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旅社8

深山旅社8

其他人都在旁觀,只當大志在和羅百卉玩鬧。

衛叔更是遠遠站著。

若是一般的父親,就算不上前阻攔,也該笑著當玩樂看。偏生衛叔臉上沒有笑,帶著些許溝壑的臉逆著光,模糊著,只那雙眼睛落在羅百卉身上,似在評估什麼。

羅百卉禁不住打個冷戰,本能的想躲避衛叔的目光,身子一扭,泥鰍般靈活的從大志的糾纏中掙脫。

「嘻嘻,好玩。」大志再度糾纏上去。

羅百卉卻不敢再鬧,一番好話把大志安撫下來,直到衛叔領著大志離去,才毫不掩飾的鬆口氣。她掃視了眼眾人,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你們覺不覺得衛叔有點怪?」

沒人搭話。

剛才的氣氛的確不太對,哪怕較為遲鈍的安星河等人也察覺到了。

池疏和安星河打個招呼,去了廚房,讓劉嬸兒去睡,他坐在那兒燒熱水。他不打算和別人擠,等到最後再洗。白天出了太多汗,身上粘膩,他身體素質比別人差,最好能用熱水泡一泡,不然明天肯定一身酸軟。

現在有條件,形勢也不算危險,還是可以講究一下的。

一連燒了三大鍋熱水,終於只剩池疏自己。

也不是,崇凌也是剛剛洗完,沒有上樓,從廚房門口經過特意打招呼:「我在一樓堂屋坐著,有事出聲。」

見池疏一個人落在最後,崇凌不太放心。

「嗯。」池疏笑笑,提了水去隔壁房裡洗漱。

堂屋房門一直敞開著,夜裡空氣格外的冷,吹得火塘的火光搖曳不斷。

崇凌的聽力雖然沒有池疏那麼厲害,但這木頭樓板很不隔音,頭頂不時響踢踢踏踏的走動,震的木板吱吱呀呀。他的視線卻時不時的掃過樓梯旁的木門,那是通往後面土房子的小門,是劉嬸一家住的地方,也是夜裡上廁所要通過的地方。

和池疏的感覺一樣,崇凌對後面那處土房子十分忌憚。

看到那房子,說不上來的,總有種毛骨悚然。

十來分鐘后,池疏洗完出來,收拾好廚房,關上堂屋的房門,又檢查了火塘不會揚起火苗,這才和崇凌一前一後的上樓。

池疏走在後面,他耳朵靈敏,聽到一聲細微的腳步聲,從樓房後面的空地上傳來的。

他一下子停住,仔細聽。

腳步聲沒有了。

難道是聽錯了?

「怎麼了?」崇凌也同時停下,等了等,才詢問。

池疏不覺得自己是聽錯,想了想,對崇凌打個手勢,示意他繼續上樓。

崇凌雖不解,也還是聽從他的安排。

崇凌一走動,樓梯的木板就吱呀吱呀的響。

隨之而來的,外面的腳步聲也跟著響起,並逐漸靠近木門。

剛才池疏就猜測了,那人可能也聽到樓梯的動靜,怕有人在樓梯處,他一進來就會被發現,所以他才示意崇凌繼續走,打消了那人的懷疑。

會是誰呢?

這時候樓里各個房間都還亮著蠟燭,人都沒睡,就算別有企圖,也不該這時候出手。如果沒壞心,怎麼又鬼鬼祟祟的?

池疏又等了一會兒,那人始終沒推木門,沒進來。

此時崇凌已經到了二樓。

二樓五個房間,三個大房間並排,隔著略窄的走廊是兩個小房間,樓梯在最邊緣的位置。每個房間都有窗戶,大房間的窗戶沖著外院,採光更好,房間面積布局更寬敞合理,小房間則呈細長型,面積也小,窗戶一樣小。且這房子本身就老,裝修也老,窗戶上雖是玻璃,卻是20×20的小塊玻璃拼湊,玻璃還泛青帶氣泡,渾渾的不清楚。

安星月及男友,陳梓慧和馮青青,她們就住在這兩個小間。

正對樓梯的大房間住的是羅家姐妹,這是她們自己選的。

此時這間房門開著,羅百卉站在房門口,臉紅紅的小聲說道:「崇凌大哥,你能進來一下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崇凌頓了頓,抬手扶了扶眼鏡,笑的一如既往的溫和:「你們女孩子的房間,我進去不合適。有話就在這兒說吧。」

羅百卉嗔怪的瞪他一眼,咬著嘴唇,似鼓足了所有勇氣:「我、我和妹妹有些害怕,我們可以讓出一張床,崇凌大哥,你陪陪我們好嗎?」

房間大開著,屋內點有蠟燭,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餘。

屋內的確是有兩張床,但那兩張床已經拼到了一起,一貫冷淡的羅含英背站在床邊,旁若無人的脫掉了長褲,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露了出來,燭光照映之下,白皙的肌膚泛著朦朧的美感。

崇凌不是沒碰過這種事,但組團來的,還是頭一回。

況且,這羅家姐妹……

崇凌笑了,卻沒看羅含英,也沒理會羅百卉,扭頭沖著樓下轉角處喊道:「池疏!」

池疏只得收起看熱鬧的態度,咚咚咚的上樓。

羅百卉自然知道池疏在樓下,被發現,沒有絲毫難為情,還對著池疏笑了笑。

池疏佯做不知:「我打擾你們了?」

崇凌輕笑:「沒有。你身體不好,夜裡風寒,你趕緊回去吧,當心感冒。夜裡有事就喊我,別怕麻煩。」說著,還抬手揉了揉池疏的頭髮,又將他往前推了推。

池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習慣性的朝前走了兩步,才意識到什麼,扭頭看崇凌。

崇凌依舊笑的溫柔。

溫柔?

池疏愣了愣,又去看羅百卉。

羅百卉才是真的愣住,視線在崇凌池疏二人之間來回掃視了幾遍,才一臉恍然,暗道倒霉,退回身子關了門,不再理會他們了。

「你故意的?」池疏猜到了崇凌的用意。

「羅家姐妹太麻煩,能一勞永逸最好。」處在遊戲里,能不撕破臉更好。正好池疏在身旁,崇凌也是靈機一動。「而且,這樣一來,之後我再找你,更方便。」

不用再刻意尋找借口,也不會惹人過度懷疑。

對此,池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做戲而已。

崇凌看著池疏進了房間,這才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江興龍靠在床頭,手裡把玩著一隻匕首:「你跟那個池疏怎麼回事兒?」

崇凌坐在床沿,摘下眼鏡仔細擦拭,嘴裡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他挺有趣的。」

「有趣?」江興龍皺眉,沒太明白。

「你們不懂。」崇凌笑的意味深長。

田俊眼神閃了閃:「那個池疏的長相,不僅出眾,而且少見。他一定很受人喜歡。」

江興龍彷彿受了點撥,恍然大悟,言語直白道:「你喜歡男人?」

崇凌笑笑沒回答,彷彿默認。

江興龍突然大笑兩聲:「那羅百卉真是瞎了一次眼!」

剛才羅百卉的舉動,江興龍兩個雖沒聽清,可卻不是頭一回和羅家姐妹搭任務,很清楚那兩人的行事。他們雙方是互相看不順眼,看對方吃癟,自然暢快。

至於羅家姐妹之所以選擇崇凌,也很好理解。

江興龍性子狠厲,田俊太弱,一個難掌控,一個沒用,而崇凌雖沒透露遊戲局數,可沉穩溫和,又顯出幾分紳士風度。經過幾次任務的玩家,當然別指望別人拚命護著你,羅家姐妹只是想利用人性的弱點,給自己謀些好處。

誰知一貫順利,這次遭了滑鐵盧。

池疏所在的房間,睡了四個人。

幸好床夠多,房間也的確足夠大,加上房間里除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沒什麼別的擺設,因此支了四張床也不顯得擁擠。

池疏沒吃晚飯,只是喝了些水,吃了最後兩顆巧克力糖。

餓是肯定餓的,但還能忍。

等到明天看看陳梓慧幾人的情況,如果他們一直沒有異常,那就可以吃點東西。陳梓慧他們來的最早,在旅社吃了幾天,只要引發的後果不是短短兩三天內爆發,那麼暫時可以接受。

他之所以這麼謹慎,還是因為那兩個未曾謀面的出山人。

「啊——」寂靜的夜色里突然響起女人的尖叫,沉睡的人全都被驚醒。

緊接著,霹靂哐啷的撞擊聲,又是咚咚咚,有人大步下樓的聲音。

「怎麼了?怎麼了?誰、誰在叫啊?出什麼事了?」林正新嚇得坐起來,瞌睡全沒了。

「池疏?」安星河看到池疏起床。

「先聽聽動靜,別出去。」池疏動作很輕,也沒去點蠟燭。

屋內很黑,窗戶是沒有窗帘的,外面也沒有月亮星星,但屋內並不是一團漆黑,等眼睛適應黑暗,就能模模糊糊看到深淺不一的輪廓。房內東西本就少,又記住了位置,因此走動起來沒有難度。

池疏靠近房門,側耳傾聽。

剛才的叫聲很短暫,有點耳熟,想不起是誰。

不過,池疏聽到那下樓跑掉的人,開了木門朝後院跑了。

有人半夜潛到樓上的某個房間?

如果是正常情況,可能是衛叔,或大志,半夜起了色心,摸了某個女房客的床。

可現在……

所有人都很謹慎,有人沖外面詢問了幾聲,但沒人出去查看。

玩家更是如此,連聲都沒出。

最先叫嚷的女人沒再鬧出動靜,八成是羅家姐妹。如果是陳梓慧或安星月,早嚇得鬧開了。

「池疏……」旅社裡氣氛不對,安靜的令人壓抑,安星河覺得有點兒心慌,祥說些什麼來緩解緊繃的情緒。

林正新更是把被子裹的緊緊的。

倒是孫書文穿好了衣服,和池疏一起站在門邊,猶豫著,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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