疏只是想勸他打消念頭,暫時不離開旅社,他怕一生出離開的念頭,會遭遇危險。

旅社這邊究竟什麼情況,還沒弄清楚。

再者,如果玩家們抵達,人多力量大。

「我們吃了早飯,等9點多鐘再走。」安星河沒將他的話當回事,打個哈兮,又睡了。

看著時間走到6點,池疏從背包里拿了兩個小麵包吃了,又在口袋裡放兩個能量棒,起身下樓,去樓下倒點兒熱水喝。

剛走到樓下,旁邊的木門吱呀一響,劉嬸兒的聲音傳過來:「起這麼早啊?餓不餓?早飯還得等會兒,早上咱們蒸饅頭吃。」

池疏扭頭望去,卻看到一個滿臉陰鬱的五十來歲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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